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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皓尘连忙穿好衣服，出去寻夫郎，进到堂屋一看，他的夫郎把早饭都已经做好了，桌上摆着昨天宴席上的剩菜，一盆子玉米饼，一锅玉米面糊糊，配了两样小凉菜。 素哥没敢动家里的鸡蛋和肉，这些金贵东西不问清楚，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见顾皓尘出来，素哥儿放下手里的活道：“睡醒了？我去给你打水洗漱，洗好后等爹娘来就吃饭。” 顾皓尘抓住他的手固定在自己胸前：“昨晚…你怎么起这么早，不…会不会不舒服？”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 素哥小声呐呐：“没…没事，你快去洗漱吧。”说着伸手推他。 虎子娘走进来看见儿子和夫郎正黏黏糊糊亲热，心里偷笑，往桌上一瞧，有些惊讶的问道：“素哥儿，这些都是你做的？” 素哥儿乖巧的点点头，“娘，早上好，我去给您打水洗漱吧。” 素哥儿刚嫁过来丝毫不敢懈怠，刚要走出去被虎子娘拦了下来，轻拍了一下他手背：“好孩子，往后这就是你家了，在自己家中不必如此拘谨。”
第92章 银镯子 虎子娘不是端婆母架子的人，也不会故意刁难素哥儿，反倒是有些心疼他，太过懂事。 顾老太太也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素哥儿连忙走过去，搀扶着叫了一声奶奶，老太太笑眯眯的望着他，对虎子娘道：“去把我买的银镯子拿来。” 银镯子装在一个木盒子里，盒子表面光滑，上面印着花纹，看起来十分精巧细致。 老太太的每根手指都有些伸不直，从木盒里掏出两个镯子，一个是开口竹节样式的银镯子，一个是龙凤呈祥花纹银镯。 顾老太太拿出竹节样式的递给虎子娘道：“这个是你的。” 虎子娘一脸意外，手掌在裤缝处搓了搓，接过后还带着不可置信问道：“真是给我的？” “都有都有，你娘我有的是银子。”老太太看着自家儿媳激动的手足无措，宽慰道。 虎子娘把银镯子套在手腕上，仔细的打量着，一节一节的竹子造型，点缀着精致的竹叶，越看越好看，等吃过饭她可得去大柳树坐坐，好好显摆显摆。 “娘可真是的，之前都不告诉我。”虎子娘嗔怪道。如今他也当了别人的婆母，可不想在小辈面前失态。 “素哥儿这个是给你的，你和皓尘争取早早给奶奶生一个重孙出来。”老太太一脸慈祥乐呵呵的把盒子里另一只镯子送到素哥儿手里。 素哥表情略带慌张，询问的看向顾皓尘，顾皓尘挑眉替他接过镯子，顺手套在他手上，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快谢谢奶奶。” “谢…谢谢奶奶，这个太贵重了，我还是…” 素哥儿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了，“老太太我的一点心意，你若不要可就是糟蹋了这份心意了。” 素哥儿闻言也不再推辞，重重的点头：“谢谢奶奶，这镯子可真漂亮，我很喜欢。” “娘，你快瞧瞧，素哥起大早做的早饭。”虎子娘献宝似的把老太太拉到桌前。 顾老太太连道几声好，她就说，这素哥儿是个好的，这是他孙媳妇第一次做饭，她可得捧场多吃点。 “虎子和他爹呢？”老太太老态龙钟坐在餐桌正中间的位置，看着儿子还没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虎子爹酒品不好，喝多了特别唠叨，昨晚虎子娘实在忍受不了他了，把他丢去了虎子屋，这不这会儿爷俩都没起来。 “睡着呢，不管他们，咱们先吃。” 顾青醒来的时候，肖武和孩子们还睡着呢，他披好衣服，轻手轻脚地下了炕，在院子里梳洗一番，然后去厨房生火做饭，想着昨天他们想吃地瓜，于是去偏屋取了一盆，清洗干净，贴着锅边整整齐齐码放进去，锅中加入少量的水，扣上锅盖蒸熟就可以。 趁蒸地瓜的功夫，顾青拿着铁锹去了新房子那边的菜地，把园子的土翻一翻，过几天去镇上买些菜种种上，没几日就可以吃到自家的小菜了，他家离河边近用水也方便，小菜一定长的特别好。 肖武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就开始到处摸找夫郎，大手到处摸索，发现夫郎不在，坐起身子，穿好衣服出去找夫郎了。 顾青刚翻完园子，在院子里洗手，肖武走了过去，“怎么起这么早，也不多睡一会儿。”肖武拿过布巾帮顾青擦手。 肖武的手因常年干重和顾青的手一对比显得粗糙很多，手上都是硬硬的老茧，摸起来像砂纸一样。 “醒了就睡不着，我刚去把园子翻了翻，过几天买些菜种子种上。” 肖武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你也不嫌累，我抽空就翻了。”在他看来夫郎是用来疼得，何况他的夫郎还白白嫩嫩，就连手都软乎乎的，他可不舍得让顾青干重活。 一进到厨房就闻到地瓜香，味道很淡，空气中都蔓延着一丝甜味，顾青怕光吃地瓜会噎，又做了盆鸡蛋汤，早饭都比较简单清淡。 北方的地瓜白瓤，口感粉糯扎实顶饱。 一家四口坐在炕上吃饭，肖武拿起一个红薯把皮剥了一半，自然的递给顾青，“房子也快盖好了，不如明天去趟镇上，把小池送学堂去如何。” 小池闻言突然觉得手里的地瓜不香了，他也不是不愿意读书，就是不想离家太远，毕竟过完年也才五岁，到底是年纪小。 顾青其实也有些不舍，平日里总惦记把他送去读书，这还没送就开始想他了。 顾青咬了一口地瓜，点点头，“那明天就去吧。” 新房基本结构都处理完了，就差封顶了，肖武今天特意进山打了两只肥兔子，回来的路上还在陷阱里捡到一只野鸡，带着意外收获回来家，顾青在院子里洗衣服，看见他手上的猎物有些惊喜，胡乱的甩甩手上的水，站起身走了过去，“这么一会儿功夫，打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 夫郎的喜悦和眼底的崇拜大大取悦了肖武，肖武故作常态道：“也没多少，等忙完我去深山给你打头野猪吃。” 顾青瞧着肖武孩子气的模样有点想笑，又怕折了他面子，咬着口腔里的嫩肉忍住了，点点头算是回应他了。 肖武处理猎物干落利落，把处理好的两只兔子丢给顾二娘，说今天最后一天，让帮工的汉子们吃点好的，顾二娘看着两只肥兔子高兴坏了。 她拍拍胸脯保证：“肖家兄弟只管放心，这兔子保管做的可口。” 顾二娘一直在新房院子里给大伙做饭，众人闻着肉香，生生捱了一上午，这会儿一个个吃的头都不抬。 顾老实是最后一个去，拿出自己带的碗，顾二娘给他结结实实盛了一大碗，打好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没人看他，小声对顾二娘说：“你先帮我收着。” 顾二娘脸色如常，似乎已经习惯了，熟练的把碗藏到后边的案板上。 顾老实一连好些天如此，只要肖家做带肉的菜，他都一口不吃，就干啃馒头馍或是米饭，留着带回家给孩子解馋。 因着今天是完工，顾青也过去帮着收拾院子，发现案板上的菜，顾二娘一看慌了神，生怕顾青误会她私藏菜，解释道：“青哥儿，这可不是我私藏啊，你可不能误会我。”
第93章 下馆子 顾二娘是个心软的，瞧着顾老实家里几个孩子脸黄肌瘦，面有菜色，她实在不落忍，多的帮不了，帮着藏个菜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顾老实藏的是本就属于他的那份。 顾老实年轻时在码头扛大包出苦力，累死累活一天三十文，因着早些年出大力，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越发的力不从心，这几年出不了大力，家中少了一份收入，家里地少孩子多，别说是改善伙食，填饱肚子都是问题。 顾二娘和顾青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顾青如今也为人父，特别理解顾老实的心情。 翌日清晨，肖家一家四口赶着驴车准备去镇上，刚出门碰到素哥儿，顾青朝他摆摆手。 “青哥儿，你们这是要出门？” 顾青盘坐在驴车里，肖武贴心的给他垫了獾子皮，他一条腿上坐着一个孩子，顾青抱着两个孩子道：“去镇上，送小池上学堂。” “青哥儿若是遇到卖菜种的，帮我买些回来。”素哥儿迎着太阳，眼睛微眯说道。 “正好，我们也要买菜种，顺便给你带回来。” 到了镇上，先去了书院，结果夫子一瞧小池才刚满五岁，不肯收，让他们再等两年送来也不迟。 顾青心里松了口气，这冷不丁把小池送去读书他还有些不舍得，在家多玩两年也好。 好不容易全家来一趟镇上，那肯定要吃顿好的，肖武带他们去了玉轩楼，玉轩楼是龙泉镇最大的酒楼了，在十里八村还算有名，因着肖武平日里常来送野味儿，对那儿也熟悉，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饭口，玉轩楼客人很多，他们找了一个稍偏的位置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店小二端壶茶水走了过来，熟练的给客人斟茶，问：“您看看吃些什么？”店小二报了几个特色菜。 肖武看向顾青，询问道：“想吃什么？” “爹爹，我想吃红烧肉。”还没等顾青开口，小池急忙说道。 “那就来道红烧肉，再来一盘酱骨头。”肖武朝店小二道。 “你们两个想吃什么？每人点一道菜。”肖武询问顾青和烟烟。 顾青稍一沉吟说道：“来一份金丝汤。”这道汤是玉轩楼的招牌汤，里面都是素菜，土豆丝切的极细过油后酥酥脆脆，配上应季的蔬菜下锅煮，口感丰富，味道鲜美。 “我想吃桂花糕。” “成，就这四道，再来四碗米饭。” 虽是饭口，但菜上的很快，红烧肉炖的软烂入味，放入口中轻轻一抿，仿若在口中化开，甜咸下饭。 肖武家虽比多数庄稼人日子好过些，但也有限，这一冬天也多是萝卜白菜，如今下馆子，顾青也吃的尽兴。 顾青看着爷三个吃的香，也跟着高兴，人活着不就为了日子越过越好，虽是第一次下馆子，往后这种机会只多不少。 小池手里拿着桂花糕，对顾青说：“小爹爹，咱们下次还来吃。” 顾青笑着应下，许诺他下次还来吃。 肖武看着这一幕，想起年幼时和他爹去镇上卖柴，大冬天肖武还穿着深秋的单衣服，内里一点棉絮都没有，冻的瑟瑟发抖，旁边羊汤馆里传出羊汤的香味，馋的他直咽口水，他寻着味道走到馆子门口，眼巴巴看着别人吃，还不敢多看，怕太馋了，如今他也可以坐在饭馆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卖那么多次柴，他爹从未带他去过那个羊汤馆，后来他也喝过羊汤，可总觉得没有那年闻到的香。 一家人酒足饭饱后，又去买了两匹布，庄稼人平日里免不了下地干活，料子也都挑深色的买，耐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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