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云野末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他们的情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心灵更加贴近。 “啊啊啊!!亲了亲了!!” 见陈瑞那么激动,韩煜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你跟着叫什么啊?没见过人打啵吗?” “那可是冽哥啊!!我以前真以为他要封心锁爱一辈子。” 唐境泽挑下眉,“是云野有毅力,换个人早就被他给吓跑了。” “行了,回帐篷睡觉。” 陈瑞搭上唐境泽的肩膀,“人家都干柴烈火了,你真准备去当电灯泡?” “他们不介意我欣赏的话,那无所谓。” “我去。”陈瑞佩服地竖起大拇指,“没想到泽哥你也有这么骚的一面。” 唐境泽无语,“滚吧你。” - 云野和秦冽回帐篷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唐境泽都已经睡着了。 秦冽不由分说躺在了中间的位置,不给云野接触唐境泽的机会。 看到他这样迅速的举动,云野心中叫他为醋坛子。 前世也没看出来他这么爱吃醋,大概是那时他每天深居家中,没让产生危机感。 他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挨在一起,自觉在唐境泽的旁边隔出了十公分的距离。 秦冽将人搂在怀里,假装低头想亲他,把云野吓得连忙低头埋入他的胸口。 他还没开放到旁边躺着个人和他做不可言说的事情。 秦冽当然是为了吓他,见云野那么害怕,低声两声,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哄他睡觉了。 窝在他的怀中,云野感觉像在做梦一样,特别不可思议。 他们两个人真的开始谈恋爱了吗? 为什么会那么得不真实,就像是一触即破的泡沫,只看敢不敢伸手触摸。 怀揣着一整晚的惊喜和期待,云野闭上眼睛入睡了。 一夜很平静地度过。 第二天早上,率先睁开眼睛的是唐境泽,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胳膊正搭在秦冽的腰上,把他恶寒得一激灵。 趁着俩人还没醒,他快速从帐篷里出去,发现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太扯了,还说要看日出呢。 韩煜正蹲在他帐篷前面刷牙,唐境泽走过去,看到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怎么样?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很刺激的内容?” “你还以为冽哥跟你似的?”唐境泽白他一眼,“别整天在脑子里装黄色废料。” 韩煜目光闪躲了下,吐出一口水,“你说冽哥跟云野是认真的吗?他看上他啥了啊?”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别问不该问的,小心他削你。” “我就是不太明白,怎么会有人为另一个人做到这份儿上呢?又放烟火,又准备鲜花的,看起来是要跟他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有过一辈子的打算,傻不傻。” 韩煜的言语之中充满了对爱情的轻蔑。 唐境泽听不得他这样说,“别用你的思想随意揣脱别人的感情和人生,他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跟你没关系。你想玩弄感情、游戏人生那是你的事儿,不代表这样就是对的。” “啧。”韩煜皱下眉,“我跟你说正经的,干嘛要上纲上线呢。” “我听你那话一点儿都不正经。” “全世界就你们最正经行了吧?你瞧不上我这样的,我还觉得你们这样的人有毛病呢,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不知道体验多样的快乐,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是不一样的,你和更多的人在一起才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唐境泽无语了,吐出四个字,“渣男理论。” 扔下这话,唐境泽转回头走人了。 韩煜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摇头。 得嘞,他跟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帐篷里,秦冽和云野还在睡,他们不约而同梦见了前世。 睡梦中,云野呓语着,无意识地抓紧了身旁人的手。 …… 那是一个午后。 轰隆隆的雷声吵醒浅眠的云野。 落地窗外乌云压顶,狂风怒号。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犹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对话列表里置顶的头像,欲发条消息问候,后又作罢。 秦冽在距离不过两百公里的孟城出差,他那边的天气状况想必也很糟糕。 每逢阴雨天,秦冽右腿残肢总会剧烈疼痛,有时需要服用止疼药才能入眠。 可他不喜欢被人提及他的患处,云野习惯性顾虑太多,他总怕不经意间的话会无意间伤到秦冽的自尊,即便是关心,也讲不出口。 “咳咳……” 喉咙一阵发痒,云野低头猛咳了几声,正要掀开被子下床,负责照顾他起居的林叔急急忙忙推门而入。 看他脸上的慌张,显然是以为他又要出什么状况。 云野如今抱着一副残躯,每天靠药续命滋补元气,身边时时刻刻都要有人跟着,以防突然晕过去。 林叔说厨房炖了鱼汤,要扶云野下去喝,他倒不至于虚弱到那种地步,摆下手表示自己可以走。 别墅很大,秦冽为了方便云野下楼,特地命人在卧室旁的不远处安装了电梯。 结婚一年多来,他处处考虑周到,云野本就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格,遇上秦冽,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开口,对方都能发现。 跟在后面,林叔小心盯着云野的脚下,看他脚步虚浮,不免觉得心疼。 前些年云先生为家族企业拼命,年纪轻轻,落下一身病根,才三十几岁却比他五十多的身体还弱。 身子熬垮了,只能养,还无法根治。 活着的每一天都提心吊胆。 电梯停在一楼,云野迈步要朝外走,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只黑色皮鞋和一根拐杖。 唇瓣不自觉抿紧,抬头看见男人桀骜的脸,他的心跳悄然加快。 秦冽少见地将右边空荡荡的裤管挽了上去。 他的肩头还有被雨打湿的痕迹,尽管风尘仆仆赶回来,依旧优雅从容,浑身充满着领导者的稳重。 云野想问他怎么突然回来,秦冽却先一步开口:“我先上楼冲个澡。” 云野低声应下,余光目送他踏入电梯,跟随林叔进了餐厅。 鱼汤炖得十分鲜美,可云野近日胃口不佳,也只勉强喝了一小碗。 林叔去向秦冽汇报他出差这几日的情况,频频叹气。他在秦家工作近三十年,算看着秦冽长大,有些话说起来也不会太有顾忌。 “云先生这几天吃的饭加起来还不如我一顿多,他没日没夜地咳嗽,柳医生开的药也不见效。还有,昨天晚上都咳出血丝了,他用纸巾掩着丢到垃圾桶里,还怕我发现………” 林叔说的时候,云野正慌乱地冲洗手池。 一分钟前,他到洗手间想要方便,鼻血突然止不住地流,不似以前那种鲜红,颜色微微发暗。 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越发得糟了,他的心如一潭枯水。 从洗手间出去时,迎面撞上秦冽。 他凝视着他苍白的脸,犹豫数秒,开口询问:“我带你去美国治疗吧?” “我这病又不是癌症那样的,因为提前消耗了体内的元气,才会这么虚弱,多吃点好的补补就行了。”云野故作轻松说。 秦冽无声看着他,在他经过身边时,抓住他的胳膊。 “你的衣领上怎么会有血?” 云野的心猛然“咯噔”一下,慌乱从面上拂过,嘴上却佯装风轻云淡道:“这两天的空气太干燥,早上起来鼻子特别干,流了点鼻血,可能不小心蹭到上面了。” 对秦冽的关心,他从来都是拒之门外,表现得对自己冷漠,也对他不怎么在意。 云野那时不想让秦冽觉得他有多好,这样万一哪天他离世,他会没办法走出来的。 夜晚两人躺下后,云野刻意背对秦冽,却全然不知身后的男人一直在看他。 他手里拿着的那本《经济论》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里想的全是要怎么医治他的病,让他的身体彻底好起来。 迷迷糊糊中,云野都快睡着了,突然又开始剧烈咳嗽。 别人感冒一周左右就能好,但他感染了风寒,却要咳半个月,咳出血都不见停。 感觉到有腥味的液体涌上来,云野慌乱下床,扶着墙进了洗手间。 秦冽拄着拐杖跟着进去,只看到鲜红色的液体混合着水流一起流进水池里。 那个画面触目惊心。 …… 猛然从梦中惊醒,秦冽的眼角有湿意浸出,他的心底最深处弥漫着恐惧,后怕的情绪让他忘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只凭借本能握住身边人的手。 云野还在睡呢,手都被他勒疼了。 皱起眉头,他睁开眼睛,看到秦冽正用湿漉漉的小狗眼看着他,好像是被主人抛弃了似的。 “怎么了?” 云野的手支撑着想要坐起来,秦冽连忙从后面扶住他,为他做后盾。 “你怎么这么奇怪啊?”云野感觉到了不对劲。 秦冽静默两秒,犹豫问:“你之前说心脏不好,要去做个全面体检,做过了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当然做完了啊,在开学之前就拿到结果了。放心,上面显示一切都好,我心脏问题也不是很严重,都没到疾病的范畴,只要平时多注意,少生气,少熬夜就行了。” “真的?” 回想梦里的内容,秦冽还是感觉不太放心,“不行,等这次回去我要亲自带你去做体检。” 云野猜他不可能突然有这样的反应,小心翼翼打量着他问:“秦冽,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梦见……”秦冽也开始迷信了,“大清早的不说这个。” 越在乎一个人越容易害怕。 梦里的画面他都不敢回想,那种鲜红色的血,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看到。 - 晚上有一场沙漠音乐节,韩煜最爱去这种地方,提前订好了票。 年轻人都爱参加这样的场合,跟着台上的摇滚歌手肆意挥洒汗水,释放压力,挥霍青春。 秦冽是个例外,他对这样闹腾的活动完全不感兴趣,还不如去骑沙地摩托车。 然而,架不住云野的期待,在他耳边跟他说什么谈恋爱都要来一次这样的地方,搞得好像他不陪他去就是不负责任了。 在出发去之前,云野特意让秦冽换上了他平时很少穿的休闲服。 纯白色的卫衣,裤子换成了一条长度及小腿的黑色运动短裤,看起来比平时阳光了不少,只是眼神却依然冷淡如冰霜。 六个人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沙漠音乐节的举办地,在入门的检票处,摆放着今晚要登台的各位歌手的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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