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乌云之一点一点擦干脸上的眼泪,柔软的脸颊瘦了不少,衬的眼睛更大,黑漆漆的,像是个没什么生气的娃娃。 他躺在乌云之充满安全感的怀里,有些昏昏欲睡,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仰起头,看向乌云之: “乌云之,我们的孩子呢?” 许映有些疑惑:“你看见他了吗?他现在在哪?为什么医生不把他抱给你?” “........看见了。”乌云之伸出手,盖在许映的眼睛上方,似乎是想掩饰自己表情的一瞬间变化,声音停顿几秒后,又再度开了口,一一回答着许映的问题: “孩子在保温箱里,我等会儿去把他抱过来好不好?你先睡。” 原本只是随口扯得谎话,但许映闻言,登时有些激动起来: “为什么在保温箱里?” 他有些忐忑道:“孩子身体很不好吗?” “.....没有。”乌云之俯下身,亲了亲许映的眼睛,耐心地哄道: “你先睡,我先去看看孩子,待会儿再把他抱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在乌云之极近耐心的轻哄下,许映勉勉强强相信了乌云之的说辞。 他半信半疑地躺了下去,心中本来还有话要问,但汹涌的疲惫很快又涌了上来,让他沾枕便睡着了。 乌云之放出鸢尾花的信息素,安抚着许映,在确定许映彻底睡熟之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 他示意江舒明在病房门口守好许映,随即才走出医院大楼,找了个无人的僻静角落,擦了一根烟。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给秦臻打了个电话。 秦臻没接。 乌云之叼着烟,干脆地给秦臻发了个短信: “你要是再不把孩子抱回来,我就报警了。” 秦臻的消息过了三分钟才发过来,“我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乌云之冷冷一笑。 在确定秦臻的手机没有关机之后,他马上给秦臻打了个电话。 这回,秦臻倒是接起来了: “乌云之。” “孩子还我。”乌云之懒得和秦臻多费口舌: “我有医院的监控记录,私自把孩子抱走是违法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乌云之,我是在为了你们两个好。”秦臻的声音里透着冷硬: “你们两个现在这个经济情况,拿什么养孩子?你们养得起吗?” 乌云之换了一只手抽烟,俊秀的眉目在烟雾的缭绕里,显得愈发模糊,带着淡淡的清冷: “养不养得起,不是你说的,而是我说的。” 乌云之把烟掐灭了: “秦臻,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他道:“一小时内,把我的孩子送回来,不然管你是孩子的外婆还是谁,我都不会客气。” 言罢,他懒得再听秦臻的说辞,直接报警了,还把报警的录音和截图发给了秦臻。 半小时后,秦臻抱着孩子回来了。 她的脸很黑,看上去愤怒到了极致,但乌云之不想管她,从他怀里抱出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还很小,蜷缩在襁褓里,小小声地呼吸着,全然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外婆和父亲正因为自己的归属权,而爆发了一场无声的战役。 等警察赶到时,见秦臻已经把孩子送回来了,属于犯罪中止,没有酿下大错。 但他们还是例行把秦臻带走批评教育了。 乌云之没有给秦臻说好话,冷眼看着秦臻被带走,随即才推门进去。 许映刚好醒了,见乌云之抱孩子进来,颇为惊喜地瞪大眼: “是我的崽吗?” “嗯,是你的崽。”乌云之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抱着孩子走进许映,俯身把孩子交给许映: “很像你。” “.......”许映本来很高兴,但在手臂碰到襁褓的一瞬间,眉头忽然一皱,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襁褓怎么这么冷。” 许映仰头问乌云之:“你刚才抱着宝宝出去过吗?” “......没。”乌云之不敢和许映说秦臻偷偷把孩子抱走的事情,于是便说:“走廊风有些大。” “哦。”许映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垂下头,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崽的指尖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怔,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好软。” 他说:“这么软的孩子竟然是我的崽。” 乌云之被许映带着傻气的发言逗笑了,于是亲了亲他的额头: “小孩子都是软的呀,傻子。” “嘿嘿。”许映抱着孩子傻笑了片刻,随即又忽然抬头,问: “对了,医生说孩子是Alpha还是omega?” “男alpha。”乌云之早就和江舒明通过气了,知道孩子的性别:“alpha命硬好养活。” “是哦,如果是个Omega,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许映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Omega,从小也没有被金贵地养起来过,笑道: “那乌云之,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呀?过几天得给他上户口才行。” “........”乌云之想了一会儿,随即道:“叫乌且清吧。” 他说:“我的名字不好,总觉得晦暗。因此希望我儿他人生清明顺遂,处处坦途。” “乌且清,乌且清.......”许映一连读了几遍,片刻后,像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似的,弯了弯眼睛: “好名字,我喜欢。” 他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宝宝也一定会喜欢父亲取的这个名字的。” 乌云之闻言,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说了一句“小傻子”。 他看着许映有些干燥的嘴唇,站起身想去给许映倒杯水,但没想到刚站起身,连日来连轴转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让他忽然脖子一痛,大脑供血极度不足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地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没站稳似的,直接一头磕在墙上,随即径直倒了下去。 倒下去之前,他似乎还看见了许映惊恐到惨白的脸,以及面前天旋地转的天花板。 屋漏偏逢连夜雨。 乌云之头本来就被瓶子砸过,有点脑震荡的后遗症,又被这么一磕,当场就没了意识。在不甘心地闭上眼睛之前,乌云之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早知道就不因为急着回来所以赶工,所以连续熬几天大夜了。 这下,许映应该担心死了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30 14:10:02~2023-07-31 20:5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野羽羽10瓶;四肢健全莘童是也5瓶;云鬓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乌且清 如果乌云之知道熬大夜的后果就是无意识地昏睡两天,那打死他也不敢连续几天赶工写剧本了。 他醒来的时候,幽幽的消毒水味萦绕鼻侧,视线里的事物还有些模糊,他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面前的一切。 在确定自己在医院的病房之后,乌云之掌心撑在被子上,似乎想要坐起来。 但久睡使他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几分钟之后,乌云之又脱力倒了回去,后脑勺砸在枕头上,痛的他大脑嗡嗡响。 就在他闭着眼睛,思考是叫人还是自己休息一会儿再尝试坐起来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托着乌云之的后背,将他扶了起来。 乌云之顺着力道坐起身,随即睁开了眼睛。 入目先是一个漆黑的T恤,上方是白的晃眼的锁骨,还有细细长的银链穿过脖颈下方,随着那人的动作轻轻摇晃着。 “醒了?” 青年的声音很冷,像是清凉的水,没有带一丝感情: “有哪里不舒服吗?” 乌云之:“.........” 他看了看面前容貌有些过分昳丽、但衣着却简朴的青年,艰难地在大脑里搜寻了一番,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之后,发出了一声疑惑的询问: “你好,你是?” “我是江舒明的朋友。”青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神情也淡淡的: “他托我照顾你。” “......原来如此。” 乌云之坐好,接过青年递过来的水,第二句话就是问: “许映呢?” “在楼下的病房。” 青年回答的很快,像是早就知道乌云之会这么问: “江舒明正在照顾他。” 乌云之指尖转了转吸管,沉默片刻,方道: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他说:“许映他.........还好吧?” “有点儿伤心过度,伤口还在下床的时候撕裂了......但别的大问题还没有,有医生看着,你放心。” 青年作势要站起来:“他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很高兴,我去告诉他。” “好。”乌云之对着青年投去感谢的一笑: “麻烦你了。” “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到吗?”青年戴起口罩,他似乎不是很喜欢在众人面前露脸,简短道: “长话短说。” 乌云之:“.......” 他想了想,随即道:“有。” 他的语气很慢,似乎是在斟酌,说一个字,语气还有微妙的停顿: “你就让他.......就让他别哭了。” 许映什么性格乌云之是最清楚的,虽然看上去脾气犟不服输,实则臭毛病一堆,又爱哭又爱撒娇,这次他倒下,保不准又一个人晚上偷偷哭了。 青年没有多少感情地点了点头,随即离开,走的时候还顺带叫了医生进来,给乌云之检查身体。 乌云之其实就是熬夜造成的大脑供血不足,医生警告乌云之不能再熬夜了,否则,可能下一次就是猝死了。 乌云之听劝,何况他现在有了老婆孩子,多少有点惜命,于是点头应是,好声好气把医生送走了。 医生还没走多久,门外忽然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乌云之还以为是医生或者护士去而复返了,结果刚抬眼,就看见许映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推开门,一见他醒着,登时眼睛就红了。 江舒明跟在许映身后,一脸焦急,又带着些许无可奈何。 焦急的是许映刚生产完伤口还没恢复好就下床,无可奈何的是他也知道乌云之对许映有多重要,拦也拦不住。 许映一个人扶着墙,眼睛红红的,呆站在门边,傻傻地看着乌云之,似乎还不敢相信乌云之已经醒了,知道乌云之冲他招了招手,许映才好像倏然反应过来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乌云之跑去,扑进他的怀里。 “乌云之........” 重新回到男人温暖的怀抱,许映连日以来心中提起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哽咽道: “我还以为你快要死了........” 乌云之:“.........” 他伸出手,摸了摸许映的头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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