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受的伤已经够多了。 唐明河和姜柔柔不知道去了哪儿,一直没过来。 陈江月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一个猜测浮现在他心里。 唐明河和姜柔柔不过来,或许是…… 他们根本进不来。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让陈江月勉强可以视物。 这儿处处都在告诉陈江月,它是不一样的。 比如没有浓雾掩盖。 不知道是不是盯着一个地方太久,他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祭台在他眼前成为了不重合的两个。 他眨了眨眼。 “滴答。” 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了水滴声,本还以为是幻觉,下一刻,手上多了一点温热的触感。 他下意识将另一只手放在上面,液体是粘稠的,还有一点温热。 陈江月大脑顿时清醒,他猛地抬头看上面。 横梁上一个女鬼口中不断有血滴往下落,她头发又长又多。 横梁完全被头发裹起来了,陈江月也只能勉强看到她的身形。 陈江月和她对视的瞬间,女人的头发瞬间疯长,长长地往下落,看起来想要绞住陈江月。 “嘶啦——”匕首被高高抛起,从横梁的中间划过去。 女人的头发被斩断大半,露出她惨白的面孔。 她怨毒地看着陈江月,指甲又长又尖,插进了横梁里,就打算这样下来。 指尖的血肉被完全磨坏,露出森森的白骨。 “唐数?”陈江月的声音堵在喉咙里,他微微有些震惊。 眼前异象消失。 唐霜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看起来还不太清醒,睡得也不是很好,脸上全是冷汗。 他一只手攥着陈江月的袖子,声音还有点迷糊:“怎么了?” 陈江月刚刚的动作太大了…… 陈江月轻轻拍了拍唐霜意的背,心里也安定下来:“没什么,我刚动了一下。” 唐霜意被光照得清醒了一点:“已经早上了啊?我感觉我没睡多久呢……” 陈江月闻言有些怔愣,太阳光直直照了进来,祠堂里光亮一片。 陈江月咽了咽口水,黑夜变短了,他真的没有太多时间,黑夜一点一点变短,等到没有夜晚的那天…… 他不自觉地握拳,指甲陷入了手心。 “等等。”唐霜意想起昨晚看到的,借着墙站起来,他腿还有些发麻。 “唐明河他们昨晚一直都没回来吗?”唐霜意皱了皱眉,他隐约有点不安。 也没等陈江月回答,他就走到了祠堂的正中心。 白日的光亮完全可以让人看清牌位上的字。 唐霜意想着昨日看到的位置又看过去,然后松了一口气。 那上面是一个陌生的男性名字,两个字,但和唐数没什么关系。 陈江月也赶紧站过来,他看着唐霜意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问道:“这上面有什么问题吗?” 唐霜意知道昨日的事只是一个乌龙,此刻语气也轻快了不少:“没什么啦,我昨天看错了。” 他对陈江月不怎么设防,便把昨晚的事儿讲出来:“我昨天一进来,手电筒就照到了那堆牌位。或许是昨天太累了,手电筒的光也不太亮,我一时恍惚,便把有一个上面的名字看错了……” 虽说是个乌龙,但唐霜意说到这儿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我看成了我姐的名字。” 他咬了咬下唇:“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 陈江月张开双臂把唐霜意抱进怀里,轻声说:“那只是个乌龙,你现在别想了。” 唐霜意眼睛有点发热,从昨天开始他就担惊受怕,又要强撑着一直跑路,连发泄情绪都不敢,陈江月还算温暖的怀抱把他心里的那点委屈与害怕全都激了出来。 陈江月本来还是笑着,直到认真看了几眼唐霜意看错的牌位的字。 牌位的摆放分了很多层,按照辈分放的,那一个是摆在最下层,应该是最低的辈分。 他左右都写着“唐氏第十四代”,唯独那一个,写着“唐氏第六代”。 陈江月全身发冷,他目光微微上移,上面有一层很明显有一个空出来的位置。 牌位上还标注了性别,但女性的灵牌大概不及男性的二十分之一。 陈江月动作缓下来,身体僵住,或许唐霜意昨晚根本没有看错。 而昨晚在横梁上的女鬼也是唐数。 她过来……也许是为了拿走自己的牌位。 不过她究竟有什么贡献,能让如此重男轻女的唐家村把她的灵牌也放上去。 略微有些温热的液体滴到肩膀。 陈江月的思维被打断,他有些无措地看着趴在他肩膀上哭得惨兮兮的人。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一点QAQ 最近我家楼下装修,特别特别吵,我只能等六点之后再写
第15章 白嫁衣15 “吱嘎——”是祠堂外面的门被推开了。 唐望水身边跟着几个干瘦的青年,唐望水率先推开了门,其余人推着一辆板车走了进来。 板车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男性都是这次的外来者,女性有外来者也有村民。 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全部都是眼睛紧闭,昏死过去。 唐望水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眯起眼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看来昨天有不少耗子跑到这儿了。 昨日唐霜意遇见的老人仍旧坐在里屋前,他看起来精神萎靡,见唐望水进来,也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管。 他自顾自地喝着酒,手颤颤巍巍的,酒水有不少顺着他的下巴流下去。 唐望水用脚踢了踢他的凳腿,他眼尾上挑,眯眼时确实有种狐狸的感觉:“昨晚有人来过。”他语气很肯定。 老人眯着眼似乎在晒太阳,没有听到唐望水的话。 唐望水冷笑一声,狠狠骂道:“老不死的。” 他不再浪费时间在老人身上,转头看着跟着他的一群人,命令道:“快点,别耽搁时间。” 他后面站着的人动作极其僵硬,他们把板车上的人手举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堆纸,每一张上面都写了板车上昏迷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血从手指尖流出,他们将纸对应印在每一个的手指尖。 唐望水从他们那儿拿到处理好的纸张后,又吩咐道:“把他们捆好,你们留在这儿守着。” 他要去找找昨天跑到祠堂的一群小老鼠。 祠堂门被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唐望水皱了皱鼻子,他嗅到了一股生气。 这里有活人停留过。 唐望水有些烦躁,他隐隐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横梁上,唐霜意几乎完全缩在陈江月的怀里,陈江月捂住了他的嘴,以免唐霜意在害怕之下泄露声音。 唐霜意动都不敢动,从大门打开时,他就被陈江月拉着到了窗户前。 唐望水后面那辆躺着一群生死不知的人的板车直接显露在他们面前。 陈江月看到板车的一瞬,便张望了一下四周,只有一道门,出去必然会和唐望水撞上,虽然不知道唐望水突然跑来的原因,但想必他跑出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筹莫展时,他突然就想到了昨晚唐数爬过的横梁。 横梁上还绕着唐数的头发,长长卷卷,让陈江月可以紧紧抓着它们,停在横梁上,唐霜意也被他一起带了上来。 唐望水仔仔细细查找一番没有找到人后就停了动作,做起了今天该做的正事儿。 他并不太在意地上的灰尘,直接跪下去。 祭台上的烛台大概很久没有用过,灰尘积了厚厚一层。 唐望水却不是太在乎,他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不知是不是火柴有些问题,他试了好几次才起火。 他用火柴点燃了蜡烛,在明亮的白日,那点光似乎算不得什么。 唐望水的表情变得虔诚,他闭上眼,将手中的纸放到了火上。 火焰燃烧得很快,在大多数纸张都被烧焦损毁的情况下,有一张纸不受任何干扰。 “呵。”唐望水张开眼,将唯一一张留存的纸拿回来。 俞嘉禾,壬寅年辛丑月庚午日…… 唐霜意被陈江月抱在怀里,被迫看完了这如同□□一般的祭拜过程。 唐望水嘴里还念念有词,音节怪异,语调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等他念完了这些祭词,便从祭台下面拿出了一个长块的木头,赫然是一块未经使用的灵牌。 他盘坐在地上,就拿了一把刻刀,在木头上刻画起来。 唐霜意早就被吓得小脸发白,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同时他也能感受到陈江月抱他抱得越来越紧,就像要将他揉入骨髓。 唐望水终于停了动作,他将刻好的灵牌放到祭台最后一层的最边上。 然后目光将祭台上的灵牌一一扫过,眼神停在被唐数的换过的灵牌上,他古怪地笑了笑。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唐霜意和陈江月,站起身后径直离开了祠堂。 唐霜意听见关门的声音后,才感觉体温渐渐回来,手脚不再那么冰冷。 陈江月没有动,唐霜意就这么缩在他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 村子里发生的种种事件都在告诉唐霜意,这里一点也不安全。 陈江月的身体素质在一次次任务里强化过不少,他的视力远远强于普通人。 他清晰地看到最后一个牌位上的刻字。 陈江月的脸色又冷又差,他眉目间是扫不去的阴沉。 俞嘉禾和他合作过很多副本…… 想到俞嘉禾可能会在这个副本栽了,他心底那点负面情绪就翻来覆去,将他的理智完全扯断。 “陈江月……”唐霜意的声音里还带着泣音,他声音微颤:“你,你知道唐望水要干什么吗?”他想到了那天帮姐姐去唐望水家送东西,在唐望水那儿感受到的压迫感。 陈江月断掉的理智又被扯回来,他心里现在一团乱麻,又实在放心不下唐霜意。 他顺着窗户看了一眼,唐望水那群人已经不在了。 陈江月用昨晚铺在地上的开衫绑在横梁上,他自己很轻松地借着这个甩下来。 “小霜,你别怕,闭着眼往下跳,我能接住。”陈江月抬头。 唐霜意手止不住发抖,陈江月跳下去后他自己一人根本不能在横梁上站稳,都不用陈江月说,他脚一滑,直接从横梁上跌下去。 他吓得心都快要从胸膛跳出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陈江月把他牢牢接住了。 唐霜意此时倒也想到陈江月的体质不一般,普通人手臂现在绝对骨折了。 “你别害怕呀,算了……”陈江月伸手擦掉唐霜意脸上的泪痕:“你要哭就哭吧,哭出来是不是会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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