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谁吗?!“名为李如涛的大型蛆虫费力地趴在酒桌上扭动,摆满了大半张桌子的酒瓶全被他一人扫下去,冰凉泛着泡沫的酒液四溅,这场面实在有碍观瞻:”给我放开!” 这人手上的力度半点未松,甚至还抬脚踩死李如涛的腿弯,“你是这娘们儿相好?”醉汉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不慎遇上了个硬茬,但看戏众人的嘘声又激地李如涛气血上脑。 “把我放开!”他紧咬着后槽牙,眼球充血,色厉内荏:“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谁罩的场子,啊?!“ “哦?”男人冷峻的眉眼微沉:“我还真不知道。” “不如你和我说一说?” 他不耐烦手下醉汉胡乱地挣扎,直接伸出另一只手强箍在李如涛的喉结上。男人绷起西装下硬实的肌肉,属于强大雄狮的爆发力瞬间再次将醉汉压制。 与之一起爆发的,还有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顶着富贵包的脖子渐渐缺氧,濒临死亡的恐惧感顺着李如涛的神经发散至四肢百骸! 男人微微侧头,由女娲亲手雕刻的容颜终于暴露在金色灯光之下,他望向那名呆愣在原地,似乎被突发状况吓傻了的“少女”,对“她”眨一下眼睛。 如果这是一篇小说,在穿着高定西装的英雄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后一定紧跟着小美人哭哭啼啼要以身相许的经典桥段,男人松开钳制着醉汉的手,他走到019面前,抬手拿出方正叠胸前的帕子,温柔而绅士地使用着柔软的布料轻轻擦拭“少女”被醉汉碰到的嫩白侧脸。 二人之间的距离甚至不足两只手掌宽,在如此亲近的状态下,019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样貌,还有那颗曾在无光天台惊鸿一瞥过的眼下痣。 傅月迟怎么会出现在夜色!
第149章 漂亮地要命 019下意识后退半步, 侧头错开男人的裹着方巾的指尖。 这是小系统第一次在未绑定宿主的状态下以实体接触到任务对象,系统意识中已经形成制式的任务流程被傅月迟颇为自来熟的行为打破,巨型的陌生感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席卷至少年全身。 019奇奇怪怪的小思维开始发散, 他思考总结了之前每个世界的宿主最终都与任务对象搞在一起的怪现状,深刻发觉自己可能是一颗披着保护炮灰男配皮套的恋爱系统。 那自己现在是不是要远离任务对象? 奇怪的避嫌念头一旦升起来便盘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此时的019无比怀念主系统出品的详细资料和那些与自己聊天打屁顺毛毛的宿主们。堂堂系统哪像现在这样落魄,任务对象已经出现甚至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本该绑定的宿主却还没有半点着落。 他决定晚班结束后立即回到小窝里不眠不休给主系统写上百十来封邮件。即使双向接收的希望渺茫,但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系统,总要有个盼头才能一天一天地活下去。 019暗自下了决心,又默默离傅月迟更远了些。 “喻少来了!” 人群中激起小小的惊呼,挤成一圈看热闹的客人们自发让出一条过道。率先出现的是眉目严肃的老板娘, 将一双红底高跟鞋踩出千军万马的气势,而今晚包了整场夜色的主角——喻少喻承洲, 正跟在她身后面露焦急。 被忽略的李如涛连滚带爬地从酒桌上滚下来, 他自诩在S市有头有脸,不然也不会打听到傅老板降临夜色的消息。他自觉面子里子都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陌生面孔踩在地上, 李如涛泄愤地大力扯开西装领带, 一把将身旁试图劝说的酒友推开。 他顿时变身成为一条狂怒又乖顺的、身后有主人牵着绳子的狗。 “喻少!”他这时脑子转得倒快, 冲喻承洲颠倒是非地谄媚告状:“这里有人在您的场子闹事。” “简直不讲喻少放在眼里!” 李如涛直指019与傅月迟二人, 他嘴角勾起报复的笑容, 在喻承洲走到自己面前时还试图搭话握手。 喻承洲甩也不甩,他直直掠过李如涛的胳膊,冲垂手站立的傅月迟毕恭毕敬地弯腰问好:“傅老板。” 他微直起身, 五指并拢, 冲傅月迟做了一个殷勤邀请的手势:“大家已经到齐在包厢等着了,等您上去才敢开始谈事情。” 等等, 原本想看戏的酒客此刻全傻了眼,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喻少如此恭敬,能让包厢中权贵们等候开场的大佬,再加上那一声毕恭毕敬的“傅老板”。 李如涛顿时从一条嚣张的狗变成了一只被人扼住喉咙又甩了好几圈的鸭子,他双膝一软,直接脱力跪倒在原地。 竟然是傅月迟! 早有传言说傅老板长得凶神恶煞,毕竟早年叛逆时还借祖父家从jun的背景倒腾过jun火,这说法甚嚣尘上时又有人站出来说傅老板是位叱咤风云笑里藏刀,眼下坠着一颗红痣的老狐狸政客,又或者是位大腹便便,往人堆里一扔就找不见的中年巨贾。 今日得以一见,谣言果然不可信。 就算是喻承洲站在他身边,周身的气度也简直像两个世界的人。傅月迟身形高挑气质斐然,虽然顺着族谱捋着手指仔细算算也有三十几岁的年纪,但岁月对于美人格外优待,不舍得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被少年躲开的傅月迟并不尴尬,他自然地收回方巾,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碰过李如涛的右手。最喜欢与美人宿主贴贴的019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莹白色的修长指节简直令系统移不开目光。 “任务对象的手长得还挺好看的。” 019摇摇头试图将这有些变.态的想法逐出脑海,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等这个世界结束,回去找主系统报告检修吧。 终于将手擦干净的傅月迟松开手指,方巾轻飘飘地从指缝间落在脚边。李如涛哪还有一开始的气焰,他连忙一路膝行过去,甚至来不及心疼自己大几万的西装面料在酒液已经凝固的大理石地砖上擦来擦去。只见他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方巾叠好,用两手捧着恭敬地高高举起来。 他半晌没等到傅月迟的动作,直到双臂酸软地支撑不住,李如涛这才忐忑抬头,在顺着西装一路向上望见傅月迟的眼睛时,瞬间恐惧地打了个寒颤。 傅月迟的眼中只有极致的淡漠,仿佛在他面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颗灰尘,一串数据,抑或是其他无关紧要到不需要赋予姓名的东西。 而淡漠到极点的另一个形容词便是厌恶,李如涛硬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面色顿时如丧考妣。他两股战战,双腿中间不受控地流出某淡黄色不知名液体。 实在恶心。 喻承洲这才认出来跪在地上失禁的人是李如涛,他皱了皱眉,立即去确认傅月迟的表情。老板娘默不作声地挥挥手,一队提着水桶与大墩布的保洁阿姨迅速到位,五秒后的大理石地砖恢复了整洁,阿姨们顺手还将已经失去独立行走能力的李如涛连带着污水桶一同拖走。 “真不好意思,”老板娘出来打圆场,她冲围观的人群笑笑,示意陪酒女们带着自己的客人回归本职:“大家敞开喝,今晚消费的酒水算在我的单上。” “傅老板,”她从喻承洲身后走到傅月迟面前,微微欠身道:“我带您去包厢。” 傅月迟微微点头,脚下却半分不动,毕竟他的身份也不需要对老板娘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他眼球微动,转而冲着在一旁致力充当隐形人的019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话刚出口,傅月迟便发现了别在少年胸前的名牌,“019...”男人将这串数字含在唇齿间,一串冰冷无意义的数字竟能被他念得颇为缱绻。 这还不够,傅月迟自上而下将少年盯了一个遍儿,最终停留在他光洁纤细的脚踝处。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019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 他再次后退半步,被匆匆从调酒吧台赶来的cindy拽过来护在身后,她见019不回答,连忙接话回应傅月迟的问题:“我们都叫他小九。” 她悄悄给019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人家大老板是不是看上你了? 几名上道的陪酒女带着钦羡看向019,她们虽然不知道傅月迟的身份,但只看老板娘同喻少这般重视的模样,便能知道傅老板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阶层,这种人随意从指缝里溜出几滴水,麻雀喝了都能变凤凰。 如果自己能得到傅老板的青睐,有他帮忙,酒单的提成肯定不在话下。 夜色中只有老板娘、翠翠、cindy三人组与几名信得过的陪酒女知道019是男生的事实。夜场中人多眼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老板娘便没有继续公布019的真实性别。 几名年纪稍大的陪酒女抱臂冷眼,不必说得多么清高,其实夜场里的陪酒女和外面站街的女人性质又差了多少呢,大家没什么文化,只想用一幅好皮囊与几年青春换些快钱。 如今生意难做,夜色中有几名业绩不好的陪酒女早上喝完最后一场酒后辞职,晚上就能在隔壁被当地人称为风俗一条街的转角遇到。 命好些的能被捞出泥潭上岸,剩下些命不好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清醒地沉入咕噜咕噜的恶臭泥沼。 谁能想到经历了五个世界的019依旧学不会看眼色,少年可不管什么快钱慢钱,只心心念念着他没来得及赶上的曲子。他借着cindy的遮掩一路小跑上台,对沉浸在音乐世界的DJ大哥比了个大拇指。 头戴降噪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DJ大哥顿时心领神会,他暂停自嗨的摇头晃脑,鼠标一点,无缝衔接的抒情间奏昭显本场闹剧就此揭过。 舞台重新亮起金黄色的灯光,少年坐在一干装饰用的架子鼓以及DJ随手乱扔的便利店乳白色环保袋之间,他抬手接住大哥抛过来的护嗓薄荷糖,硬质压块的糖体撞在小铁盒中叮当作响。 小系统福至心灵,在仰头往嘴里倒薄荷糖时正好抬眼与傅月迟完美对视,他哽了一下,小小粒的糖果差点呛在气管里。 “咳咳咳。”019慌忙拭去眼角生理性的眼泪,傅月迟止住了自己意图上前的脚步,他神色温柔地看着少年慌张垂头掩饰性地试麦,微哑的嗓音传入耳中酥酥麻麻。 等在身侧的喻少心领神会,他低声询问道: “傅老板,不如我上去通知他们今晚在卡座谈?” 老板娘立即表示会立即安排即僻静又能看见小舞台的卡座,傅月迟摇了摇头,拒绝了两位的“建议”。他抬脚顺着老板娘的引导走向金碧辉煌的大理石扶梯,直至行到两层楼最中央的交割点时,男人回身掠过舞动的男男女女,垂眸望向小舞台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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