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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完全就是擅自骂起人来了吧，不是东西…… 而且，说不定简固正为了复习的事发愁呢，悠哉什么悠哉。 毕竟简固说了，明天还想来。 来的话，他肯定要问复习的事，说不定简固就在为此悄悄努力。 哪可能舒舒服服地待着看手机！赶紧起来，起来学习！ 虾饺很好吃，是母亲常说的“热乎的”吃食。 是他从未尝过的鲜美。 连他呼气时被吹开、又热热地萦绕回鼻端的气味儿，都是鲜美的…… 他不知该如何继续形容。 简固每次拿给他的东西，总是很好很好。 接下来，甄语做了一件从来没做过的事，边吃边发消息。 他从来没有一边吃东西一边干过什么。 他更习惯专心做某事，而且，他能做的，不过就是边吃边看书——说不定会掉渣儿，把书弄脏。 边打扫边听原文对白也是一心二用，但那样的两件事互相并不耽误。 边吃边学能带来什么？对书的担心、吃得不舒服、学也不专注……反正他不干。 今天是第一次。 毕竟简固那副翘首以盼的神情都冲着网线传过来了。 甄语：“很好吃，谢谢你。” 简固：“不不，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甄语：“……” 你说应该就应该？！ 等着，明天见面再说，再好好掰扯究竟应该不应该…… 待到他细嚼慢咽地吃完，父亲还是没回来。 都这个时间了，肯定是在外面喝了酒。 像周末或是放假的日子，他其实很愿意父亲回家来吃饭。 他可以做，两人一起吃，这样就不会一年到头家里经常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提过，父亲还是每每在外面吃完才回来，包括节假日，也更喜欢和工友喝酒。 没必要一直提，后来就算了。 他作为儿子，总不好太过干涉父亲忙碌之余难得的轻松时光。 父亲工作挺忙挺累的，觉着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或许，从前没有每个周末都在一起吃饭，要开始这件事就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有的父母是会这样，和孩子相处得少，便不知道该怎样相处。 他不仅能理解，还延伸了。 固定隔一段时间去看母亲，有规律地和朋友联系。 他不愿自己和亲朋之间处成他们父子俩那种尴尬的氛围。 说的是“有规律”哈，简固这也来得太频繁了。 他吃完虾饺，去洗了个盘子和锅，又收到了一堆消息。 最后是…… 简固：“我会不会太烦了？对不起啊我太兴奋了……” 甄语不由得用微湿的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呢，无风也无雨，肆意在玻璃花房里晒着太阳、开着花儿，不好吗？ 怎么就又蜷起来反省自己了？ 真让人操心！ 甄语：“我要吃饭啊，要洗盘子洗锅，哪样不要手？” 甄语：“刚才忙着呢，才没回你，瞎琢磨什么。” 他为什么要解释？ 他不完全是想解释的心情啊。 是不是没用叹号的关系？根本没准确地传达！ 简固：“哦，那就好，嘿嘿。” “嘿嘿”又是什么意思？ 傻笑。 甄语正看着屏幕不自觉嘴角上扬，忽听大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 这次应该是父亲回来了。 他想着父亲喝了酒，打算出去迎接，屏幕上忽然又闪出一条了消息。 在他抬头低头的犹豫之间，父亲已经踉跄着进了门。 他连忙放下平板电脑，迎了上去：“爸。” “学习呢？”父亲双眼迷蒙地看了看他，酒气果然很浓，“学吧，学你的……” 甄语不由得心虚了一下。 他平时确实都在学习，今天在吃东西，同时和朋友聊天。 还教育弟弟呢，他自己都把握不住、不自律了。 这些事没必要和酒后的父亲说，扶着他进房去休息就好。 父亲今天醉得比平时厉害一些，粗重地喘，斜坐在床上等他帮忙脱鞋的时候都坐不稳。 是不是应该吃点东西解解酒？ 甄语想了下，想起了简固那兜东西里的水果。 圆滚滚的，紫红色的外壳颇厚，要剥开吃里面酸甜白软的果肉。 他和简固一起吃过一次水果，对这个陌生的东西颇为喜欢，可能被简固发现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不需要特地去找寻，简固就又送到了他面前。 甄语来到厨房，直接从那兜东西里把装水果的袋子提了出来。 父亲看着也挺喜欢，很快吃了四五个，然后倒头就睡了。 他去烫了个毛巾，给父亲擦过脸和手，然后便关灯退出了这个房间。 在堂屋，信号只有坚强的一格，再说灯也不够亮…… 是时候和简固说晚安了。 第58章 58 第二天，不用去学校，甄语特地没早起。 平常他出门的时候，父亲已然出发，父子俩早饭一般都各自觅食。 他总会因父亲起床后的动静醒来，已经习惯了，今天也不例外。 他醒了，又稍稍懒了一会儿。 他什么时候才能在父亲起床的时候自然醒来而不是被惊醒呢。 美梦突兀如气球一般炸裂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他昨晚做的梦，算是美梦吗？ 总之是个好梦，在做让他心情很好的事。 愉快地，和简固一起，边吃东西边聊天。 他在梦中又做了和睡前一样的事，算是某种延续了。 今天可以继续延续。 甄语在和四号那天差不多的时间打开了大门，探头往外一望，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哈，果然。 简固早早地来到了甄家附近，其实心里有些忐忑。 他一直在留意着会不会遇到骑车出门的甄语。 说不定，他以为他们说好了，实际上不算说好，甄语出门去学校了呢？ 有没有可能，他去敲门，结果没人回应？ 没想到，当他走到距离甄家不远的地方，前方的门口忽然冒出了一个脑袋。 惊喜得他差点叫出来。 这种体验，自六岁收到第一份过分隆重的生日礼物后，再也没有过了。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完全不需要为任何事大惊小怪，在和甄语来往后，却经常感受到无比的又惊又喜。 甄语在家！ 甄语从门口探出头来看他，冲他笑了！ 简固立刻加快脚步，一溜烟跑到了甄语面前。 动作快得许川可能都没反应过来。 “跑什么啊。”甄语被逗得发笑，“干吗你！” 要不是他缩得快，说不定被“腾腾腾”跑过来的大高个儿撞个跟头。 不会的，简固到了他面前就会变得特别小心，有点怂。 就像现在一样，抬起双手像要打招呼，又无处安放。 “看到你就……”简固不好意思地挠头，“没忍住，太高兴了。”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甄语笑瞥他一眼，“别问，问就是还没吃，刚起。” “我带了。”简固感觉自己的形象都一瞬间睿智高大了起来，“你洗脸了吗，我去摆饭吧？” 甄语：好家伙，又要体验饭的样数多到可以摆开的生活了。 “我来吧。”他没回答第一个问题，随后总觉着简固在若有若无地打量自己，“看什么？看我洗没洗脸？” 简固承认了自己好奇：“是啊，你没回答……” “我没回答是因为没什么好回答的。”甄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当然是洗了！” 俩人见面的时候，彼此说话声线都是柔软的。 气氛还挺温馨友好。 怎么简固说着说着就能把他说来气了？ 怪他吗？ 简固的声音还是那么软绵绵的，甚至有点毛茸茸，像被静电吸附了一样，贴在他耳边。 秋冬季，是容易这样。 简固说：“我怕你只顾着迎接我嘛……” 甄语笑问：“你是以为我在门口待了多久啊？” 简固给出了一个相当大胆的猜测：“五分钟？” 甄语一时语塞，这人，还真是没多大期待啊？ “我没等你。”他决定实话实说，“我刚开门一望，就看到你来了，只是巧了而已。” “这么巧？”简固非常高兴，“上天注定我们今天要一起学习。” “明天不了啊。”甄语赶紧打上预防针，“明天假期最后一天了，我得做做总结什么的，得去学校，捋捋月考还要准备什么……” 他说着，简固在对面跟着一句一点头，带着种略显迟钝的乖巧，莫名有些引人发笑。 甄语忍住了没笑，说完之后，肃着脸告诉简固：“吃饭吧。” 他得先离开一会儿。 “你去哪？”简固不肯坐下，只差跟在他身后了，“还有什么事吗？” “拿个东西。”甄语已经快步闪进了厨房里，“你先坐！” 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确定简固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这才放心地扬起了嘴角。 能忍住不笑，忍不了多久。 一下一下冲他点着头的简固，是真的有点逗。 他刚才居然能忍住，真是太了不起了。 一边笑，他一边翻了翻那兜东西，没发现可以在用餐时一起吃的，于是放弃了拿点什么出去。 除了水果和现做的虾饺，其他全是一些单独包装的点心，酥皮的，绵软的，致密的……都很适合平时拿起来就吃。 吃饭的时候还是需要正经吃饭。 甄语什么都没拿，走出厨房时迎上简固疑惑的目光，镇定地转移了话题：“你拿来的点心，都没印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该不会，怕他查是什么东西、多少钱，就把包装拆掉丢掉了吧？至于吗？ 单独包装上也该印刷日期啊。 “那是点心师傅做的。”简固蓦地想起这件事还没和甄语说，“保质期差不多也就这周吧，你和同学一起吃呗，下周我再……” 甄语瞅着他，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底还是坚持说完了：“给你带。” 甄语压着嘴角，冷笑了一下：“谢谢你啊，还敢再带。” 谁说简固怂的？ 这不是胆子挺大吗。 “你说有事都可以直说。”简固小小为自己辩驳了一下，“我当然敢。” “你敢你的，反正我不要。”甄语边说话边在桌旁坐下，“怎么，看我昨天没生气还加你好友了，觉得自己赚了？” 简固坦诚以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甄语拿起笔，拍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见简固被这个响动吓得身体一缩，差点又没绷住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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