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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籁松了口气，不作数就行，不然他是谈了一场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恋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籁也没打算回避，紧接着直接说：“你喜欢我？” 秦檐予笑了下，看着江籁的眼睛，郑重回答：“嗯，我喜欢你，很喜欢。” 江籁没有秦檐予这么高兴，眉眼间有点发愁，挺无奈的，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呢？ 扪心自问，江籁现在对秦檐予的确还没有腻，甚至还有点不想这么快结束。 但是他也不想答应和秦檐予交往，这有些超出最初的打算了。 不等江籁接着问，秦檐予主动开口道：“游戏屋那一期节目的第一天，我就意识到了这件事。不过，我不是从那个时候才喜欢你的，我一直都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但那之前我没有意识到。” “虽然没有意识到，但好在我一直在本能的接近你，本能的不希望你搬出我家，本能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和你分享我的过去，好奇你的过去。” “江籁，我喜欢你，如获至宝的喜欢。” 秦檐予目光熠熠、视线如烈日般灼人，他斩钉截铁道：“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很爱你，我很期待你也爱我。” 江籁轻缓的眨了下眼睛。 然后继续和秦檐予对视。 江籁的目光没有闪躲，秦檐予的这些话他都听进去了，他承认秦檐予是真心的。 但对于江籁而言，也仅此而已了。 江籁准备开口回答。 秦檐予却又突然抢过了话，他笑道：“你知道吗，这其实是第三次了。” 江籁一愣：“什么？” “第三次告白。”秦檐予道，“我之前，已经对你说过两次了，说出口、你有回应的那种。” 江籁不禁微微蹙眉。 如果他喝醉的昨晚算一次，那还有一次呢？ 秦檐予为他解惑：“昨天晚上是第二次，第一次还在之前，就是打雷闪电、暴雨不停的那个晚上，也就是这里断电断网、我们却被拍到接吻那天的前夜。” “你太困了，但是被雷声吵得睡不着，我们说了会儿话，然后我以为你睡着了，就大着胆子说了句表白的话，没想到你那个时候还没睡着。” 江籁回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他本来就昏昏欲睡不太清醒，秦檐予低声细语的话又被轰隆的雷声打断，让他只听清了一点开头结尾。 他当时结合那之前秦檐予纠缠的问题，便下意识以为秦檐予说的还是那个“节目结束后不要搬走”的事，便回答了声好，想要结束话题，而且回答得还有些敷衍，心里还想着醒了之后也能反悔。 他没想到，秦檐予当时说的是表白的话，难怪秦檐予那时候反复确认他是否听清了问题，而且后来也没有提起他答应了不搬走这件事。 江籁抿了抿唇角。 “那次你也答应我了，但你当时也不清醒，连我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只是想让我安静一点。我那时候也不是想要表白，我当时还担心突然表白会惊跑你，所以醒了之后也没再提。” “我对不清醒的你表白过两次，这是第三次，你是清醒的。”秦檐予莞尔道，“我听不清醒的你答应过我两次，我很期待听到清醒的你答应我第三次，然后我们可以真的开始谈恋爱、真的在一起。” “但是，江籁，你不想答应我，对吗？”秦檐予噙着笑意，温和的问。 江籁眨了眨眼。 他惊讶于秦檐予对他表白这件事，惊讶于秦檐予真心实意的喜欢，他愿意相信秦檐予的真心，并且无法否认的确因为秦檐予的话而有所动容。 但江籁心想，这份动容并非出自于同样的喜欢，只是一个人在看到另一份真挚的感情时，即使作为旁观者也同样会动容，何况他作为面对面的接收者。 他是不喜欢秦檐予的，江籁想了想，至少和秦檐予想要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他喜欢秦檐予的身体，喜欢和秦檐予相处时的轻松，觉得秦檐予这样一个能接上他的脑回路、两个人能一块儿“犯病”玩到一起、不正经时一起不正经、正经时又足够成熟理智、相处起来没有后顾之忧的人很有趣。 可他不想和秦檐予谈恋爱。 他们可以是情人，但不该是正经的恋人。 江籁自认，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秦檐予谈恋爱，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他们迟早会分开、不该有更深的感情纠葛的想法来进入这么一段关系的。 既然从来没有想过要和秦檐予谈恋爱，那他对结束这段关系的一点不舍，里面也就不可能含有爱情方面的喜欢因素。 ——是的，不舍。 江籁不否认，现在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他会因为觉得秦檐予混淆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动了结束这段关系的念头，那时虽然也觉得有点可惜，但也没有多在意。 他当时对和秦檐予之间关系的态度并不严肃，所以轻易想要结束，也轻易因为秦檐予的求和而放弃结束的念头。 可现在，大概是因为相处时间更久了点，毕竟昼夜不分的相处了这么多天、而且他们之间的确很愉快，所以这会儿想到要结束了，江籁当真有点不适应。 其实，与其是因为秦檐予喜欢他而结束，江籁更宁愿是因为江安安回归秦家了的原因，至少后面这个原因是他最初就预定好的结束节点。 在江籁原本的打算中，到了那个时候，即使秦檐予不提，他也会自己主动提出结束。 这和秦檐予是否会像江家人那样，因为宠爱江安安而嫌恶他江籁无关。 ——其实，江籁倒不是特别担心这一点。以秦檐予的性格，还有秦檐予之前见识过柳澄宁和余元为江安安“出气”的情况，就算是原书剧情里也没有特意描写到秦檐予身上，所以不出意外的话，秦檐予应该不至于疼爱侄子到失智。 当然了，凡事都有个万一，也说不定，江籁不否认他保持有怀疑态度。 而且，如果将来秦檐予真的因为江安安这个侄子，而像如今的江家人那样见不得江籁的存在、江籁没有去招惹江安安也不行……那坦白来说，江籁不得不承认他是斗不过秦檐予的，这个最坏的打算是需要考虑的。 所以江籁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真到了需要的时候，他就跟秦檐予说说穿书的事，或许能让秦檐予觉得不是同一个人、不再憎恨到他身上，也或许会让秦檐予更加想要针对他。 ——毕竟他知道原书剧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江安安是秦檐予大哥大嫂寻找多年的孩子，柳澄宁那次事件里、他还直言过“你以后回想起来可能会觉得我是在告状”这样的话、从而拒绝和秦檐予细说内中隐情。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秦檐予还跟他提过他的大哥大嫂，说过他的大哥大嫂至今有所遗憾……江籁从一开始就知道秦家大哥大嫂的遗憾是江安安这个孩子，但他从未想过要帮他们提前相认。 江籁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将来如果秦檐予也跟江家人那样了，那他得知穿书这件事后，多半会觉得没有帮他们一家人提前相认的江籁十恶不赦。 当然了，这些都是最坏的可能，江籁只是不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但也没觉得必然会这样发生。 他原本打算最迟在江安安回归秦家的时候、和秦檐予结束关系，也和这种最坏的可能无关。 别人、包括秦檐予会怎么样，江籁不确定，他只是能够肯定，他自己一定不会愿意和江安安有所牵连。 他不会帮秦檐予的大哥大嫂找回失散多年的孩子，也不会仗着对原书剧情的了解、去阻碍江安安回到亲生父母所在的秦家，江籁觉得这样的自己已经足够善良了。 而江安安回到秦家后，以秦檐予和他大哥大嫂的感情，原书剧情里那些大哥大嫂为江安安要资源、秦檐予给予资源的情节，多半会非常自然的发生，毕竟对于秦檐予而言都不算什么事，没必要因此和大哥大嫂生出嫌隙。 江籁不会和这些可能性有什么关联——只要秦檐予和江安安有关联了，他就不会和那样的秦檐予继续维系关系。 总而言之，那些都是将来的事，而现在…… 在觉得腻了之前，在预定好的结束时间之前，就这样突然结束了，会感到不舍、觉得不适应，也是正常的，江籁心想。 别说人和人了，就是动物和动物在一起多待一段时间，突然让它们分开，它们也会不适应的，何况是人。 虽然心有犹疑，但回答秦檐予时，江籁的表情和目光都很平静安定。 他点了点头，说：“对，我不会答应你。正因为我现在是清醒的，所以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想和你谈恋爱。” “我们想要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此结束吧。” 江籁话音落下后，秦檐予几乎没有犹豫和沉默，他仍然轻松的笑了下，然后叹了声气：“不行。” 江籁蹙了蹙眉。 秦檐予定定的看着他，继续道：“你不答应我的表白，可以。你说要结束，不行。” “江籁，我只是来跟你表白的，不是来跟你分手的。” 江籁：“……” “分手这个词没有用错，它涵盖的范围可以不止是真情侣，我俩之间也能适用。”秦檐予笑道。 江籁仍然：“……”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用词吗！ “你冷静冷静吧，我先去洗澡了。”江籁沉默几秒后，如是说道。 秦檐予却站起身，直接把江籁抱了起来，动作非常自然流畅，手臂依旧有力。 江籁：“喂——” 秦檐予抱着他走向浴室，笑眯眯道：“一起吧，我也要洗澡，刚才淋了雨，衣服都被打湿了。” 江籁很无奈：“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 “听见了，但我说了，不行，我不同意分开，阿懒你没有听见吗？”秦檐予一副无赖样。 江籁被秦檐予抱到了浴室里，靠着墙壁上的瓷砖放下来。 江籁被囚在秦檐予的怀里，有点没辙：“……你别叫我小名。” 秦檐予点点头：“好，那我要亲你了，你会咬我吗？” 江籁：“……秦檐予，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和你谈恋爱，但你不想，那就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我现在只想继续和你维持情人关系，我觉得你也是想的，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还说舍不得我，我记着呢。”秦檐予低头看着江籁的眼睛。 江籁不禁叹气：“我喝醉了！” 秦檐予：“那我不管，酒后吐真言，你说了我就信了。我没有把谈恋爱的话当真，就已经非常脸皮薄了。” 江籁：“……” 秦檐予接着道：“你说我们想要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可我不觉得。你想要我的人，正巧，我也想要你的人，我们想要的明明就很一致。至于那些你不想听的，我们可以达成共识，就当我没有说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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