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一边跑,一边踉跄颤抖,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恐惧,只想逃离这里,没有时间考虑别的。 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怕大声点会把苏棠引过来,十分的狼狈。 但很幸运的是,他保持着那样蜷缩着的姿势,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都出来了,阳光透过草堆落了进来。苏棠都没有找过来。 实际上,苏棠在看到他用的替代品傀儡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 这一次尝试之后,苏棠在心里和系统讨论了一会。突然袭击是有效的,但任务者也不是善茬,肯定有保命的东西,这次没能成功,想再出手就难了,逼急了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甚至可能会害到主角受一家。 虽然没能成功,但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收获。证明了分离灵魂方法是有效的,而且也对苏彦造成了伤害,短时间内,苏彦应该都没办法搞事情了,会安分地龟缩起来。 苏棠踩着夜色回了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又回了房间,伸腿半跪在床上,就要躺回去。 这时,顾昂却突然睁开了眼,问:“你去哪里了?” 苏棠顿了一下,然后双眼弯弯,露出了一个软软的笑容,像棉花糖似的,很甜。 他毫不犹豫就伸手搂住了顾昂,一头钻进顾昂怀里,很是依赖,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蹭了蹭。 苏棠说:“我渴醒了,就起来喝水,顺便看了一下外面的月亮,特别圆,很好看。” 顾昂也没有怀疑,很自然就把他的两只手裹在了掌心里,帮他暖着,还说:“那也不要在外面待着,可以叫醒我,你的手很冰。” 言下之意,就是苏棠如果半夜心血来潮想赏月了,要毫不客气地推醒他,让他做人形暖炉。 苏棠情不自禁地笑,点头就说:“好。” 然后,就把头埋进顾昂的怀抱,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偎着。 苏彦的事情,他暂时不打算告诉顾昂听,因为任务者的事不好说清,而且如果不是苏彦动到顾昂头上来了,他也不会这样雷霆出手,果断又致命。 苏棠极其护短。顾昂是他的爱人,他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顾昂。 他不傻,晚彤那件事走向虽然有点歪,但苏棠还是看出了背后苏彦的真正目的。所以,他才会直接杀到苏彦面前去,正面刚,将他重伤。 苏棠闭着眼睛,嘴角弯起,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双手双脚都缠上了顾昂,跟树袋熊似的。 脸还埋在顾昂的颈窝里,嘴唇离得极近,几乎是轻轻地贴着,像是要咬上去一般。这样的动作,透着明显的占有欲,就像是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大玩具,霸道地宣布——这是我的,谁也不能碰。 *** 在打猎时异常,吐出那口血,并发现里面的黑色小虫子之后,晚彤就立刻在心中沉思,背后这样利用她把她当工具的人到底是谁。晚彤冷静地猜测调查,并一一排除,还打定主意绝不会让对方好过。 因为那虫子在体内,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它怎么进去的,罪魁祸首用了什么手段。 她觉得,能对她悄无声息地下手成功,肯定是身边很亲近的人。 她就从能够放虫子的人选开始一一排除。 所以,打猎当时,苏彦会看到她笑语嫣然地和英俊青年说着话,然后又看到她和顾昂说话,情绪还一度跌宕起伏,以为晚彤正按照控心蛊的命令行事。但实际上,晚彤是在试探,还去问了一下苏棠有没有什么头绪。 晚彤心思敏锐,没了控心蛊的降智之后,智商恢复了正常,没过多久,就隐隐约约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后来,她更是直接试探到了主角受苏明那里,她爱憎分明,任性随意,和谁都能聊几句,不过前提当然是她愿意,在她不喜欢的人面前,又是另一副模样了。 她笑着和苏明聊了一会,然后又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真是太喜欢你爸做的烤肉了,虽然前天你们刚送了我一些,但我今天又厚着脸皮来问一下,有机会尝尝吗?” 苏明当然不介意这点小事,说:“可以啊,今天正好我爸下厨,不过,前天的烤肉……?” 晚彤眸光微闪,“怎么了?” 苏明手指抵着下巴,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那天好像是小彦下厨?不过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晚彤眼底忽然闪过一道寒光,随即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们一家子都那么会做东西吃,要让人羡慕死啊。” 苏明想到了什么,忽然展颜笑得很是灿烂,“也不是,棠棠就很不会烤肉,每次一本正经地烤出来,结果硬到咬不动。” 晚彤有些惊讶,没想到,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这时,一个黑影直冲过来,下一秒,眼前的苏明就被扛了起来。 晚彤原本搭着苏明的肩膀,忽然一空,人都跟着踉跄了一下。 一抬头,就看到一只体型强壮的棕熊,抱起了苏明,正很不客气地盯着她,像是会一爪子过来,拍死她的感觉。 苏明措不及防也被惊到了,但很快就感觉到熟悉,立刻放松下来,还失笑地伸手轻轻拍了拍棕熊的头顶,带了点安抚的意思。 晚彤则睁一双死鱼眼,十分无语地看着那棕熊,甩了甩手,“行了,别在这儿秀恩爱,我没抢你男人的意思。那么怕被抢,还不如快点去找我爹把结合的事情定下来。” 棕熊下意识就看了苏明一眼,苏明则被晚彤的直白弄得一愣。结果,苏明被棕熊,也就是千岩扛着拐跑了,也不知去哪里干什么。 不过,这时晚彤没什么心情八卦,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晚彤已经基本确定了,利用她害她的人就是苏彦。 找到了人,当然要做的就是直接干。 只不过,她是族长的女儿,并不能太过随心所欲,平时她自己的事情是可以任性,但现在涉及到了族人,如果没有充分合理的理由,就要对付人,肯定会连累到父亲,而且最后可能还会不了了之。 所以,她要先迅速给苏彦盖上一个罪名,而且还不是子虚乌有。 在她发现那条黑虫子时,她就明白,这样的人太过狠心危险,绝不能留在部落里,不然以后一定会害死他们。 苏彦并不知道,在战战兢兢地躲了一夜之后,晚彤还有一份大礼在等着他。 苏彦原本还想着,他的控心蛊下在了晚彤身上,真是聪明,她是族长的女儿,要帮忙解决苏棠,肯定是一大助力。他是打算去找晚彤的,但在那之前,他就被部落里的族人强行架了过去,动作粗鲁,态度也很不好。 因为他们都喜欢晚彤,而晚彤突然一病不起,还病得很重,脸色惨白,只能虚弱地卧在床上。那总是张扬明艳的人,突然变得这样脆弱,更是让人心疼得不行。 这事会传出来,还是因为晚彤不肯看祭司,和族长闹得很僵,最后竟然猛地一咳,吐出一口血,再一细看,还在里面发现了一条黑色的小虫子。 族长的伴侣,也就是晚彤的母亲,吓坏了,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把祭司硬扯了过来,可怜了年迈的祭司一把老骨头,多久没试过跑那么快了。 走没多远,老祭司就想停下来歇会,但晚彤的妈快急疯了,哪能等,直接扛起人就跑,没几下就跑回了家,还直接送到了那黑虫子面前,就差让老祭司和虫子尸体来个深情对视了。 老祭司一看,脸色大变,瞬间惊恐地嘶声尖叫:“邪术!这是邪恶的巫术!肯定是有恶魔想害我们的族人!” 晚彤母亲很心焦,又拽着老祭司到女儿床前。老祭司也理解她的心情,立刻给晚彤仔细看了看,低声说了些什么,又在她额头上虚点了几下,然后说:“兽神保佑了我们,让我们的族人平安。” 晚彤母亲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都是喜悦,“祭司大人,我孩子没事对吗?” 老祭司点头,又一脸严肃凝重地问:“晚彤,你知道是谁对你下了这样残忍的邪术吗?如果不是恰好咳了出来,这虫子恐怕会吞噬掏空你的身体,让你死得十分痛苦。这样恶毒的人,必须抓出来!” 晚彤故作回忆思索,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后,才有些后怕地提到了苏彦给她送吃的。 于是,就有了族长叫人把苏彦抓过来,并当众审问的事。 苏彦当然不承认。 但偏偏就有人证明看到了他给晚彤送吃的。还有晚彤的爱慕者指着他吼,说他一定是心虚了,看那脸白的,很不对劲。 苏彦听了,简直想吐血,经过昨晚,他的灵魂现在正处于半飘离但强硬想留在身体里的状况,脑袋昏沉,人也摇摇欲坠,很不舒服。 一番审问,祭司又对着他撒血做法。祭司是有本事的人,指着他身后模糊的灵魂影子说:“我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黑暗,邪恶,贪婪,果然是你谋害族人。” 谋害族人的罪名不轻,更别说苏彦还会邪术。 族长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很是宠爱,不然也不会养成她这样自信张扬的性格,这次受了重伤,族长和伴侣都很是心疼,又愤怒至极,在找出罪魁祸首之后,当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最后,族长宣布:“看在他是我们的族人,一同相处多年,苏彦的父母弟兄都对部落忠诚做出不少的贡献,所以不忍处死,但从今日起,苏彦被逐出部落,以后都与我们部落没有任何关系。” 他差点杀了人,却只是逐出部落,这惩罚似乎很轻。但在这样险峻的环境里,逐出部落,相当于剥夺一个人的社会身份,他将会成为一个流浪的兽人,没有部落的庇护,独自一人,死亡率极高。而且,寒冬即将来临,只有一个人,几乎可以说活下来的概率为零。 苏彦除了身上穿着的兽皮衣服,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被赶出了部落。而他的父母,竟然也没有拼命阻拦,只在他离开的时候悄悄塞了给他少许食物。 苏彦怨恨地瞪着他们,觉得他们不配做父母。父母难道不应该不顾一切,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护着孩子的吗? 但他显然忘了,他自己做了什么事。而他只是被逐出部落,就是父母兄长竭尽所能求情保下来的结果。只是这样,都已经将他们在族人那里多年建立起来的感情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可是用了邪术,最终会吞噬掉晚彤的性命,要不是发现得早,晚彤会多么痛苦地死去。要利用晚彤的时候,他不觉得晚彤的命算什么,但等苏棠差点拿走他的命时,他就急了。 苏彦冷笑,紧紧抓着手里的一串红绳。 躺在手心里的,是一枚狼牙,明显经历过了岁月的痕迹。 苏彦心中恶骂——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地方去了吗?我不可能死在外面,不仅如此,我还会风风光光地回来,把你们都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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