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盛川这时候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凌予殊顿时心里有数,更嚣张地说:“你不知道盛修止是谁,就问你爸,问你爷爷,问你家管事儿的,懂了吗,煞笔!” “至于打断你几根骨头……”凌予殊还有点纠结,“喂,魏礼,你们摄像头在哪儿呢?” 魏礼一脸狗腿地说:“在那儿呢,还有那里。没事儿,咱这儿到处都是摄像头死角,我们那机器也不行,特别容易坏,说不准现在就坏了呢,您随意,嘿嘿。” 凌予殊想了几秒钟,不想给魏礼店里惹麻烦,打算回头去悄悄揍人,这时候便傲然道:“算了,省得脏了我盛哥的手。就这种烂人,说不准走路都能把腿摔断。陈周,上面三件事,你想想清楚吧!晓春,我们走。” 他拉着晓春的手就往外走。 陈周从喉咙里发出了嘶吼:“晓春,晓春你不能这么对我!晓春!”他甚至想扑上去抓晓春的肩膀,只是被盛修止的精神力压制,整个人根本动弹不得。 晓春抓着凌予殊的手下楼,努力让脚步显得稳,但他其实人在发抖。 背后,陈周一直在喊:“晓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是说爱我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晓春突然就想起了高中时,他刚刚回到晓家没几个月,他也曾哭着问弟弟晓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晓月那时坐在个高高的椅子上,腿来回晃着,挖着块蛋糕吃,无所谓地说:“因为我可以啊。” 因为我可以。 晓春反复在心中琢磨着这句话。他牵着凌予殊的手,始终没有回过头。 . 四个人一起吃的晚饭,还是怎么也预料不到的四个人:凌予殊,盛川,晓春和魏礼。 从凌予殊角度来说,差不多就是自己老公的一个人格,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曾经的追求者。 魏礼人都是懵的,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被邀请到这个饭局中来,但是凌予殊之前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就稀里糊涂地跟着走了。 餐厅是凌予殊随便找的一家,叫了包间。坐下之后,凌予殊就道:“春啊,你前任我也见过十个八个,刚刚那煞笔绝对也是个中翘楚。你们啥时候好上的?” 晓春看起来已经平静了很多,对这个问题还有点羞耻:“就,就两个月之前嘛,我当时刚从欧洲回来。笔友什么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 凌予殊差点喷出来:“……不是,刚刚听你们吵架,又是替身,又是你那个绿茶弟弟,又是下药,又是命都给你,搞半天才两个月?” 晓春:“是啊,这两个月经常见面,也正常吧。每天都有事发生,加起来就发生了好多事了。” 凌予殊:“你不至于因为那个垃圾难过吧?要不叫点酒,我陪你喝两杯。” 晓春:“……不难过,有点膈应,有点恶心,我之前找了个什么玩意啊。”他说着,还往下拍了两下鸡皮疙瘩。 “还好那狗人被你们收拾了,幸亏你们来了!00你也太棒了,你以后就是我亲爸!你刚刚简直身高两米啊!还有那三个要求,00你怎么想出来的,太棒了。爽死谁了,爽死我了!那个垃圾晓月,等着吧,我回去就找他算账。” 晓月,说的就是他那个绿茶弟弟。 如今晓春说得气势汹汹、咋咋呼呼的,但他其实性格特别软,背后嘴炮还行,当面的话,跟人吵架都吵不赢。凌予殊才不信他能找那个绿茶弟弟算账,也就这时候过过嘴瘾罢了。 但看他状态,总还是放下了心。 凌予殊又把目光放到了魏礼身上,很诚恳地说:“谢谢你了,魏礼。谢谢你帮我们的忙。今天幸亏你给我打了电话。” 魏礼:“予殊不用跟我客气,毕竟是我用心爱过的男孩的好朋友,怎么能让人随便欺负!” 啊这。 晓春比了个自戳双目的表情。 盛川诧异地挑了挑眉,笑道:“哟,这位是予殊的追求者?” 魏礼心想,哥你见过我好几次了,你都不知道我是你老婆的追求者吗。 只是,他扫了一眼对方的手臂和胸肌,默默吞咽了一口,道:“是过往追求者,过往哈,予殊结婚之后我不就退了嘛。要知道,臣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凌予殊:…… 救命,虽然很感激他,但也是真的很想打他一顿是怎么回事。 盛川对自己爱人的(前)追求者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也就笑笑过了。他没再提渣男,徒增烦恼,这时候挑起话题,主要聊的是些凌予殊从前大学时的过往趣事。 他很健谈,整顿饭吃起来还是宾主尽欢的。 吃完了,时间也差不多,盛川起身去买单。 晓春忍不住就晃着凌予殊的手臂,悄悄问道:“00,这是你——你另外的老公吗?我去,真的跟盛总差别好大!而且他那肌肉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凌予殊:“哈哈哈,就那么练的呗。” 魏礼:“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叫另外的老公?好像予殊有几个老公一样。”他看向了凌予殊,眼巴巴地问:“予殊,我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被咔嚓灭口了啊?” 凌予殊:“你知道很多吗?” 魏礼面露死光:“不多吗?我都见过大牙、鱼尾巴和大胸肌了啊。当然了予殊为你死我很乐意,命都给你,可是因为这种事真的被灭口就很怂吧?” 凌予殊:“所以你就不要乱说话,听到没。我老公很凶的,你看看那个姓陈的今天是什么下场就知道了吧。” 魏礼:“你放心,予殊,就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也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 他各种义正词严,随后又舔着脸道:“那个啥,予殊啊,就之前,那位大佬在你陈叔叔的城堡里有个亮相,我们导演就被迷住了,整天念念叨叨的。你说,我今天也算有功,能不能请那位大佬回头去我们剧组客串一下,露个脸啊?放心,耽误不了大佬什么时间,最多半天!” 凌予殊想了想,也没妄自替盛夜应下,只道:“我回头问问他。” 晓春反而有点好奇了:“你们又在说什么呢?大胸肌我知道,大牙和鱼尾巴是什么啊?” 凌予殊:“下次跟你说哈。对了,晓春,那个人渣的常住地址有吗?给我一个。” 晓春:“好哦。” 凌予殊:“这事儿肯定要让那个渣渣出点血,也会牵扯到你那个绿茶弟弟,宝,你可别中间跑来跟我说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晓春看着他,就笑了笑:“傻00,我才不会。我就算再蠢再怂再包子,也不会这时候拖后腿。” 他又说:“谢谢你啊。今天要不是你,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说到这里,声音已然哽咽,眼圈也红了,特别想哭。 凌予殊就凑上去抱住他肩膀:“谢什么谢啊,那你烤蛋糕给我吃,明天就要吃,要吃你亲手烤的芝士蛋糕。” 晓春:“嗯!我给你多加芝士!” 魏礼 看着,没说话,只是恍惚了一下。 他看到的凌予殊,和他认知中那个乖乖的、甜甜的男孩子,不一样。 他突然觉得,大学的时候自己纠缠凌予殊,搞出各种事儿,对方最后只是打了自己一顿,其实也够留手的了。 但……他和晓春都好幸运啊,有这样的朋友。 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呢?因为自己太过优秀了吗? 嗯,一定是这个原因。 唉,谁能知道这样优秀的自己的苦衷呢。 . 那一边,盛川结好账了,大家各自回家。 还在路上时,盛川就已经接到了陈周父亲拨来的电话,态度放得极低,把自家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还说一定会给晓春少爷一个交代。 盛川答得不咸不淡,多数时候不置可否。他越这样,陈周爸爸那边越是汗水涟涟,姿态更低。 凌予殊忍不住好奇道:“盛叔叔,你怎么连陈家都知道的?还有什么地皮开发,你怎么这些都知道?你还会共享盛哥的记忆吗?” 盛川笑:“哪有什么共享记忆。我下午帮你盛哥处理了几个小时的工作事宜,当然知道了很多。盛氏握有几个高奢品牌,陈家在做商圈,但近年做得很差,很多品牌不买账,城南那块地,也是他们想做转型。这种时候,他怎么敢得罪盛氏的。” 他缓声道:“放心,宝贝,陈家这次肯定会大出血。” 凌予殊不禁惊叹:不愧是盛叔叔啊。 到了,车停在了一个高端小区外面的一条小路上——并非是凌予殊家所在的小区,这里是陈周的家。 之前看陈周的反应,他明显是见过盛修止的,且那反应还有点奇怪。凌予殊反正是实在想不出,盛哥能做过什么事,让陈周说“自己瞎了什么都没见到”这种话。 当着晓春和魏礼的面不好问,索性就问了陈周的地址,之后过来单独问问清楚。 “有门禁的,这要怎么进去?叫陈周放我们进去吗?”凌予殊朝小区里面探头,“还是电子围栏,翻越会自动报警的。” “没事,不用。”盛川道。 大概是开启了什么开关,突然有液态的金属,就从他的后背位置飞速地涌出,快速席卷全身。也就几秒钟时间,那金属已经彻底将他包裹。 而盛川非常轻松地一个起跳,便翻越了那两三米高的围栏,看起来像跨过一个矮矮的围栏一样。 凌予殊眼睛猛地睁大了,兴奋地叫道:“盛叔叔,这是机甲吗!?” 盛川在围栏那边回头,笑道:“是一种轻型机甲,有隐形模式,你们的技术发现不了。我的本命机甲是个大家伙,带过来还有点困难,我还在找办法——好了,予殊,等我五分钟。” 凌予殊:“五分钟就可以吗?不用再严刑逼供什么什么一下吗?” 盛川:“放心,足够了。” 凌予殊:“老公,顺便再打断他两条腿啊!!不让他受点苦我想想就憋屈。” 盛川:“遵命。等我回来。” 凌予殊回到车上,各种心不在焉地玩手机,数时间。 果然,第四分钟的时候,盛川拉开车门上车。 男人身上带着一些夜色的味道,像是冷空气,露水。霜和风的气味的混合。 他说:“搞清楚了,宝贝——四年前的8月12日,你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凌予殊:“这个……我一时也想不出来,要回去翻翻手机来看。怎么了,盛叔叔?” 盛川:“那一天,陈周在双湖路的一间咖啡店里,看到了盛修止。他见到的景象,就是盛修止发疯了一样,砸着那家咖啡店里的东西——包括所有的桌子,椅子,陈列架,吧台,那个咖啡店里的一切,全都砸到稀烂。陈周偶然看到,他停在门口多看了几眼,结果一根棍子飞过来,差点给他头打破。他被吓到了,觉得盛修止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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