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公子。”丹说着还有些感慨,“该说不说,不愧是咱们总指挥大人的公子,一点架子都没有,又温柔又平易近人。” 谁料,话音落下,沈言就闭了闭眼,安静了一会。 丹还在那天花乱坠地夸,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不小心踩了沈上将的天雷。 还是旁边的弟兄实在看不过眼了,捅了他一肘子,才把丹从他自己的世界里拉回来。 他还有点不在状态:“什么,怎么了?打我干什么?” 沈言声音很淡:“为什么要给孟听澜?” 丹一脸不明所以:“就……他找我要,说帮我带过去免得我耽误了早拳,我就给他了啊……早拳多重要啊。” 灯塔军人都对早拳有一种特殊的执念,但执成丹这样的还是少见。 毕竟在这个家伙的心里,谁方便他打早拳,谁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十世功德加身,金光普照万物的大善人。 丹觉得他没错。 沈言依旧没有说话。 不是他惯常的沉默,而是被无语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发火但是又觉得丹还不值得他发脾气,所以保持着沉默。 过了一会,沈言问道:“接下来还有事吗?” 丹:“没了吧,早上我们就一个早拳啊。” 沈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直接走了。 丹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喊了句:“沈上将,再见啊!” 声如洪钟,听得出来他确实非常快乐。 喊完之后,旁边的弟兄拉了拉丹的胳膊肘子,压低了声音问道:“话说,沈……他现在不是已经被削职了吗?他现在可不是上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还是沈上将沈上将地喊他?” 丹把自己的作战服外套从屁股底下抽了出来,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还是太嫩了。” “削职是削职了,但你看沈上将的军功削没削?就算那些家伙想削,那也削不掉啊!他打下的那么多座基地,救过的那么多人,谁能轻而易举地就给他抹掉啊?” 丹给了旁边弟兄一个鄙视的眼神:“这都不知道,笨。你问问灯塔里这些兵,哪个不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哪个不是把他当这灯塔里最牛逼的上将来看?” “学着点吧你,刚入部队不久吧?眼力见这种东西,既然入了部队,就是要多练练。” 旁边那弟兄没说话,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在听到丹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腹诽。 他说:“那什么,老大,你知道刚刚沈上将为什么不说话吗?” 丹诧异地看向他:“沈上将不是一直都不说话的吗?” “不是。”那士兵脸上带着某种幸灾乐祸的笑,“可是老大,孟公子以前追过沈上将,而且追的非常高调,我听说啊,孟公子对沈上将,现在依旧是……余情未了。” 语毕,丹咂摸了一下其中含义,随即大惊失色:“啊?!” - 沈言赶到家的时候,时屿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很无聊的新闻联播,摄影师看起来非常专业,镜头左摇右晃,连个人的虚影都瞧不清。 也就记者的脸被挺给面子地露了出来。 听见开锁的声音,时屿从薄毯里侧过头去,见是沈言,便微微歪了歪脑袋:“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沈言稍微顿了顿。 他家夫人现在应该是处于很放松的状态,声音极其舒缓动听,就像是……就像是待在家中等着丈夫归来的小妻子。 沈言被自己的脑补脸热到了,红着面颊走过来,附身在时屿额头上吻了一下:“之前那个来送饭的人,欺负你了吗?” 听见这话,时屿还费心思考了一下,说道:“啊,那个什么,孟听澜是吗?” 沈言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还好啊,没把我怎么样。”时屿无所谓道。 他看起来是真的不在乎,见沈言一直看着他,还颇有闲心地笑了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异常玩味,调子被拖的有些长:“毕竟,谁会舍得对你夫人发脾气呢,是不是?” 话音落下,沈言又不争气地脸红了。 被太阳晒了一个半小时之后,沈言的皮肤似乎又黑了一个度,红晕就更加不明显了,但时屿能看清他眼底薄薄的一层局促。 他伸手勾了一下沈言的鼻尖,笑道:“好了,去冲个澡吧。” 沈言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夫人用的词是不舍得,而不是不敢。 此时的沈言极其容易哄骗,对语言上的陷阱一窍不通,被哄了一下之后就兴高采烈地跑去冲澡了。 “咔哒。” 浴室门被关上,时屿慢慢敛了笑,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深思的神色。 新闻里,摄像头正好拍到一位全身痉挛、口吐白沫的病人。 摄像师的手终于没在抖了,所以时屿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病人青白的皮肤和沾着不明粘稠物的口腔和鼻腔。 那些粘稠的东西发黄发黑,从电视上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光看周边人手捂口鼻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非常恶臭。 “……灯塔内爆发的,首次大型瘟疫?”
第248章 怪物美人和他的傻狗(34) 这场瘟疫爆发的突然,并且看时间,时屿注意到,似乎就是在第九军回灯塔的当天,灯塔内部分百姓就出现了幻觉、痉挛和口吐白沫的症状。 至于口鼻腔内分泌粘稠的黄黑物质,暂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灯塔内各大医师全部束手无策,研究员暂时也查不出是什么病因。 但这种症状,灯塔内已经有了些捕风捉影的猜测,说是有异种病毒在军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潜入了灯塔,致使百姓感染未知病毒。 但到底都是百姓们口口相传,虽然传播范围很广,但到底没有任何依据,根本站不住脚。 况且打从末世以来,被异种感染之后的症状一直都是同化,还从来没有过即刻暴毙和病痛缠身的状况,所以这个猜测就更加不被人相信了。 再加上后来又被灯塔管理层严厉批评过不允许传播动摇人心的谣言之后,就暂时偃旗息鼓了。 但私底下其实还是传的很疯,根本压不住。 不过,就算是依照时屿来看,这个口鼻腔内的粘稠物质,无法不让他想到他们在C城抓到的那只章鱼异种在感染人体之后分泌出的卵状物。 真的很像。 如同某种畸形的神经毒素。 时屿正思考着下午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瘟疫地区看看,大门就被敲响了。 与此同时,浴室门也被打开,沈言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出来了。 他也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两人只对视了半秒,便不约而同地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沈言下意识将时屿护在了自己身后,冷着脸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军衔极低的通报员,他原本是低着头的,见门开了,就条件反射地开始背诵自己在路上预习过无数遍的稿子: “敬爱的沈上将,今日灯塔内部有不明瘟疫蔓延,我司恳请您……” “……恳请……恳请您……” 通报员抬头的一瞬间,声音就开始不自然了。 在他的视角里,沈上将极其不守男德地“袒胸露乳”,大片扎眼的,紧实的胸肌腹肌裸露在外面,额发和锁骨上都坠着一点晶莹的水珠,脸上表情很冷,带着些许的戾气。 再加上他身后穿着白衬衣,身材娇小,面颊红润的少年,很难不让通报员联想到一些好事被打断,男主冷脸斥骂下属的霸总文学。 通报员一下子就慌了,两股战颤,都快站不稳了。 沈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来通报的小兵怎么一脸孬样,冷声道:“继续说。” 话音落下,通报员更加害怕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打扰了大名鼎鼎的沈上将办事。 他一边背着稿子,一边悲哀地想象自己到时候会被埋到哪个坟场。 等通报员背完稿子之后,沈言不耐烦了,直接从对方手里拿过通行凭证,“砰”的一声把门拍上了。 通报员说的就是瘟疫的事情,让沈言带上几名士兵,组个敢死队去被封的瘟疫区查看情况。 据说这种瘟疫感染性极强,之前进去采访的电视台记者和摄影师已经被困在封闭区出不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时屿抿了抿唇:“他们就不怕你这个战功赫赫的上将大人也感染上瘟疫,然后死在里面?” 那岂不是灯塔内部就要损失一名猛将? 怎么看都不划算。 但沈言没有答话。 他只是看着时屿摇了摇头,接着摸了摸时屿的头发让他随自己上楼去把军装换上。 时屿没吭声,顺着他去把衣服给换了。 他倒是不怕那个劳什子的病毒,毕竟他一只高级异种,这病毒怎么也毒不到他身上来,至于沈言…… 时屿稍微皱了皱眉,换好衣服之后,他盯着整理衣领的沈言看了一会,最终还是问道:“你没问题吗?我是不太担心,但你毕竟是人类,人类的身体对这些病毒向来都是……” “没事。”沈言低声说道。 他唇角带着宽慰的笑,只是薄唇抿的有些紧,像是在紧张。 时屿眉头皱的更紧,狐疑道:“你没什么事瞒着我?” 沈言看了时屿一会,随后上前轻柔地抱了抱他,离开时眼神更是柔和,说道:“没有,准备一下吧,我们要出发了。” 说完打了个电话给丹,让他从第九军里拨一些人出来,随同出任务。 时屿被他牵着手出门,心里还有些疑问。 就算再如何,灯塔也不至于傻到去牺牲沈言吧? 还是说他们确信沈言不会出事? 越想越多,时屿有些烦躁。 他以前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安危忧心这么多。 这明显不太对劲。 另一边,沈言全身肌肉都绷的很紧,像是在担心,或者说,思量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 到达封闭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 沈言侧后方跟着时屿,两人身后就是浩浩荡荡,排列整齐的几十人队伍。 整个封闭区都被石墩子和黄色封布条隔离开来,在棚子里举着大喇叭呵斥不许靠近的军人远远地瞧见了他们,想起上头发下来的调令,顿时喜极而泣: “沈上将,沈上将!” 沈言带着人往吆喝的方向过去了。 那军人全副武装,脸上带着一副厚实的防毒面罩,先是激动地敬了个军礼,随后从桌子下面拖出一个大纸箱,翻出一堆手套和防毒面罩,叮嘱道:“沈上将,这瘟疫实在厉害,发作都是瞬间的,不好对付,你们进去的时候记得好好戴上这些,尽量不要碰里面的东西,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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