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御医都退下,尹君瑞才看向一旁的尹宸泽。 还不确定他这个弟弟已经掌握了多少人脉,实力如何,不宜轻举妄动。 尹君瑞:“多谢。” 尹宸泽轻松的笑了笑,“哥你和我客气什么。” 尹君瑞:“这两日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面见父皇。” 尹宸泽:“哥你没问题吗?还是我送你吧。” 几番拒绝后,尹君瑞离开了寝宫,才松了松袖里握紧的手,整理好心绪往御书房去。 等待传话时,御书房的门打开了,先一步走到尹君瑞面前的却是他的父亲,而非通禀的公公。 还不等他行君臣之礼,面色和蔼的人就先一步开口了。 “不必行礼,昭儿,身体可好些了?朕已经命人调查此事,你不必忧心,身体要紧。” 尹君瑞随着他进了御书房,关上门来,父子两人的相处倒似乎丝毫没有君臣之别。 被拉着坐下的尹君瑞抬手半握着捂在唇边,侧头轻咳,随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尹君瑞:“父皇,儿臣是来道别的。” 高高在上的人一愣,不赞成的看向他,“胡闹,你就该在宫里好好修养,当初朕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出宫,如今你还想去哪。” 尹君瑞:“宫里的御医于心疾都束手无策,儿臣听闻过一些奇遇,便想前往一试。” “…罢了,朕派遣精兵与你一同前往。” 尹君瑞摇了摇头,“儿臣离开一事,无需大张旗鼓。” “…昭儿,今日与朕好好说说你的打算,皇子中向来只有你无心于储位之争,但于朝堂之事,你为百姓的作为朕都看在眼里。” 尹君瑞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从未想过去夺权,加之成为帝王注定会有诸多束缚,而他如今又有了心爱之人… 不过,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他也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能掌控那个坐上皇位的人,护心上人周全。 几句话草草应付过一国之君,离开前,尹君瑞才想起了在封王前几日,接到的圣旨。 尹君瑞:“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望父皇收回成命。” —— 离开皇宫后,尹君瑞轻抚腰间的麒麟纹玉佩,指腹下早已触及千万次的纹理,让他心下莫名就有了底气,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再难倒他。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书瑜。 暗处隐匿的人得到首肯后悄悄跟随他上了马车,是他派出执行任务的隐卫。 “殿下,乔公子已与大都护言明合作之意,只是大都护表明他只愿支持二皇子,而非四皇子。 另外,东宫传来消息,上元节宫宴时太子计划对四皇子下手。” 尹君瑞看着跪在面前的人,指尖漫不经心的敲打着玉佩,半晌,平静的开口:“代本王去一趟将军府,告诉子敬,大都护的话本王记下了,至于宫宴…留下活口,无亡者即可,不必对外声张。” “若是四皇子遇险…” 尹君瑞:“本王明日便要离开皇城,对此事一概不知。” “是。” 待隐卫离开,马车内又恢复了宁静。 尹君瑞垂头看着手里的玉佩,觉得自己此刻满脑子都是谢书瑜。 马车刚到王府,尹君瑞还未起身掀开车帘,就被一道温润的声音吸引了全部注意,顿时心下的思念仿佛找到了源头,疯狂外涌。 “殿下,我能治好你的心疾。” ----
第2章 生死之交
很快车帘被掀开来,一言震惊了众人,又挣脱了守卫的人来到了马车旁。 尹君瑞有些发愣,看着面前掀开车帘的人。 与印象里一般身着白衣,隽秀出尘,只是一路赶来风尘仆仆,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欣喜,径直投来的目光看得尹君瑞的心跳无处可藏,只得静静地滞了一瞬。 谢书瑜似乎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心急,立刻微弓下身,“冒犯殿下了,鄙人姓谢,字书瑜,想为殿下医治心疾。” 尹君瑞觉得喉间一哽,想叫他的名字,想好好抱一抱他,可又担心自己一旦靠近就会克制不住,没名没分的,他都没有这份勇气 稳下心绪,轻轻提起笑缓缓道:“既知冒犯,该如何处置?” 低眉顺眼恭敬的谢书瑜错愕的抬起头,望进了熟悉的,一贯包容的笑意里。 两人相视着沉默片刻,心底都有了些猜测。 谢书瑜眼中逐渐带了些兴奋,“殿下认得我?” 一旁的护卫正上前想压下谢书瑜,就听马车内的人下了令。 尹君瑞抬手制止,“不必拦,是本王的朋友。” 可能是一时情绪激动,加之在宫里落水着了凉,尹君瑞才想起身下马车就没忍住侧头轻咳。 谢书瑜眉一蹙,熟练的上前伸手去扶他,温热的指腹搭上了微凉的手腕。 尹君瑞顺从的让他给自己把脉,待面前的人收回了手才开口问道:“如何?” 谢书瑜沉着语气,眼含不满,只是不对面前的人,“风寒未愈,心有郁结,你应该清楚自己的病忌忧思,怎么还整天往皇宫跑?这个皇朝是离了你就不能转了吗,皇宫里的御医是摆设吗,连风寒都治不好?” 御医对他的病无可奈何,也不敢随便用药,如今的状况已然是尽力了,余下的风寒他再多修养月余,吃些药,慢慢就好了,不至于要了命。 听着小心又熟悉的抱怨,尹君瑞笑着制止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宫里人的数说。 “府外人多眼杂,我们进去再说。” 随后一旁接收的眼神的管家立刻上前行礼,“殿下,午膳已经备好,老奴这就为谢公子准备厢房。” 尹君瑞看了一眼周围的护卫,“今日所言,不得外传。” 管家:“殿下放心,老奴会打点好。” 尹君瑞吩咐了一些事,就带着谢书瑜进了王府,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的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谢书瑜一直紧皱着眉,小心翼翼的护在尹君瑞身侧,仿佛担心身边的人会被风一吹就倒了。 待两人进了膳厅,尹君瑞屏退了所有人,抬手盛了羹,自然的先递给了谢书瑜,随后才为自己盛。 “怎么这么看着我?” 谢书瑜眉间带着担忧,“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替你治疗心疾的,只是治疗后恢复的时间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在皇城对你的身体恢复不利,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尹君瑞看着他,“书瑜这般贸然赶来皇城闯王府,就不担心见不到我还反被关押?” 谢书瑜摇了摇头,“不会,我能治好你,当初你也不过是因为我一句话就让我医治了不是吗?” 尹君瑞笑了笑,“太冒险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察觉,你会有性命之忧。” 谢书瑜一愣,似乎是没想那么多,但依旧坚定了神色,“那我也不能不管你啊。” 医者仁心。 尹君瑞想起了临死前听到尹宸泽说过的话,眼周一酸,“抱歉,是我连累你。” 谢书瑜大概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认真看着他缓缓道:“那天被派来的人告诉我,毒害亲王其罪当诛时,我就猜到了,你的处境不会比我好,君瑞,这件事不能怪你。 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相信,这一次你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放在桌下的手微动,尹君瑞的指尖不自觉缩了缩,端坐着的身体有些松懈。 他似乎不需要在这个人面前伪装,亦或是保留着什么,可以完全不留余地。 也不对,现在或许还是有需要藏的。 若是在死前,尹君瑞是打算将这份感情埋藏好的,可重来一次,他便不知足了。 他会尽量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暴露在谢书瑜面前。 尹君瑞笑着看向他,微微挑起的凤眼里带着一丝他努力想要藏好的情意。 “城内的事我今日会处理妥当,明日我们就可以离开皇城,往后,还要劳烦小神医多照拂。” 谢书瑜无奈的笑了笑,“都说了别这么叫我,我明明是要比你大的,凭我们的关系,没让你喊我哥就已经是看在你身为逍遥王的面子上了,少占我便宜。” 尹君瑞轻笑着,“那依书瑜之见,我们如今是什么关系?” 谢书瑜一笑:“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意料之中,总之不会跨过那条被叫做朋友的界限。 尹君瑞:“…言之有理。” 这一世,我一定护住你。 —— 两人用完膳后,就去了书房。 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喧闹。 管家:“四皇子殿下,王爷正在会客,此时怕是不太方便,还请殿下移步后厅稍等片刻,老奴去禀告王爷。” 尹宸泽疑惑道:“为何?皇兄向来不会约束我在府中的行动,此番是在见谁?” 管家:“老奴不敢妄言,殿下既是要与那位公子独处,必然是贵客。” 尹宸泽点了点头,“那我去后厅等,有劳。” 管家:“殿下客气了。” 看着尹宸泽离开的背影,管家心里也很疑惑,自家王爷向来纵容四皇子殿下,为何会突然防范,四皇子看起来分明还是和往常一样,谦逊有礼没什么架子。 不论如何,他们做下人就该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王爷定然有自己的打算。 —— 片刻之后,书房外就传来了管家的禀报。 “殿下,四皇子求见。” 尹君瑞正在书案前写着信,放下笔后确认了一番才谨慎的将信叠放好。 谢书瑜自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袍,暗紫的衣袍将清冷的人衬得多了分威严。 尹君瑞将信递给了身侧已经换上了白衣的隐卫,易容后的面容与谢书瑜极为相似。 谢书瑜理着衣袖,“真的要这么麻烦吗?他们还敢监视你逍遥王府?” 待隐卫拿着信离开,尹君瑞看向谢书瑜,神色柔和,“王府内尚可避免有人走漏风声,一旦出了府,便应防患于未然。” 谢书瑜无奈的看着他,沉默半晌后才开了口,“你的身体真不适合当这个王爷。” 尹君瑞知道,但身在皇家,这不是他可以抉择的。 谢书瑜:“可是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位置,就你对这个王朝做过的事来说。” 谢书瑜缓缓走进,撑着书案认真道。 “以我对如今几位皇子的了解,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继承皇位了。” 尹君瑞微微仰头看着凑近的人,心下一紧,生怕靠得太近暴露了自己的情绪,不着痕迹的掩下神色,垂下头整理着并不杂乱的书案。 “我不会去争那个位置。” 谢书瑜:“为什么?担心你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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