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显然是来找茬的,方子晨停住脚,眉头微拧:“你们是?” 刀疤男将木棍横在肩膀上,目光上下扫视着方子晨,开口:“你是不是叫方子晨?” 方子晨摇头,面色无辜:“不是啊!” “大哥,他说他不叫方子晨,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应该啊!”那伙人把他当空气:“按马老三所描述的来看,应该就是他了。” 方子晨深吸了一口气。 感情是马老三想找他的茬,雇人来收拾他的。 他就说嘛,最近他好像都没得罪什么人,处处与人为善。 马老三这人真贱,除去先前的事儿,后面这两月自己又没得罪他,他却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看来之前,他下手还是轻了啊! 这几人是镇上不入流的底层混混,马老三知道方子晨这人干架厉害,花了银子,请了六个人来教训他。 也不是想要他的命,村里汉子,再坏也不敢跟命案搭上边,就是想让对方毁个容,或者缺条胳膊缺条腿。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的。 在大夏,一般来说□□及后代、商人及后代、媒婆及后代等,这些行业被称为下九流。因此,这些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的。 除了这些行业的人不能参加科举,还有就是身体有残疾的不能参加。比如耳聋、毁容、瘸子、驼背等,这些都是没有资格的。 马老三跟他们形容过方子晨的面貌和体态特征,也说过他在醉宵楼工作,几点上工,几点下工。 今儿不是赶集日,就算是赶集日,寻常人也是早早去,早早回。 这个时辰,路上能碰上的,刚从镇上回来的,只有下晚工的方子晨。 方子晨个子高,面貌出众,跟马老三所描述的一字不差。 “可他说他不是方子晨啊!” “你傻啊,他说不是就不是?我们要打他,他就算真的是,这会儿还能承认?”这人刚说完,就扭头问方子晨:“你到底是不是方子晨。” 这人脑子可能秀逗了。 方子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晨子方。” “大哥,他说他叫晨子方!我们应该是找错人了。” 大哥:“······” 方子晨:“······”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立即遭到对方的呵斥。 “你,你不要笑,我们现在正在堵截你,你得尊重我们,不然······不然我们打你了,用这么粗的木棍,你······” 还没说完,方子晨先把荷包掏出来。 “你想干嘛?”对方大哥很警惕,戒备的看着方子晨:“有人花三百文,买你一条腿。” “多少?”方子晨问。 “三百文。” 方子晨掏了半块碎银子出来:“我出两倍,这是六百文,你们帮我把马老三打瘸,怎么样?” 大哥眼睛一亮,瞟了方子晨一眼,道:“六百文就想打发我们,拿我们当要饭的呢?” 方子晨笑了一声:“怎么,六百文还嫌少啊?” “今天,我就想要你一条腿。”那大哥说。 “三百文就想要我一条腿?”方子晨道:“你们这是瞧不起我啊!六百文,到底干不干?” 大哥:“不是银子的问题,混道上的,讲的就是义气。” 方子晨没了耐心,对方刚看了银子,眼睛都发了光,还说不是银子的问题,简直笑话。 他们就是想坐地起价。 方子晨没了耐心,打架他是不怕的,对方就算人多,可看着瘦不拉几的,怕是都挨不住他一拳头。 方子晨把那大哥拽起来,拎至半空。 大哥气得脸通红,挣扎了一下,可方子晨力道大得吓人,硬是没挣脱开,几个小弟抄了木棍要打过来,方子晨森冷凉薄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认识覃大彪?认识熊帅吗?······” 他报了几个名,这几人都是东西南北四条街的混混头子,在‘混混界’名号是响当当。 大哥一听,瞳孔微微聚缩,腿都抖了:“你······你真认得他们?” 方子晨见他挣扎得厉害,索性放了手:“不信试一试啊!你今儿要我一条腿,我明天就能领人要你一条命。” 大哥:“······” 不管是不是真的认识,就对方这力气······ “哎呦兄弟,瞧你这话说的,刚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想要马老三一条腿是不是?兄弟我帮你办了。”大哥很殷勤:“来来来,坐会儿,走了这么久累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捶捶腿。” …… 隔天晚上,村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第115章 马老三被人打了,这事儿在村里起了轩然大波。 听说是下地干活的路上,被人拖到林子里,打了一顿,伤得很严重,是被人用块木板抬回来的,马老三皮青脸肿,左腿血肉模糊,裤料破损严重,全被血沾湿了,有些甚至陷在肉里。 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恶心又恐怖,看见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马老太爷喊了马老大去喊大夫,村里的赤脚大夫年轻是在衣馆当过几年学徒,看个头疼脑热的倒是不成问题。 他来到马家,被请进了马老三的屋子里。 马老三脸上和肚子上皆是淤青,这个不致命,开点药,连吃带敷,好好养着,过个半个月也就好了,可严重的是左腿儿。 皮肉裤料黏在一起,老大夫行医多年,都未见过伤得这般重的,用剪刀剪开清理的时候,马老三冷汗直冒,疼得恨不得晕过去,清理完毕,老大夫刚一摸上去,马老三便嗷嗷嗷的叫,按了半响,老大夫摇头:“他这个腿我看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孙氏呜呜哭起来,眼眶发肿:“怎么就看不了?前儿个河家大娘崴了脚,你不也给看好了吗?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当家的吧!多少银子,我们都能给。” “这怎么能一样?”老大夫起身,拿过药箱:“你家这个,骨头都断了,咋子弄吗?去镇上善仁堂找找钱大夫,没准还有点希望。” 马大娘一听就不太乐意了。镇上的大夫,是那么好请的吗? 外出看诊,诊金翻两翻,加上吃的敷的,不得好几两银子?? 马大娘只觉得这跟割她肉一样,不仅疼,还难受。 而且,这若真是断了腿,没几个月的,能好?到时候躺床上吃喝拉撒的,全靠人照顾,虽然是轮不到她去伺候,可这样,孙氏地里的活儿就不用干了! 她越想心里越气。 大夫临走前,交代,说要是想治,就赶紧找大夫,不然留久了,以后骨头长歪了,就不好治了,只怕要成瘸子。 马老大爷和马老太疼这幺儿疼得紧,加上马老三一直在喊疼,哪里还敢耽误。 马老大去村长家借了牛车,匆匆去了镇上。 马家院外头又围了一群人,见李氏端着一盆血水出来,有跟她好的,急忙问什么情况,咋滴还要去镇上。 李氏一五一十的说了。 村里人,邻里之间平常也会闹些矛盾,闹得轻的时候,就拌个嘴,问候一下对方祖宗,半夜去拔人玉米苗,或堵了人家水田里的水,闹得狠了,打起来也不过是‘点到即止’,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庄稼汉子,全靠一把子力气吃饭,这断腿断手的,那跟要人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马老三这会被打得腿都断了,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有人嘘嘘:“你家小叔这是得罪谁了啊?” 李氏皱了皱眉,摇头:“不知道。” 刚抬马老三回来的两个汉子,说没看到人。 马家南坡那边有块地,挺偏的,中午吃了饭,他要去那边除草,刚干到一半,就见前儿个雇的那几个混混举着木棍朝他冲过来。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地上,那些人围着他不停的打,他刚开口喊,就被个混子塞了一嘴的泥。 腿被打断的时候,那股巨痛直疼得他受不住,两眼一番,晕了过去,那帮混混走了,半响后,他又被疼醒过来。喊了半天,才喊来两人,抬他回去。 马家在村里人缘不是很好,得罪的人,也挺多,可马家兄弟多,生的二代,也有好几个汉子,寻常人不敢轻易招惹。 若是敢,马老三不至于今儿个才被人下黑手。马家三兄弟早八百年前就被打得半身不遂了。 大夫很快被请来。 是赤脚大夫推荐的钱大夫。 这会儿天色已晚,这出诊费又贵了好些,这病人不管能不能救,出诊费二两银子是少不了的了。 钱大夫照例是先摸了摸,而后轻轻按了按,见他蹙着眉,马老大爷问:“大夫,你看我家老三这腿······” “没摸到骨头。”钱大夫叹了口气,说:“应当是碎了。” “啊······”马老大爷嘴唇哆嗦:“那,那还有得救吗?” 钱大夫:“这伤于性命倒是无碍,只是这腿······” 这古代医疗条件有限,严重点的粉碎性骨折放现代想完全治疗好,不留点后遗症都很困难,何况这儿。 马老三想毁了方子晨的前程,虽是未得手,但这心思委实歹毒。 若自己无权无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怕是真的要被得手了。 毁人前程,尤如杀人父母,方子晨火得很,临别前,他跟那大哥说:“既往不咎、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些话于我而言,太过虚伪,我这个人呢!其实并不大度,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我不想看到马老三瘸几个月,而后又来我跟前蹦跶。”他一步步走到大哥跟前,垂着的眼眸冷漠无情,加上气势足,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大哥看着他靠近,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两条腿不停的颤,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知······知道了。” 怕办不好,方子晨找上门,一伙人将马老三腿打断了,怕回去找了大夫,后头会被接好,又用石头拼命的砸。 马老三腿骨都要碎成渣渣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 听闻钱大夫也没法子,马老太和孙氏哭天喊地的,一直嚷。 “我可怜的儿······哪个杀千刀的这般狠啊······” “当家的,呜呜呜······” 马老三呆愣愣的,好似被打击到了,半响没反应过来,他这会儿尤不敢置信,他的腿,真的废了······ 他三个孩子,老大也不过才九岁,以后怎么办? 马大娘一直嚷着要分家,只不过被家里两个老的压着,这家才没分成。 但以后两老的死了,分了家,他腿断了,干不了活儿,一家子怎么办? 原本他不只腿疼、全身都疼,可这会儿,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腿不能治,但伤得严重,药还是要敷的,钱大夫帮着包扎好,又开了一些喝的药,林林总总,也去了快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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