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他啊! “看把你给拽的,你尽管去,我看看谁敢动我。” “公子好大的口气啊!” “还好还好。” 四个衙役从街头小跑过来,旁儿看热闹的都赶忙让开了一条道,衙役们一看见方子晨就怔忡住了。 之前方子晨去县衙里调过资料,模样又让人过目难忘,衙役们自是认得他的。 当下惊慌失措的赶忙行礼。 看着衙役对方子晨抱拳躬身喊大人的时候,丘老二心惊肉跳,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边事儿也传回了丘家,丘老爷匆匆赶来,看见方子晨,又听了老黄交代来龙去脉的时候,脑海中穆然闪过方子晨的话。 ——你给本官等着。 先头方子晨没动他,丘老爷都还以为人是贵人多忘事,一点都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原来不是人忘了,是他想得太美了。 “大人,小民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民吧!” “这会知道怕了?”方子晨冷着声:“当初干嘛去了?赔钱吧。” 丘老二这会总算是晓得方子晨何许人了,这会儿硬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丘老爷心疼得紧,不想赔,可不赔——秦家兵正围着他们,人敢当街的这般,就是不在意和顾忌老百姓们说啥了,他卖惨似乎也是没用了,而且看着周遭人,大家瞧着他没半点同情,相反还像看好戏一样。 丘老爷拿银票的时候心都在淌血。 方子晨拿了钱,笑了一下,又给丘老爷插了两刀:“这事儿还没完。” 丘老爷猛然抬头,呼吸一窒,直接倒了。 “爹。” “老爷。” 丘家人赶忙扶着丘老爷回去,方子晨也走远了,方才旁儿看热闹的众人顿时七嘴八舌。 “这就是咱们新来的知府大人啊?不是说是个好的?如今这般瞧着,不像啊!简直比着前头那知府还要黑心肠。” 哪有这般坑人的,简直是不讲道理,仗势欺人了。 旁儿有人听了这话顿时不高兴了。 “你晓得什么你就瞎咧咧,不懂就闭紧些嘴。” “我咋地了就不懂,哎我说,你是不是见着大人模样好,就······” “秦家的,你少说两句,这会儿就是你的不是了。” “就是,拿方大人和前头那老黑心肝的比,你也真是太不懂事了。” “可不是。” 见着没人帮自己说句话,秦家的立马委屈了。 一只鸡崽子坑人几十两银子,一瞧就不是好的,这放哪里说都是说不过去,她说两句,怎么就不对了。 回家她当家的瞧着她脸色不对,就问了,是不是出门受欺负了,谁啊!同他说说,他帮出气去。 秦家的立马就说了,当家的闻言拧起眉来:“你咋的那般说大人?你也不怕得被砍头,而且,这算起来也是那丘家该。” 怎么丘家该了? 她当家的就说了。 如今各个村都修了水泥路,镇上人几乎都凑热闹,好奇的下到村里去看了,可羡慕得要死。 村村都修了,那路是亮堂堂的,村里人来卖菜,谁不得问一句,哎呦,老姐啊!今儿来的真早啊!往常的都没见你来的这般快。 村里修路了,好走得很,可不就快了。 哎,人菜都卖一半了,小老弟你咋的才刚来?哟,你鞋上咋地那么多泥?没走水泥路啊? 那人是涨红了脸,呐呐的低着头难堪着没说话。 这人都还纳闷呢,旁儿知情人士拉他:“别说了,人是稻香村的。” “稻香村咋了?” “你还不懂啊?这村里的人啊!想银子想疯了,咱大人给他们修路,这修路你晓得吧!原先村里那路窄得紧,大人说要加宽,那加宽肯定要占些旁儿的田地不是。” “肯定要的。” “这稻香村的人啊!说要咱大人一亩地百两算给他们。” “不,不是,”这人嘴巴都张大了:“这稻香村的人真是想银子想疯了不成?一亩百两?怎么那么会想?谁给他们勇气说这种话?就是良田,也不过一亩十一二两呢!” “可人说了,要是不被官家征去,他们那地能种十几代人,一亩一年秋收下来,也是大半吊钱,十几代人,可不就得多了。” “哪有这种算的。” 原先知道这事儿的也不多,可后头大家就发现了,村村都在修路,就稻香村没啥子动静,一去打听,就都懂了。 个个的都觉得稻香村的人该,那丘老爷也是想得美。 人官老爷住你们村啊?修了这路为的谁好?人又不走,还不是为了村民以后出行便利些,结果人得了好还不懂感恩,见着官老爷好讲话,还反着回来想占官老爷的便宜,这会人官老爷不给你们修路了,简直是该的。 丘老爷占不得官老爷便宜,是他没本事,如今人一报还一报,都是按着这路数来,当初那田地,人没动过,说不征就可以不征,你奈何不了,强卖不得,要是已经铺了水泥路了,板上钉钉,没准的官老爷都还得那般算,可如今那鸡崽子被碾死是真真的,不赔是不可能,你丘家爱那么算,好啊!我也学你,被坑了也是活该的。 还想着同官老爷斗,也不想想自己有啥本事,敢犯到官老爷头上,要是衙役,官不大不入流那都不说了,可这是知府大人啊! 这丘家老爷怎么敢挑战官威呢!!是跟狗借了胆吗? 秦家的这会儿一听,顿时也觉得丘家的该了。 出门一趟赚了百两银子,方子晨走路都要飘,赵哥儿双脚也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 乖仔也是高兴得满脸通红,方子晨刚讹了人,手头宽裕了,这会儿给他买了一笼子鸡,那笼子大得很,高得几乎要到乖仔腋下,不好提,又太大不好抱,鸡崽子叽叽喳喳的胡乱叫,方子晨要帮他拿,他不给,说他是个男仁了,可以滴,而且,自己的事要学会自己做,于是方子晨就看见他脱了草帽,把鸡笼顶在了大脑瓜上。 方子晨:“······” 他儿砸可能是印度来的。 赵哥儿劝他,他还不愿拿下来,直到被小鸡崽拉了两泡屎在头上,乖仔才急忙把鸡笼拿了下来。 方子晨看他直接被赵哥儿拖到河边去洗头,长吁短叹,只觉得自己这儿砸智商堪忧得紧。 小风拧着眉心扭头看他:“方叔,这样,会不会,不好?” 他问的事丘老二那事。 “有啥不好?”方子晨问。 “他们,不知事儿,的,会不会,说方叔贪?” “说就说呗,就是要让人知道我不是个好的,大家才不敢招惹我啊!先头就是因为你方叔我太过善良无私,两袖清风又一身正气凛然,那死老头才脑子不清楚了,想爬到老子头上来占便宜,哼,真是美得他。” 小风:“······” 这话他都不太好意思听,感觉耳朵都有点烫。他朝赵哥儿看了一眼,就见他的赵叔臊得满脸通红,一脸羞。
第374章 丘老爷悠悠醒过来之后,想到方子晨离开前撂下的狠话,脸色煞白,欲哭无泪。 外头小厮又进来禀报:“老爷,丘村长来了。” 丘村长是稻花村的村长,还同丘老爷是不出五服的亲戚。 因为有丘老爷在,丘村长在村里还是挺有威望的。 丘老爷一听到丘村长来,就知道他为的什么事。 果不其然,丘村长一进来,水都顾不上喝,刚一坐下就急道:“二哥,如今各村的水泥路都修好了,什么时候轮到我们稻香村啊?知府大人是不是不打算给我们村修了?” 丘老爷不说话。 如今瞧着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要是想给他们稻香村修,早的就有动静了,可如今知府大人就像是忘了他们稻香村一样,不闻不问的,态度很明显了。 丘村长都想哭:“二哥,你可得想个法子啊!不能别的村有,就我们村没有啊!你是不知道,如今外头人传我们稻香村的人是跟狗借了胆,想发财想疯了,竟想去占大人便宜,如今是那啥,偷鸡不成蚀什么米,难听得很,大家来镇上,都不敢说自己是村里的,就怕着被人笑。” 可不说人也能猜得出来。 个个的都干净,就他们鞋底满是泥,镇上人笑话一样,猜中后还问他们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那种话也说得出口,你们稻香村的人真是好会算的咧! “那你们就不懂天气好的时候再来镇上?”丘老爷没好气的说。 村子脸沉了下来,不太高兴了:“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会隔三差五的下雨,若是都等着天气好了的时候再来,那地里要卖的菜能等啊?那存了半来月的鸡蛋能等啊?” 他二哥怎么能这么说话? 都是在村里住过的,村里什么情况,还能不晓得啊? 有时夜里下雨,早上就停了,可那路还泥泞着,没得干那么快,地里的豆啊白菜啊正嫩油油,谁不想等路干了再来?路湿了泥泞谁不晓得辛苦? 可菜是一天一个样,一两天的就能老了,到时候还能卖得动? 村里人来钱门路少,一年的也就是卖菜卖粮的换点银钱。 再辛苦村里人都得要来,等不了。 村长道:“当初你说大人要政绩,说走就是吓唬我们,后头一定会来给我们修,让我们不要慌,要沉得住气,可如今怎么跟当初的说的不一样啊?” 丘老爷叹了口气。 失策啊! 当初确实是以为人想修路要政绩,他们不同意,人后头一定是要再来的,要不是强制征地,就是应下他们说的价。 他们捏着人‘命脉’,所以不急,但如今······ 眼看着周边村子都修了路,先头不知道什么叫水泥路,没见过,而且一听是泥,大家就觉得修不修的都无所谓,可后头跑到人家村里去见识了,那路那么宽,那么亮堂又那么干净,回来后,再看自己村那条坑坑洼洼,旁儿杂草都要伸长到路中央,走过去还要被割的小土路,是怎么看怎么都看不上眼了,磕碜得紧。 大家想要水泥路,就跑村长 啥时候到我们啊?官兵和大人咋的都不来了?这路还修不修? 一老婆子前头刚想去镇上卖鸡蛋,路上不慎摔了一跤,鸡蛋全碎了,回来哭得眼要吓,饭都吃不下,立马跑村长家了,说她也想要水泥路,这泥土路受够了。 先前儿大家催得还没那么厉害,直到被别人笑话,去了其他村逛,大家才急了,天天的上门问村长。 村长哪里知道,只得跑镇上找丘老爷。 丘老爷烦得紧,可也晓得这事儿是他拿的注意开的头,他丘家几代人坟都埋在村里,自个以后翘辫子了,也是要抬回村里的,要真把村里人惹极了,大家能把他家祖坟刨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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