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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喉间像是梗住什么，眼睛一眨又掉下一滴泪。 宋知野对封寻家庭成员不了解，于是看向一旁身为前粉丝的吴熙雯：“这个点她们是不是睡下了？” 吴熙雯却是愣住，随即摇头想说什么，她有些忧心看向封寻，最后决定用手机打字给宋知野看：他奶奶五年前就过世了，妈妈因为车祸一直躺在医院里没醒。 宋知野看见上面的字，一时愕然，吴熙雯有点别扭道：“他只喝了两杯酒，就醉这么厉害吗？” 宋知野闻言有点好笑，过了一会哄着封寻说：“现在太晚了，她们也许是睡着了，明天再打电话？”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花在封寻身上了。 封寻有点不舒服蹲下来，没有回答宋知野的话，于是宋知野也蹲下身看他又说了一遍，封寻才应声：“嗯。” 他吸了一下鼻子，看向宋知野：“刚刚对不起。” 宋知野看着眼前分外脆弱的人，他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眼睛像是春雨过后的天空，特别的清亮。和平时隔着云雾一般遥远的神情不同，显得过于秀丽纯稚。 “就一句对不起打发了？”宋知野想到刚才的委屈，总觉得一句对不起似乎不够。 封寻有点想不出，只好问：“那要怎么样？” 他说话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显得有些绵软，带着一点平时没有的虚弱。 “怎么也该说一句，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吧！”宋知野趁机要求道。 吴熙雯在旁边被他给幼稚到了，简直没有眼看，“不回去吗？” 宋知野站起来要将封寻拉起来，封寻没有推开他，只是回答：“我没有朋友。” 宋知野只当是醉鬼哄着：“那你现在有了！” 封寻跟着宋知野朝住处走去，听见他的话还有一点自己的意识：“只是朋友吗？” “你还想当别的？”宋知野寻思刚才问答的时候，封寻回答的不是挺干脆。 封寻很快回答：“不想。” 他胃有点不舒服，一只手按在腹部，另一只胳膊被宋知野扶着，上半身一部分重量朝他倾斜过去。 封寻声音在夜色里十分清晰：“维护关系很麻烦，我不要。” “明明是你在给我添麻烦！”宋知野没想到他还嫌弃。 封寻轻声说：“对不起。” 他平时不太会说对不起这句话，最多只会提抱歉。 宋知野听了有点不舒服，他转过头去看封寻，见他低着头看上去不像平时那样从容，甚至显出一点自责。 宋知野蹙眉扶着人回到屋内，遇到其他没睡的嘉宾，只解释了一句带他回楼上房间。 开灯的时候，才发现他屋子装修是梦幻海洋风格，应该是节目组知道他小时候住在海边，特地准备的。 封寻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小声问：“能帮我找一下胃药吗？” “你的毛病还真多。”宋知野嘴上这么说，还是问他胃药放在哪里，让吴熙雯下楼去倒杯热水。 他从行李箱里找到药给他，封寻缓慢从床上坐起来，吴熙雯上来将水杯递给他，他低声道谢接过，好像又回到平时随和的模样。 宋知野见他喝完热水，于是蹲在他面前抬头看他，想趁着他喝醉问：“你刚才说的逢场作戏，是真心的吗？” 封寻脑袋有点迟钝，他握着温热的杯子，许久才回答：“不一定完全是逢场作戏，但也不能当真，你只是比他们特别一点。” “那你刚才问答说的那么绝情。”宋知野刚才简直觉得自己的真心喂给了狗，陪封寻玩两天结果就得到这么一句。 “那也是真心话。”封寻神情显得有些冷淡，他伸出手去摸宋知野的头发，“小朋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万事不必当真。” “别叫我小朋友！”宋知野有点恶心这个称呼，拍开封寻的手，他从地上站起来，不想继续问下去，他怕再问伤到的是自己。 吴熙雯在旁边看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想挽回什么，但今天的问答让她觉得没有必要挽回，只是嗑个cp，不要过分代入。 宋知野叫吴熙雯回去，两人走后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封寻还没清醒过来，身边的两个悬浮摄像头像是两只眼睛，他以为屋里还有人。 封寻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不可以叫小朋友？” 没有人回答，封寻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柜，缓慢躺下闭上眼睛。 没一会宋知野又打开门进来，看见封寻躺下睡着了，身上的被子在一边没动，沉默过去将被子拉过来盖在他身上，拿过床头柜的杯子，关灯后出去带上门离开。 第16章 第十六页 一早封寻起来，觉得头十分疼。 他起来洗漱下楼准备给自己倒杯热水，去厨房的时候路过餐厅，正在吃早饭的云芷和舒雅琳看见他出现，对视一眼默契低下头不说话。 舒雅琳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封寻，见他只倒了热水就过来，看见她们两个神色如常问：“只有你们两个人？” 舒雅琳想到昨晚的情景，好奇问：“寻老师，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昨晚怎么了？”封寻回忆了一下，只记得自己好像在回答问题，后面的记忆不太清楚。 舒雅琳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封寻知道自己昨晚大概是失态了，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垂眸思考要不要去找回放看一眼。 舒雅琳看他似乎不像是说谎的人，缓慢回答：“这个要问宋知野。” “嗯？”封寻喝完热水有点不解，这件事和宋知野有什么关系。 云芷也有点奇怪，她和封寻待过剧组，没见过他拒绝过敬酒，于是询问：“寻老师你以前杀青宴喝的都不是酒吗？” “白开水，经纪人不让我喝酒。”封寻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上次喝了两杯起来被顾倩骂了一顿，至此之后都是顾倩帮忙挡酒，或者是想办法糊弄过去。 云芷这才相信昨晚的事情不是宋知野为了保留体面，他是真的喝多了，但是封寻醉酒的话或许才是他的真心话，云芷没有再问而是低下头吃自己的东西。 封寻觉得两个人的态度有点奇怪，他还没想清楚，就有人朝餐厅走来，还没近前就笑嘻嘻打招呼，“你醒啦？” 封寻看见宋知野一副“快来问我”的表情，沉默片刻回身去添热水，回楼上找药吃。 宋知野见他居然半个字都不问，于是立即凑到他身边道：“你不问我昨晚的事？” “我不记得。”封寻回答。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宋知野闻言立即来了兴趣，兴致勃勃道。 封寻总觉得没有好事，浅淡回：“不用。” “真的不用？你昨天在外面哭得好可怜，是我拉你回来的。”宋知野语气贱兮兮的，就连表情也带着兴味。 封寻明显不信，觉得他诌谎：“不要胡说。” 宋知野盯着封寻脸上的表情，他好像又变得从容起来，一点没有昨晚那般脆弱，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抿唇笑着说：“你不信，就去问一下雯雯，她可是看了全程。” 封寻微微眯起眼睛看他，见宋知野一点不怕他拆穿的模样，有些半信半疑，他有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哭？” “你说要给你奶奶和你妈打电话，但是电话没有接通。”宋知野犹豫一会还是说出来，不知道封寻心里会不会觉得难受。 “没了？”封寻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因为电话打不通哭，总觉得不是这个理由，毕竟这种事他早就接受了。 “没有了。”宋知野道。 云芷和舒雅琳坐在餐桌上看着两个人，在厨房旁若无人聊天，默默看了一会没有说话。 封寻知道过后没有再说什么，他端着杯子要回楼上，云芷见他走还是问一句：“寻老师不吃点吗？” “不了。”封寻好脾气回答，一点看不出昨晚那副强硬的模样。 宋知野听见他的话看向他手上的玻璃杯，跟在他身边问：“胃还不舒服？” “嗯。”封寻浅浅应了声，发现宋知野一直跟着自己，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 宋知野捂着心口一脸委屈道：“你昨天说和我出去玩都是逢场作戏，我这里还难受着。” 封寻微微愣住，他的手搭在楼梯扶手上，略微停下脚步看向跟上来的青年，见宋知野不像是生气的模样，垂下眼眸继续朝上走。 “你都知道，干嘛还跟着？”封寻搞不懂宋知野这个人，明明应该是斥责的话语，在他嘴里好像变得无足轻重。 宋知野瞬间眼睛亮晶晶地道：“不跟着你，怎么要歉礼，你不要告诉我你不道歉！” “抱歉，你想要什么？”封寻说话的声音有点轻，他顺着宋知野给的台阶说。 “我要点菜！”宋知野当即道。 “只有这个？”封寻走到自己房间打开门，进去后看见自己的药放在床头柜，没说什么拿过来拧开盖子。 宋知野看他吃完胃药，不由问：“你早上真的一点东西都不吃？” “嗯。”封寻将手里的药放在一边，拿着杯子要下楼。 他见宋知野一直跟着自己，有点无奈：“干嘛一直跟着我？” “你不问我中午要吃什么？”宋知野理直气壮说。 封寻去厨房又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两口，觉得现在好多了，于是问：“你点吧，一会去超市。” “我要吃香酥大虾，虾壳要剥完的！还有蒜香牛肉，糖醋排骨，凉拌藕片，糖醋带鱼！”宋知野掰着手指数了五个，觉得差不多了才住了口。 封寻站在旁边听着有点愣神，见他说完了才看向他，似笑非笑：“虾还要剥壳是吧？” “你道歉的诚意就这么点吗？”宋知野毫不畏惧和封寻对视，用手指比划了一个豌豆大小的动作。 封寻将杯子里的水喝完，放到一边调侃道：“行，我给你剥完，大少爷。” 宋知野听见他给自己起外号，“啧”了一声，“总觉得便宜你了。” 封寻要回楼上拿钥匙，随口问一句：“要和我去超市吗？” “当然要去！”宋知野点头答应下来，不过他刚才才爬起来，还没吃东西，于是和封寻说：“等我吃完早饭！” 云芷在旁边听见宋知野点餐，被馋到了，见封寻离开后才看向宋知野：“昨晚他那么说话，你不生气吗？” “现在不生气。”宋知野勾起唇角说，“与其闷在心里，不如借机讨点利息。” 云芷仔细看他的表情，见宋知野脸上没有一点阴霾，和之前乐观的样子相差无几，不太清楚他具体是怎么想的，她甚至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封寻下来见宋知野还没有吃完，也没有催促他，刚才看了一眼手机信息，从顾倩那儿知晓昨晚确实失态了，已经有人开始放大这点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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