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脚步声远去,池宁垂下头望着怀中双眼紧闭的男人似笑非笑道:“承珩大人还未醒酒吗?” 下一刻,刚刚醉的还不省人事的人倏然睁开眼睛,眼中除了惊魂未定哪有醉意? “学会装醉了?”池宁将人放下,抽出扇子点了点他的额头。 承珩摸了摸鼻子,闷声道:“有些话,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才能说出来。” 在清醒时,那些无法启齿的过去,他是没有办法说给公子听的。 池宁深以为然的点头:“也是。” 承珩目光微亮:“那公子是不怪罪我了?” 他不是有意要欺骗公子的。 池宁嗤笑一声:“我一个区区世子,怎么敢责怪冠勇侯?” 承珩脸色一僵,闷声道:“公子明知道我说得不是那个意思。” 瞧着他身后大尾巴垂下来的模样,池宁揉了揉眉心提醒他:“我这从来不会怪你,但是父亲那就不一定了,冠勇侯想好怎么和镇国公交代了吗?” 还未来得及为公子的话而欣喜,承珩便僵直了身子。 他该怎么和国公大人解释? 若是国公大人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又该当如何? 到时候公子会不会。 霎时间,有些迷蒙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头发都快要急到竖起来的模样成功逗笑了池宁:“逗你玩的,父亲是个合格的公爹,不会对你如何的。” 承珩只略微皱了皱眉就就接受了池宁这般调笑的称呼,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公爹又如何?
第六百九十七章 病弱公子50 若是镇国公能够同意他们的婚事,他彩衣娱亲也是愿意的。 “醒酒了?”池宁率先进了屋子,淡淡的道:“醒了就好好交代一下这半年怎么样,受没受伤。” 承珩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即道:“虽然偶有小伤,但都不碍事。至于边疆?” 他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人吃人的事情罢了。” 如果可能,他想永远都不让他的公子接受到那等残忍的事情。 “那就是没怎么受伤喽?”池宁丝毫没有被他的春秋笔法骗过去,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的道:“脱!” “这!”承珩眸子微微瞪圆:“未成六礼……” “嗤!” 一声不屑的轻嗤在室内响起,池宁懒洋洋的靠在床榻上似笑非笑道:“冠勇侯莫不是忘了您出征前一晚咱们做了什么?” 直接微微抿过唇,池宁冷笑道:“现在再和我谈那些劳什子道德伦理,是不是有些晚了。” 只这一句话,就让承珩红了眼睛。 他怎么会忘了那夜发生了什么? 边关中的日日夜夜,有多少次他都是靠着那美妙的一晚度过的。 “还知道害羞?”池宁略微上前两步拨弄着他的耳珠调笑道:“害羞也没有用,脱。” 承珩抿了抿唇,缓缓的将腰带解开。 衣衫微微敞开,入目的便是曾经没有见过的狰狞伤疤,还微微泛着粉色,正是不久的伤疤。 池宁声音微哑:“继续。” 承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将衣服缓缓褪去,便看到腹部上绑了纱布,有微微的血痕从中透出。 池宁闭了闭眼,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没受伤?” 承珩抿了抿唇,讨好的伸出手抓着池宁的手:“阿宁,我无碍。” 不过是最普通的伤疤罢了,忍忍便过去了。 “脱光。”池宁现在怎么可能还相信他的无碍,执着的要看他所有的伤疤。 随着衣服一件件落地,池宁脸色阴沉如水。 这些伤疤在以往,没少出现在他身上,他不在乎,也不认为区区一个世界的躯壳有什么值得他眷恋的。 然而如今看着这遍体鳞伤的躯体,他却感受到心疼。 一定很疼,池宁心里淡淡的道。 可这傻子,连撒娇都不会,也不会说些让他心疼的话来讨好他。 若不是他眼瞎,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 想着想着,眼前却有些迷蒙。 “阿宁,不痛的。”承珩小心翼翼的抓住池宁的手腕安慰道:“都过去了,那时候也没怎么痛。” “混账!”池宁笑骂了一声:“连句撒娇的话都不会说吗?说上一句疼能要了你的命?”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都不知道? “说句疼,公子我还能亏待了你?” “阿宁,疼。”承珩眼神亮了亮,立即转变了话头。 可惜,那精神奕奕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身受重伤的。 看在对他勉强还有几分感情的份上,池宁没有戳破他拙劣的谎言,只是弓下身子吻了吻他锁骨上的伤疤,含混道:“不疼,让公子亲亲就不疼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 病弱公子51 霎时间,承珩感受到灼热的难耐。 比受伤的那一刹那更让他难以忍耐。 手紧紧的攥成了拳,生怕惊扰到了身上羽毛一般轻吻的人。 可那双逐渐赤红的眸子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态。 在那双唇闻着腹部微微泛着血红色的伤口时,承珩终于忍不住抓住怀中游鱼一般的人,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池宁,哑声道:“阿宁,我这还有个能让我不疼的法子,你要不要试试。” 眸中的火焰毫不掩饰的诉说着他的法子。 池宁略微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起身:“你还伤着,不行。” 冷酷的两个字让承珩心沉到谷底。 他从未有一次如此厌恶腹部上的伤口,若不是它,如今他和公子应该就是另一种光景了。 一双小狗一样水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承珩犹自不死心的道:“阿宁,已经不疼了,你……” 池宁伸手按住了他的唇,唇贴着他的耳尖窃窃私语:“方才说不合礼数的是哪个,现在猴急的又是哪个?冠勇侯,你的礼教呢?” 承珩焦躁的闭了闭眼,哑声道:“是我,都是我,在公子面前我哪有什么礼数可言,求公子成全我。” 毫无底线的模样真真的让池宁大开眼界,果然男人在憋住了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吗? 按住那双不老实的手,池宁傲然的看了一眼他,哼道:“去躺着。” 承珩眸光微亮,双手掐着纤细的腰再次红了眼睛。 “轻点,你是狗吗?” “哪来的蛮力,给我滚下去!” “好承珩,不闹了……” …… 辛勤劳作了一晚上,池宁只觉得腰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家伙可真是个牲口,连腹部的伤都顾不上,愣是要作死。 要不是最后看到他腹部渗出了血丝给了他一巴掌,恐怕今日的景象还要惨一些。 拖着自己破车一样的身体来到铜镜面前,面对着周身的青紫,池宁气的摔了一块玉佩。 说好的不往明面上亲呢,今儿他怎么出去见人? “承珩,给我滚进来!”门外小厮听着门内一声冷哼,心骤然咯噔一下。 怎么昨日还亲亲密密的叫水,今儿一进来就这么大的火气。 可问题是……承珩大人不在啊。 们吱呀一声被推开,池宁看着来人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你,承珩呢?” 那狗东西折腾了他一晚上,今儿一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池宁几乎要被他的潇洒气笑。 “回世子冠勇侯在国公爷那呢。”一早上,承珩大人便匆匆出门去找镇国公了。 可比他还早的是在池宁院外等了小半个晚上的镇国公。 昨日他为着皇帝的态度一晚上没睡好,本想着早早找这二人来商量一下的。 可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里面居然还在叫水! 作为一个过来人,镇国公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承珩这狗东西,居然在回来的第一天就敢对他的阿宁下手,丝毫不顾着他家阿宁羸弱的身体! 这般狐狸精的儿媳妇让他如何接受?
第六百九十九章 病弱公子52 于是,镇国公瞧着站在面前的新任冠勇侯,面色有些难看。 而承珩却像是看不到一般的朝着镇国公行了个结结实实的大礼,口称伯父。 镇国公气得胡子直翘:“谁是你伯父!” 承珩指尖不动声色的抚着池宁在他手腕上留下来的牙印,沉声道:“这声伯父并非是因为我与阿宁之间的关系,更是因为家师与您之前的交情。” 只这一句话,就让镇国公心下的别扭消失了大半,他惊疑不定的瞧着承珩,犹豫道:“难道你是?” 说到这,他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孩子也被……”杀这个字他不忍心说出口。 瞧着他果然忘记刚刚那回事的模样,承珩眉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轻松,沉声道:“故人之徒,承珩拜见伯父。” 果然是他! 镇国公心下大惊,连忙将人扶起来,不似刚刚的冷淡,面上有些惆怅:“我没想到,武国公的徒弟居然还……” 承珩含笑道:“当日师傅从乱葬岗中挖了个刚死的孩子,侥幸将我换下来的。” “至于这名字,”他淡淡一笑:“曾是师傅玩笑之语决定的字,我变拿来用了。” 这般轻描淡写的模样,更让镇国公心疼。 他还记得从前那个灵慧的少年,想到他居然在自己腹中做了这么久的仆人还没被他发现,镇国公霎时间有种愧对老友的感觉, “伯父不必介怀。”像是看透他在想什么一般,承珩眉眼间俱是笑意:“这些年在阿宁那,我过得很好。” 一声亲昵的阿宁,让镇国公霎时间回归了理智。 即便是老友的徒弟,也不能让他把儿子搭上吧! 可惜,现在再让他冷着脸对这孩子,他也做不到了,只能尴尬的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昨日皇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你是如何想的?” 若是承珩还想着报仇…… 承珩微微一笑:“师傅死前曾告诉我,不要报仇。” “也未等到报仇,先帝就去了。” “对皇室我已经没有太多怨恨,报仇不会,但要让我去效忠皇帝也是做不到的。” 为仇人之子而费尽心力,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胸襟。 承珩淡淡的道:“往后的日子,我只想跟阿宁好好过。” 国公府荣华富贵也罢,今后浪迹江湖也好,只要是他们两个人,他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镇国公听着他这话,微微的放下了心。 只要这孩子不出幺蛾子就好。 至于皇帝? 镇国公心中冷笑,年内他便辞去内阁职务,让那毛头小子自己去猜忌去吧。 瞧着他的神色,承珩抿了抿唇,有些试探的开口道:“不知伯父对我和阿宁之间的事情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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