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抱他起来到怀里,给他夹了个鸡腿。 乖仔要高兴死了:“谢谢爹爹。” 赵哥儿又给小风夹了另一个。 小风结结巴巴:“谢,谢谢赵,赵叔。” 赵哥儿道:“乖,快吃吧。” 鸡肉炖得很软,乖仔吃起来那叫一个速度,方子晨坐他对面,就见他两只小手齐上阵,捧着鸡腿,像舔雪糕一样,从左边舔到右边,鸡腿转了一个圈,又从右边舔到左边,然后······一个大鸡腿就这样没了。 他朝小风看,小风也不过才咬了两三口,还剩好大半。 赵哥儿又夹了个小鸡腿给他:“还要吗?” “要滴要滴。”乖仔说。 他呼啦啦没一会又吃完了,接着眼巴巴的朝着桌上那盘鸡肉看。 赵哥儿抿着嘴,装没看到,让他吃碗里的饭。乖仔轻轻扯了他一下:“爹爹~” 赵哥儿低头看他。 乖仔又举起短乎乎,油汪汪的手指:“乖仔还想再西点肉肉。” 赵哥儿同他对视,不过片刻,实在受不了他这可怜兮兮,要饭似的样,夹了最后那根鸡腿给他,乖仔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本意是让赵哥儿夹别的肉给他,在他看来,四个鸡腿,他只能吃两个,另外两个是哥哥的,他舔着油汪汪的小嘴,朝小风看。 相比鸡腿,小风更喜欢啃翅膀和脖子这些有骨头的部分,赵哥儿是知道的。 小风摸乖仔的头:“我,我不,不吃,你,你吃。” “哟~”乖仔把碗推过去,让赵哥儿把腿放碗里:“这西莫好意思呢!鸡腿大大滴,乖仔西不得那么多哟,可系哥哥不西,就该浪费咯,父亲说鸟,粒粒皆辛苦,浪费不对,乖仔还系勉为其难滴西掉吧!”话落,他还小大人般叹了口气:“哎~” 赵哥儿:“······” 方子晨:“······” 你要是不把碗推过去那么快,这话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可信度。 以前他爱吃鸡肉,方子晨是看得出来的,可也没想到他竟这么能吃,快赶上他小时候了,他幼时,不管做什么,都远超同龄人一大截,饭都能比别人多吃一碗,撒尿也比其他小朋友撒得远一些,乖仔吃了三个鸡腿,又吃了好几块鸡胸肉,外加两大碗白米饭,这才说饱了,不吃了。 晚上赵哥儿拧着眉头问方子晨,说儿子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些。 “啊?”方子晨正躺在乖仔旁边,儿子刚刚睡着,他低声问:“怎么这么说啊?” “我觉得他好像吃的有点多了。”赵哥儿也没养过孩子,没有经验,唯一可判断的经验,便是看肚子,之前他是不会让乖仔吃这么多的,都会控制着量,可自开年后,孩子饭量就见涨了,开始吃的多了,最初那会他还会控制着只让他吃一碗,可乖仔老是喊饿,赵哥儿没办法,就给他吃了,后来见没什么事,就随他。那会吃得多,这几天却不想吃得更多了些。 要是这会他们父子俩还在马家,怕是真的要饿死了。 方子晨想起饭桌上他儿砸大杀四方的样,鸡腿骨头都想要啃下去,下意识的想点头,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改口道:“没有啊!我觉得挺正常的,能吃是福。” 这人别的倒是靠谱,但养儿子同自己是半斤八两,赵哥儿听了这话没放心,隔天掐着饭点去了一趟刘 这半年刘家也赚了些银子,吃食方面倒是好了些,起码隔三差五的能买半斤肉,小孩子都喜欢吃香的,刘婶今儿单独炒了一小碗瘦肉给溜溜,溜溜捧着碗吃的很香,不过只半碗,便说饱了。 赵哥儿眉头深深拧了起来,知道刘婶要忙着去菜地里拔草,赵哥儿没好打扰,离开刘家,他又去了族长家,族长的小孙子铁蛋同溜溜差不多大,这会饭点,村里人大多是不会这个点串门的,不然有蹭饭的嫌疑。 族长一家见了赵哥儿来,还挺吃惊,以为出了什么事,赵哥儿只道来看看铁蛋,说前儿他同河小董他们来找乖仔玩,帮着做了些活儿,夫君昨天去了镇上,买了好些饴糖果干回来,他便想着送些过来。 族长一家闻言,说他客气,铁蛋常去找乖仔玩,方子晨和赵哥儿都是大方的,时不时的会给他们一些小零嘴,帮做点活儿怎么了?总不能光占人便宜,推脱不要。 赵哥儿一边同他们唠嗑,一边关注着铁蛋,见他吃了一小碗便说饱了,接连两个都是这样,他心里不由悬了。 族奶奶见他脸色不太好,便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赵哥儿搅着手指,有些不安,道:“我家孩子吃的有点多,不太对劲。”
第220章 族奶奶怔了一下,而后笑起来,神色如常:“孩子吃得多这是好事儿啊,他要是不吃,你才该烦呢!” “不是。”赵哥儿看着族奶奶,想着对方毕竟是老人,底下好几个孩子,孙子也多,想来经验丰富,方子晨去参加院试时,赵哥儿也曾带乖仔去医馆看过,可徐大方给他把脉后说他没什么问题,只是当年早产,加之这几年没吃好,身子有些羸弱,回来好好补补,便也没什么大问题,药都没开一包,赵哥儿便放了心,可昨晚乖仔那样,让他那颗心又提了起来,他把乖仔的情况说了一遍。 族奶奶额上皱纹深深折起来。 三岁多的孩子,照理来说,吃得再多,也不该这般啊,这实在多过头了,她活了大半辈子,没听说过谁家孩子能这般吃的。 “带孩子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大夫说没什么事儿。”赵哥儿说。 族奶奶问:“在哪看的?黄老头吗?” 黄老头是村里的赤脚大夫。 “不是。”赵哥儿摇头,说:“是镇上济世堂的徐大夫。” “大夫说没事,那便是没事,”镇上的大夫,那医术当是没得说,族奶奶拍拍赵哥儿的手,道:“别瞎担心,小孩子也不都是要一个样,大多孩子多是一岁左右就会学语了,可以前我听说十里屯那儿有个小子,六岁了才会开口说话,这一点虽是同其他孩子有些不同,但人也是健健康康,听说他曾曾祖父,以前便也是这般,没事儿的。” 赵哥儿穆然想起娇娇,娇娇吃的也多,因为李艳梅和林小侠饭量比普通人就大好些,乖仔没准······ 但是方子晨吃的好像都很正常,平时两碗,若是菜炒得合他胃口,或者中午干了活儿,有时也会吃三碗,村里汉子也是这般胃口,他并没有同林小侠那般。 不过同族奶奶聊了下,赵哥儿倒是没再同方才那般担忧了。 乡亲送了好些鸡蛋,这会天气有些热,存不得久,赵哥儿每天都煮几个,用网兜兜住,挂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让他们当零嘴吃。 先时小奶狗也受了伤,这会也好了,乖仔在家坐不住,小风便时常背他出门溜风,狗子一蹦一跳的跟在后头。 乖仔亲了小风一口:“哥哥累不累呀?” 小风摇摇头,怕颠着他,走路都是稳稳当当的,他以前背柴火,背猪草,很大很大一捆,他都不觉得重,乖仔又小又轻,再来两个他都不嫌累。 乖仔是个知恩图报的,大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哥哥好好哟,以后哥哥腿断鸟,乖仔也背你。” 小风:“······” 那倒也不必。 赵哥儿晚上算了把账,心里有些惆怅。 先前赔的那六百两银子,全花在小风身上了,后来又吃了些药,又去了好几两,乖仔和他这一回一共花了块一百两,最贵的便属那两瓶去疤的膏药。 村里人家吃饱都是问题,疤不疤的,倒也无所谓,这膏药多是给那些个富裕人家用的,走的是‘高端路线’,因着客户群体明显,卖便宜了人家还不乐意,因此小小一瓶,便去了三十多两,若是换成自己,赵哥儿是舍不得花这冤枉钱的,可用在儿子身上,他是丝毫不吝啬。 那疤着实碍眼,他瞧一次,心疼一次,去了也好。 府城物价不便宜,方子晨还要吃药,家里先前存的银子,如今没剩多少了,年前他问过一走商的,那人说府城一进室的小院子,都要差不多两百两,若是租,靠近街道临近书院的,每月也要好几两,远了,他也不愿意租,一是不方便方子晨上下学,书院虽是可以住宿,但赵哥儿哪里愿意,方子晨这模样和那张嘴,不搁跟前他心里不踏实,其次,遭了这一次,赵哥儿也算是怕了,孙尚城这样的人,应当不止镇上有,源州那么大,什么样的人没有,若是住的偏,像那天一样出了事儿,喊破喉咙也没个人来搭救。 而且方子晨到时要去求学,进了书院,便不像如今这般了,笔墨纸砚都需要买,院服需要买,束礼需要交,杂七杂八加起来,也要去几十两了。 赵哥儿这会迫切的想要赚钱,家里存钱的罐子见了底,他心里都不踏实,辣酱要卖空了,可新一批的辣椒还未得摘,最赚钱的生意眼看着就要断了,离九月没几月了,他急得嘴巴长泡。 卷粉生意也赚,但到底不如辣酱这般。 辣酱一瓶就能净赚八十多文,卷粉一条扣去成本,也不过赚两文,算小本生意儿,指望它发家致富,那是指望不上的。 晚上将乖仔哄睡,方子晨凑到赵哥儿跟前,戳了他一下。 “你今天跟小风进山了?” 腰腹传来痒意,赵哥儿身子不由一颤,一道电流窜上脊背,他腰腹和耳廓最是敏/感,压根经不起挑逗,他翻身抓住方子晨的手,摁在手心里,手指穿过他指缝,同他十指交扣,回答:“嗯!” 方子晨问:“去砍柴啊?” 赵哥儿看着他,笑道:“不然去玩啊?” 方子晨蹙起眉:“我就说我怎么去挑个水,回来你就不见了。你身子都还没好,砍什么柴,是家里没柴火了吗?没了就跟河西买啊!” “家里银子不多了。”赵哥儿垂下眼睫,有点沮丧的轻声说:“能省一点是一点,我早上也没什么事,鸭子可以留晚上做,现在家里每天都要热水,得用不少柴火呢!我负责砍,小风负责捆,一天下来,也能收拾出来好几捆!” 方子晨挑起眉,砍柴这活他干过一次,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山上草多,走一步都难,蚊子蚂蚁也老爱往人身上凑,上次去,回来脸上就肿了几个大包:“那也不过十文钱,现在赚钱太难了,不过······” 赵哥儿对他的不过很好奇,故作自然地问:“不过什么?” 方子晨侧过头,把脸递过去:“我给你找了个活儿,只要你啵我一口,我就给你一百文。” 赵哥儿眯起眼,微仰着下巴看向方子晨,目光中藏着一丝‘期待’:“当真?” 方子晨点下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赵哥儿笑着:“那我能把你亲破产。” “哼~”方子晨嗤笑一声:“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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