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此刻,宫门口已经血流成河。 禁卫乃是军中精英,皇宫守卫就更是精英中的精英,个个骁勇善战。 此刻,双方人马虽然有所差距,但禁卫也是一时不能攻入皇宫大门。 “殿下,”卢明骑马跟在庄珩身后,轻声道:“若是不快些,天要亮了。” 天亮了,还有机会吗? 太子一咬牙,恨声道:“上大炮!” 他本不想做这么绝,要怪就怪宫中守卫太过顽强了吧! 禁卫们得到命令后突然潮水一般的褪去,皇宫守卫还没来及松口,便迎来了厉炮的洗礼。 此刻,京中处于睡眠的百姓和官员均被隆隆响声吵醒,一个个茫然失措,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些敏锐的,霎时间就明白了什么,更是吩咐家丁将大门紧锁,连个苍蝇都不放进来。 宫中的皇帝也听到了这声音,他有些消瘦的声音倏然一抖。 完了。 全完了。 炮声一出,他再没有给太子狡辩的余地。 太子望着残破的宫门,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杀了他们,进宫!”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了隐隐的马蹄声。 越来越响,最后形成潮水一般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便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场景。 “太子殿下,大晚上不睡,来这干什么啊?”三皇子同样身处人前,毫不畏惧的与太子对上。 这是这些年来,这兄弟二人第一次面对面的较量。 太子咬牙看着这从未被他看进眼中的老三,再回头看看有些空荡的宫门,竟然觉得从小熟悉的宫门此刻是如此的冰冷。 “你怎么知道的?”他按住腰间的宝剑,止住牙齿的打颤,开口问。 三皇子见他这般备受打击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奉父皇命令,前来拱卫皇城。” 太子听了这话,只觉得如坠深渊。 怎么会这么快? 不可能的。 除非…… 父皇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动作,然后高高在上的看着他愚蠢的蹦跶,等到最后一刻给他致命一击。 如此,连废太子的理由都不用找了。 一个不忠不孝的皇子,如何当得起太子的位置? 他……早已找好了自己的继位者!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一等马夫85 他沉沉的看着三皇子,眼中有最后一抹疯狂:“父皇早就知道了?” “父皇一向运筹帷幄。”三皇子淡笑。 太子闭了闭眼,将最后一丝希望抹去,冷声道:“老三,你真觉得你赢了吗?” “死,孤也是太子。” 他倏然转头,冷声道:“攻进皇宫去,全军俱赏金五十两,加官进爵尽在眼底!” 此刻,跟随他而来的禁军各个茫然,虽然听了他说的话后朝着宫中而去,却再没有了刚刚气势如虹的模样。 “殿下,要不要……” 三皇子一挥手止住了那人要说的话,似笑非笑道:“走,去看看大哥怎么有脸面对父皇。” 他要看看,父皇被最看重的儿子背叛是何种表情。 此时此刻,三皇子眼中满是快意。 看啊,这就是父皇费尽心力培养起来的太子。 太子攻入养心殿的时候,皇帝已经在正殿前等着他。 九阶玉陛上,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形容狼狈的儿子,神色满是失望。 再然后,他将视线转向了他身后的另一队人马,神色复杂。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比起太子老三似乎更聪明些。 这个从不在他计划内的皇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长成了参天大树。 三皇子朝着皇帝拱手示意,神色恭谨,像是最为孝敬的儿子。 皇帝收回视线看着太子,沉默了半晌开口:“朕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造反的人会是太子。 太子仰头看着从小敬仰的父皇,看着他日益苍老的脸庞,突然间大笑出声。 此刻,殿前广场上除了甲胄的声音便是他的笑声。 笑够了,太子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神色间毫无畏惧:“我只问父皇一句,我是个好太子吗?” 如今大势已去,他大军头上悬着老三的刀,今日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在这时候,他只想问一句话。 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子,半晌后开口:“是我没教好你。” 自大幼稚,冲动莽夫。 这不是他印象中的太子。 太子洒然一笑,缓缓跪在了地上:“今日逼宫,儿大不孝。”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皇帝:“但是,儿子不后悔。” “死,我也要死在太子的位置上。” 他无法接受那贱种爬到他的头上,也无法接受父亲重新培养一位继承人。 手中宝剑倏然拔出,在皇帝的悲鸣下,那青锋剑划过太子的脖颈。 皇帝一个踉跄,匆匆的奔下台阶,吼着:“传太医!” 他…… 他从未想到,太子居然会决然至此! 他从未想过要杀太子,即便是如今的情况。 这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 皇帝颤抖着双手将太子从血泊中抱起,然而,此刻太子除了脖颈间汩汩流出的血液,已经没有半点活力。 三皇子眼睛一眯,丝毫不惧的从太子带来的禁军中穿梭而出。 “父皇,节哀。”他看了半晌皇帝悲哀的神色,倏然开口。 皇帝愣了半晌,突然间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三皇子:“你早知道!”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一等马夫86 此刻,他看向三皇子的眼神竟然有些怨毒,完全不像是一个父亲看向儿子的眼神。 三皇子却对此不以为意,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期盼早在一日日冷待中消弭。 “儿臣并未逼迫大哥如此行事。”他淡淡的笑着:“陛下还请为天下考量,保重身体。” 这句话,终于抓回了皇帝一点神志。 他轻轻的将太子放在了地上,站起身沉沉的看着三皇子:“朕该早就杀了你的。” “晚了。”三皇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在此刻和皇帝对立。 因皇帝年轻时被后宫争斗伤了身子,如今膝下只有三位皇子,老二被养废了,老大死了,如今皇子中只有他一个能接替皇位。 他了解父皇,除了在老大的事情上有些糊涂,在面对天下的时候还是很清醒的。 他不会让祖宗基业毁在他身上,也不会不顾黎民。 他不会对他如何的。 皇帝闭了闭眼,哑声道:“传令,太子大逆不道,废去太子之位,改称瑞王,以亲王之礼安葬。” 即便是在最后,皇帝也没舍得给他最爱的儿子一个恶谥。 三皇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皇帝对太子的优待,而是拱手道:“陛下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第二日一早,紧闭大门的百姓和权贵们终于在死寂的过分的氛围中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一晚上,天变了。 太子造反不成于宫中自杀,如今皇室中能撑得起皇位的只剩下一个。 而此刻,庄珩从床上醒来。 昨晚上三皇子那般大的动作,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睡眠。 池宁瞧着他懒洋洋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他没心没肺还是夸他运筹帷幄好。 昨日,那厮早早躲在床上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我将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三皇子要是再不成,就去乡下种田去吧。” 如今,太子失势,三皇子终于免了乡下种田的命运。 “什么时候走?”池宁突然开口。 三皇子成事在即,也到了他们改离开的时间了。 这位心思深沉的三皇子迟早会对庄珩这只无处不在的眼睛动手的。 庄珩倏然一笑:“还有一件事,做完了就走。” 此刻,庄逸父子二人也正在厅中坐立不安。 成国公因着前朝那些事情,在如今并不受重视,除了隐隐知道宫中有变之外,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庄逸则是对朝中事情并无多少感慨,反正他们既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三皇子的属下,这场风波对他们波及有限。 他现在想的是,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让庄珩将母亲旧出来。 正是动乱之时,无人会在意一只替罪羊。 “来了?” 庄珩懒洋洋的看着庄逸的身影,忽而一笑:“我以为你不急呢。” 这些日子,庄逸除了要求他给母亲换一个清净的牢房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当真是沉得住气。 庄逸微微拱手:“还请兄长实现诺言。” “凭什么?”此刻,庄珩却倏然恶意一笑,就凭这个吗?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一等马夫87 庄逸望着飘飘然落在地上的婚书,神色骤然一变,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庄珩怎么找到这个的? 这明明就藏在他的书房中,谁背叛了他? “还是凭这个?”庄珩轻轻拍了拍手,将一家子有些惶恐的人叫出来。 为了这三个人的到来,他院中严防死守,就差将池宁锁在房间里不让他出来了。 池宁别想见这三个人! 庄逸神色灰败下来,此刻他手中再没有掣肘庄珩的把柄。 母亲那边…… “别急着难过嘛。”庄珩倏然间一笑:“我庄珩从来说话算话。” “去京兆府,你母亲已经在那等你了。”庄珩眯了眯眼睛:“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庄逸心倏然间提起来,第二份是什么? 庄珩笑而不语的看着庄逸,半晌后庄逸在他的目光败下阵来,拱手不甘开口:“多谢,告辞。” 庄逸来不及追究是谁从他书房中偷出那道婚书,更来不及去细想庄珩送他的第二份乃至第三份礼物是什么。 他匆匆的赶往京兆府,等待着接母亲回府。 京兆府中,国公夫人时隔多日终于见到了她的儿子。 经过在牢中多日的磋磨,国公夫人苍老了许多,不到四十的她头上竟然生出了银丝。 望着这样的母亲,庄逸顾不得其他,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给国公夫人磕了三个头:“母亲,儿子接你回家了!” 国公夫人捂着唇哭了出来,她曾以为她再也出不来了。 弯下腰扶起儿子,她哑声道:“我……” “母亲莫急,等回家说。” 庄逸扶着国公夫人朝着外面走去。 突然间,京兆府门前的鸣冤鼓咚咚作响,让街上人驻足。 京城之中百姓若是有事,是要先到县衙去解决的,这京兆府门口的鼓有多少人没有敲响过了。 庄逸对这些事情没有丝毫兴趣,也不关心别人申什么冤,但一个清朗的声音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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