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失望……”南荣温书抬起沉重的步伐,冷冷地盯着她。 “钟妆!” 厉老先生道骨的眉头紧蹙着,钟妆正是麟琅学院派请任职的鬼教,所以自从他听到南荣温书所讲出的猜测,第一反应便是荒唐! 她竟然因为妒忌心,便起了杀心! 钟妆脸上涂着浓厚的彩妆,红唇衬得牙齿洁白,打着颤,几乎是嘶吼地喊了出来:“温书,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南荣温书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凉,不掀起任何波澜的眼瞳俯视着女鬼,“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 钟妆突然笑了,甜腻腻地笑:“我只是爱你啊。”声音很低,很柔,却让在场所有人遍体生凉。 “为什么杀了孟水香?” 她的声音骤然阴暗:“她叫孟水香?真是骚死的名字!” 南荣温书的声音蓦地大了:“回答我的话!” “你为了她,你吼我…?”钟妆声音变得微小,她死死地盯着男人,语气不可置信。 “你为了她,你吼我!”她嘶吼出声,锐利的嗓音如同穿耳般想要击破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厉老先生往阵里扔了一枚符纸,瞬间消音。 南荣温书望着她如望蝼蚁,“钟妆,你让我觉得恶心。” 因着妒忌跟踪他,监视他。残忍的杀死每一个与他有交集的女人。 血渗进地砖,吞进恶鬼的口中,毁去灵智,掀去肉身…… 恶鬼之道,唯毒甚而! 殊不知,他这副决绝的模样,落在钟妆的眼底,只会让她忍不住想笑。 “温书,你看看我。从你进门便没正眼看过我,我是你的妆姬……” 南荣温书的眉头几不可闻地一皱,她那因嫉妒露出的嘴脸,狰狞又可憎。 已经不愿多交谈,他转身欲走:“我会差人交给鬼城地狱。” 钟妆跪在地上低笑着,见他要走情绪再次激烈起来:“南荣温书,你不许走,你给我回来!” 他的脚步未作停顿,她凄厉嘶喊:“我为了你杀了人,今后不入六道轮回,你给我回来!我恨你,恨你!!” 南荣温书脚步顿住,双手紧握成拳,回身双目似剑:“为了我?这就是杀人的借口?” 师江见他情绪不对,赶忙拉住他的胳膊。 “南荣……” “你觉得我恶心,那你呢,与连连不断的女人们上床的你不恶心?!南荣温书,你才是恶心,你他妈的最恶心!” 师江大吼:“能不能让她闭嘴!” 沈子明皱着眉正待收走钟妆,却见沉默下来的南荣温书摆手制止。他的黑眸内涟涟流动着幽深的黑暗,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是你逾矩。你情我愿的上床以后,试图霸占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钟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怎么想的?我有承认过我们的关系么?床上的话听进心里面,不是你的问题么。” 他冷笑连连:“我搞不得你哪里来的正宫底气跑来杀人,麻烦搞懂自己的位置,你我只是床伴,情欲高涨之后的玩伴。仅此,而已。” 屋内寂静一片,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他们的师父,皆是缄口不言。 鱼幼薇复杂地看着被锁在阵法里的女鬼,心中升起没来由的情绪。 这也是个痴情的人。 却很傻。 傻到南荣温书在床上的花言巧语,信以为真。 而师江等人皆被南荣温书几近于渣男的话,从而愣在原地。他们心中深觉凉意,更何况是那本人。 他们知道南荣温书渣,但却不知道渣得如此彻底! 钟妆凄惨地跪坐在地,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了下来。她用力拍着禁锢在她身旁的金黄色的透明墙,想要靠他更近,想要贴近他的身边。 “温书…是我的错,我不该杀人,你原谅我好不好……” “……” “我们还像之前,我绝不妄想…绝不试图让你的眼里只看得到我一人。让我怎么都行,只要你别像看蝼蚁一样看着我,求求你……” 南荣温书转过头,竟是一眼都不想施舍给她:“你杀了人,天地难容。” 钟妆心脏沉底,胸口刺痛难忍:“难容…南荣……你的身边宽敞,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竟容不下我小小一人……” “你的心,真的好狠……” 众人偏头不忍直视。 “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讲出浓情惬意的那些话,可有半点不掺假?” 南荣温书凉凉地道:“皆是假,无真。” 钟妆瘫倒在地,真到此刻偏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了。 她对他所有的真心,皆是捧着赤诚。而他所有的温柔,全是假的,甚至转头可以笑着对着她人。 为了他癫狂,放弃转世的机会,只为得他一眼,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句“皆是假,无真”与那不曾直视的斜睨。 南荣温书真的好狠,对她好狠! 她抬起怨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那张曾对她露出无尽宠溺的脸,她突然展露笑颜,一改往日阴沉不定。 “你玩弄我的感情,我诅咒你今后恋上一人却不得,心爱之人不爱,最终死在你面前……” 师江脸色大变:“快堵上她的嘴!” 可那阵地靠近不得。钟妆一瞬间泄了气,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流露出彻骨的爽利。 在被带走的时刻,她的口中还在喃喃低语:“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南荣温书,我恨你。” 室内沉重的气息不曾散去,外面下起了烟雾蒙蒙的小雨,再到淅淅沥沥,直到滂沱倾泄。砸在透明的落地窗上,噼里啪啦,惊醒了在场的人。 南荣温书站在原地良久,最终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师江没想到,如此艰难、不留痕迹的案子,就这么破了。他望着与他表情一样庞杂的众人,短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子明的视线倒是停留在鱼幼薇的身上,踌躇了片刻还是问道:“没受伤吧?” “没有。”鱼幼薇像恍然回神般惊醒。
第52章 急性肠胃炎犯了! 师江捂着快要炸裂的头,无奈叹气:“南荣他,不是一开始就渣的……” 当初那个屁颠屁颠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姑娘”长大,在经历某件事之后,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想拉自己兄弟一把,可他自断了绳索,画地为牢,谁人也走不进去。 游恋世间,仿佛一切都入不了心,这就是南荣温书。 师江烦躁地搓着头发,冲着他们摆了摆手:“走了。” 他没想到一件凶杀案竟然牵扯到了南荣温书,还是因情作案?让他觉得荒唐。 因着他们剪不断、扯还乱的感情,死去的女人何其无辜。 师江觉得自己要改观了。 极其荒唐的一天过去,众人回到山院,还是一如既往地练功、在一起吃饭、聊天。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钟妆被魂使收走,代价不轻,却也如她所言不入轮回,彻底魂灭,于六界不存。 其中的弯弯绕绕,南荣温书也得到了些许惩罚。 具体是什么,无人能知。 半个月后,脸上充满各色笑意的人们相继进到天师府,这些人或多或少穿着打扮很成熟,他们笑着如许久未见的朋友们寒暄。 省内仅此一间的天师府里,齐聚整个驱魔圈的赫赫有名的前辈。 师江身为驱魔师家的小辈,此刻便跟在自己父亲的身后,礼节性的微笑,镇定自若地浅笑着。 他今日并未穿休闲类的服装,反而穿了一件并不老成的短衫,玄色短褂。一张中西结合并不突兀,相反适宜得当,宛如天成。 有人夸他:“不愧是天师大人的儿子,人长得俊不说,能力也是一绝。” 师江脸上笑着,心下暗自槽点满满:我的身手你看见了? “您客气了。”他虚心道。 将那人送进去,师江出门接待他人,不经意望见人群中鹤立独行的一男子,微微一愣,浅笑点头。 司逸与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瞧见师江的时候露出礼貌一笑。师江瞧着此人与司逸走在一起,年纪也符合,多半正是司家的现任家主,司项南。 今日总算见到本人了。 不等他说话,师江率先开口:“司叔叔里面请。”他躬身做了个姿势,手朝里面请。 司家与他家不对付,是出了名的难缠,此刻正主对在一起,引了不少好奇八卦的视线。 好在司项南并未多说,师江冲着司逸笑了笑:“请进。” 赶紧进去吧,这一天笑下来,脸上的表情都要僵了。 这次的会谈,主要是领头的一些大佬,总结这三年来所有经历的事件与教训。 说白了,师江今天充当个门童,记个会议记录,并出来露个面就行。 会议室坐满了人。 “我们得有三年没见了吧,只要一到三年的期限,绝对要见一面。” “北央市近几年的治安好了不少,多亏了天师大人的领导……” “嘁。”骤然一道冷嗤声把话接了过来,众人瞬间安静,瞧着发出声音的男人。 司项南此人性格严肃,长得更是,眉间一道竖痕,便是额头平展的时候也存在。这种人性格不好,易怒,有心计。 他充满讥讽的说道:“我们是来听你吹嘘拍马屁的?” 被说的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牙齿咬紧口腔内的肉,眉头紧蹙。 空气仿佛随着这句话凝固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司家的家主与大半个驱魔圈的人不合,当年正是因为簇拥支持师念冷的人多于支持司项南,这才导致在错失天师之位。 师江不以为然地挑眉,司项南没有人缘也是理所应当。 “继续讲。”在万般寂静之中,师念冷解了围。 他们继续讲述,以及接下来的完善与汇报。 “南边蠢蠢欲动,是个隐患,需要早日解决。” 师念冷凝神想了想:“此事交由宫家,时刻等着汇报。” 师江认真地记下每一个需要记录的地方,时不时抬头蹙着眉倾听,然后恍然大悟,又在本上写写画画。 他的位置在最边上,可以清晰听见所有人讲话。 如果有人往师江的本子上歪头一瞅,便能看见他用极其简笔的画风,给在场的所有人画了幅肖像画。 哪里是在认真记录,分明是百般无赖地闲画。 “师江,这件事你怎么考虑?” 师江被师念冷骤然呼唤惊到了,心脏突跳了几下,抬头望见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他身上,一时间后背冒了些冷汗。 刚刚什么问题? “我觉得吧……”怎么还突然问上他了?! “这件事其实挺简单的。”我靠,到底什么事! 师江故作镇定,面上表情淡淡,其实下身已经愁得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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