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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局牌下来，大伙都意犹未尽，可眼看太阳要下山了，虎子爹娘约好明日再玩后便走了。 顾青见顾二娘还没来，便先将白米下锅，等顾二娘来炒个菜就成。 顾二娘家的小哥儿，下午回了娘家，眼角青紫一片，脸上的巴掌印尤为明显，身上也带着伤，顾二娘看着小哥儿肿胀得脸颊，心疼得眼眶通红，哽咽的问：“咋…咋弄的？” 其实她心里清楚，小哥定是被自家汉子打了，要不然也不能赶着大中午走回来，连个包袱都没拿。 “我和他打了一架，我……呜呜呜呜………”话没说完，小哥儿哭的一抽一抽，顾二娘心疼的抱住他，柔声道：“不哭了，没事娘给你做主，明天我跟你爹便去一趟，给你讨回公道。” 小哥闻言有些害怕，哭得更大声了，还不住摇头，“娘别别……去。” 顾二娘浸湿毛巾子给颜哥儿敷在眼睛上，颜哥儿许是哭累了，又或者这一路走累了，总之躺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顾二娘掀开小哥衣服，看着他身上的红痕，心疼的捂住嘴，眼泪却夺眶而出。
第218章 甜果子 顾二娘整理一下情绪，火急火燎得找顾万贵去了，顾万贵在地里薅草，看到媳妇这副模样，以为是他爹娘又上门找不自在了，脸色微沉有些担忧得问道：“咋了？咋还哭了？” “都赖你，我就说把颜哥儿嫁得近些，你偏不同意，这回可好，你家小哥儿被打得鼻青脸肿。” 顾二娘说话带着哭腔，顾万贵闻言心头一紧，“颜哥儿被他家汉子打了？” 顾万贵有些不敢置信，他家小哥儿性子随他娘，泼辣跋扈，他家那汉子又是个老实的，怎么可能动手？ “回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明天我们去他家讨个说法，我倒要问问是什么天大的事，值得我的宝贝颜哥儿挨顿揍。” 顾万贵在看到颜哥儿脸上的巴掌印和身上的红痕后，冷下脸半晌没说话。 随后蹲在门坎边，不知在想什么。 等颜哥儿醒过来，两人也没问出什么，一问就哭，把顾万贵急的不行，说话时语气重了些，“哭什么哭，到底咋回事？” 这一问，小哥哭得更大声了，顾二娘连忙将他推出去，“你去肖家告诉青哥儿，今天不去吃，就说颜哥儿回来了。” 顾万贵板着脸又既心疼小哥，又气他这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模样。 顾青一听颜哥儿回娘家，急忙喊肖武杀只鸡，晚上小鸡炖蘑菇，顾万贵没拦住，肖武手起刀落大公鸡命丧黄泉。 颜哥儿好容易回来一次，顾青特意多做了几道菜，还烙的鸡蛋饼，配着土豆丝，黄瓜丝一起吃，清爽不油腻。 遂遂和拓拓闻着香味直流口水，却不敢上手抓。 小婳没忘她娘嘱咐的话，不可以留别人家吃饭，每每到饭点，小婳都一路小跑回家。 肖家饭菜太香了，人也热情，不跑的话，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留下来吃。 小婳回家后发现家里也开饭了，可娘不在，再看看桌前只摆了四副碗筷，她从小在家里就看爹爹哥哥的脸色过日子，早就习惯了，很会察言观色，明显家里没给她留饭，她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准备遛回房间。 他爹却突然开口：“去拿双碗筷过来吃饭。” 小婳傻愣愣得呆在原地，脑子里反复思考爹爹的意思，反应过来后，鼓起勇气看了一眼爹爹，见他面色如常，心里松口气，又看了一眼哥哥们，哥哥们也没表现出不高兴，她这才小幅度点点头，去厨房拿了碗筷，坐在桌前。 小婳想问她娘去哪了，但她不敢，她身体绷得很紧，一只手抓着裤缝，埋头吃碗里的饭，不敢夹菜，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换来一顿打骂。 她记得四岁那年，爹爹从山里摘回来几个甜果子，明明爹爹说甜果子山里有很多，让他们放开吃吃没了再去摘，那时小不懂察言观色，也是嘴馋，她拿起果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被他爹重重的扇了一巴掌，果子掉到地上，她当时吓傻了不敢哭。 他爹当时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多年后小婳再想起那个眼神，依旧胆寒。 自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随便吃家里的东西，即便他爹允许她吃。
第219章 讨说法 颜哥儿本不想去肖家吃饭，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怕一路上被村里人看见，到时候说三道四。 顾二娘安慰他道：“不碍事，一会天黑没人能看到。” ——— 吃饭时，顾万贵向肖家借驴车，准备明日去小哥夫家讨个说法，将此事讲了一遍。 肖武闻言沉声开口，道：“明日我跟你们一同前往，多个人帮衬也是好的。” 肖家闺女待嫁中，最听不得在夫家受委屈这种话，顾万贵知道肖家活计多，不好意思麻烦肖武跑一趟，连忙摆手，“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就能摆平他们一家。” 这话不假，顾万贵之所以放心将小哥儿嫁过去，就是看中他家人老实本分，只是没想到他也有走眼的时候。 颜哥儿欲言又止，他不想爹娘去，可又清楚爹娘脾气，拦是拦不住的，就能作罢。 翌日一早，顾万贵夫妇没来，虎子爹娘带着虎子先到了，虎子爹将肖家活计都安排到了虎子身上，便急吼吼进了屋。 “肖老弟，快拿纸牌，我昨晚琢磨一夜，今天肯定杀你个片甲不留。”虎子爹见到肖武忙不迭开口。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肖武，被逗笑了，摇着头道：“今天不行，顾万贵家的小哥儿被他家汉子打了，我们今天去讨个说法。” “什么？我也去，当我们顾家村没人了？居然欺负到咱们村头上。”虎子爹义愤填膺道。 一行人赶着驴车浩浩荡荡去了颜哥儿夫家，颜哥儿夫家是李家村的，离顾家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顾二娘一路压着火，到了小哥儿夫家门前，气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顾万贵一脚踹开门，一行人带着火气走了进院里。 顾二娘本着家丑不可外扬，没在院里发作，进到屋子里没见到李贵（颜哥儿汉子），李贵爹娘在炕上愁眉不展。 顾二娘板着脸，冷笑一声，“亲家，我家颜哥儿是犯了什么天条，值得你们将他打成那样？李贵呢叫他滚出来。” “我说你家也太欺负人了，欺负我家小哥性子软好拿捏？居然敢动手，是不是当我们两口子死了？” “我就没见过你家这样的人家，你要说我家小哥不尊敬长辈，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挨顿打也成，颜哥儿那孩子从小就孝顺，半点出格的事都不成犯过，你们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当初娶我家小哥儿时再三保证让我们放心将他交给你家，就是这么让我们放心的？” “每次他回娘家，家里吃食都被他顺回你家，我们都不计较，只要他日子好过行，结果呢？” “我告诉你们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找你们村长评评理，我就不信你们李家村还没王法了，说动手就动手，赶紧把李贵那个缩头乌龟喊出来。” 顾二娘爆珠般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李贵爹娘几次想打断都被顾二娘的话堵了回去，好一会儿顾二娘骂累了，喘气间隙，顾万贵阴沉着脸，道：“李贵呢？让他出来给我们个说法。” “赶紧让李贵出来。”顾二娘紧跟着接话。 李贵爹娘见顾万贵两口子气势汹汹，又带着两个高大的汉子，畏缩在炕上听着顾二娘发泄，见她不再叫骂这才开口。 “李贵被颜哥儿打的下不了炕，在西屋养病呢，我们昨天下地干活，回来时颜哥儿已经不在了，我家贵子当时躺在地上晕了过去。”李贵娘小声道。 顾二娘闻言一愣，等看见李贵时，众人止不住吸口凉气，颜哥儿下手够狠的啊，李贵脸肿得像猪头似的，手也肿的像猪蹄。 顾二娘一时语塞，当真是关心则乱，她就说她家小哥儿那狗脾气不欺负别人都烧高香了。 顾万贵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昨天怎么问颜哥儿，颜哥儿都不说原由，还不让他们来找李贵，这回他可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李贵见到顾万贵两口子，哭的声泪俱下，“爹……娘………你们给我做主啊，昨天我刚回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颜哥儿一凳子朝我后脑勺抡了过来，我以为是小偷反手给他一巴掌，结果……他将我打成这样，呜呜呜。” 顾二娘满脸的不知所措，压低声音柔和开口，“贵子别哭了，娘回去就教训他。” 这回脸都丢到李家村了，顾家村出了个悍夫将夫君打成重伤，顾万贵给李贵爹娘塞了五两银子，让他们给李贵补补，还承诺一半天就将颜哥儿送回来照顾李贵，老两口推搡着不肯要钱，“两口子打架常有的事，可不用你们给银子。” 一行人回去路上沉默不言，这个结果是谁也没想到的，肖武却觉得甚好，当即决定回家便教烟烟习武。
第220章 真相 “到底怎么回事？贵子脑瓜子让你打成猪头，你还好意思回来哭，谁教你这么倒打一耙的？” 顾二娘刚进家门，就指着自家小哥儿鼻子骂道。 颜哥儿心虚的低着头一声不吭，轻声抽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问你话呢？哭哭哭就知道哭！”顾二娘声音骤然拔高，快步走到颜哥儿面前，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颜哥儿疼得往后退，带着哭腔问：“贵子没事吧？” 顾二娘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不过是脑袋肿成猪头而已，死不了。” “我说你还真敢下死手，夫夫打架你拿凳子抡？” “我……我是气急了。”颜哥儿小声嘟囔道。 “村里李婆子说看见李贵在镇上吃花酒，还……还养了个小的。” 颜哥儿声音越来越小，他当时真是被气糊涂了，如今冷静下来一想，这事压根不可能，李家爹娘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说好听点叫心善，说难听点就是拎不清。 自家没米下锅，还不忘接济别人，旁人随口奉承几句，他俩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人家，农忙时自家地没种完，竟乐颠颠跑去帮别人忙，只为别人一句你们两口子真是活菩萨。 自从颜哥儿嫁过去之后，便成了掌权人，家里银钱都握在他手里，李家三口用钱都要同他商量，日子近几年才一点点有了起色。 李贵平日很少有用钱的地方，身上更是筹不出十文钱，他若是养小，谁跟他？ 偏当时李婆子讲得有鼻子有眼，如今回想起来怕就是李婆子嫉妒他嫁的舒心，给他找不自在，巴不得他回去和李贵大闹。 “我说你有没有脑子？别人几句挑拨你就对自家汉子大打出手，夫夫间相处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你跟李贵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不了解他的为人？他若是那沾花惹草的，李家能由得你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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