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反正都是他老公, 和谁睡不是睡? 这么一想, 先前心里那点和暮苍先双修了, 觉得对不起周雪渊的愧疚一扫而光。 “师叔, 我不想杀你,但是我也不想死。”陆时今幽幽地望着周雪渊,“所以,只能委屈师叔帮我了。” 周雪渊屈指咳了声,不自然地垂眸,低声问:“你想本座怎么帮你?” “暮苍不和我双修我就会死,但是既然你们是同一人,所以我想,”陆时今挪动屁股下面的蒲团坐的离周雪渊近了些,“师叔和我双修,也是一样的对吧?” 周雪渊身体震了一下,像对陆时今的亲近避之不及,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拂袖表示自己的愤怒,脸色冰冷如爽。 “胡闹!本座岂可与你双……”他顿了一下,似觉这两个字是在难以启齿,“那个什么!本座修的是太上忘情道,第一要旨就是无欲无求……” “师叔,”陆时今从后面拽住了周雪渊的袖子,仰起头看着周雪渊,白净的脸上满是哀切,“难道您忍心看着弟子惨死吗?弟子可是无辜受牵连的,何况暮苍已经和弟子双修过了,他用的是你的身子,所以也可以算作是弟子和师叔你……” “住口!”周雪渊似觉陆时今所言不能入耳,急急喝断他,面色倒是不见有异,但雪白的颈子却染上了一层薄红。 “就不住口!”陆时今理直气壮,揪着周雪渊的袖子不放手,“我可不管,你睡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周雪渊撇过脸,高冷仙君的人设就快要维持不住,说话都带了结巴:“你、你、你,本座何时睡了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呵,还跟他装纯情。 陆时今无声冷笑,更无理取闹的你还没见过呢! “师叔,俗话说的话,一日夫妻百日恩,”陆时今揪着周雪渊的衣袖一点点把人往回拉,“弟子现在性命危在旦夕,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要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林师弟,我是命薄,怕是不能再见到师父和掌门了,但我可以让林师弟回师门告诉师门上下,你是如何对我始乱终弃的!” 周雪渊:“……”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他们修仙之人最看重的就是脸皮。 陆时今这么一威胁,周雪渊还真不敢对他置之不理了。 周雪渊这么一犹豫,不知不觉就被陆时今给拽了回去,陆时今直接上手死死抱住周雪渊的大腿,“师叔,反正这辈子,弟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弟子可以为你的大道牺牲性命,但弟子也不能白白牺牲,你必须得给我一个名分!” 周雪渊愕然:“什么名分?” 陆时今脸贴紧周雪渊的大腿,说:“要不你就向天下宣布,我们是道侣吧,这样我也能当个明白鬼。” 周雪渊:“……胡——” “胡闹、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你还有什么词?尽管骂吧,反正我一个将死之人,什么都不在乎!”陆时今抱着周雪渊的大腿使劲晃,耍起了无赖。 周雪渊被他晃得头晕眼花,要不是对陆时今心里还留存着一丝愧疚,他早就用法术把人轰出屋子了。 “行了行了,你别晃本座了!”周雪渊扶着额头,头疼不已地道,“你容本座想想。” “想什么?”陆时今停止了晃周雪渊大腿,奇怪地问。 周雪渊:“自然是想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陆时今:“这事还用想吗?只有我说的那一个办法啊,性命攸关,你还想多久?” “难不成,你现在就会死吗?”周雪渊问。 陆时今:“那倒不至于,暮苍说若他不和我双修,我三日后才会死。” “那本座就两日后再告诉你答案!”周雪渊往前一步,挣开了陆时今的手,走到门边,指着门外转头对陆时今道,“现在,你给本座出去!” “……”陆时今不情不愿地起身,小声逼逼,“出去就出去,我看你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 这日晚上,暮苍出乎意料地没来找陆时今,而林均尘也早早地就修炼完回到了草屋。 陆时今的内伤已经好了大半,已经不会再动不动变成狐狸形态。 林均尘看到今日小狐狸又是以大师兄的面目出现,眼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相安无事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周雪渊传音给林均尘让他过去修炼。 陆时今躺在床上察觉到林均尘要走,连忙也从床上下来。 “你干嘛?”林均尘感到奇怪,怎么小狐狸今日不睡懒觉了? 陆时今理所当然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啊?”林均尘为难地挠了挠头,“小白你别闹,周师叔说过了,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都不能靠近他的住所。你乖,我知道你这几日待在山上无聊了,等过些日子,我会跟周师叔告假,带你去山下玩可好?” 陆时今不理会林均尘的哄骗,整理了下衣冠,先走出门,“走了,你无需担心,等到了周师叔那里,我自有我的说法。” 林均尘没辙,只得忧心忡忡地跟上陆时今。 到了周雪渊那儿,像往常一样,周雪渊会在早上先给林均尘上早课讲解经书。 平时都只有他们二人,因此周雪渊只在面前放了个蒲团,是林均尘的座位。 周雪渊看见陆时今先走进来,楞了一下,后面跟上来的林均尘连忙上前赔罪。 “师叔见谅,弟子的灵宠钦慕师叔您道法高深,所以也想来听师叔讲经,还望师叔能够不要和他计较。” 林均尘说完,战战兢兢立在原地,摸不准周雪渊的态度,弓着腰不敢起身。 陆时今则压根不怵周雪渊,往地下瞄了眼,故作惊讶地道:“只有一个蒲团,那我坐哪里呢?”他又往周雪渊身边扫了眼,从自己的储物囊里取出来一个蒲团扔到周雪渊脚边,大大咧咧往蒲团上一坐,“不如就坐这儿好了。” 林均尘看到陆时今竟敢在周雪渊面前如此胆大妄为,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只能抬起眼睛,观察着周雪渊的脸色变化。 暗暗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周雪渊对陆时今出手,他有没有可能帮陆时今挡掉。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事发生了。 面对陆时今的言行无状,周雪渊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翻开桌上的经书,淡淡道:“好了,都坐下来,本座要开始讲经了。” 林均尘顺从地在蒲团上坐下来,却也不禁心生疑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雪渊开始讲经,他会在讲经时在念出的经文中注入修为,若是悟性高的人听到,则会觉得有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灵台一片清明。 林均尘就是如此,他听周雪渊讲经时,总是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周雪渊讲的经文于他是一点就透。 因此周雪渊虽然性格冷傲,不喜与人交往,但对林均尘这个师侄的悟性还是相当满意的,也愿意倾囊相授。 若是悟性不高的人,比如陆时今,听到周雪渊讲的经文,只会觉得晕头涨脑,仿佛身在云里,摸不清方向。 陆时今才听了没一会儿,就哈欠连连,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这也是因为每个人的机缘不同,大道三千,有人命中能参透一条即可白日飞升,有人穷其一生却连一条也参悟不透。 周雪渊讲的经文晦涩高深,陆时今没有机缘参透其意,所以才会睡过去。 陆时今身体摇了摇,终于还是抵抗不住困意,倒在周雪渊脚边呼呼大睡。 周雪渊见他睡着其实还松了口气,他还怕陆时今会乱来,让林均尘看出端倪。 谁知,陆时今连睡着了都不老实,闭着眼摸索到了周雪渊盘着的腿,跟个泥鳅一样拱到了周雪渊腿边,在周雪渊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将头枕了上去,嘴里还嘟囔着梦话。 “师叔,别忘了和弟子双修呐……” 周雪渊经文讲到一半,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而林均尘听到一半,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出现了幻听…… 周、林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忘了开口说话,一时室内鸦雀无声。 只有陆时今抱着周雪渊的大腿,还在继续说着梦话:“不双修我就会死,你好狠的心……” 林均尘一瞬间心凉了大半,小白啊小白,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完了完了!周师叔一定要发怒了,我现在带他走还来得及吗? 如果周师叔要伤害小白,那我该怎么办? 周雪渊原本清冷的表情的确发生了变化,眉宇间好像有一团黑气缭绕,但他只是将手握成拳,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给陆时今施了道禁言术,让他不能再说梦话而已。 周雪渊抬眸看了眼神情呆滞的林均尘,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了,继续。” 林均尘:“……” 一节早课,周雪渊讲了一个时辰的经文,陆时今就睡了一个时辰。 周雪渊给林均尘讲完经后,就离开了草屋,他似乎是气到了,连接下来修炼的任务都忘了给林均尘布置。 等周雪渊走了,林均尘赶紧站起来过去叫醒倒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陆时今。 “小白!小白醒醒!” “啊?怎么了?天亮了?”陆时今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这里不是他平时睡的那间草屋后,终于想起来他现在在哪里,“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了?” 林均尘一言难尽地望着陆时今,“你先别问为什么睡着,你还知道你睡着之后说了些什么吗?” 陆时今皱了下眉头:“什么?” 林均尘欲言又止,这种话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算了,咱们还是快离开吧,这次周师叔没生气,”林均尘揉了揉额头,叹息道,“只能说是你命大。” 陆时今可不在乎周雪渊有没有生气,他就是要在周雪渊眼前不时晃一下,提醒他好好考虑他俩的事。 陆时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 林均尘默默跟着陆时今回草屋,陆时今一扭头发现林均尘还跟着自己,纳闷地问:“你不去修炼吗?” 虽然周雪渊没给林均尘布置任务,但林均尘自我要求严格,不愿意荒废一日。 “这就要去了。”林均尘看着陆时今,却没迈步子。 陆时今看林均尘这架势,心下了然,“你有话要跟我说?” “小白……”林均尘垂下视线没看陆时今的脸,眼睛盯着自己雪白的鞋尖,支支吾吾道,“我知道你们狐族……大多喜好双修来提升修为……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有话直接说,别含含糊糊的。”陆时今见林均尘半天不肯把话挑明,有些不耐烦。 “周师叔修的是无情道,并非是你可以选择双修的对象。”林均尘抿了下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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