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兰:“……” 好在这场聚餐除了让他们超话多了几张激起大片尖叫的照片之外, 没有引发其他的骚动。 洛克兰与抱着小虫崽的苏沐川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去继续处理那堆积在他书桌上的一摞摞的文件了。 军部办公大楼高耸入云, 光洁的蓝色玻璃全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它自身就拥有军雌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而在入口处,却有两个虫类在争执, 虽然一般的军雌见了洛克兰都是毕恭毕敬、不敢造次,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 但实际上, 洛克兰却从不是爱多管闲事的、随意惩罚军雌的人。 他正打算给双方都少点麻烦, 不打扰这两个情绪激动的虫类, 换条路回去, 但走近了之后,洛克兰发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克门特和迪德尔。 克门特背对着洛克兰,但从他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出他的不满和阴郁。 “还想闹什么脾气?我没把你立刻送到惩戒所去就已经是对你的极大宽容了。” “无所谓,反正我都说过了,虫翼都随便你砍,别的我更不会在乎。” “你到底怎么了?”克门特上前一步,猛地抓住迪德尔手腕,皮肤白皙细腻的迪德尔顿时被他捏出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放开我,”迪德尔语调又稳又低沉,但这正是克门特最不愿看到的。 如果迪德尔还像从前那样的性子,就算是现在撇嘴不愿理他,克门特也有突破口去把他哄好。 但现在的迪德尔……对克门特而言,真的很陌生。 其实克门特反反复复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迪德尔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是什么。 自己确实伤了他的虫翼,但是只要自己用强大的精神力安抚个七八天,他就能恢复如初,而虫翼受伤的这点疼痛相较于曾经的那些惩戒而言,并不算什么特别难以忍受的痛苦。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在军队公开伤害了迪德尔,使他丢了自尊心不成? 但这在虫族中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克门特想不通,但这些天来,他却发现另一件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在无形之中,他竟然已经习惯了迪德尔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生活。 每到夜晚,他看着诺大的主卧,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虽然家中还有很多雌侍,凭他的财富,也有很多其他未婚雌虫对他趋之若鹜,但克门特总是觉得感觉不对,他不想要小心卑微的顺从,也不想要娇媚柔软的讨好。 除了迪德尔的单纯性格在这个世界里确实比较罕见之外,克门特总感觉还有什么不一样,他想了很久很久,但他依旧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很缺精神力,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再缺,”克门特皱眉,手上握着迪德尔的力度更大了。 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妥协和低头了,全虫族估计都再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么哄雌君的雄虫了。 “我不缺精神力,”迪德尔垂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随即抬头勾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但看向克门特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想要我回去,可以啊,你出资金为我雌父打官司。” 克门特眉头拧得更紧了。 星币与他而言只是个数字罢了,他可以花费巨额星币去满足迪德尔任何的愿望,哪怕是造一架军舰。 但唯独这件事不行。 克门特虽说现在的等级只有C,但其实在他小的时候,他是有希望分化成帝国罕见的A级雄虫的。 一切的转变都源自于他的雌父在一次对外出征中身死沙场。 取代他雌君地位的是一只精神力只有C级的亚雌,那个亚雌有着棕色的长卷发,皮肤娇嫩,笑靥如花,这也是他能攀上克门特雄父最大的资本。 但是拥有绝美容颜的他却小肚鸡肠、心思歹毒。 他看不惯克门特能分化成A级雄虫,而他好不容易凭借多次排卵才生下的雄虫幼崽只能分化成C。 他的内心扭曲阴暗,暗自拿还什么都不懂的幼年时期的克门特动手,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把他坑害到只能分化成D等级、帝国不再重视的雄虫后,甚至又对他进行了长达十年的囚禁与虐.待。 直到克门特足够强大之时,他拼尽全力,才离开了那个给他带去了无尽痛苦的、不该属于他的家。 他患上了极其严重的心理疾病。 虽然已经善于伪装的他表面掩饰得很好,但实际上,他从看见亚雌就发抖着想逃离,到后来遇到他们就恶心到想吐,那段时光的阴暗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那时候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几个雌虫,没有什么追求地度过他这悲惨又废物的一生。 直到迪德尔亚雌雌父的出现,让他连这最最简单的愿望都破灭了。 他回到了小时候被那个亚雌支配的、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连带着有着金色卷发的、性情温顺的迪德尔都想远离、想毁掉。 亚雌永远是他心中不可原谅的敌人。 在克门特犹豫的这一小会儿,迪德尔已经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桎梏中抽了出来。 迪德尔已经看到后面站着的洛克兰了,他不管克门特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是轻描淡写低丢一下一句:“我只是一只连生育能力都没有的残废异种,求你放过我吧。” 随即转身就想要回到军部,继续帮中将整理文件。 但克门特却不依不饶地想要再次拦住迪德尔,他花费了大量的星币,才如愿得知了迪德尔的行程,并且见到了他。 “阁下,现在是军部紧急工作阶段,有什么事情还请换个时间地点商谈,”洛克兰上前两步,对着克门特冷冷地说道。 音色偏冷淡的他,在心情不好时语气更是像淬了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不想看见造成迪德尔惨淡现状的罪魁祸首还对他纠缠不休。 但好在克门特也是雄虫中的上流虫士,城府极深,到底也再没死缠烂打,不顾军规地非要将迪德尔带走。 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迪德尔离他愈来愈远的背影,漆黑的瞳孔中情绪复杂。 “中将,谢谢你,”迪德尔朝洛克兰轻微地笑了一下。 “嗯,回去吧,”洛克兰不想迪德尔的思维继续停留在这件并不愉快的事情上,“把中央主脑分配的s级机密文件整理一下给我。” “是,”迪德尔朝他敬了一个军礼,神情严肃认真,和从前那个爱笑的副官终于有了一丝重合。 迪德尔现在夜夜寄宿休息室,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体每况愈下,洛克兰倒也不好意思再让他来回接送自己。 但好在他现在已经与苏沐川的关系已经公开,他可以光明地正大地坐着雄主的飞行器,抱着软乎乎的小虫崽一起回家了。 夜晚月色凄寒,霜露沉重。 但生活在幸福与安定中的虫类却并不会想到什么触景生情、寒夜渗入。 更何况房间里鸭黄色的灯光是那么温暖,身旁躺着的、正在朝他微笑着的人又是那么温柔。 “身体好些了吗?”苏沐川看向洛克兰。 “嗯,都好了,”洛克兰感受着身上游走的触感,知道苏沐川指的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的不善言辞、木讷不讨喜,其实在苏沐川眼中更像是清纯羞涩,再加上他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真的很容易激起雄虫亵玩的想法,试图在床上能激发出他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这也是苏沐川屡次控制不了自己的原因。 洛克兰任由雄主把自己按在身下处处点火,他自觉地伸一只手在床头的矮柜中摸索,直到拿到了一支膏状物体。 苏沐川看他献祭一般的主动,没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嗯,开吃。 洛克兰想不通为什么在机甲部操劳一日的雄虫还有那么多精力,而他自诩日日训练的体力却才这会儿像个笑话一般,很快就耗尽。 “还好吗?”苏沐川见洛克兰腿都在打颤,停下了动作,凑近他耳边,将滚烫的气息吹在他面颊之上。 洛克兰闭紧了眼睛,尾音发抖道:“……很辛苦。” 如他所想,苏沐川只是嗤笑了一声,抹了抹他愈发暗红的眼尾,随即继续了动作。 洛克兰最后还是像先前那次一样,被苏沐川抱着去浴缸了洗漱的。 “战争快要开始了吧?”苏沐川这一次帮洗操作已经驾轻就熟了。 洛克兰闷闷地嗯了一声,感受着顺着他尾骨还在向下的手指的触感,粉红的面色再度加深了一度。 “嗯,那还是洗干净好了,”苏沐川看见水波的微微荡漾,也能感受到洛克兰在不易察觉地颤抖,他俯身亲吻了一下洛克兰浸润了水珠而显得格外细嫩白皙的额头。 “不然万一有了小虫卵就不方便我们中将出去作战了。” 洛克兰垂眸应了一声,因为这个羞耻的称呼而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嘴唇。 “等你凯旋而归,我们努努力,给安莫里生一个弟弟好不好?”苏沐川有些恶趣味,比如他很喜欢看洛克兰露出这样难耐的表情。 但洛克兰却愣了一下,随即抬起了全程低垂着的脑袋,朝苏沐川点了点头,郑重道:“好。” 这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承诺,因为今日战争预估军雌死亡率已经出来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挺要骇人—— 高达百分之六十四。 作为常孤身长刀直入敌军内部的利刃而言,他的死亡率应该比这要更高。 这也是他身边常年带着副官一起处理事务的原因—— 在他死后,有同样熟知军务的军雌能立刻补上他的位置。 他在曾经的征战中也不是没有面临过生死一线的局面,但却从未惧怕过任何一次作战,但这次,他却有些舍不得就这么消散在战场上了…… 苏沐川将累得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洛克兰温柔地放到了床上,又为他盖上了被子。 “看,认识吗?”苏沐川拿着手中的东西在洛克兰快闭上的眼睛前晃了晃。 洛克兰顿时微微睁大了眼睛,那是他前几日被中央代表收走的黑色手链。 他前日只是想到哪说到哪,随便提了一嘴,没想到雄主竟然放在了心上,甚至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才将这被中央主脑收走的东西拿回来…… 苏沐川轻柔地抬起洛克兰的手臂,为他重新戴上了这充满了意义的手链。 墨黑的珍珠与洛克兰白皙的手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苏沐川不自主地低头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落下了极尽温柔的一个吻。 “累了吧?我们休息吧,”苏沐川也躺了下来。 苏沐川随手关了床边的灯,又转身面向洛克兰,凑近他已经泛着可爱的红色的耳朵,轻声道:“如果你从战场平安回来了,我还会送你一个你一定喜欢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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