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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璟跟褚白夏打声招呼，回到隔壁。 巨大的落地窗华灯初上，裴翊站在阳台静静看着他，头顶是一片广袤的灿烂星河。 郁璟高兴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赤红的眼瞳不带一丝侵略性，将小导演如今的模样刻进心底。放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握住，指缝有鲜血缓缓渗出。 裴翊轻声说道：“对于你来讲，人生不过两百。除去二十年年少，二十年老弱，就只剩下一百五十年。这一百五十年又要除去一半黑夜，便只剩七十几年。工作生活、东奔西跑又耗掉不少时间，能陪心爱的人更加短暂。①” 郁璟错愕地望着他，耳边只剩下裴翊清冷的嗓音，心跳得越来越快。 “我再纠结下去，就是在浪费彼此为数不多的时间。”裴翊一步一步走向僵硬的小导演，将人拥入怀中的那一刻，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喜悦。 他闭上眼睛，终于认栽了：“郁璟，我喜欢……不，我爱你。” 郁璟愣住，用力将脸埋进裴翊的胸膛，恍惚中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 “阿遥！快来看剧本！” 吕遥进入公司，不等她跟众人打招呼，经纪人就风风火火拉走了她。 “姐，你好像很高兴？”吕遥以前只是小艺人，后来被郁璟选中，成为侠客行的盛竹、戏宫里的贵妃，才成为耳熟能详的大明星，她从来没见过经纪人如此失态的模样。 “是啊，我接到了八个剧本，全部都是大导演，角色也都是女一。”经纪人拉着吕遥进入办公室，激动的走来走去。 八个？ 吕遥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拿起一个剧本先看导演那一栏，的确都是大导演，就是哪里怪怪的。 怎么都来找她演？ 把八个剧本全部看完，吕遥疑惑地歪歪头。 “怎么都是爱情剧？” 没有饰演侠客行之前吕遥被戏称爱情专业户，她做梦都像拿掉这个称呼。 经纪人也说角色固定不好，她每次接剧本都会注意不要接角色太过相近的。 “因为网友最近发疯一样到处找爱情片。”经纪人的语气很虚弱。 吕遥满头雾水，跟经纪人对视一眼，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 “没错。”经纪人表情沉重地点点头，“山海异兽录太虐，他们想吃糖。” 吕遥啪的一声捂住脸，突然很同情郁璟的观众，继被虐的满地找头之后，又开始四处扣糖了吗？ 曾经郁璟用一部鸳鸯劫恶心的观众半个月不想看爱情片。 现在郁璟用一部山海经虐得观众嗷嗷叫着满地找糖。 不愧是你，璟导。 “为什么找我演女一？” 经纪人思考半晌，迟疑说道：“可能，你演的都是HE？” …… 山海异兽录的后遗症不止观众满地找糖，还有一部分观众开始满地找霜。 月底刚过，夜幕中只有一弯新月。 淡淡的月光弱不可闻，甚至比不过远处的灯光，即便如此，也有一群人狗狗祟祟来到公园。 他们先是对暗号一样问了一句：“妖狐拜月。” 那边接道：“万丈银华。” 很好，自己人。 一群人放心的变回进化体，躺在地上懒洋洋的沐浴月光。 “别说，晒月亮的确很舒服，昏昏欲睡。” “就是蚊子多了点。” “好想二次进化，不求腾云驾雾，会画符也行啊。” “给组织起个名字吧，拜月教怎么样？” “好听是好听，怎么感觉像是武侠世界的魔教？” 一群体型庞大的动物在黑暗中嘀嘀咕咕，说到兴奋处，红毛狐狸刷的一下翘起尾巴，左右摇摆。 下班回家的路人见到树丛中摇曳的阴影，还有弹出的触手，惊恐的退后一步，捂脸尖叫：“啊啊啊啊有怪物！” 最后，打算建教立派的一群人被请进了警察局。 新闻一出，不少人乐得捧腹大笑，没想到真的有人跑到公园晒月亮。 “笨蛋，要晒也在家里晒啊，去跟别人挤在一起，万一月华被抢了怎么办。” 饰演鲛人王的秦白寒不屑的拍拍鱼鳍，给自己翻个面。 经纪人嘴角抽搐：“你在干什么？” 仙气十足的龙纹鲤试图吐个泡泡，因为太干没有成功：“日月精华，月亮有帝流浆，太阳肯定也一样。” 经纪人气急败坏，拖着大鱼的尾巴向泳池跑：“别他妈一样了，你快烤干了！” 半个月后，星际观众不约而同黑了一个色号。 郁璟震惊，进化体晒太阳也能变黑？！
第93章 山海异兽录大结局一出，网上哀鸿遍野，到处都在说郁璟不做人。 观众被虐的呼吸困难，最后只能跑到爱情分类去狂看爱情片，恨不得在砖缝里扣糖。 郁璟难得良心发现，在网上放出几组同人图。 十一岁的李明抱着毛绒绒的九尾狐、道观学艺在雪山之巅跟九尾狐遥遥相望、斩妖除魔背后有九尾狐守望。原本他还想放出一组李明老死在九尾狐怀里的图，被褚白夏拦住了。 “璟导，最后一张图就别放了。”尽职尽责的小助手满头大汗劝道。 放过观众吧，放糖时里面还要掺杂玻璃渣，你是真不怕观众心理崩溃啊！ 郁璟耸耸肩，挑挑拣拣选了几张图放上去，嗷嗷乱叫的观众果然冷静了一点，不在评论区打滚哭闹求重拍了。 “对了，等一下你陪我去一趟天璇总部。”郁璟没有把褚白夏当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普通助手，而是作为副导演培养。 希望一年后褚白夏单飞能有个好前程，有些事情现在就可以早做打算了，带他接触一下人脉，熟悉一些娱乐圈规则。 褚白夏关闭全息舱，好奇地问：“大部分工作都能在家里完成，去天璇总部做什么？” “幻城科技要购买山海异兽录的版权，所以要去洽谈。” 褚白夏又惊又喜：“速度好快！” 比戏宫的速度快多了，果然只要叩开那道门，剩下的就会很顺利。 “这次改编也要璟导亲自审核吗？” 郁璟将文件整理好，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带着褚白夏出门，一边走一边解释：“这次不用，戏宫改编时有些宫廷背景需要我把关。山海异兽录是幻想类作品，由他们自由发挥。” 而且东华卷起了华夏热，有些专家的研究资料比郁璟权威多了，不需要他时时刻刻把控方向。 到了天璇总部，郁璟熟门熟路去找审核编辑，审核编辑见到褚白夏很诧异：“璟导，这位是？” “是我的副导演兼助手，一些建模工作会交给他，山海异兽录最后两集的青丘就是他构筑的，怎么样，看不出来吧？” 郁璟的语气很自豪，褚白夏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对审核编辑点点头。 “的确没有看出来，褚先生的技术很厉害，璟导眼光不错。”审核编辑笑呵呵的夸赞，将两人引入会议室。 幻城科技的总裁华若上次亲自过来跟郁璟谈合作，主要是想见见华楹楹的朋友。这次洽谈业务的是公司的某位负责人，见到郁璟眼睛一亮，态度热情的不得了，显然对山海异兽录志在必得。 其实还有其他游戏公司想购买山海异兽录的版权，开价不比幻城低，但郁璟没有同意。 他们没有合作过，郁璟担心游戏改编的不尽人意，白白糟蹋作品。 经过一番商讨确定没什么问题，郁璟在签上自己的名字：“对了，幻城科技打算将山海异兽录改编成什么游戏？” 负责人见到郁璟爽快的签字，没有提什么额外要求，高兴地想跟他来个拥抱：“山海异兽录的出场妖兽很多，力量强大，我们打算在抽卡和对战方面下功夫。” 郁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赋予它们不同的技能，互相搭配着对战吗？不错的想法，各个妖兽之间属性不同，搭配起来有不同的效果。” 不愧是游戏圈的领头羊。 划开光脑，几组图片出现在光屏中，尾羽绚烂的凤凰、氤氲清气的青鸾，栩栩如生的几幅图，神圣地气息扑面而来。 “画风精美一些才能吸引玩家，这是我的建议。” 负责人目光灼灼盯着神兽们，呼吸逐渐粗重，他前倾着上半身，急切追问：“璟导，有兴趣来公司再当一次审核吗？” 精湛的建模能力比公司培养的美术师还要厉害，负责人心脏激动的砰砰乱跳，心里遗憾，为什么郁璟要当导演呢，当游戏策划一样有前途啊。 郁璟的审核编辑老神在在喝杯水，对于负责人挖墙脚的行为一点也不在意。身边的小导演热爱拍戏，区区一部游戏怎么可能动摇他。 郁璟耸耸肩：“这些作品是我的副导演无聊随便画的。” 负责人知道自己所想多半不会成功，有心想跟郁璟拉近距离，便佯装为难地转头问褚白夏：“这位先生，考虑跳槽吗？” 郁璟笑骂：“你再挖我的墙角，当心我去找华若告状。” 会议室内一片笑声，负责人原本还想请郁璟三人吃顿饭，郁璟接下来有事便推辞了。 目送负责人走路带风的背影，郁璟跟审核编辑打声招呼，开车回家。 “小夏你看，璀璨的宝石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即便一时跌落尘埃，经风沐雨后也能重新绽放光芒。”郁璟无视褚白夏惊讶的表情，淡淡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你很优秀，没有进化体并不能代表什么。” 在徽星郁璟忙着拍摄没有足够的时间了解褚白夏，只知道他性格不错，面对富一代的奚落和区别对待，只会自卑暗恼，不会迁怒他人。 直到褚白夏搬到隔壁，郁璟跟他长时间接触，才发现他自卑有些严重，经常偷偷看一些进化体的讲座。 可见还是对无精神力者的身份耿耿于怀。 褚白夏不想对郁璟倾洒太多的负能量，可是那双黑眸太真挚，四目相对，有些话下意识脱口而出。他激动地反驳：“可是璟导，不是我容易想多，是这个社会对无精神力者不够包容。” 无精神力者只是体力差、身体素质不高，其他和寻常人无异，在某些人眼里，却是缺陷者！是畸形！ 某些公司面试第一轮就会把无精神力者刷下来，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歧视，只会假惺惺告诉你条件不符。 普通人也会避开无精神力者，因为他们太脆弱，稍不留神就会受伤，普通人为了避免麻烦，只会对他们敬而远之。 没有人生来就是阴郁敏感多思的，是这个社会一步步把无精神力者逼成这样。 “我也不想的。”褚白夏喃喃自语，“我的白色公民卡时时刻刻提醒着身份的不同。” 郁璟目视前方，漆黑的眼珠盛满笑意，嘴角轻轻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那就努力站的更高，当你达到顶点接受众人仰望时，自身散发的光芒足以让别人忽视其他，就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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