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面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没有Alpha的自信张扬,更没有闻到信息素。 他又照着名单挨个找其他人,忙活了一上午,铩羽而归。 那张名单被他撕碎后扔进垃圾桶,累得瘫在偏厅的沙发上,不想动。身体不累,精神累,跟每个人说话前都得先想好话题,生硬地聊几句,不然一言不发地过去往人家身上嗅,会被当变态吧。 到底还是没找到那个Alpha是谁,滕颖之有点急,也有点慌,甚至有点想逃离这里。 手机叮叮响起来,滕颖之拿过来一看,是同学群里的消息。 说是宋甜去世了。 群里的消息刷得很快,都在问真的假的,有人说前两天宋甜还跟他们发消息聊天呢,怎么可能这么快。 直到宋甜的好朋友在群里说,是真的,除夕晚上走的。 滕颖之看着群里不断刷屏的哀悼消息,眼睛一下子红了。 他和宋甜交集不深,生死本无关痛痒,但认识的一个人,还那么年轻,刚刚二十岁,什么都还没开始一下子就病逝了,还是让他忍不住心里难受。 尤其宋甜和他那么像,都身不由己,被命运捉弄。 他蜷在沙发上,独自沉浸在哀思中,觉得不久后大概就要轮到自己了。 中午开饭前,滕凇携着一身外面的寒气回来了。 滕颖之听到动静爬起身,从沙发背后冒头,见到哥哥拎着一个精致纸袋走进来。滕凇也刚好看到他露出半颗脑袋看过来,连大衣都没脱便走过去。 只是过去便看到他有点萎靡不振,眼睛也红红的,不禁伸手摸着他的头发说:“怎么了?” “有个同学病逝了。”滕颖之带着点鼻音小声说话,刚说完便被滕凇袖口上传来的浓重烟味刺激得咳嗽两声,他皱着眉往后躲开,诧异地问:“哥哥你抽烟了?” 滕凇对滕颖之来说,某种意义上是完美的。 高高在上,不入凡尘,烟酒不沾。 今天居然抽这么多烟,衣服都熏入味了! 滕凇抬手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确实烟味很大,大概是被熏了好几个小时,把他也给熏习惯了,一时没注意到。 “没抽,在外面沾上的。”滕凇把纸袋给他,又轻轻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新年礼物,我上去冲个澡去去味道。” 说罢边脱大衣边上楼了。 滕颖之心里松快了些,那股哀思也被冲淡不少。 哥哥没抽烟,又恢复了在他心里的完美形象。 烟瘾再大的人也不敢在滕凇的面前抽烟,除非是关系非常的近的朋友,想必哥哥出门是去见好友了,还记得给自己带礼物。 滕颖之打开纸袋,里面有一个薄薄的红包,一张以他生日为密码的卡。从他穿过来那年开始,哥哥每年都会给他这样一个红包,他就是用哥哥的红包成立了那个游戏公司。新年礼物则是一只雪白的红眼睛兔子玩偶,小小的一个,做工精致又漂亮,手里捧着一颗红艳艳的小爱心。 玩偶没有烟味,滕颖之看到那个小爱心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很可爱,很喜欢。 滕凇则在远处静静看着他收到玩偶后,摸摸捏捏很开心的样子,这才勾唇一笑,拾阶上楼。 没一会滕凇便湿着头发下来,身上清清爽爽一丝烟味也无。他没有立刻去偏厅陪滕颖之,而是问了李伯几句,怎么自己才走两三个小时,这小孩儿又红着眼睛缩在沙发上要哭不哭的,真是为了早早病逝的同学伤心? 他倒不怀疑真有同学病逝,滕颖之会伤心难过这件事,而是他见过太多次滕颖之受了委屈苦苦憋着,问也也不说的样子。这次老老实实干脆说出来,反而让滕凇不信了。 李伯只说小少爷一上午都没离开,中间不知道要干什么,跟他要了庭院的人员名单,挨个找他们闲聊,没话找话,可能是无聊了。 又问有没有和贺霁见过面,李伯说贺霁少爷现在都还在跟老爷子下棋,没出来过。 滕凇便懂了,大过年的,没人理他,多多少少让他有些低落。 他上午不该出去那一趟的,总觉得要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实在是没顶住周浔在电话里那股哭爹喊娘的劲儿…… 午饭的时候滕凇说下午带滕颖之去给外公外婆拜年,滕老爷子自然没意见,滕颖之确实想出去透透气,一想到周围隐藏着一个标记过他的Alpha,他就想跑。 他犹豫一下说:“可是下午去拜年,会不会不太好啊?” 而且他从没见过哥哥的外公外婆,说实话,就算贺霁这个爸爸的亲生儿子,跟哥哥的外公外婆都算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当初爸爸和哥哥的妈妈离婚时可能还闹得不太好看,外公外婆他们,大概也不太喜欢滕瑞承二婚的孩子。 滕颖之一下子有点紧张。 “上午人多,反而不方便。”滕凇眼眸无波,从容不迫,他似乎是看出了滕颖之的紧张,又补了一句,“我陪着你,不用紧张。” 滕颖之便点点头,想着如果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好像也不怎么紧张了。 从头到尾,滕凇都没有提过贺霁。 贺霁心里有气,却也不能明面上摆出来,只能装做混不在意。 饭后滕凇倒是也给了贺霁一个红包,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岁岁平安。” 如果不是滕凇已经带滕颖之出门了,贺霁收到红包的时候可能还有点高兴。去给长辈拜年,不带亲弟弟,反而带没血缘的那个,偏爱得明明白白。贺霁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红包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大哥作为家主的体面。 一视同仁?那自然是没有的。 滕凇上午出门时开的那辆车里还有股烟味没散,滕颖之一进去就打了个喷嚏。 滕凇只能换辆车,同时淡淡看着他说了一句,“娇气。” 滕颖之气得去踢他小腿,“谁让你带那么多二手烟回来!” 他穿着一双黑色小羊皮靴子,因为换车多走了一小段路,鞋底便沾了些灰,此时踢得滕凇裤脚好几个凌乱的灰白印子,拍也没拍掉。 滕凇又去捏他鲜嫩的脸颊,“真能闹腾。” 滕颖之自知理亏,不敢说话了,乖乖在副驾驶窝着。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内,他穿得少,此时车厢里冷,便忍不住搓搓手等着暖风把车厢烘热。 滕凇也搓搓手,搓的却是指尖。 作者有话说: 来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菠萝就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谨慎 44瓶;533 16瓶;小怡菲儿 10瓶;救救孩子吧 8瓶;国家级民政局 5瓶;墨染 3瓶;无笙 2瓶;蠢猪儿、阿鹤鹤FY 1瓶;
第30章 滕先生可真疼你啊。 利家和滕氏一样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枝繁叶茂,本固枝荣,比滕氏人丁兴旺许多。 滕凇光是亲舅舅, 大小加起来都有五个,他母亲利娜排倒数第二, 是唯一的女儿,从小家里就宠得很。 利家的权势固然比不上滕氏, 却也子孙繁茂各界都有建树, 用不着让唯一的女儿牺牲个人幸福去联姻。当初能和滕瑞承结亲,一个是滕老爷子中意利娜,亲自上门提的亲。一个是滕瑞承继承了老太太方小柿的美人皮相, 当时上京的年轻一代中还真没几个能有滕瑞承好看,利娜一眼就相中了。 结果结婚没几年,虽育有一子滕凇,但夫妻俩的感情却是越来越淡薄。 直到现在都没人能说得清滕瑞承和贺西棠那一段事,究竟是不是婚内出轨。因为滕瑞承和利娜离婚不到一年, 就跟贺西棠结婚了,滕老爷子都气得不轻,利家长辈就不痛不痒了?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利老爷子当年还差点杀到庄园, 是被利娜拦住了。利娜本人倒是对此不咸不淡, 觉得都离婚了, 谁还管他什么时候跟什么人结婚。 离婚的时候利娜确实对滕瑞承没感情了,就算滕瑞承真婚内出轨了, 她也懒得掺和什么, 况且谁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婚内出轨。 加上儿子滕凇早慧, 几岁稚龄就已经是副小大人的模样了, 为了孩子的脸面她也不可能跟滕瑞承掰扯什么。 但利家上上下下对滕瑞承可算是膈应上了,就是在大街上遇见,都会忍不住翻个白眼。 利家这边的人,包括利娜在内都在原书中没出现过,只有利娜有过一个侧脸,是位非常美艳年轻的女性,优雅高贵,但具体性情如何,滕颖之也不清楚。 整个利家在漫画里都属于空白页,是未知的,这也是滕颖之会不自觉紧张的原因之一。 怕会因为他那个糊涂爹,导致自己被哥哥的外公外婆以及舅舅们迁怒,连带看他也不顺眼。 今天初一,本家的小辈基本都在大宅过年,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春节的时候必定热闹非凡。 滕凇和滕颖之到的时候,就有好几个跟滕颖之差不多年纪的少爷小姐们一下子涌出来,挤在廊檐下围观。 他们倒是没怎么窃窃私语,在滕凇下车的时候一叠声地问候一句滕先生。 滕凇反应平平,应一声后绕到后备箱搬出一个箱子,里头是出门前滕老爷子放进来的,是一箱香甜软糯的柿饼。 滕颖之下车后有点局促,小尾巴似的跟在哥哥身边,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时候有几个中年男人从走廊人群里挤出来,乐呵呵地走到滕凇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箱子热情洋溢地招呼他进屋。 这些人应该本家长辈,但是他们叫滕凇也是称呼为滕先生,搞得滕颖之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亲戚,他该跟着叫什么,只好用一句万金油称呼,礼貌地说:“叔叔们好。” 滕凇一笑,一手搭在他肩上,“这是我大舅二舅和小舅。” 滕颖之脸颊一红,又乖巧问候了各个舅舅们一声。 他倒是把这些舅舅们搞蒙了,都目有疑惑地看着滕凇,这还是滕凇头一次往家里带生人来。 滕凇一手扔揽在滕颖之肩上,对舅舅们介绍,“这是颖之,我弟弟。” “啊,你就是颖之啊!”舅舅们恍然大悟,显然是知道滕氏那个真假少爷的事,毕竟有生日宴那件事,上京的上流圈子里消息再闭塞的人都知道了。 还在走廊挤着的年轻人们也一脸惊讶,目光跟那个激光似的迅速把滕颖之上下都扫描了一遍。 这就是滕颖之啊,滕氏金尊玉贵的小少爷,结果是个抱错的,真的已经被找回来了,曾经的小少爷变得地位尴尴尬尬,不上不下的。 不过这位假少爷滕颖之跟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看着小小的一个,又白又嫩,尤其站在身形高大的滕先生身边,才将将到滕先生的肩膀,不像个大三的,倒像个高三的。 还挺可爱。 舅舅们还要寒暄几句,滕凇便一把牵起滕颖之的手,领着就走,“进去说吧,外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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