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疑惑:“你也要一起去啊?” “嗯!” 那行吧! 方子晨从医馆出来,回了趟家,这会店里没什么客人了,他找到赵哥儿,说出去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赵哥儿问,只听他说去找场子,要为兄弟两肋插刀。 赵哥儿忙,便也没细问。 方子晨特意换了身骚包的衣裳,还带着小风一起,跟着黎艺盛一道,来到谢府门外。 守门的见到黎艺盛,下意识的蹙起眉,戏谑挖苦,道: “你怎么又来了?啧啧啧,为了攀上老爷,你当真是脸都不要了,赶紧滚。” 以前黎艺盛上门,门房总是恭敬的喊他一声黎少,如今这般,不止是见风使舵,应该也是得了谢父的吩咐。 黎艺盛没说话,身旁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 “滚?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 守门的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方子晨。 他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守门的不敢拿乔,小心的问他找谁,方子晨淡淡的看他,言简意赅。 “谢肖宇。” 守门的见他腰间挂的牌子,又被他扫了一眼,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眼,不知为何他却觉得那眼神冷得渗人,心里惧得紧,在方子晨满带压迫感的扫视下,他说话都哆嗦:“请,请问您是?” “方子晨。” “请您稍等,容小的进去禀报一声。” 谢翔霖听了门房通报,一阵纳闷。 方子晨他是听过几耳朵的,正统的小三元,听说知府大人对他颇感兴趣,又极为重视。 先时谢父也只是这般听说,直到昨天,因着秋税的事儿,同上司去了知府那,正巧吴老也在,因着说的也不是什么秘事,知府就没避着他们。 谢父站在门外,听了个清楚。 吴老说方子晨来书院报名了,而且要求进的甲班,知府颇感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便道我们书院能不能名扬万里,在皇上那儿记名,就看这小子了。 同知在一旁蹙紧双眉,道:“来年下场,会不会操之过急?” 吴老和知府一同摇头。 翰林近些年,得了皇帝准许,开的卷子,多偏向于‘实务’,以前文章诗词做得好,那便是真的好,如今却是不太行了。 上位者,他想看的,并非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想要的,是能落实到具体上的能利国利民的东西。 先时卷子浮动不大,今年却一下出了两大数理题,和一时政题,占的比重不小,直把他们打得个措手不及。 方子晨的卷子,吴老和知府看过,写得言之凿凿,要‘实务’,它有,要遣词用句优美华丽,它也有,其水平,当是高于院试。 如果不进书院求学,吴老和知府觉得,他想考上乡试,只凭自己,应是也不难,但可能名次不会太好看,这会进了书院,吴老气他不务正业还想着赚外快,可又想着他惦记着解元那一月六两的银子,他都不用怎么督促,这小子怕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知府当时说,让吴老多给他展望一下未来,回去承诺他,要是考上一甲,不拘是状元、榜眼,探花,只要在这三个里头,就给他奖励。 吴老赞同道:“这小子,脾气暴得很,又爱到处惹是生非,若是不贪财,还真是不好拿捏。” “你这话就严重了。”知府调查过方子晨,知晓他的事儿,笑道:“不是他惹是生非,是事儿爱找他,你瞧他那样,当是晓得了,没来我们大夏之前,家里还不知道怎么了得呢!世家子弟,有几个是态度好到让人随意欺辱的?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冲他这一身本事,有什么事儿,我都给他兜着。” 吴老闻言,立即搁了茶杯严肃道:“这话千万不要当着他的面说,不然我怕他要捅破天。” 方子晨当初没后台,就敢教导他儿子,对他儿子说可以在西街上横着走,刚抱他大腿,就在白文辉跟前耀武扬威的了,要是知晓,还有一大腿给他抱,怕是更要无法无天了。 知府笑了:“这我还能不懂吗。” 清河书院在源州那是颇具盛名,里头的学子,在源州也算得上是翘楚。 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清河书院起建不久,底蕴同其他州城的老牌书院是无法比拟的,加之在大夏,源州算是较为贫穷落后的地,江南富饶一带,多是才子,清河书院在源州是数得上号的,可一出去,清河书院也就不外如是了。 同其它州城的书院无法比,那些州县同国子监,又无法比了,当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清河书院网罗的是本州翘楚,国子监呢?那是天下才子聚集之地。 往年前一甲,不是出自国子监,便是来自江南那一带的。 清河书院想把名声打出去,除非有人能走到京城,走到皇上跟前去。 白桦南和记锌舟可以吗? 可以。 但他们能走到殿试怕是已黔驴技穷,都够呛了,如何摘那一甲? 非一甲,皇上怕是看一眼都嫌烦了,谁还管你叫什么,又来自哪里。 方子晨是他们看好的苗子。 这人胆子大、脑子活、嘴巴甜,又脸皮厚、手段狠、这样的人,想不成功都难。 吴老和知府如此看重方子晨,谢父当初听得是暗暗心惊。 院试放榜后,他曾到白家做过客,白桦南只道院试大意了,才与榜首失之交臂,如今看来,并非是大意,只是好面子,找的托词罢了。 谢父对方子晨好奇得紧,如今人突然上门来,连忙让人迎进来。 谢母在一旁道:“刚门房说他同艺盛一同来,艺盛认得他?” 谢父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方秀才乃扶安镇人士,不是黎家那边镇上的,想来应是不认识。” 谢父虽只一给大官打杂的,但底下有几家铺子,因此府里也是挺宽敞。 刚进门,一男子摇着折扇迎面走来,方子晨正弯身同小风说话,黎艺盛走在前头,正好将他遮住。 黎艺盛见了来人,恭敬的喊了一声表哥。 “谁是你表哥?”杜意见他有些惊讶,而后合上扇子,指着黎艺盛:“黎艺盛,我没想到你竞是这般不要脸,我姨夫都上门找你说清楚了,你竟还来,为了攀附我姨夫,当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他见黎艺盛涨红着脸,似乎很愉悦,笑了几声:“哎,是不是你们黎家都这样啊?先是黎艺兴同他娘来死乞白赖的,求不退婚,如今又是你,啧啧啧,你们黎家啊!当真是皮厚。” 杜意见他此番羞辱,黎艺盛也为动怒,不由兴致缺缺,见着他身后露出一湛蓝色的衣角,又道:“哟,你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啊?这次又带了什么阿猫阿狗来啊?”话落,杜意竟见黎艺盛朝他笑了。 他满眼都写着‘你完了’三字,杜意蹙起眉,嘴巴动了动,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黎艺盛立即扭身,激动的朝后喊:“兄弟,有人骂你。” 他话几乎是刚落,就见眼前一黑影裹着风闪过,接着‘啪’的一声脆响,杜意喊了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到了墙上。 浑身无一不疼,杜意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子晨。 正屋里听到动静的谢父谢母还有谢家大哥听闻动静,跑了出来。 方子晨揪着杜意的头发将人拖到跟前:“竟敢把人说成阿猫阿狗,你个贱人,说的好像你有多高贵一样,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杜意头皮发麻,脸火辣辣的,口腔腥味弥漫:“你是谁?你竟敢打我。” “我是你爹。”方子晨说:“打的就是你!”
第256章 黎艺盛抿着嘴,生怕自己笑出来。 只三言两语,谢父就晓得出了什么事儿,赶忙上前:“方秀才。” 方子晨看向他。 “小侄无礼,多有得罪,望你高抬贵手。”谢父道。 方子晨没有松手:“你就是谢肖宇他爹?” “正是正是。” “听说你在衙里工作。”方子晨似笑非笑,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那你可晓得,无辜出言羞辱功名在身的秀才郎,是何罪罚呀?” 杜意瞪大了眼,朝他腰间看去,见上头挂着的铭牌,慌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方子晨揪着他头发,将他提起来:“我管你是故意还是不故意呢!骂了就是骂了。” 谢父开口求情:“方秀才,可否看在老夫的面上,不同小侄一般计较?我让他给你道歉。” 方子晨不动声色的瞥了黎艺盛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又偷偷朝他竖起两根手指,方子晨打了个激灵,眼里都冒着狼光,当下马力全开,笑了:“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脸?” 谢父的脸蓦然一红,脸色沉了下来,身后几人,脸色也不太好看。 黎艺盛看他吃瘪,心里止不住的乐,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方子晨将杜意甩到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父,欠收拾的问:“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是不是想打我?” 谢父:“······” 他不敢说。 “我知道你想,可是你不敢,你今天若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明天我就可以告到知府那里去,你信不信?”方子晨说。 谢父默了片刻,说不敢。 “不敢?”方子晨笑了,朝谢父走过去。那脚步声似踩在谢父的心尖上,谢父是丝毫不敢喘气,他面对知府时,都未曾有过此等压力。 脑中穆然想起知府前儿说过的话。 ‘你瞧他那样,没来我们大夏之前,家里还不知道如何了得呢’ 若非顶级世家专门培养,寻常人难有这般凌人的气质。 方子晨一看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他朝黎艺盛看去,顿时明白了。 方子晨在离他两步之地停了下来,看着他:“听说,你前儿跑到我兄弟的店里去闹,有这回事吗?” 兄弟? 谢父心里一骇:“都,都是误会?” “误会?”方子晨沉下脸,满目阴骇:“看来你是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啊!不过也是,我就个秀才嘛,你呢!衙里做事的,虽然没什么官职,但打狗都看主人呢!宰相门前七品官,你确实不用瞧得起我。” 谢父咬着牙,后背汗湿:“方秀才误会了,我哪里敢。” 谢家老大看不过去,方子晨算不得什么贵权子弟,也并不出名,只有那学子和关注科举的,才会晓得这么一号人,谢家老大从商,只觉对方不过一秀才,上门来,先是打了人,后又此番出言不逊,实属欺人太甚。 “方秀才真是好大的威风。”他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已经上了皇榜,考中了状元,入朝为官了呢!” “这是迟早的事儿。”方子晨淡淡扫了他一眼:“但考没考上,都不影响我耍威风。”
521 首页 上一页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