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处开始就能看到滴滴答答的血迹,客厅里还倒了一只军雌。 屋里光线昏暗,大致能看到里面有两只虫扭打在一起。 不,是单方面的虐打。 艾德里安沉声道:“警察办案,停手。” 在上方的虫瞬间停下了手,背影有些可疑的凝滞。 躺在地上的雄虫本来还是哎哟哎呦地叫疼。 听到声音,他立马大声叫唤起来:“警察同志!这里有虫故意打虫!你们快把他拉走!” 艾德里安走上前,却看到了一张眼熟的脸。 “纳什多阁下?” 秦溢堂慢慢转过身,尴尬道:“艾尔,怎么是你啊?” 半点不见刚才揍虫的凶残模样。 但他脸上挂彩,衣衫上还溅了血迹,和他的狗狗眼放在一起,怪异极了。 艾德里安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没想到,雄虫表面上阳光单纯,让他一度怀疑会不会一不留神,雄虫就被骗到黑矿里去挖矿,还傻乎乎地给虫数星币。 结果打起架来,凶残劲丝毫不输军雌。 随行的军医很快把昏迷不醒的潘多抬上了担架救治。 地上的雄虫还没弄清状况,只觉得是警察同志听到了自己的呼唤,从天而降。爬起来后趾高气扬,一脸小人得志地看向秦溢堂。 很快便有警员围了过来。 艾德里安朝秦溢堂点了点头,例行公事道:“你们中是谁报的警。” 雄虫迷茫:“有虫报警?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虫屎!虫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疯虫直接冲进来把我揍成这样。” 他撸起袖子示意他们看向自己手上的淤青划痕。 秦溢堂举手:“我报的。” “这里有虫在家暴。受害者就在旁边。我可以作证,一个星期以来这只虫渣就一直在家暴受害者。” 雄虫:“怎么?我不能管管我的雌君?” 这时,军医走过来,一脸沉重道:“患者全身多处软组织受损,翅翼根部有刀割痕迹,新旧都有。另外,患者怀有虫崽,目前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没有生命迹象。”艾德里安低声重复了一遍,神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雄虫后退一步:“不可能!你们是不是诊断错了。我和潘多匹配十多年,从来没有怀虫崽的消息。要是有早有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克里安娜对虫崽的保护很严。 如果仅仅是殴打虐待雌虫,他只要走雄虫保护协会便能脱身。但如果是因为他导致虫崽没了,协会根本保不住他! 秦溢堂呵呵两声,一边揉酸痛的手腕,一边反讽道:“是啊,你知道。你TMD只知道找虫要钱,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你知道个屁!” 雄虫还想再说什么。 按照秦溢堂对他的了解,后面指不定要说出些什么辣耳朵的脏话。 他直接在地上捡了个灰不溜秋的餐巾纸团塞到了雄虫嘴里。 雄虫:!!那是他不知道多少天前擦脚的纸! 秦溢堂做完后马上束手,乖乖站好。 完蛋,先是打虫被发现,关键是打得这么血腥。后面他还直接骂虫、物理堵虫的嘴,不知道艾尔对他的看法会不会一落千丈。 秦溢堂慢慢挪向艾尔,想要看看雌虫的神色。 但艾尔不知道在想什么,喊了几遍他的名字都没有回应。 雄虫看了看垂头不作为的艾德里安,又看了看一脸“有恃无恐”的秦溢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把嘴里的纸团扯了出来,目光沉沉地在客厅里扫了一圈,还拐到茶几旁停了几秒。 趁警员不注意,他一个虎扑冲向艾德里安。 警员一靠近,他便大叫:“你们谁敢动我!信不信我告雄虫保护协会!” 就在警员纠结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冲到了艾德里安跟前,手里二十多厘米的水果刀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好啊,原来你们早就认识,是勾结好了吧。我呸!” 然而艾尔却像愣在了原地,任虫宰割。 眼见雄虫狰狞的嘴脸和刀尖近在眼前,秦溢堂扑了过去,把艾尔拽到一旁。 噗呲—— 是刀子入肉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秦溢堂: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婆! 艾德里安:偷偷把被自己揍得没生息的渣虫丢到垃圾桶里。 --- 另外,不要报假警!! 第12章 占有欲 混乱,打骂。 “废虫!我最讨厌的就是军雌!” 艾德里安耳边隐隐传来雄虫打骂的声音,从开始声如蚊蚋,到就像在他耳边响起。 他知道自己情况不对。 精神海乱了。 仿佛回到了手无寸铁的幼虫时期,他躲在狭小的房间里,从门缝中往外偷偷往外看。 雌父一言不发跪在地上,向来利剑般挺直的脊背上皮肉外翻,偶尔承受不住会发出几声闷哼。 伴随侮辱讽刺,带刺的长鞭雨点一般,毫不留情地落到他身上。 那只明面上是他雄父的东西,像吸了违禁物,从鞭打中得到乐趣,脸上潮红。 几只身材纤细的亚雌上前,柔声劝慰。雄虫才收了鞭子,左拥右抱,笑声四起。 他的雌父默默拢好衣服。 他看到雌父背后翅翼的位置盘亘着两道蜈蚣似的疤痕。 这种情况下,很多幼崽都会上前安慰雌父。 但小艾德里安冷漠地拉上窗帘,给自己盖上小被子躺好。 如果世间有神明,他应该把外面打虫的老东西和自己一起带走。 * “精神动乱一但开始,便不会轻易停下,它会越演越烈。它的发作没有规律,有可能你只是在吃饭,有可能你只是多看了某句话几眼……” “精神动乱中会看到什么?百分之九十的数据显示,虫会在精神动乱中看到自己最无法释怀的事情。熬过去一回,还会有下一回……噢我的殿下,这可比发.情期难熬多了……” 渐渐地,艾德里安好像听到了小时候启蒙老师的唠叨。 雌虫鼻梁上夹着单片眼睛,苦口佛心地教育他要以雄虫为尊,最好要讨他们欢心,不然精神动乱开始很难熬的。 视野里,自己的手也缩水了一一圈,带着被老东西打的尚未消去的淤青。 艾德里安从小便反叛得很,成年后这股子疯劲也没有消失,只是有了保护色隐藏起来。 按照以往精神动乱的情形,他上去给老师两脚,撕了他陈旧的教条课本,这个场景很快会过去。 但艾德里安停下,疑惑地摸了摸脸。 有什么温热粘稠的东西溅到了他脸上。 “艾尔小心!” 艾德里安睫毛轻颤,骤然清醒过来。 血腥味。 纳什多手臂上绽开了巴掌长的血迹,皮肉外翻,甚至能看下方的筋膜。 另一只雄虫手里握着把水果刀,刀尖上正不断往下淌血。 那一瞬间,艾德里安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狂躁。 这只雄虫居然伤了纳什多! 利爪悄无声息地生长出来。 “艾尔,你还好吗?”秦溢堂一脚把雄虫手上的刀子踢飞,捂住手上伤口蹭了过来,“医生,可以帮我看看艾尔的情况吗?” “阁下,您的情况更重要。” 在场的虫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突然的冲突中恢复过来,只有随行的军医快速从随身急救箱中拿出修复喷雾和绷带。 “可……”秦溢堂还想再说什么。 艾德里安打断了他:“听医生的,我没有事。” 秦溢堂哦了声,看他的确恢复到和以往别无二致的状态,乖乖坐到小板凳上。 “嘶——” 冰凉的消毒棉球触碰到伤口,秦溢堂疼得龇牙咧嘴。 军医吓得一激灵,害怕得手更抖了。 “阁、阁、阁下……” 秦溢堂叹气,干脆自己拿过棉球清理刀口。 没事没事,不就是自己的皮肉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尽管做了心理建设,但秦溢堂真真切切看到伤口的时候还是倒吸一口凉气,手里拿着的棉球不争气地在伤口旁边描边。 艾德里安把一切都收进眼底,从军医那拿了剩下的医疗材料。 屋里经过纳什多和雄虫的一番打架折腾,凌乱得找不出另一把能做的椅子。 艾德里安单膝点地,用着温柔的语气,温柔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把棉球怼到伤口上。 “艾尔!!”那酸爽,秦溢堂几乎要从凳子上蹦起来。 艾德里安:“疼吗?我觉得不疼,不然阁下为何想都不想就挡在我面前?” 秦溢堂不可置信:“这两者没有关系啊。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伤我一个就行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虫!明明自己是为他想,还被责怪起来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温柔的艾尔吗?! 秦溢堂满眼控诉。 雄虫叫他的时候,艾德里安手就下意识地轻了些。 他迅速而又麻利地处理好伤口,喷上修复喷雾,最后绑上绷带。 动作麻利得不像是被排挤到社会安保部门的后勤军雌能有的。 但秦溢堂没有意识到这点。 绷带剩下来的部分被艾尔打成了个蝴蝶结。 秦溢堂薅着蝴蝶结,看警察同志收拾处理残局,同时想到一个问题。 他的手伤了=他没法用手了=没法做手工=没有钱!! 他什么时候才能还完钱,早点脱贫致富啊! 秦溢堂沮丧了。 * 屋外,警用悬浮车前。 “长官,这只雄虫……”警员对着戴上手铐犹不安分的家暴虫,一脸犹犹豫豫。 “交给我吧。”艾德里安朝他点了点头。 警员如释重负:“好的!” 果断地把雄虫丢给艾德里安。 即使被定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家暴虫仍是一副至死都要享受的态度,怎么也不能亏待自己。 “凳子太硬了。” “有水和吃的吗?我饿了。” “喂,虫呢?小心我告你们虐待雄虫!” 艾德里安进去的时候,家暴虫还在不断叫唤。 见到来虫,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颐指气使起来,眼神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 这不是刚刚那只雄虫旁边的军雌吗?小脸白的。 一看就没本事。 想到那只雄虫,家暴虫身上被揍出来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可是雄子,这只军雌居然罔顾雄虫保护条例,只管另一只雄虫?! 可惜刚才没有划到他,尤其是他这张脸! 家暴虫想了想,说:“喂,雌虫,你们的手铐太紧了,铐得我不舒服,快给我换掉。” 看起来就是那种不会拒绝、只会顺从的花瓶,这不就乖乖上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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