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艺盛:“······” 两人都听不下去了。 方子晨靠近黎艺盛,手肘撞了他一下,小声道:“你尿比较黄,赶紧呲醒他。” 黎艺盛:“你怎么不来?” 方子晨胡诌:“我有糖尿病。” 啥是糖尿病,黎艺盛不懂,但扯上糖了,他立即摇头:“不行,不能给他一点甜头。” 乖仔举起手来,高声道:“乖仔来,乖仔童几尿,专收妖魔鬼怪还有自恋狂魔,让乖仔来,乖仔呲醒他。” 赵云越:“······” 实话实说而已,什么叫自恋狂魔? 赵云越想打他。 中午饭点,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方子晨抱着乖仔正要回铺子,一老头迎了上来。 “方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夏景宏身边的老头,方子晨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这人说话像公鸭:“他在哪儿啊?” 老头一指身后的酒楼。 方子晨二话不说就去了。 夏景宏已经点了一桌菜,正不慌不急搅着一碗燕窝,看见他急吼吼的推门进来,有些好笑:“来了?坐吧。” 蹭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方子晨马上坐下了。 乖仔奶呼呼的喊他:“伯伯~” 夏景宏摸摸他的大脑瓜,轻轻抚着他柔软的头发:“嗯,吃饭,伯伯点了你喜欢的鸡。” 乖仔扫了一眼桌上那只被烤得焦黄的鸡,高兴得不行,声音都脆生生的,带着一股激动劲儿。 “谢谢伯伯。” 老头候在一旁,见他爬上凳子了,帮忙扯了条鸡腿给他,乖仔又朝他笑,见着夏景宏还在搅着那黏糊糊的东西,眨巴着眼睛,好奇问:“伯伯,你碗里滴系西莫东西呀?” 夏景宏说:“燕窝。” “燕窝?” “嗯!很好吃的。”夏景宏道。 他这么一说,乖仔就好奇了,燕子滴窝有什么好吃的? 村里春天到了,燕子会飞回来,叽叽喳喳的,以前在马家,他就见着两只燕子在马家堂屋屋檐下做窝,它们做的窝,多是些泥,还有些草,泥巴一点都不好吃。 他定定的看,方子晨以为他喜欢,立马劝道:“儿砸,其实燕窝一点都不好吃的,它黏糊糊的,味道跟鼻涕一样。” 夏景宏正舀了一勺往嘴里送,听了这话,手一顿,顿时吃不下了。 乖仔拧起了小眉头:“父亲,你西莫知道鼻涕系西莫味滴?你西过了?你西莫这么不懂事?乖仔小小,可系乖仔都西道,鼻涕不能西。” 方子晨:“······” 这死孩子。 夏景宏顿时笑了出来。 连老头都没忍住。 方子晨不理他了,自顾吃了起来,满满一桌菜,多得都要摆不下,之前夏景宏还好,起码就手上一扳指,今儿像极了暴发户,食指和中指都带上了,一点都不懂得低调,这么一大桌菜,那银子他怕是他掏掏内裤的兜子就能拿出来,方子晨酸溜溜的:“老夏,你可真阔绰啊!” 乖仔吃了鸡肉也堵不上嘴:“父亲父亲,不系伯伯阔绰,系你太穷鸟。” 方子晨:“······” 这死孩子,当着外人的面说这种话,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不教训一顿不行了。 方子晨抱过乖仔,让他趴在自己大腿上,啪啪就给了他屁股两下。 乖仔无动于衷又无所畏惧,还有心思伸手在桌上拿了块点心,香香的啃着。像是死前都要饱餐一顿。他被赵哥儿打习惯了,屁股如今已经是百毒不侵。 夏景宏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你打你的,我吃我的,好像被打的小屁股不是他的一样,也是觉得好笑。 他目光落在方子晨身上:“你不是还要参加春闱吗?最近复习得怎么样?” 方子晨漫不经心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夏景宏只觉他大言不惭:“可我听人说,你最近几天时常在街上溜达啊!鞋都磨破好几双了吧!春闱到底不是儿科,其难度也并非乡试可比拟,你当用功些,不用功,你怎么当状元,靠做梦吗?” 方子晨:“······” 这是小看他吗? 该看的书,他都早已经看得滚瓜烂熟又烂熟滚瓜了,状元若是还拿不下······那肯定就是卷子太难了。 吃过饭,又同夏景宏吹了半天牛,方子晨扛着儿子撤了。 路过糕点铺子门口,一阵甜香味儿飘来。 铺子里头正巧出来两人,瞧其模样,应不是广福街这边的,他们一出来直接上了马车走了,看标志,是大理寺官催家的。 里头人也多。 大多竟还带着护卫丫鬟。 这铺子里的糕点怕是做的挺好,不然也不会有人跑那么远过来。 方子晨掂了掂刚吃大户赚来的五十两,义无反顾的进去了。 赵哥儿爱吃这玩意儿。 在赵家住那几天,就见他吃的挺多,那脸圆乎乎的,估计就是甜食吃多的,赵嵩虽也有天天派人送些小吃食来,但跟自己买的,终归是不一样。 他买的糕点,里头有爱呢!。 在扶安镇的时候,他也给赵哥儿买过,不过到底是小地方,糕点做的粗糙,类儿也不多,如今一进去,那是琳琅满目,方子晨都要看花眼了。 小二的过来问他想要什么,一听是买给夫郎的,立马说店里的梅花香饼、玫瑰酥、七巧点心很受夫郎们的喜欢,在二楼,方子晨说看看,他牵着乖仔,刚要跟着小二走,外头有人喊卖冰糖葫芦,乖仔立马扯了扯方子晨。 他刚吃完鸡,糕点是吃不下了,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若努努力,还是能争取吃一串的。 方子晨拿了三文钱给他:“买好了就回来,别乱跑啊!” “嗯嗯。”乖仔得了银子,叫方子晨蹲下来,噘着嘴香了他两个:“还要。” 方子晨拍他屁股:“一串还不够你吃?” 造孽哦~ 养了头猪啊这是。 “还有爹爹和小风哥哥呀!不能□□食哟!” 方子晨一天就十个铜板搁身上,这会又拿了六文给他。 乖仔两手捧着银子,踏踏踏的跑出去了。仰着大脑瓜跟着卖糖葫芦的老汉拿了三串,喜滋滋的,立马就咬了一口,他直盯着糖葫芦看,回去时到大门迎头撞上个人,他抬头看了一下,是个留长胡子的老爷爷,立马躬身道歉:“对不起~” 他说完就想往旁边让,谁知被一把抓住了。 “你,你······” 那老头怔愣了片刻后,又似乎很激动又很错愕,连着后头几个人也是如此。 乖仔拧着眉头看他:“老爷爷,你干西莫呀?” 老头答非所问:“像,实在是像。” 乖仔一手挠着头,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像西莫呀?像靓仔吗?” “······我儿子。” 乖仔看着他,义正言辞:“老爷爷,你不要胡说,胡说八道系不好滴行为,你儿子西莫会像我呀?父亲说我这样滴小靓仔,三百年都不出一个。” “哦~是吗?”老头笑了,依然抓着他没松手,只觉这孩子颇为有趣:“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乖仔眼睛转溜溜的。 陌生人,还是一直盯着他上上下下猛看,一直笑的,极为像变态的陌生人,他是绝不会报上自己的大名的。 “我系妲己滴弟弟,哒咩!” 方子晨拿着点心正要出来找他,听了这话,顿时快步过来,一巴掌扇到他屁股上。 “哎呦~”乖仔菊花一紧,急忙捂着屁股跳开了。 那老头见了方子晨,又一副被惊震到的样子。 大概是被自己的帅气惊到了,他就像学电焊的,走哪都能让人眼前一亮,方子晨没多想,道了一句小孩子不懂事,抱歉,然后抓着乖仔的后衣领,拎小鸡似的,把他提溜走了。
第305章 老头身后走出个人:“老爷,这······” 老头还张望着,想到这儿是广福街,反应过来:“他们两应该是皇上说的那对父子了,皇上说的没错,确实是像的,不,是一模一样。” 孟如清长大后的模样同小时候可以说是差距甚大,只眉眼之间有些些微的相似。 如今见着这么一大一小,像极了自家哥儿小时候和长大后的模样,左相都觉得惊奇。 先儿在船上碰上方子晨,,夏景宏便让人去查了他祖宗十八代,但却没查到,只晓得这人是突然出现在小河村的,自称来自海外,为人极为爱占便宜,行事作风吊儿郎当不正经,儿子并非他的亲儿子,但一个长得像孟家四少长大后的模样,一个长得像他小时候的模样,不可畏不神奇,同时也巧合到让人生疑,可因着乖仔也像孟如清,方子晨也像,两人并非血缘关系,而且一通调查下来,方子晨出现的时候,属扶安镇管辖的大通河道,确实曾有海外商船短暂的经过,夏景宏便没多想了,这孟家四少,大抵是长了张大众脸。 他传了消息给左相,左相倒也没怎么放心上,只以为像一点,如今巧然碰见,这哪里是像一点,简直是一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要不是他正经,没在外头乱搞过,怕是以为这是自己的种了。 方子晨回来的时候,一嬷嬷匆匆过来。 “方少,六少爷出事了。” ······ 赵嵩官居三品,但看着没有什么官威,面色和蔼,可郑晓燕知道,这人温和的皮囊之下,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暴戾狠绝。 赵嵩并不怎么好女色,这么些年,家里也不过一正妻,两小妾,对比旁人满后院的莺莺燕燕,他委实好太多。 郑晓燕曾看见他在后院里亲自打死了个丫鬟,听闻是那丫鬟在他茶里下了药,想爬床,事后赵嵩让管家把家里的下人得聚集在院子里,当着她们的面,杀鸡儆猴般,甩着鞭子,不顾那丫鬟的嘶声哀求,一下一下鞭打着,直到那丫鬟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郑晓燕当时躲在后墙边上,在赵嵩鞭子刚甩第一下的时候,她便想离开,但腿却软得挪不动步,被迫目睹了全过程。两小厮把那丫鬟拖下去,看着地面上蜿蜒的两道血迹,郑晓燕愕在当场,丫鬟的哀嚎和惨状,此后便成了她经久不退的噩梦。也是那一刻她才晓得了,总是温温和和的姑父,其实,若是触了他的底线,他也能比任何人都要狠辣。 他太宠赵哥儿了,在他心里,赵哥儿这幺儿,甚至可能比他长子还要让他上心,他若是知道······ 郑晓燕整日惶惶,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闻声鹤唳。她觉得如今就像有把冰冷刺骨的刀悬在她头顶上,寒气随着空气渗进她的骨子里,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终日提心吊胆,每晚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睡,却反反复复的梦见赵嵩扼着她的脖子,赵哥儿站在一旁,把鞭子递给他:“爹,抽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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