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苏沐川听他这么说时, 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无法想象肉嘟嘟的安莫里怎么在格斗训练中坚持下去。 “你有光脑?”莱卡看向安莫里手腕上那淡蓝色的圆环, 小眉毛拧得更紧了。 一般而言, 训练中是不被允许佩戴任何饰品的,因为它很有可能在打斗中被击碎从而伤害到身体。 但智能的光脑除外,因为它可以在感知外界抨击之前自动化为虚体,不存在因撞击而破碎的情况。 但在这个雌虫幼崽的训练部里,没有幼崽会有光脑。 安莫里看看手腕,又看看莱卡的神情,他预感可能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莱卡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恢复到了以往的严肃表情。 安莫里见他没有生气,想到什么似的,边走边转过头来看着莱卡道:“我叫安莫里,五个半月大了。” “嗯,”莱卡再度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妥地补充道:“我知道,我看过你的资料了,教官没来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吧。” 安莫里听他说可以到处看看了,顿时兴奋地拍了拍小手。 和蹦蹦跳跳的安莫里相比,莱卡要显得稳重得多,他带着安莫里一一介绍训练的项目,场地中绝大多设施都是安莫里昨日才在娱乐园区看到的升级版,安莫里小鹿般的眼睛顿时又亮了亮。 正在训练的别的成员在看见莱卡带着一个圆滚滚的“小熊”过来,无一例外都是愣了一下,然后朝莱卡敬了一个极其规范的军礼后,才继续自己的课前训练。 “他们好像都很有礼貌欸,”安莫里屁颠屁颠跟在莱卡身后,小声感叹道。 “因为他们都打不过我,”莱卡稚嫩的脸上首次露出了一些孩童应有的骄傲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严肃。 训练场很大,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安莫里跟着莱卡快步走了半个小时,感觉到两条小短腿好像都不是他的了。 “莱卡哥哥,我走不动了,”安莫里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瘪瘪嘴,眼里充满了委屈。 他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在体力耗尽,兴趣消失的时候,他突然好想自己雄父和雌父啊。 莱卡看着他泪汪汪的大眼睛,也是不禁愣住了,但还是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道:“别担心,你还小,跟不上我们训练的进度也很正常。” “我想回家呜呜,”安莫里忍不住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虽然他不理解莱卡在说什么,但是因为有人耐心的安慰,心里面的委屈和难受才会更加容易溢出来。 莱卡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刚才还想提醒安莫里叫他班长而不是哥哥,现在却有些手足无措,也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哭了,到时候让教官看见小心被罚,”莱卡赶紧上前用手背给他抹了抹脸上挂着的眼泪,不会安慰人的他只能半哄半吓唬道。 果然安莫里被他安慰得哭得更大声了。 因为上课时间快到了,所以周围陆陆续续有幼崽学员到莱卡附近集合,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哭得这么大声的雌虫幼崽,但在莱卡威胁的目光下,倒也不敢相互议论些什么。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集合点旁的军事大楼里,洛克兰正站在高层俯瞰下面的场景。 “中将,他好像哭得挺伤心的,要不要我去把他接走,”迪德尔站在洛克兰身边,他也是第一次见向来冷静从容的自家主官皱着眉头这么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迪德尔直觉这个直播间里的小虫崽好像很受中将的喜爱。 难不成是因为他骨骼清奇,尚未被分配结婚的中将想要培养他为继承人? 洛克兰视线一直落在训练场中,对迪德尔的话置若罔闻。 直到伊林教官将蹲在地上呜咽的小虫崽抱了起来,拍着他的背以示安慰,洛克兰这才收回目光,神色如常地转身离开。 “中将,体能训练室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迪德尔见他动作,随即站直敬礼,目送着洛克兰离去。 对于前几日的机甲对战迪德尔还没过瘾,他想趁着主官训练的时候,自己再到H-4线机甲设计部玩玩去。 另一边的苏沐川顺利地到机甲设计部报道了。 鉴于他在军部私密的入队测试中极为罕见的高分,机甲设计部的费尔法上校判定他不仅有强大的军事家庭背景,而且是百年难遇的机甲天才,所以他被上级破格定取为机甲设计部要求最低军衔——少尉。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由于他之前在星网上上过好几次热搜,所以就连很少在星网冲浪的机甲部工作狂都认识他。 “你,有点眼熟,”苏沐川旁边位置上的军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上下打量起苏沐川来。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后,其他有同种想法的军雌才好意思也围了上来。 “你好像那个直播间里的苏氏呀,”一个军雌视线在光脑荧幕和苏沐川脸上来回移动,像是在对比苏氏照片与他之间惊人的相似度。 再加上周围其他军雌的起哄围观,苏沐川不得已只好承认自己确实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苏氏”。 原以为他们会消停一些,没想到身旁的一个亚雌直接尖叫出声了。 苏沐川刚疑惑自己一个亲子区主播,竟然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身旁的亚雌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激动道:“啊,那你一定跟里德斯中将很熟吧,求求你帮我要个签名行不行?” “我也要,我也要。” “求你发点中将的独家照片给我,我愿意重金购买。” 就当一个亚雌正在给苏沐川看他在几个虫数庞大的粉丝群中的群主身份时,费尔法上校恰好到了。 上校这个军衔虽然在军部已经算是很高了,但是费尔法本人却很年轻,虽说他是这个文职部的头头,但依旧身姿挺拔,一头暗红色的长发妖冶似火。 他严肃地站在前面敲了敲桌子,深知自家老大的不留情面的军雌瞬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假装干起了活儿。 鉴于昨日费尔法已经在光脑上和苏沐川聊得很明确了,所以他没有再花费时间和苏沐川对接工作了。 就当他站在最前方,目光扫视全场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进来,”费尔法的声音冷得掉渣。 但来的人却不是迟到的部门军雌,而是……迪德尔上校。 迪德尔笑着推开了门,带着歉意地朝抬头向他望去的军雌挥了挥手,然后非常娴熟地走到费尔法身边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上校,H-4改进版再借我开开呗。” 办公室里的其他军雌好像都习惯了一般,几乎没有什么人抬头。 本来一脸无情的费尔法这时却有些绷不住本来严肃的表情,他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将迪德尔搭在他身上的手推了下去:“这是在军营,基本礼仪还是需要注意的。” “管那么多繁文缛节做什么,咋俩谁……”迪德尔随意在这他熟悉的部门里扫了几眼,却在看见苏沐川的那一瞬间傻了眼。 费尔法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按下心中的疑惑,抬手示意迪德尔进入他的独立办公室。 “认识?”费尔法看着迪德尔那张夹杂着亚雌阴柔美的面容,平静问道。 “唔,见过一次。” “你那么关心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干点实事,快点把H-4改进版机甲启动匙给我,”迪德尔借着打趣费尔法的机会,转移话题道。 “你这么脆弱,我怕还来不及同步改进的缓冲装置又会把你给摔哭了,”费尔法见他求人办事就这个态度,也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老底。 迪德尔果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作为罕见的亚雌雌父的雌虫后裔,他确实遗传了雌父的一些身体和心理上的特征。 比如他的皮肤甚至比绝大多数亚雌都还要细嫩,随意掐一下就会留下一个红印。 再比如他确实很感性,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就完全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雌父说他这叫泪失禁体质。 他受刑的时候很娇弱,雄主还没拿鞭子打几下,他就会生理性地红了眼眶,挨的数目多了,整个虫都会忍不住地发抖。 他在床上也很金贵,往往刚进三指,他就会忍不住地哭出声,弄得狠了,他还会下意识地想推开面前给予他痛苦的雄虫,所以有时行事前,雄主会先让他把双手背在身后,然后绑起来…… 但迪德尔从未因为自己的这些与众不同而自卑过,他自认为内心还是很强大的,只不过有时候是抵不过本能反应罢了。 上次被H-4改进版所谓的“摔哭了”,也只是因为他不小心压到后还没好的鞭伤,而一瞬间红了眼眶而已。 “是不是兄弟?你给不给我?”当面被人调侃这件事还是让迪德尔有些面红耳赤,瞪着费尔法佯怒道。 费尔法拿他没辙,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将里面泛着银光的启动匙随意丢给迪德尔,又从中拿出一盒药膏,推到迪德尔面前,无奈道:“这次小心点。” “嗯,你过会去述职的时候也小心点,中将今天心情不太好,”迪德尔接住启动匙,把药膏推了回去,朝费尔法笑了下。 办公室外。 “喂,新来的兄弟,加个光脑通讯呗,”苏沐川身旁的军雌从一堆文件中探了个脑袋出来,眼睛还一直关注着自家老大的办公室门,生怕他突然出来。 “嗯行,”苏沐川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抬手激活光脑。 “嘿,你这光脑也是星际娱乐公司新出的款式吗?缘分啊,我也是,”那个军雌笑着举了举自己手腕上的蓝色光环。 苏沐川再度听到了那个公司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暗沉了下去。 “嗯?你怎么了?”身旁的军雌看见他动作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忍不住问道。 “没事,他们公司还研发光脑?”苏沐川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圆环,眼神晦暗不明。 “嗯呐,星际娱乐公司还是光脑制造业的龙头企业呢。” 苏沐川握了握拳头,用力之大甚至让指甲都扎进了他的肉里,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用另一只手上的光脑碰了碰军雌的,成功添加了他为通讯好友。 军部大多数部门都要求全封闭式管理,但机甲部是其中的例外。 由于里面的军雌都是文职人员,对他们行为上的限制反而会阻碍他们可能出现的灵感,所以他们是少部分能完成工作就回家的部门。 到了下午五点钟,苏沐川准时出现在训练场门口处,在这里能很好地看见里面的训练场景。 安莫里依旧身着早上穿出来的棕色的小熊连体衣,在一堆训练服中格外显眼,因为教官说给他定制的训练服还没有到。 他身边站着的是早上来接他们的莱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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