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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武把该说的都说了，用余光扫了一眼他俩，肖武当真没恐吓他俩，他是真想把他俩送去镇上。 树林鸟鸣此起彼伏，山林静谧，清风拂过吹动草木沙沙作响，三人各揣心思沉默无言，肖武站起身，径直下山，没理会他俩，两个小崽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没再抱怨累。
第193章 哭唧唧 到家门口，肖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俩，两个小崽子许是认识到了错误目光对视后，快速转移视线，胡乱的看向一边。 顾青已经从王氏家回来有一会儿了，没看见两个小崽子，以为被肖武送学堂去了，肖武带着孩子们进屋，顾青还有些诧异。 “怎么回来了？没去学堂吗？” 肖武摇摇头，“没去，带他俩出去转了一圈。” 顾青气还没消，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两个小崽子，“衣服咋还划破了？” 下山时，山路难走，遂遂和拓拓跟在肖武屁股后，摔倒了也不敢说，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拍一下身上的土，紧忙跟紧肖武，生怕肖武不等他俩。 胳膊被树枝划出血痕都没注意到，被顾青这么一提，倒是感觉哪里都疼。 遂遂委屈的撇了撇嘴，“摔倒了。” 顾青白他一眼，“活该，上炕我看看伤到没。” 遂遂和拓拓闻言忙不迭爬上炕，半跪半坐在炕上，双手搭在腿上，模样乖巧。 顾青让他俩把外衣脱掉，胳膊上的划痕清晰明了，小血珠已经凝固，顾青盯着看了几秒，去炕柜里翻出管擦伤的药，“屁大点伤口，没什么事。”涂药时还不忘警告他：“痛也不许叫，忍着。” 遂遂疼的额头沁出汗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换好药后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顾青，邀功道：“小爹爹我勇敢吗？我一声都没有叫哦！” 顾青没回答，拽过拓拓的胳膊，“涂好后，去院子里把脸洗干净。” 两个孩子乖乖点点头，去院子里洗脸，屋子里只剩肖武跟顾青。 “你教训他俩了？” “不是教训，是警告，如果他俩再惹你生气……”肖武抿了抿唇，语气严肃的说了一半。 顾青拍拍衣服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在炕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地上的肖武，语气调侃：“我会监督你，往后他俩再调皮，就找你算账。” 肖武大力将夫郎抱了起来，顾青习以为常没有太大反应。 肖武一寸寸将夫郎往下移，直到与自己平行，低下头，脸颊埋在夫郎白皙的颈窝里，温热的呼吸弄得顾青痒痒，“别撒娇，一会孩子进屋了。” 肖武不言语，顾青摇头换脑闪避，忽然觉察出颈侧有湿漉漉的气息，讶然又心疼的问：“怎么还哭了？” 肖武这个人任由感情四处奔窜，也不会表达，他内疚遂遂和拓拓如今敢顶嘴，更多的还是自责，如果不是他缠磨着，夫郎也不会心软松口…… 这是肖武心里的坎儿，无论过多少年，这道坎儿都是难以翻越的鸿沟。 顾青见肖武没反应，双手撑起肖武脑袋，肖武没从悲伤中反应过来，以往冷漠的眼睛变得迷茫失焦，看起来易碎感十足，让人想欺负。 肖武要面子，特别在夫郎身边，在顾青肩头蹭了蹭脸上的泪珠，故作镇定，嘴硬道：“我没哭。” 顾青嗤笑一声，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低头轻语：“嗯，我家汉子从来不哭。” 肖武皱眉，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没等他反应过来。 顾青哎呀一声，“俩孩子洗这么长时间脸呢，快去看看。”顾青催促道。 肖武不情愿的将夫郎抱回炕上，走去院子里，两个孩子玩上了憋水游戏，遂遂整张脸浸在脸盆里，十几秒后仰起头，都顾不上脸上的水珠子，胡乱抹几下，急忙开口：“咋样，我这次是不是憋的时间很长？” 拓拓不服气的推开他，“我憋的时间更长。”说着就将脸埋进水盆里。 肖武气不打一处来，两个小混蛋，一点心都没长，合着他今天的话都白说了，若是这样明天就把他俩送镇上去。
第194章 猪油 拓拓脸埋在水盆里，咕噜咕噜吹泡泡，肖武一把将他拉起来，沉声道：“好玩吗？” 拓拓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子，眼神飘忽不定无措，不敢看肖武。 “汪汪汪。”小黄的叫声吸引了肖武注意力，两个小崽子深呼一口气，一溜烟跑进屋里。 看见两个崽子面上喜色尽收，他俩没忘肖武在山上说的话，小爹爹为了他们吃过很多苦，俩孩子想道歉又有些磨不开，扭捏着等对方先开口。 顾青耐着性子等他俩开口，良久遂遂率先开口，试探的问：“小爹爹，你还生气吗？” 顾青“嗯”了一声，拓拓开口道：“小爹爹你不要生气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撒谎了。” “今天也不是有意的。”拓拓小声嘟囔了一句。 “小爹爹，你就原谅我们吧，别生气了，求求了求求了。”遂遂双手合十身子贴紧顾青，黏黏糊糊的撒娇。 顾青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就这一次，再……”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遂遂急忙打断顾青的话，开口保证。 肖武进屋时，两个孩子去东厢房找烟烟玩，顾青则在厨房准备午饭，肖家如今吃饭的时辰都是按照学堂下学时间定的，为的就是让几个读书的小汉子到家就能吃上热乎饭。 “青儿，刚卖两只兔子，铜钱给你。”肖武将大手摊开，几十个用线穿好的铜钱，安稳的躺在手掌中。 顾青接过钱，揣进怀里，“是不是又有两窝揣崽了？” 两人在一起过了将近十年，对彼此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肖家的钱都放在钱匣子里，早前顾青和他说过很多次要用随时去拿就成，可肖武偏不听，每每赚了银子都要一分不留的交给夫郎，用钱再管夫郎要。 吃过饭后，肖家屋内静悄悄的，一大家子都在各自屋内午睡，遂遂和拓拓强忍倦意，等两个爹爹睡着后，轻手轻脚走进正屋，把鞋子一蹬，上炕一个紧挨顾青，一个挤在顾青肖武中间，两人都把腿搭在顾青身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稳的午睡。 肖武是被遂遂的小屁股拱醒的，肖武睡醒习惯性的闭眼胡乱摸索找夫郎，结果夫郎没找到，找到个讨厌鬼儿子。 肖武坐起身，皱着眉看着紧贴夫郎睡的两个粘人精，额头青筋凸起，顾青似乎感受到了儿子，虽还在熟睡，却也从善如流的把孩子抱进怀里。 肖武越来越火大，若不是两个小崽子在，夫郎抱的肯定是他。 不然还是将他俩送去镇上读书吧，头些日子夫郎肯定不舍得，习惯习惯就好了，肖武心想。 肖武见夫郎睡得熟，便没忍心把孩子叫醒，蹑手蹑脚出去了。 肖武去集上转了一圈，如今村里人日子过得不错，好几户都开始养大牲口，顾万贵去年跟肖武一起买了两头猪，今天杀了一头猪，在大集上叫卖。 肖武想起夫郎前些日子念叨过家里猪油不多了，便买了几斤猪板油回去。 肖武将猪板油简单清理了一下，切成小块，混着冷水下锅。 顾青听到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醒了过来。 “干啥呢？”顾青轻声问道。 “顾二娘家杀猪在集上卖呢，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家里猪油没剩多少了吗，我买了些猪板油回来熬猪油。”肖武一边搅动锅底避免糊锅，一边回道。 熬猪油是个精细活，需得小火慢熬，反复搅动避免糊锅。 “我来熬吧，你去顾二娘那再买些大骨头回来。”顾青夺过肖武手中的笊篱说道。 肖武出门后，顾青专心的熬猪油，等猪油变成油渣，就熬的差不多了，顾青找出油坛子将热油灌进油坛子里，热油清澈见底，一旦凝固就回变成乳白色油膏。 顾青将野山椒碾碎里面又放了些盐巴，撒在猪油渣上面，猪油渣入了滋味，吃起来又香又脆，给孩子当零嘴再好不过。 “有没有想吃猪油渣的？”顾青端着碗走进堂屋喊了一嗓子。 “我吃我吃。”小池寻着香味跑了出来。 小池从小就喜欢吃猪油渣，每次家里熬猪油，小池都围着灶台转，闻着猪油香直咽口水。 顾青笑着把碗塞到小池手里，“趁热吃，快尝尝怎么样。” 小池将嘴塞的满满当当，猪油渣味道酥脆，越吃越香，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顾青怕小池吃多腻，将水递给他，“慢点吃，吃多了反胃。” 小池抬头冲顾青笑了笑，“小爹爹你熬的猪油渣最好吃。” 顾青白他一眼，嗔怪道：“就你嘴甜。”
第195章 偏心 两个小崽子听到有零嘴也从炕上爬了起来，围在小池身边，撒娇讨吃食，小池留出两份，给肖武和烟烟留着，其余的都给他俩了。 顾青猪油熬好有一会儿了，还不见肖武回来，顾青有些心急，便出去寻他。 集市上人来人往，顾二娘家肉摊上围了不少人，离老远听着吵吵闹闹，顾青加快脚步刚挤进人群，就听见顾万贵他爹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谁让你们杀猪了？那猪是留给我大孙子吃的，你家就一个嫁出去的赔钱货，吃不吃还能咋地。” 言罢，顾万贵他娘上前胡搅蛮缠，准备收摊子，还不忘推推搡搡赶围着看热闹的人。 “我家肉不卖了，你们都走吧，这肉是留给我大孙子吃的。”顾万贵他娘尖锐的声音响起。 顾万贵他娘反过来对顾万贵，板着脸道：“老二，你家杀猪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和爹娘商量，是不是太不孝了，你爹去你家说过多少次，这猪要留给大明补身子的。”顾家二老眼下对顾万贵夫妇十分不满，他家既然没有能传宗接代的，等将来他俩死了摔盆子，上坟还不是要依靠他大孙子。 顾家村习俗女子和哥儿不可以去祖宗坟地，会坏了风水，家里若是没有男丁，坟地杂草丛生被外人看到要被笑话的。 顾二娘心里有些不安，他知道爹娘一定是受了大哥和几个兄弟的挑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顾万贵安抚的轻拍媳妇手背，示意她别怕，顾二娘只能强行压下情绪，让顾万贵来处理。 有些话，若是亲儿子说都不管用，那儿媳就更是自讨无趣，偏他们一直没分家，虽赚的钱财不需要上交爹娘，可若是爹娘要，也没有不给的道理。 “爹娘，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在这里闹的鸡飞狗跳，不止儿子，你们脸上也没光不是。”顾万贵一字一句的说道。 “回家可以，要么你把卖肉的银子给我，要么就把剩余的肉给我，老二啊，不是爹说你，你家连个男娃都没有，将来你老了，全都得指望大明养你，依我看你家的地干脆给你大哥家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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