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偏头偷看晏秋临,却发现他带着笑意看着暗卫们打打闹闹,眼神温柔。 那这群人还有点用处,萧元白哼了一声,在叽叽喳喳中挑了个最贵的。 总该要向人彰显自己财力不是? 暗卫再次彰显了他们吃饭第一名的特色,新京楼坐落在湖畔,装修精美的四层小楼能将周围景色一览眼底,还未走到就已经被阵阵饭香勾起了馋虫。 “两位客官里面请!”小二过来招呼,大抵是看两人穿着富贵,直接将人引到窗边景色最好的桌上,还殷勤地斟满茶水。 “把你们这的时令特色都上一遍。”萧元白财大气粗地拍了颗金子在桌上,藏匿在人群中的暗卫和晏秋临袖中的019难掩激动。 有好吃的了! 这里上菜倒是很快,口味也淡,清炒虾仁,白焯菜心,还有江南来的莼菜,依着湖捕捞的清蒸鲜鱼,再加上几道荤菜,正正好好摆满一桌。 湖水中的鱼刺难剃,萧元白身处大漠没吃过几次鱼,胡乱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差点被细密的鱼刺扎到嘴。 “怎么这么笨?”晏秋临轻笑,他拿来干净碟子又夹了半块鱼腹,仔细剔除鱼刺后将碟子放在萧元白面前:“吃这个。” 萧元白忙低头去夹,这鱼肉质细嫩,入口鲜甜,又仿佛被厨子施了什么法术,吃着吃着耳尖变得红彤彤。 019幽幽飘出来:“我怎么不知道主系统发布了给男配挑鱼刺的任务?” “晏公子?!” 耳边传来一声喜悦的招呼,晏秋临放下筷子循着声音转头去找。 “我是新月呀!”一穿金戴银,腕上还戴着老坑翡翠镯子的年轻女子走过来。 她撅着嘴假意抱怨道:“果然生份了,晏公子来我这新京楼怎么不提前招呼一声。” “好久不见。”晏秋临倒是没想过这京城中最气派的酒楼是三年前在自己面前还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开的。 新月还要说话,但她看见萧元白后悄悄拉了拉晏秋临,示意自己有事情要和他讲。 晏秋临向萧元白点头示意后跟着新月走到廊上,冬日午间倒是暖和,但新月还是差人点起了炉子。 “公子身体如何了?”新月扭捏开口。 “还是老样子罢了,”晏秋临回答,他笃定道:“你找我出来一定有别的事要说。” “就是….晏公子千万别和那瀚海王爷去大漠!”新月闭着眼睛,终于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男妻本就不易,在京城里还能互相照顾,若公子去了十万八千里外的大漠,人生地不熟,公子身体又弱,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她仿佛想象到了晏秋临在大漠孤立无援任人欺负的凄惨状况,鼻子一酸便要哭出来。 晏秋临觉得事态发展出乎意料,他十分疑惑地问她:“等等,你怎会觉得我做男妻?” “!难道小王爷才是男妻?”新月眼泪突然停止。 “不是,”晏秋临抬手扶额:“我是说,你怎会觉得我与萧元白….”有些难以启齿。 “京城里谁不知道小王爷远道而来,对皇亲国戚和官员们的众多邀约睬都不睬,天天一大早就往晏府跑。” “在西街做生意的姐姐还说早上亲眼看见萧元白冒着雪从太子府骑马出来,晚上却又在晏府门口见到,这不就是为了公子连太子都能晾在一边吗!” 新月掰着手指给他算:“早晨有人遇见你们在刘叔摊子上吃馄饨,萧元白剥茶叶蛋给你。” “还有刚刚小王爷在百戏班子那里保护公子的事儿,就这会儿功夫,都已经传到两条街开外了!” 晏秋临第一次觉得,活在世上也没那么重要。 他不能向人透露系统和任务的存在,又不能将萧元白囚禁一年大幅改变剧情,只能保持沉默。 利用萧元白的喜欢,纵容他跟在身边,自己迅速刷积分的行为落在不知情的别人眼里,可不就是郎有情郎有意。 “你们谈了什么?”萧元白见晏秋临一脸严肃,不自觉地放下筷子身体坐直,探究的眼神在晏秋临和新月中间晃来晃去。 “没什么。” 新月是真担心晏秋临受欺负,虽然二人身高相仿,但她看晏秋临文文弱弱的样子,又见明显武功深厚的萧元白,叹了口气。 “二位吃好喝好,这顿就当我请了,替公子给王爷接风,另一桌的好汉想吃什么找小二另加。” 两人吃好后便去湖边散步等待登船,晏秋临心不在焉,他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是否给了萧元白误导。 他自认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虽然及其惜命,但这样利用萧元白的感情来换取自己健康身体真的正确吗? 他打算走一开始的计划,寻找能随萧元白回大漠的美人,将他牵制在京城之外。 一来保障大庆与瀚海通商顺利完成,二来剧情也不会被大幅改变,第三自己内心也过得去。 好不容易挨到夜晚,巨大精美的画舫停靠在湖边等宾客登船,红绸绿带,琵琶丝竹,三层小楼中飘散着甜腻的香气。 气氛浓时花魁娘子才上台献唱,吴侬软语让人酥酥麻麻,虽半遮着面但众人仍能窥得姣好容颜。 晏秋临收回视线,他试探地问道:“这位花魁娘子是近年教坊里最出色的一个,小王爷可喜欢?” 萧元白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便兴致缺缺,顺嘴说了句还没你好看,然后将进来画舫就在剥的一把瓜子仁放在晏秋临手心。 身后听见这对话的好些人直接倒吸一口气,并且附带激动的小小惊呼。他们趁人不注意立刻将消息传出去,到第二日已经变成了萧元白在青楼画舫拉踩花魁娘子给晏秋临表白。 在早餐摊子上围成一圈听八卦的人纷纷惋惜,这小王爷怎的选了这个地方,别是渣男花言巧语哄骗我们人美心思又单纯的晏三公子,真的很是担忧。
第009章 吐血昏迷 晏秋临看着这把明显被人精心剥出的瓜子仁,表情无悲无喜,019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一颗一颗地将瓜子仁塞进嘴里细细咀嚼,不多时便吃光,又从桌上果盘中挑了一颗饱满圆润的贡桔,轻轻剥开皮后仔细将白色的脉络去净,最后将它放在萧元白面前。 萧元白有些手足无措。 他是喜欢晏秋临不假,若他不喜欢也不会日日越过三四条街去跑去晏府呆着,但再喜欢,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礼常也不能忽视。 萧元白可以不管不顾,瀚海民风开放男妻已是常事,但晏秋临呢?在大庆,世家子弟若成男妻,一族都会蒙羞。 前日暗卫还在唏嘘陈家有一庶子同书生私奔,家丁们没能追回来,竟直接将人当成病死了发丧。棺材中只有一套衣物,也没能入祖坟,花了三钱银子找了别家的坟地抬去胡乱埋下了。 但还是喜欢,不想放手。 他把桔子整个塞到嘴里,牙齿一咬,酸涩的汁水在口中爆开,两秒过后独属于桔子的酸甜味道才流露出来,明明是他讨厌的味道,此时却将果肉连着汁液一同吞入腹中。 中原人大多含蓄,他拿不准这桔子是不是晏秋临的回应。 一向跋扈恣意的小王爷不敢赌。 晏秋临不知道萧元白短短一瞬竟然想了这么多,他喝了口茶,去去温暖画舫里的疲懒瞌睡。 “后日沐修灵雁出宫,约了我将她那幅画像画完。”他放下茶杯转头对萧元白说:“四皇子出征在即,灵雁想将画像送给他,后日忙起来可能顾不上你。” 他算是明白为何这么多人爱看话本子,这男女主还挺甜,定情前的一番小儿女推拉,单单在旁边看着嘴角就会不自觉上扬。 此时表演结束,画舫也渐渐靠岸,两人顺着人群缓缓下船,夜深露重,寒风吹来,晏秋临紧了紧狐裘领子。 “我在旁边呆着,不打扰你们。”萧元白不愿意,没了晏秋临这京城还有什么意思,不耐烦的邀约纷至沓来,城内官兵和皇帝眼线也多,想要跑马还得去京郊马场。 不像大漠,出门便是野茫茫。 晏秋临拗不过他,便托他后日来时顺路在西街带一些女子爱吃的糕点,他翻翻小说找出苍灵雁爱吃的几样,还特别指明了要买桂花糖糕。 “你这么关心她?”萧元白酸溜溜,趁机握住他的手:“还知道她爱吃什么。” “我也知道你爱吃什么。”晏秋临拽了一下没抽开,萧元白习武,寒冬中手心都是暖洋洋的很舒服,晏秋临便任由他握着。 “你说,我爱吃什么?”萧元白欺身上前,挡住路不让走,非要让他讲。 “你爱吃牛肉却讨厌牛筋,爱吃鱼肉但是不会剔刺。不爱吃甜更不爱吃酸,还不喜欢吃青菜。”晏秋临细数,这段日子一同用饭,萧元白喜好展现的明明白白。 他哼了一声:“挑食得很。” 眼见着萧元白从盛气凌人变成低着头的落水波斯猫,蜜色皮肤上泛起一层薄红,晏秋临晃晃自己被萧元白牵住的那只手:“不好意思了?” “没有!”萧元白装凶,他看了一眼带着笑意的晏秋临后又软下来:“没有不好意思。” 他摸摸鼻子,学晏秋临刚刚的动作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很开心。 晏春明很不开心。 他接到自家父亲被急召回京的消息,铃铛京中闹事后又一纸御状告到皇帝面前,整个百戏班的孩子都是班主用手段牵制住的敛财物品,他们或许被班主花一两贯钱买来,睡在草垛马坊,一不顺心就又打又骂,还要被烧红的烙铁烫。 有长得漂亮些的会被班主送给上面的人,这些人倒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总归有点权力。 “达官贵人们想要什么样的没有?”班主数着银票露出一口黄牙,他将银票摔到铃铛脸上还踹了他一脚:“你们这样的能给我赚点银两,送给上面行个方便,就已经烧高香了!” 就光是拿到能在京中杂耍的牌子,班中消失了好几个面孔。 逃跑根本行不通,在铃铛还不叫铃铛的时候,一个同睡草垛的漂亮少年不堪受辱想要趁夜色逃跑,他走前将从县官落在床上的一小块金子送给铃铛,还告诉他自己在河边柳树下藏了这些年偷偷攒起来的东西。 “那棵柳树上绑了一个小小的铃铛。”他说,漂亮脸上的青紫淤青顺着脖子蔓延到领下。 结局就是不出意外地被发现,班主在夜里召集了所有人到院子中,凶神恶煞地举着高高的火把,在地上捆着的人和牵在手里不断吼叫滴答口水的恶犬。 一声令下,恶犬撒手,惨叫声、狗吠声、还有孩子们尽力压抑的哭声交织在这个被通红火光照亮的夜。 这种事情不知凡几,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晏云鹤作为大理寺卿自然被急召回京。 晏春明愁得不轻,他堵不上京城中每个人的嘴,只能下令府内的人不准在老爷面前乱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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