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香甜腻粘稠,饶是程渺也有些顶不住,连忙咬住舌尖维持清醒,看着眼前明显不大对劲的封霄阳,脑中猛然蹦出一个猜测:难道是这人的情期从头到尾都没被压制住,到如今才全盘爆发了?! 绝代炉鼎世间少有,纵使是程渺也从未得见过,只从书中得知,身具如此体质之人,情期较之普通炉鼎更长,也更加剧烈。 他脑中一片混乱,碧落在空中毫无章法的飞了几遭,差些便要掉入泉水中去。 封霄阳抱了半晌,似是觉得还有些不够,眼尾泛了泪,开始无意识的磨蹭,嘟囔道:“……难受。” 程渺感觉到了些非同寻常的反应,眼神不由自主的向下,猛地定住,难以忍耐的深吸一口气,额头蹦出几道青筋,怒道:“够了……够了!” 这魔人究竟是要怎样? 囚禁他、折辱他,废他丹田毁他修为,却又不断在撩拨他,不断改变着对他的态度,如今更是在他眼前做出这副情动样子……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气的浑身发抖,却挣不开封霄阳那双紧紧箍着的胳膊,一时气急,竟是掐动剑诀,将霜落抵在了封霄阳脖颈上! 程渺手抖的厉害,碧落在封霄阳脖颈上划出道细长伤口,逼的封霄阳回了些神智。 他垂下眼眸,看着那柄抵在自己颈间的碧剑,忽的轻轻一笑,主动将自己的脖颈往前一送。 程渺脑中猛地一空,反应过来时霜落已被甩在了泉水之外,发出委屈的呜声。 封霄阳抬起头来,脖颈上的细长伤口像道纤长红绳,同眼下的血红魔纹交织,显出些妖冶来。 他看着程渺惊疑不定的脸,忽的笑了起来,笑声苍凉又无奈,像是蕴含了无数复杂情绪在其中。 “程渺,你下不了手。”封霄阳轻声道,“仙尊大人,你怎么能对一个囚禁你、折辱你、将你当只狗的人心慈手软呢。” 他怎么能手软?! 程渺脑中无数思绪交织,却得不出个结论,只觉得自己像是只被封霄阳拘在网里的猎物,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网去,无力又愤怒,偏偏手抖的厉害,剑诀掐起又取消,霜落浮起又坠落,怎么都起不了作用。 封霄阳笑到最后,竟是带了些泪意,轻声道:“……不,你怎么可能下不了手呢?你不早就杀了我一次么。” 程渺看着他那张比起笑来更像哭的脸,心中忽的一痛。 就好像他真在某个时间,将眼前这人杀死过一次,又因此痛苦了多年、等待了多年似的。 他心中一片茫然,来不及思考这种奇特感受来自于何处,便感受到唇上一股湿润热意,紧接着便有个柔软物事探了进来。 “……!?” 作者有话说: 仙尊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别扭…… ——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第二十一章 前世今生 “程渺啊,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两辈子了。” 程渺心中本就乱的厉害,如今感受着唇上的异常温度,脑内猛然炸开道烟花,只觉得一股凉气过电般在四肢百骸走了遭,浑身都失了温度,只有与眼前魔人相贴合的位置还烧着灼心的火。 他睁着眼,能看见封霄阳眼下那道血污般的魔纹,与颤动眼睫上的几丝水雾。 封霄阳虽是看起来强势的很,脑中却糊涂的厉害,只是跟随本能行事,下意识觉得他该借程渺的薄唇冰冰自己过热的唇舌。 他放过程渺的唇,却仍未松开勾住他脖颈的胳膊,歪着头眯了眼,仔仔细细地将眼前人打量了一番,极力想思索出这究竟是个什么境况,一向清冷端庄、对他极为厌弃的仙尊怎么会由着他胡作非为。 浑身燥的像是上了火焰山,脑子胡乱转了几圈,也很快宣布罢工,封霄阳愣了好一会,得出一个结论: 这定然是在做梦,估计还是个春梦。 他既是将眼前场景只当了黄粱一梦,动作也变得大胆起来,正要胆大包天再做些什么事,便听见了震耳欲聋的兽吼声。 兽群被信香所诱引,已是发了狂,只顾闷头往这信香爆发之处冲,全不顾身上会被山石擦出多少伤口。 封霄阳微微皱眉,嘟囔道:“……碍事。” 程渺听见那兽吼声,也已反应过来,正要唤起霜落,眼前却是一花,被拖进了泉水之中。 他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下意识想站起身来,却被封霄阳圈的更紧,唇上温度再度变化,渡过一口气来。 “别动。”封霄阳以灵力传音,“外面有好多妖兽。” 程渺身子一僵,猛然挣动起来,封霄阳拉不住,索性将腿缠上了他的腰,有些泄气的传音:“……怎么就算是在我的梦里,仙尊也这么不配合呢。” 话未传完,唇上便猛地一疼,封霄阳疼的眉毛直抽抽,却仍是没放开程渺。 他的思维相当简单——进水躲妖兽,程渺不能呼吸,所以要渡气。 却不知此时的程渺已是方寸大乱,胳膊腿都不知道该怎么摆,霜落在他混乱的操纵下同样落入泉水中,搅出串串气泡。 封霄阳身上热的像团火,偏生又将他压死在了冰冷的池壁上,浑身伤口被泉水泡开,传来些微的疼痛。呼吸被阻,眼前又只看得清封霄阳漂浮在水中的红发,竟是有些灭顶般的窒息感。 世人皆知炉鼎信香诱人疯狂,却不知炉鼎之体本就带着催/情之效,而处于情期之中的炉鼎,其自己本身就是味功效绝顶的情药。 随着温热气息一同渡来的,还有源源不断的奇异甜香,使人迷乱。 红发与白袍交缠,泉水中散开几缕淡淡血色,相互融合、慢慢消失。 …… 不知是过了多久,那诱人情动的信香散去,兽潮也逐渐退去,泉水上只余了些热气氤氲。 忽的一声水响,是程渺露出头来,大口喘着气,脸上再无清冷神色,只余下一片愤恨屈辱,衣衫凌乱,露出身上仍流着血的伤口来,一双墨眸盯紧了仍挂在自己身上的红发魔人,像极了只被泼的精湿、翎毛倒竖的鹤。 封霄阳懒懒趴在他胸前,脸上一片餍足之色,桃花眼微微眯起,嗓音微哑:“仙尊当真是修无情道的么?我瞧着不大像……” 程渺恨的咬牙,却无计可施——方才在泉水中,他拼了命的想挣开这魔人,却被封霄阳借机抓住了手腕,之后的事不便言说,只是现在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些黏腻之感,让他简直想剁掉自己的两只手。 封霄阳脸上潮红早已褪去,却仍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看着程渺咬牙切齿的脸,不由得叹出口气,道:“又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算了,这才是那位冷冰冰的仙尊嘛,就跟块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他皱着眉思考半晌,又道:“你要是觉得被我亲了恶心,就只当被狗啃了一口,反正我也不是个好人。” 程渺虽是连恨带怒,泡在热水里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听了封霄阳这一番骂完别人又骂自己的胡话,竟是奇异的冷静了下来,咬牙道:“魔尊如此作践狗,考虑过狗的心情么?” 封霄阳梦中的脸皮比现实中厚的多,相当自然的接受了这句“比狗不如”的称赞,甚至谦虚道:“哎,受教了。下次绝对换个动物作践。”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程渺差点气的白眼一翻归了西,却想不出什么话怼回去,干脆闭了嘴。 情期已然结束,封霄阳的魔息自然也恢复回了之前的水平,程渺挣不开、躲不过,索性眼观鼻鼻观心,成了块冷冰冰的硬石头。 封霄阳看着他这幅僵硬样子有些好笑,暗暗在心里感叹一句,他对这位仙尊的了解可真是透彻万分,连做梦都想不出程渺深情款款的样子来。 反正是在梦里,他说话也就没了顾忌,眼神肆无忌惮的将程渺那张清俊冷淡的脸仔细描摹了遍,便开始满嘴跑火车:“啧,你看你长着这么一张脸,去卖身也能挣上不少银两,怎的就进了那劳什子虚怀宗修了无情道……” 封霄阳自顾自的摇头咂嘴叹息了番,又将自己的话接了下去:“……如果不进虚怀宗,你也不会被他利用了。” 程渺眉头一动——谁? “也是你不对,长着张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就这么正呢?”封霄阳像是有些愤懑,空出的手拍着水,搅起阵阵涟漪,“怎么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怎么就不会怀疑怀疑别人呢!” 《仙途》一文中,原主炉鼎体质爆发,魔息全失、压制不住魔界的动乱,只得躲在魔界大荒之中苟活,却被李致典察觉到了踪迹。 正值魔人屠了虚怀宗,闻鹤才重伤昏迷、虞清道被掳去魔界,虚怀宗人心惶惶,李致典借机以“宗主弟子”的身份主掌大局,又将屠宗之事安在了原主头上。宗门被毁、恩师重伤,程渺当即暴走,提着一柄霜落杀入魔界,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原主揪了出来。 封霄阳当时看这段剧情的时候便气的牙痒痒,怒刷无数差评——程渺怎么可能会被如此拙劣的谎言骗到?作者你要衬托出主角的老谋深算也别踩别的角色好不好! 他越想越气,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话,手上的劲力也松了几分,贴着程渺的胸膛往下滑。 程渺听的一头雾水,眼见着封霄阳就要慢慢滑进水中去,下意识捞了把,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阵无可奈何的愤怒。 定是这魔人给他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不然他今日怎么会做出这么些与平常截然不同的事? 封霄阳直起些身子,下巴垫在他颈窝里,嗅着程渺身上的阵阵冷香,忽的有些丧气的喃喃道:“算了,程渺你是真挺傻x的。” 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好接近,实际上却是个致力于三界和平的老好人,瞧着是个世间万物皆不入眼的无情仙尊,却把虚怀宗和修真界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 这样的人,可太好拿捏了——怪不得会被李致典连蒙带骗,都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程渺:“……?” “我也挺傻x。”封霄阳的声音里又带了点哭音儿,“我根本就不想当魔尊,但是没办法,不当就得死。” 他说的是实话——不当魔尊不走剧情,寿元耗尽就会魂飞魄散,程渺却会错了意。 封霄阳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说出“不当魔尊就得死”这话虽说有些奇怪,却也诡异的合理。 魔界本就是个要争得你死我活的地方,一个孤身魔人若是不想死,最好的方法的确是踩着所有人的枯骨走上最高位。 “仙尊定是见过虚怀宗上仙雾缥缈、灵鹤起舞的场面的。”魔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修真界有八大奇山、十处灵沼,无数的大小秘境、奇趣妙处。” “可魔界只有穷山恶水,只有无数张着大嘴的吃人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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