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吓坏了,该不会是不愿进宫自寻短见死了吧?! 虽说皇帝不一定肯用这药人,但人要死了,他们肯定得跟着遭殃。太监一脸惊惧,扯着尖细的嗓子喊不好了,麻溜的就跑去太医院请人过来。 宫人都一脸惶恐地围在轿子外,不敢上前乱动,就怕真出什么事了,会怪到自己头上。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的谨慎恐惧。 而坐在轿子里的苏棠,毫不知情,依旧睡得香甜,还似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吧唧嘴。 没过多久,御医赶了过来。 一般来说,非皇室人员或重臣,御医并不会出面。太医院也分等级,能称为御医的一等大夫不过十五个,前不久还被暴君下令处死了两个,像侯府庶子这样的人,医士来就不错了。 但现在,苏棠是给皇帝治病的药,那地位和重要程度当然就不同了。他如果死了,前面熬制的汤药药浴什么的,不全都浪费了吗? 张御医想着老院长在这上面花的心思,现在出了这样的岔子,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又重新找个人吗?早知如此,不如早把人弄进宫里,好好盯着。不过这事,真是造孽啊,换做是他家孙儿遭遇这样的事,一个大好男儿…… 御医心中暗叹,不过是上前掀帘子的时间,他心里百转千回,想了不少,怪不得头秃得那么快的。 但这一切担忧,在看清轿子里的人时,都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因为心情大起大落,太过复杂,他都没急着叫醒人,而是退了出来,看向眼前几个宫人,面色古怪问“谁说他死了的?” 那个小太监忙答“奴婢看公子面色惨白,一动不动,于是就……” 张御医胡子微动,顿了会,才缓缓说“日后别瞎胡说,公子他……只不过是睡着了。” 闻言,所有人都震惊到控制不住,猛地抬头。 ……睡、睡着了?!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不敢置信,他可是要被送到暴君榻上的,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在这样危险的状况下,还能安然睡觉?他是胆子太大还是太蠢? 在习惯了轿子的晃悠之后,突然不晃了,外面还传来好些动静,苏棠这会终于醒过来,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走出了轿子。 面色白如雪,乌发似墨色绸缎,眼角微红,泛着朦胧慵懒的水光,像是落满了星辰。五官都是上天精雕细琢而成,显然是被眷顾偏爱的宠儿。 等候在外面的宫人一不小心就看呆了,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人间绝色。 不似凡人,简直是画里走出来的天宫仙人。 他们都没想到侯府的庶子竟生得这般俊俏,饶是在宫中办事美人见多了的宫人,此时都不自觉地愣了神。这样的绝色,成为暴君的药被杀死,实在令人可惜。 宫人看向苏棠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而站在那的苏棠,有些迷茫,一觉醒来,还没彻底清醒,就看到了那么多的人。他眨巴了下眼睛,试着眨去眼角困倦的泪。 眼里的泪水自然就顺着脸颊滚落,透着难言的凄艳。 美人落泪。 谁能不被打动? 所有宫人忍不住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脑子都恍惚了一瞬,热情地簇拥着苏棠,弯着腰恭敬地请他入殿。 现在还是白天,皇帝要处理政务,当然不会那么快回来就寝。 宫女太监伺候着苏棠用膳,沐浴。 苏棠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代人,他很不适应别人这么贴身伺候,就让那些宫人下去,自己一个人洗澡。 但等他洗完出来,看到给他准备好的衣服,一看就是侍寝用的…… 穿了也跟没穿差不多的,可以算是情趣那什么的轻薄纱衣。苏棠一脸为难地看了好半晌,试着叫人,让他们拿别的衣服过来,但屏风后面,宫人诚惶诚恐地跪下求饶,苏棠就没办法了。 这些人肯定也是料到暴君不会配合,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苏棠只能叹气,披上半透明的华丽纱衣,快步走到床榻边,一个猛虎飞扑,就藏进了锦被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第29章 暴君(一) 宫人低着头过来恭敬地问,公子需不需要什么。 苏棠果断摇头, 说“你们都出去, 我自己一个人待着。” 宫人便听命退下, 守在了外面。 听那些宫人说, 暴君还要一个时辰才回来,他必须在这里时刻准备好侍寝。 苏棠无聊,就找系统跟他聊天, 说“统统,好无聊啊,我们一起看剧叭。” 系统向来很纵容它家宿主, 二话不说就给苏棠开了他喜欢的沙雕爆笑剧,还是全息投影, 近在眼前的真实感, 看着特别爽, 一口气看了三集,差点没笑抽过去,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没弹幕, 和沙雕网友们一起讨论快乐源泉。不过, 统统偶尔一针见血的吐槽也非常绝。 一人一统躲在被窝里看得太入神,差点连暴君来了都没发现,还是系统非人哉, 就算一心多用, 也能反应迅速地关掉投影, 并提醒宿主,暴君来了。 苏棠看得正兴起,眼前一空,有些失落,这才注意到脚步声走近。 萧成炎忙碌一天,回到寝殿,却发现自己的床榻上被窝鼓起,显然多了个人。 他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冷,眼神阴郁,满心的烦躁厌恶,又想杀人了。正准备命令,把人拖出去砍了,偏偏这时,藏在被子里的人似听到了动静,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俱是一怔。 萧成炎很意外,没想到送过来的人这般好看,肤白如玉,乌发红唇,宛如一只雪妖。 苏棠也愣住了,原本看剧情说是暴君,便以为会是很凶恶骇人的形象,但实际一看,却是个容貌出众的年轻青年,一身华贵锦袍,墨发如云,剑眉凤眼,五官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唯有皮肤带着点病态白,眼底淡青,脸色不太健康,大约是头疾的缘故。 但最让苏棠在意的,是暴君的长相和上个世界的骆渊太过相似,乍一眼看去,就像是留了长发的骆渊。 苏棠忍不住在心里问“统统,每个世界的反派都是同一个人吗?” 系统却搞神秘,不直面回答,“宿主和反派关系不一般,你才最清楚哦。” 其实,苏棠在问出来之前,心里就已经基本确定了,不仅是长相,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觉得眼前的暴君就是骆渊。 萧成炎目光沉沉地盯着床榻上的人,对方呆愣地看着自己,眼底澄澈干净,竟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失神,拢在胸前的手也无意识松了力,锦被便滑了下去,露出里面仅着薄纱衣的身体,朦胧隐约,风光无限。 萧成炎眼底一暗,意外的发现自己竟没有反感,头疼带来的暴躁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燥热,充斥在胸腔,向四肢百骸极速蔓延,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动。 他是皇帝,九五之尊,并不需要克制,想怎么做,自然就可以做,没有人可以命令阻拦他。 于是,苏棠还没缓过神,下一瞬,就被一个冷峻的黑影压了下来。 因为太过突然,苏棠下意识地抵抗,但很快就被萧成炎箍住双手置于头顶,无法动弹。 凶猛的吻袭来,蛮横粗暴,唇舌交缠,像是饿极了的野兽恨不得将猎物拆吃入腹。 苏棠有种被吻得几近窒息的错觉,沉迷乖顺了一会,就又再次挣扎。 萧成炎十分不满,眼底掠过一道红芒,染上杀意。 苏棠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手,但不是逃离,而是主动贴近对方,抬手搂住了萧成炎的脖子,胸膛剧烈起伏,微肿的红唇张着喘息,眼角也是沾染着欲情的潮红。 萧成炎愣住,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病态白的脸上是阴沉而疯狂的笑。 是你自己选的。 以后就是我的东西了。 后悔也没用了。 萧成炎低头就狠狠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像是野兽咬住猎物的要害,又像是刻上属于自己的印记。力道之大,带着一股疯劲,疼得苏棠嗷的叫出了声。 这一下,也挑起了苏棠的渴望——对血的渴望。 修长的脖颈近在眼前,薄薄的皮肤下,是散发着诱人甜香的大动脉血液。苏棠眼睛一红,尖尖的小虎牙发痒,在萧成炎欺负他的时候,忍不住偷摸着吸了两口血,一脸的迷醉满足。 喝完血,就有点受不住萧成炎的疯狂,苏棠想偷溜,但下一秒就被冷笑着的暴君捉住脚腕,抓回去继续。 一夜缠绵,苏棠不知什么时候就昏了过去。 凌晨,天还未亮,萧成炎就已经起身更衣,这时本应该是侍寝的苏棠来伺候他的,但苏棠还埋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睡得很沉,一点起来的迹象都没有。 宫女端着洗漱器具鱼贯而入,全都敬畏地低着头,不敢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唯有跟了萧成炎多年的随身太监,如今的大总管,发现皇上都起了苏棠竟然还睡着,好大的胆子! 但随即,萧成炎就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让他睡,不许吵他。” 总管毕竟跟了他多年,一下就听出了皇帝话语里隐约的纵容意味,还知道他此时心情不错。 总管连忙应声,一不小心注意到了皇帝脖子上的咬痕,心里更是一惊。 一直以来,送到萧成炎跟前的美人数不胜数,环肥燕瘦,什么类型都有,但全都被他处死或赏给臣子了,至今,后宫都空无一人。 朝堂之上,并非无人提过皇嗣的问题,但刚一说就被暴君下令处死了。 当时萧成炎倚靠在龙椅上,单手托腮,懒散而冷漠道“既然能来关心孤的私事,看来是太空闲了,不能为朝廷办事的人留着有什么用,杀了吧。” 刹那间,鲜血四溅。 朝臣噤若寒蝉。 从此,无人再敢上奏此事。原本朝臣谈起这事,就是为了送自家女儿进去,给家族带来利益的,但看暴君这样,送进去也不过是送死。 总管暗暗地扫了一眼绣着金丝线的床幔,刻着繁复龙纹的木架后面,是一个熟睡的模糊身影。 本以为侯府的这位,即便是药人,依皇帝的性子,昨晚也会被处死,却没想到如今还活得好好的,还得了皇帝的宠爱。不过,总管也没急着讨好这位公子,毕竟皇帝喜怒无常,这会看着挺喜欢,说不定下一瞬忽然发怒,就把人杀死了。 将近中午,苏棠才醒了过来,候在外面的宫女听到动静,立刻进来伺候。 苏棠本以为昨晚那样,今天肯定会腰酸腿软,走路都成问题,但没想到身体没什么不适,精神也不错。难不成是因为吸了血? 苏棠心虚地抬手碰了碰脸,沐浴完了,正准备穿上衣服,外面太监却柔声提醒,低着头说“公子稍等,尚衣局差人来为公子量体裁衣,准备四季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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