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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惨，但无需同情。 不过，老师没有动手，他一瞬间苍老了很多，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可祁柳却不愿意去猜。 人们总是预知伤害，却在伤害实实在在打到对方脆弱的地方，然后被报复，觉得疼才会很愧疚。 祁柳感觉他的头被谁按了几下，动作很轻，这动作的含义不全是冒犯。 他从过去的梦里醒来，看着面前背着书包，眼里带着锐利，下颚线锋利的少年。 ——是陆临。 那个和他很像，经历却截然不同的少年。 祁柳下意识的用以前的自己去审视陆临，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嗯？” 陆临看他，并没有觉得他这模样可怕，“放学了，你睡了一节课，张老师说你在这样睡下去，明天就不用来了。” 祁柳差点儿跳起来，他赶紧收拾书包，班级里大部分的桌堂里都空了，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 他愣住，低头看看自己空无一物，有些歪掉的桌堂，嘴角翘了翘，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收拾的。 祁柳愉快地笑起来，“哦哦，好的，收拾好了，班长我们走吧。” 他们两个一起下楼，走出了教学楼，出校门后，祁柳就把校服脱下，把袖子系在腰间就跟裙子似的。 陆临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怎么了？” 祁柳注意陆临的视线，他嘴角弯弯的看向陆临。 陆临思考了下，决定直白一些，“你今天心情不好，睡的不好吗？” 祁柳眨了眨眼，面不改色的扯谎，“哦，是眼睛疼。” 陆临收回视线，没有再提问。 他知道从祁柳这或许问不出什么，也许会让祁柳的心情变得更坏了。 他们俩在校园门外，站了一会儿。 祁柳不说话，陆临也一声不吭，就没有话题可聊。 十月份的日子，温度基本就稳定在二十度左右。 等陆临迈开腿要走，祁柳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看到少年锋利眉眼的好奇，他陡然一惊。 他刚刚干了什么？ 居然主动去抓了人家的袖子，是不是要被误会了？ 陆临停下脚步，“你眼睛还是不舒服吗？” “啊，嗯……” 祁柳干脆用这个蹩脚的借口继续话题。 他有些憋屈，心脏狂跳的撞着心口，松开了那被捏出折痕校服宽大的袖子。 陆临还是第一次看祁柳一戳一蹦达，说不出一句话的憋屈表情，他想，是不是因为明天考试太紧张了。 “不如去我家，我可以帮你补课。” 祁柳找不到刚刚那个举动的接口，哼哼哈哈的答应。 等他到了陆家，坐在沙发上拘束时，才觉得后悔。 看祁柳上蹿下跳闹心的模样，陆临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祁柳双手合十，他左看看右看看，道，“班长，你家好大啊，等我爸妈回来了，下次你也来我家做客吧。” 陆临喝着水，应了祁柳这个约定。 他起身，眉眼好看，低头注视着紧张的祁柳。 “嗯，那先进我房间，一起学习吧。” “哦哦。” 两个人上了楼，进入房间后，陆临不经意的问，“你是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吗？” “当然，”祁柳紧张的都想啃手指，“也是第一次进同学房间，紧张也不奇怪吧。” 房间里安静片刻。 祁柳把两本笔记拿出，翻开让陆临给他讲不懂的地方。 他语文和英语都不错，唯独理科差了些，不过有陆临这个作弊神器，他的思路也不会有卡顿。 一路学到七八点，期间阿姨过来给他们送了绘福楼的糕点和饮料，直到九点多楼下才有动静。 祁柳学的有些累，就趴在桌子上，下巴贴在胳膊，盯着认真学习的陆临。 少年皮肤白皙，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白了几分，像一颗不染尘埃的珍珠。 白的透亮。 祁柳注意到陆临的指尖不适应的颤了下，像是被这么注视着抽搐，那适合接吻的薄唇也微微抿起。 本来他应该移开目光，让对方放松些，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移开视线。 他语气平静，“班长，我今天心情确实不好，但刚刚忽然就好起来了。” 陆临扭头看他。 在四目相对时，祁柳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撇开一切不谈，少年笑着时，目光明亮，灿若星辰，温润如玉，仿佛没有锋利，浑身都是软的，很好接触。 陆临心脏狂跳了下，他审视的看着祁柳，“嗯，那你要感谢我。” “唔~要不然一起过年？” 祁柳眨了眨眼，又满血复活了，“我下次问问保安，小区里能不能放烟火。” 本来只是做客的约定，现在又有过年的约定，一下就有两个约定了。 陆临本不想答应，但看到祁柳笑的没之前那么勉强，就应了一声。 兴许是复习时相处融洽的错觉，他不想祁柳不高兴，不想让祁柳的笑容里夹杂着他不懂的阴霾。 顿时，祁柳笑的更灿烂。 不知想了什么，他翻看英语单词时，又低笑一声，传至陆临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等他们复习结束，祁柳头昏脑胀，肚子饿的咕咕叫，急需夜宵来补充能量。 祁柳听见陆临的肚子也再咕咕叫，他忍着笑意，怕陆临生气把他扔出去。 厨房里的饭菜被阿姨热了两回，等他们下楼，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等陆临走在前面，带着祁柳去洗手，走在后面的祁柳笑的几乎站不住。 他又听到了一次饿肚子的咕咕声。 平常可见的陆临让祁柳觉得更像个少年，而不是什么纸片人。 陆临忽然回头，耳朵尖都红透了，“笑什么……我也听见你的了！” “是嘛，哈哈哈哈。” 祁柳像是被陆临戳中了什么开关，靠着墙，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 陆临面无表情的看他。 四目相对，弯着眸子里的笑意像会传染一般。 陆临也跟着无知无觉的笑了起来。 等陆临回神，祁柳捏了捏他的脸，语气温和。 “你也笑了，班长，你这是第几次对我笑了？”
第49章 护着 从另一间房里走出的陆池在看到他弟弟站在那，祁柳背对他，不知在对他弟弟做什么时，直接大声喊道，“祁柳！你在对我弟弟做什么！” 陆临还在恍惚的想，不是，你是花吗？我对你笑！ 听见他哥的声音，陆临的脸上一阵发烫，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陆池见陆临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往后退了一步，顿时勃然大怒，冲过去就要揍祁柳。 如果被打到，就别和主角受靠的太近了，毕竟他又不是主角，而且离得太近，他也会有私心的。 祁柳这么想，状似无意的回头，看着愤怒的陆池，心里无奈又好笑的轻叹，这怕不是个弟控吧。 在他以为拳头会落在唇边之时，陆临把他往后一扯，将他护在了身后，让陆池挥拳打了个空。 陆临抿着唇，语气硬邦邦的道，“哥，祁柳是我邀请过来的。” 陆池迟疑了下，愤怒的瞪了眼祁柳，“可是……” 祁柳已经听不清这两兄弟在讨论什么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护在身后。 原来，被保护的感觉是这个样子。 情感激荡吐露不出，恐怖又激烈的感动。 人都被冲击麻了。 陆池的声音惊动了姜涵和陆明放，二人穿衣下楼，看见祁柳，也是一怔。 姜涵知道陆临邀请同学来家里做客，没想到救了陆临的孩子会长这般成熟的模样。 她嘴角弯弯，“你是祁柳对吧，先去洗手吧，把饭吃了才是最主要的。” 祁柳对待女性一向温和，他点了点头，跟着陆临一起去了洗手间。 二人进了洗手间，一左一右的洗着手，没有交谈。 祁柳低声道，“谢谢你，班长。我还没被人保护过呢，感觉真好。” 这大概是祁柳来到这个世界里说的最诚心的一声谢谢。 陆临嗯了一声，不清楚祁柳转换心情为什么会那么快，不过他也不想看到一个总是面带微笑的人阴沉沉的模样。 可是此时的陆临还不知道这个想法叫，不想让在乎的人难过，现在的他只会觉得这种感觉心烦。 夜宵吃饱喝足。 祁柳就学不进去了，想着早点睡觉，明天好迎接考试。 他洗漱完，安详的躺在客房床上，扒拉着手机找自己的考场，是在最后一个考场，一共就二十三人。 其中有一小半都熟人——体育班的诸位。 祁柳一脸我佛慈悲的把手机关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捞过手机，看微信里，有没有人说话。 有，他就插句嘴。 没有，他就起个头。 果然明天的考试让六人小群里的娃们都很紧张，已经快十点半了，他们还能一边复习一边唧唧咋咋。 祁柳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打字。 76：［咳咳……猜猜我现在在哪里呢？］ 经他换话题，群里的答案也就彻底歪楼。 每个答案都很离谱。 直到手握剧本的陈行也说错了。 祁柳认为应该没有大聪明能猜的出来。 他正要打字，就看见程贝贝的头像旁有一条：［哥，你不会在陆哥家吧。］ 祁柳沉默两秒，戳了程贝贝的头像两下。 原来大聪明竟然是平时智商不在线的程贝贝。 程贝贝战战兢兢，发现群里安静无比，陆哥也没出来以正视听。 这姑娘静默两秒，看到祁柳拍了拍她，她有种这手好像真的拍在了她的头上。 当时，程贝贝不知被惊天好消息，还是被祁柳拍的那两下冲击的头昏脑涨。 群里叮叮当当，全是沈知发疯的消息，比如快否认，绝对不会，祁柳怎么可能会到陆哥家里做客呢等话语。 祁柳看完了沈知发疯文学无回应后，感觉堵堵的心情好了不少，把手机充上电，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被来电铃声吵醒。 祁柳捞过手机，睁眼看了看来电提示，“嗯？妈？有什么事吗？” 宁荷珺听着儿子刚睡醒沙哑的嗓音，心里稍稍松口气。 她扯了扯刚刚铺平整化妆品的袋子，“啊，小区保安说你昨晚没回去，我就想你是出去玩了，才没回来。” 祁柳直接惊醒，他一屁股坐起来，懊恼的挠头，“抱歉啊，妈。我是在班长家复习不会的题来着，昨晚太晚了，就忘了告诉您了。” “没事没事。” 宁荷珺说着，看了眼时间推算了下，“既然你安全，那妈妈也就放心了，那六六快起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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