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思。 回忆起二人从前种种,谢书瑜似乎终于抓到了些企图一闪而过的苗头。 —— 尹君瑞醒来时,就见窗外还映着昏暗的光,天还未亮。 房内的烛火许是燃了一夜未曾熄灭,照着坐在一旁小憩的人。 谢书瑜背靠着床栏,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还在无意识的握着他的手轻抚,大抵是感受到他有了动作。 就这般注视着,尹君瑞也不知看了多久,舍不得移开目光,直到晨光一点点掠过,落入缓缓睁开的桃花眼中。 谢书瑜忙抬手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松了口气,“怎么样?还难受吗?” 见他醒了,尹君瑞侧身,缓缓摇了摇头,牵过他的手,仔细留意着他眼尾的疲倦。 “书瑜,再陪我休息一会儿吧。” 才准备起身的人被拉住了手,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又立即被尹君瑞打断。 “用药不差这一时半刻,书瑜,我想抱着你。” 微挑的凤眸映着些许不安,刻意放软的嗓音带着微沉的磁性,拉着他的手轻晃了晃,这样的撒娇应该没人能拒绝,谢书瑜想。 凸起的喉结迎着尹君瑞注视的目光滚动了一下,谢书瑜认命的躺下,温声哄道:“好,抱着。” ----
第16章 三皇子
四皇子返程那日,许多前安城百姓在城主府外聚集,要为他送行。 “这两日常在街上常看到四皇子,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给我们家帮忙吆喝呢!” “四皇子与王爷一母同胞,也是一样的丰神俊朗,菩萨心肠啊!” “逍遥王殿下和四皇子殿下一同到我们前安城,真是难得一遇啊。” 西厢。 谢书瑜:所以说,你们关系一直都不错,那你调查过他了吗?” 尹君瑞站在他身后,将干净的巾帕递给他,继而又缓缓的搂上了他的腰,自然的垂下头,“嗯。” 见尹君瑞没继续说查到了什么,谢书瑜洗漱着,意外的挑了挑眉,“那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们?” 目前为止,调查的结果无一不是指向,尹宸泽虽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却从未谋划过要与他刀剑相向的事。 谢书瑜放下巾帕,抬手向后揉了揉靠在肩头的人,“他要不是疯了,那就是觉得你妨碍到他了,你们之间需要争的,那就是皇位了。 所以…他是觉得我能治好你,会误了他的大业? 那他这次来前安城多少也是开始怀疑了,我们是不是要早做打算? 还有昨天他提到的那位公主,我记得从前并没有和亲这么一回事,这是出了什么变故?” 尹君瑞舒适的由着他抚摸,间隙间朝温热的皮肤侧了头,“我会命人调查,做好安排,书瑜不必忧心。” 颈间的痒意让谢书瑜忍不住朝一边躲着,喉结滚了滚,温和的嗓音嵌入了无奈,肯定的开口:“你这两天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撒娇了。” 尹君瑞:“书瑜不喜欢吗?” 明知尹君瑞是故意的,诚心把这样的疑问挂在嘴边,诚心要把温热贴在颈侧,诚心不给退路。 可他就是吃这套。 谢书瑜侧头去吻他,“喜欢,我喜欢你撒娇。” 吻印在眉间,伴随着这话落在尹君瑞耳朵里,便是无底线的纵容。 —— 七日后,在谢书瑜日复一日的精心照料下,尹君瑞恢复的速度比预期更快些,如今除去部分剧烈运动,已然能够如常人般行动自如了。 近日来前安城开始回暖,乍暖还寒,气候干燥。 给尹君瑞治疗心疾的事情逐渐尘埃落定,谢书瑜的身份便不需要刻意隐瞒了,这几日只要得了空,他便会每日外出一个时辰,为前安城的百姓义诊。 而已经快要痊愈的逍遥王殿下越发被看得紧了,没能让谢书瑜将他带在身边。 今日的天算不得好,却也不见密布的乌云,不时穿过院中的微风,倒是令人倍感舒适。 尹君瑞合上手中的话本,听话的在谢书瑜离开后什么都没做,安心修养,闲时便只能看看书,浇浇花,逗弄一番府中圈养的白猫。 长这么大,倒是头一回过了这么些闲散自在的日子。 唯一不足的,便是所念之人不在身侧。 随着一道阴影闪过,尹君瑞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月庄疾步进了西厢,一脸愤慨的迅速拍桌,“我真不能忍了!” 尹君瑞没开口,不急不缓的扫了他一眼。 月庄没来由的怂了一瞬,下意识收回了桌上的手,“我就是,看书瑜被欺负了就想着” 来找你给他撑腰的。 话还没说完,月庄有片刻愣神,反应过来立即转身跟上了尹君瑞的脚步,“书瑜说了不让你骑马。” 好在义诊的地点离城主府不远,否则前安城的百姓大概是要第二次看到逍遥王殿下当街纵马。 尹君瑞出马车时,便听闻了一声声无言的哀嚎,以及聚集在周边百姓的窃窃私语。 而他的目光只顾得上在人群中挥手的谢书瑜。 靠近时,尹君瑞便急忙要查看面前的人是否受伤,却先一步被轻握住了手腕。 谢书瑜:“跑这么急做什么?又不着急。” … 谢书瑜对上焦急的目光,又扫了一眼一旁跟来的月庄,看向尹君瑞,“他怎么跟你说的?” 尹君瑞松了口气才看到了余光里突兀的存在。 谢书瑜指了指仿若被定在了墙边的尹宸嘉,“他的身份我不方便动手,只能让月庄叫你过来看看。” 尹君瑞牵过他的手,“可受委屈了?” 谢书瑜笑着安抚,“没有,就他能拿我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在那呆着了,就是可惜了我的银针。” 莫名其妙的挨了些污言秽语,谢书瑜是没放在心上,可一旁的百姓却是看不下去了。 “这人还自称三皇子,我看啊就是来坑蒙拐骗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皇子当然应该如王爷和四皇子那般风光霁月,温润有礼,怎么可能和他一样当街就对别人冷嘲热讽!” “岂止冷嘲热讽,简直是泼妇骂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依我看这人就是仗着谢公子脾气好,要是我早揍他了!” 情况摆在眼前了。 尹君瑞看了眼怒不可遏却动弹不得的尹宸嘉,唇角的笑凉薄。 谢书瑜轻声道:“他带的侍卫被殷仓和月潭弄走了,现在怎么办?我觉得不能在这给他解开,否则丢脸的可能是我们。” 尹君瑞眉眼温和的侧头看他,低垂下些,“书瑜今日的义诊可结束了?” 谢书瑜:“还没有,刚才还有几个病人在排队,被他打断了。” 尹君瑞:“那书瑜继续,他交给我就好,稍后我与书瑜一同回府。” 眉目间也能传递情意,谢书瑜才知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 “好。” 待两人谈完,百姓又纷纷排起了队。 尹君瑞对着与百姓交谈的背影看了许久,方才敛下笑意,转身缓步走到墙边,眸中不带温度,看着眼神逐渐惊恐的尹宸嘉,宛如在看死物。 这边百姓聚集,着实不适合谈话,尹君瑞抬腿便往一边的小巷走去。 暗中护卫的人会意,利落的将席地而坐动弹不得的三皇子架起,毫不留情的丢到了小巷的角落里。 再次走近,尹君瑞淡淡的目光多了些冷意,半蹲下身,就看清了尹宸嘉身上那些排布规整的银针。 暴露在外的长度来看,再与印象里的长度作比,尹君瑞抬手轻触过银针的末端。 “你是说了什么,才让他这么生气?” 指尖微微用了力,便听到了吃痛的闷哼声。 尹君瑞眉眼舒展了些,带了丝玩世不恭,“说起来书瑜医术精湛,下针定然不会伤你性命,只是,本王却未曾学到过半点。” 指下贴着针,缓慢的将一根银针抽出,丝毫不理会备受折磨的人。 被抽出的银针在尹君瑞指尖下轻捻着,随即在尹宸嘉脖颈间比划了一下,毫无人性的让针尖再度贴近了泛着冷汗的皮肤。 尹君瑞:“这针下去,便不知是死是残了。” 被吓到的尹宸嘉下意识避开银针,才发觉自己的脖子能动了,当即歪着头躲远了些,猛的开始摇头,目光求饶。 只是身体动不了,脖子能动的范围有限,以至于此刻的尹宸嘉动作略显滑稽。 见吓的差不多,尹君瑞收起银针,悠然起身站在他面前,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仔细擦拭着银针。 “想来皇弟应当会如实回答本王的问题。” 尹宸嘉面露喜色,疯狂点头。 尹君瑞:“前安城中行刺的,有你的人。” 尹宸嘉后怕的打量了他一眼,视死如归般点了点头。 尹君瑞:“怎么?他们没得手,你就亲自来了?” 尹宸嘉倏地点了头,又疯狂摇头。 隐卫的办事效率很快,近日来的大事整理成信件递到了尹君瑞面前。 约莫不过两张信纸,很快尹君瑞便了解了缘由。 北临如今未定储君,朝堂之中暗流涌动,不过大致就分为了两部分。 而支持尹宸泽的官员,自然占多数。 所以尹宸嘉试图来找他,若是得到了他的支持,怕是会有不少人即刻倒戈。 可他并未与尹宸泽反目,在外人眼里,不论如何,都不该会觉得他会放弃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转而去帮助别人夺权。 那便是有人发觉了他与尹宸泽不合,还告知了尹宸嘉。 尹君瑞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信纸叠起,“本王很好奇,是谁在帮你?” 角落的人明显神色一僵,心虚的试图转移视线,低低的哼了两声,似乎在表明,他现在没办法开口,便无法回答。 若有他法,尹君瑞着实不想把江山与百姓的将来压在此人身上,迟早要亡。 唇边勾着冷笑,尹君瑞很给面子的俯下身,抬手抽出了尹宸嘉颈后的一根银针。 得以开口发言的尹宸嘉讪讪的看了眼又云淡风轻站立在面前的人,纠结的咬了咬唇,半晌都没开口。 尹君瑞:“看来你拿不出诚意,既如此” 尹宸嘉:“呸!老子想想再说不…不行啊…” 尹君瑞不过冷笑着扫了一眼,气势汹汹的人便缩了缩脖子,消了气焰。 尹宸嘉:“我…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这次来是带了十足的诚意的!” 尹君瑞没接话,侧头瞧着小巷外的人。 尹宸嘉见状,似乎对自己带来的诚意胸有成竹,笃定道:“我都知道了,你在调查尹宸泽,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既然你已经不相信他了,不如跟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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