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蒋未......”苏佑呼吸都乱了,呼出来的白气在空气中蒸腾缭绕,但是却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三言两语。 再多的解释都是欲盖弥彰,大冬天跑出去就再也没回来的行为,就是一场抛弃。 苏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过去还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颓唐离开,狼狈周身,像个伤心人。 “这些药......要丢掉吗?”苏佑还没从蒋未的背影里脱离出来,坐在他身边的人平淡开口,眼睑微垂,看着苏佑掐着塑料袋的指尖问:“这些药,家里都有,实在不想要就丢了。” “这......”苏佑看着隔着白色塑料袋里药品,低下了头,眼睛眨了眨,有些难过。 他没有任何抛弃蒋未的意思,甚至他在发现那样的事实之前,满脑子都是为蒋未解释,试图安然过度自己和蒋未的关系。 在前座的岁郁手里还掐着笔,一点笔尖的墨色掉落在白色纸面上,精准捕捉到林邵宁的“家里”两个字,一言难尽地回头看向苏佑。 看他低着头,满眼低落,想要开口,却赫然看见苏佑身边林邵宁看向他的视线。 阴冷的,警告的,隔着浓郁的防备。 岁郁视线收敛,转开了和林邵宁对视的视线,有些话卡在喉咙里无法说出来,只能看着苏佑。 家里,这两个字眼十分亲密。 无论怎么算,都没有清白可言。 聪明人擅长玩文字游戏,密不透风的把人收揽进自己的身边,岁郁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 那天烟花节,她拿着冰激凌,正好亲眼撞见,暴怒的蒋未把苏佑拉走后,许竞因为沈则而被拖住,林邵宁从黑暗里转身,眼神平淡而从容地,跟上了蒋未和苏佑。 甚至在她看见,纠缠沈则的那一堆人,弯腰躬身地接过林邵宁给出的一沓钱,在林邵宁冷漠地伸手的刹那,林邵宁准确而又淡定的看过来,没有任何诧异的隔着一段沉黑的寂静和岁郁对视上。 她知道,林邵宁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甚至丝毫不在意。 她看着运筹帷幄得毫无错漏的人,看见他眼底的势在必得,没由来地后脊椎一凉,浑身肌肉下意识紧绷住。 像是被蛇类狭长眼眸纠缠住,浑身彻骨的惊惧。 蛇类盘曲环绕的中心处,就是一个苏佑。 她想要提醒苏佑,却全然不敢开口,只能咬了咬牙,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收下吧,我要是蒋未我都会很难过,听着你真像一个渣男。” “我没有......”苏佑委屈,如果蒋未没有那样的心思的话,他会很听话。 “安啦,知道你没有。”岁郁安慰,心里却腹诽,相比蒋未,苏佑扑进去的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 从一开始,问题根本不是在苏佑身上。 有些坏东西,总是费尽心机,没有缝的鸡蛋也愣是要揣进怀里。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林邵宁,看见他情绪深重,毫不避讳地凝视苏佑,一腔的话还是憋了回去,自己转身继续写题。 偏偏,她还不敢明说。 ...... 苏佑和林邵宁一起回到新公寓后,还有些拘束,林邵宁却熟稔地拿出医药箱,在苏佑面前单膝下跪,瘦削的肌肉无形的绷出结实的内里,伸手要捧住苏佑的脚。 苏佑却在修长手指伸过来,差点触碰到脚踝的瞬间下意识收了脚。 下午被蒋未捉住脚踝的记忆浮现上来,他后耳根烧着,意识纷乱,窘迫地抿了抿唇,说:“没事,我可以自己来。” 他没觉得男人的脚会是什么可以占便宜的部位,但是今天蒋未的举动太过于......羞耻,他才后知后觉,他的脚本身,有点敏感了。 “蒋未给我买了药,里面还有说明。”苏佑再次回绝林邵宁:“我自己可以的。” 其实说明何止是说明,蒋未太了解苏佑,所以每一步每一只药的用量写得都极其详尽,就连苏佑平时潦草习惯都算进了里面。 林邵宁眼底情绪繁复,却收敛成云淡风轻,只点了点头,自己收了医药箱起身。 苏佑掏出说明,按照上面的步骤一步一步地给自己涂药,前几天晚上走出来的淤青还浓郁着,上面擦痕也还有血痂,落在白皙细腻的小腿上,看着可怜又狰狞,他自己涂着涂着就极其嫌弃。 他一个男的,居然长了这么没用的脚。 林邵宁不会做饭,拿了手机点外卖,询问苏佑晚餐的想法,然而视线垂落,却盯着黛青色血管若隐若现的脚部。 它被主人生疏而笨拙地处理着,圆润的脚趾都会疼得蜷缩,抠抓沙发。 很可爱。 林邵宁喉结滚了滚,仍旧平淡地问点外卖。 两个人晚上点了一大碗地乌冬面,老板很厚道,里面的分量吃到苏佑抱着肚子直打嗝,意犹未尽的喘息了两下,收拾完桌面,他就看见林邵宁默不作声地掏出纸张俯身写题。 苏佑顿时上进心被激起,觉得学神都这么努力,自己肯定要更努力。 连忙也拿了基础题还有升级题做,但是冬天伸手和呆滞的动作最难熬,没有热量延续就极其容易血液供应不足,被躯干抛弃的四肢很容易发凉,苏佑的脸也发冷,自己缩进大衣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然而手指却被冻得弯都有点僵硬,小腿也几乎麻木。 他写题写得认真,没怎么被自己得身体状态打扰,即使手部僵硬也只是揉了揉,继续写题。 还是突然伸进来一只手,往他怀里塞了一只暖水袋,他才诧异地回过神,和林邵宁对上视线,林邵宁开口:“你好像很容易发凉,家里开了制暖,你都凉的吸鼻涕。” “......”苏佑不知道自己刚刚有没有吸鼻涕,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脖子,微笑:“谢谢。” “嗯。”林邵宁想要转身回座位。 苏佑看了眼自己手底下的题目,连忙拉着林邵宁的衣袖:“那个......学神,我有几道题不会做,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林邵宁稍微停了一会,像是在犹豫。 苏佑生怕林邵宁拒绝,极其主动地让出位置给林邵宁,拍了拍自己屁股旁边的空位:“坐这。帮我看一下?” 林邵宁眼底涌起一点波动,点了点头,在苏佑身边坐下,手放在桌椅背后,苏佑很是狗腿的让出了一半的热水袋放在林邵宁身上,可自己又被冻得不行,下意识贴近了热水袋,连带着贴近了林邵宁。 两个人几乎毫无距离地贴着。 林邵宁看了眼题目,说:“这题......把笔给我。” 苏佑连忙把笔递了上去,然而林邵宁放在桌椅上地那只手直接绕过苏佑,穿过苏佑的肩颈,接过笔,约等于把人环绕在怀里的姿势,点了点题目:“很简单,先在这里填一条辅助线......” 苏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这样的姿势是不是不太合适,就被带进了题目的思维里。 这道题目是高考难度的一道大题,苏佑不太擅长这种类型的题目,林邵宁的讲解深入浅出,极其轻易地就把他带进了题目里,思维关卡被打通,苏佑开心得不行。 还很贪心地求着林邵宁继续给他讲题,一道又一道。 像个贪得无厌的奸诈商人,用好言好语哄着学神给自己解开本来不需要学神操心的题目。 然后有力结实的手臂把他环绕进怀里,温度在两个人之间沾染传递,呼吸在一张纸面上交融,香甜微散,皮肤轻微擦过引起一阵触感,冬天的寒气没有地方侵袭瘦弱的人。 因为有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把他笼罩进了臂弯里,怀里。 温软被人抱住,香甜的滋味缭绕弥漫,怀里的人很软,很小,瘦弱得及时穿着隆冬月里厚重的衣服也遮掩不住那一节窄腰,和背后嶙峋深刻的蝴蝶骨,轻轻压着男人手臂,勾起触感。 苏佑解开最后一道题目后,激动到脸红,给自己的错题本上极其得意地打了一个小红勾,转过身在很近的距离里,看着林邵宁欢呼:“学神,你太厉害了!” “嗯。”林邵宁在看着眼前眉眼绽开的少年,仍然平淡,默不作声地把抱了数个小时的手放回桌椅上,像极了刚刚的贴近不曾存在过。 “对了,我是不是耽误你写题了?对不起。”苏佑后知后觉学神是被自己不要脸地纠缠住,给自己讲了这么久的题目,心头涌起极愧疚,一直道歉:“对不起,是做题还是抄报告?要不要我帮忙?” “......”林邵宁看着奸诈商人忽然间良心泛起的模样,勾唇微笑,摇了摇头:“没事,不是写题,也不是报告,你帮不了忙。” “啊?这......”苏佑失落:“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林邵宁凝视苏佑愧疚心虚的脸,情绪晦暗。 帮不了吗?这是因为苏佑而诞生的。 在习题本的压力下,无声静谧的精美纸张上沉落的字迹,不是严肃的逻辑推演算式,也不是练习的笔迹。 是无从代劳的,情难自禁的情书。 他在桌面的另一头,表面俯身认真写字时,其实视线和心神全都放在了另一边,坐在座位上乖巧认真的人。 心头百种痒意,在冬天里流淌滚热欲/望。 作者有话说: 学神情书第一百来封: 在是××年二月三日,晚餐吃了乌冬面,你很喜欢。 寒冬快达到最冷的极点,你冻的手脚都伸不直,吃力地抓着笔写题,脸都僵硬,很红又可怜。 空气太安静,只有写字的沙沙声。 明明近在咫尺,我却很想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放下题目,和我说说话。 但是,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所有人都嫉妒于你对学习的热爱,可惜不能分一星半点。 抱歉,我有点幼稚,但我实在除了幼稚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情绪才好。 或许,我应该少喜欢你一些。 作话 关于苏佑AI设定到后续会解释,这是个铺垫,如果真的觉得很奇怪,就当他是白长了一张脸的人工智障好了,是我没塑造好他,智障的是作者! 诱诱本身带一点直男属性,受了教训后发觉后,也是会防备的,但是能不能发觉就是个问题,他真的觉得自己毫无可取之处,他的审美是封闭的状态,而且真的很笨。 关于学习能力不厉害,一是因为他本身不是真的AI,二是他的性格我不希望真的只是一个笨蛋,总得有点闪光点(我不希望为了单纯的厉害而丧失了主角本身努力励志的人格,而且我很喜欢这种满心正能量却无形撩人的状态,那些坏狗狗:我嫉妒死了你喜欢学习,结果我却不得不帮你学习,哈哈哈哈哈。) 小世界无感情线,只有切片修罗场,如果某个切片过于得人心,我只能说,下个世界的切片更香。
第29章 、校草的小跟班(29) 寒假补课结束后第三天就是除夕, 所有学生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两三天前就开始躁动,一是为了放假, 二是为了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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