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千壹终于笑够了直起了身,他才一脸“好心”地对着季瑞开口提醒道: “季小少爷,你怕是不知,从你被拖到船上的那一刻,我们就替你打了一针强效的抑制剂,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顶级a。” “刚刚折腾了那么久,现在的你,是不是觉得四肢无力,昏昏欲睡呢?” 季瑞听闻此话,当即认真地感受了一下身体各处的现状,随后对上千壹看好戏的眼神,淡定地摇了摇头。 千壹得意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呵。死鸭子嘴硬可不是个好习惯呐,季少爷。”千壹微眯起眼睛,冷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满脸阴森森地说道。 季瑞依旧摇头。 千壹这下有些慌乱。 若是季瑞真的用alpha信息素与他们来拼个鱼死网破,势必会激得他们这满船被控制了的傀儡再度失控变成疯子。 届时就算他想把对方活着带到查淮先生面前,恐怕也只是有心无力。 那些喝过傀儡药剂的疯子,一旦被迫进入傀儡状态,可不是他一句话就能阻止的了得。 更何况,季瑞自己找死事小,他千壹可不想担上逼死季家唯一继承人的罪名,那个五大家族中以笑面虎著称的季老爷子,暴戾起来可是与越家家主不遑多让。 所以说,季瑞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上。 思及至此,千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负责注射抑制剂的白袍人,见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才稍稍放下心来,转过头,又恢复了一副假惺惺的温雅作态。 “季小少爷,看在以前你家老爷子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就提点你一句。” 千壹凑近了季瑞耳旁,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满船的人,可都是喝过圣水的教徒。尤其右侧佩戴胸针的那五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激怒他们的后果。” 说完,千壹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季瑞,退后一步。 又恢复了正常的音量,高傲地扬起下巴开口警告道:“所以别自寻死路,乖乖地配合我,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哗啦~” “嗡嗡。” 海浪嘈杂,掩住了千壹的尾音,也盖过了腕表的轻轻震动声,在场的人都没有发现船中央那个满脸是血的alpha的异常。 季瑞此时像是才回神般,眨了眨那双划过流光的狐狸眼,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问道: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你刚刚说了什么?” 白白浪费了半天口舌的千壹恼怒地差点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 “不过也没关系。” 季瑞歪了歪脑袋,嘴角骤然弯起了一个嗜血的笑容,放在那张被割地伤痕累累的脸上,竟有着几分令人惊悚的恐怖。 “因为已经有人替我做出了选择。” 话音刚落,一股异常强悍的alpha信息素以季瑞所站的位置为中心,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压,迅猛地朝着四周疾速碾压过去。 离他最近的千壹最先遭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迫捂着如同被尖刺狠狠扎入的大脑,双腿一软,痛不欲生地直接跪在了地上,发出了凄厉悲惨的哀嚎。 最右侧那五位佩戴胸针的白衣人眼神一凌。 早在左侧的十人跪在地上疼得打滚之前,他们就站直了身体,想调动体内的alpha信息素进行反抗。 直到那股饱含杀机的信息素来到了眼前,五人才愕然地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体内的信息素就如同一滩死水般,任凭他们如何调动,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素日里清新好闻的青草味,此时却变成了死神收割性命的镰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同时,还不忘彻底绞碎了敌人的alpha腺体,让他们再无用信息素还手的可能。 四位带着绿色胸针的白衣人瞬间崩溃,口喷出血,纷纷捂着已然失去了所有能力的alpha腺体,白眼一翻,直接昏死在了快艇之上。 仅余为首佩戴紫色胸针,脸带半张面具的那人。 他单膝跪地,慵懒地抬起手腕,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慢悠悠地抬眸,看向季瑞的眼神满是玩味。 有意思。 他还以为这次又是什么无聊任务,没想到一次小小的绑人行动,就能遇到这么有趣的玩物。 看来沈家那糊涂家主倒是没有骗他,帝国排名前三大家族中的子弟,的确比想象中有意思的多。 二十秒。 季瑞咬紧了牙关,拼命挤压着体内所有的alpha信息素,力求对附近几条船上的所有人一击必中。 待所有人都暂时倒下后,他只有二十秒的时间,从这艘满是敌人的快艇跳入海中,用这具疲惫不堪的身体,潜入能掩护他身影的深度,游出所有人的射击范围。 二十秒过后,当船上的所有人都陷入癫狂而不自知的傀儡状态,而能控制住他们的主人又不在旁边时,那时的小艇之上,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当季瑞努力解决完最后一个人之后,就在他数着秒数准备跳入大海之前,一股彻骨的寒意突然从后背升起,让他忍不住转头朝后方看去。 那里,正背手站着一个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成熟男人,胸前佩戴着昂贵的紫宝石胸针,上半张脸被面具盖住,红唇弯起了恰到好处的弧度,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瞧。 季瑞没想到他所在中心的几米之内竟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自己分明特意着重绞碎了那五人的alpha腺体,为的就是逃脱时不再横生出什么枝节! 该死,他们就不能跳过流程直接在船板上躺尸吗? 季瑞烦躁地皱紧了眉头,沉下气来,浑身紧绷,毫不客气地盯了回去,顶着一脸干涸狼狈的血迹,摆出了随时迎战的姿态。 那佩戴着紫宝石胸针的白衣人轻笑一声,随手击毙了季瑞身后那个即将进入癫狂状态的同伴,而后面不改色地笑着说道: “我只问你两个问题。” “第一,你是怎么化解我研制出的alpha抑制剂的?” “第二,我的弟弟,桑易岭,他现在在哪儿?” 此话一出,狐狸眼少年的瞳孔骤然缩紧。 另一边。 越泽已经定位到了三个定位器的具体位置,越晨晨的相机,他要送给穆京求婚用的戒指,以及桑易岭体内那颗陶言以安全为由埋进左臂的陶家专属定位器。 还差一个。 是季瑞腕表上的定位器。 其余三个定位器分别散落在大海的东南北三个方向。 除了桑易岭的位置是确定的除外,越泽不敢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戒指与相机都是身外物,不排除有在被追杀过程中不小心掉落的可能。 况且以他对陶言与季瑞的了解,当力量不敌时,必定会有一人做饵,另一人护送omega逃生。 看来被抓走的人是季瑞。 越泽盯着显示器上面那三个缓慢移动的红点,面色是罕见的冰冷陈霜。 他记得查淮身边有个叫千壹的助手,向来与季瑞很不对付,对季瑞的容貌家世更是肉眼可见的嫉妒刻薄。 不知此次行动有没有他出现。 若是季瑞落到他的手中,那张脸怕是保不住。 越泽叹了口气,默默闭紧了双眼,发誓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查淮揪出来碎尸万段。 穆京站在搜救船边,手中举着望远镜,认真地搜寻着这场突袭中可能会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直到越泽告知他找到了三个定位器的具体位置,穆京才跳了下来,快步走回了越泽身边。 “找到了谁?” 穆京急声问了一句,越泽不确定地摇摇头,指着那三个红点分析道: “戒指和请帖设计图都被我放到了一个防爆的箱子里,我猜应该是事发突然,陶言来不及回到二层去拿,所以戒指就被留在了船上,船体爆炸后,箱子就随着洋流的方向流向了北方。” “所以戒指附近没有我们要找的人。”穆京说完,就指着最东边的红点问道:“这是什么?” 越泽看了一眼,解答道:“越晨晨的相机。” 穆京立刻摇头道:“那这边也不用找了。那相机重的很,逃跑时带着就是累赘,就算晨晨自己舍不得,陶言和季瑞也会以再送他一个为由把相机丢掉的。” “最后这个呢?是季瑞的腕表还是阿岭左臂的定位器?这两个都不是轻易就能被舍掉的,我们先去找这个。” 穆京指着最南边那个几乎停止不动的红点,坚定地说道。 越泽思考了一瞬,点点头。 他重重呼出了一口气,一锤定音道:“好。那我们先去找桑易岭。” 只是在那之前,他得让他哥哥从G市那边调过来几位对治脸伤最有权威的医生。 希望季瑞的脸能挺到医生到来。 越泽一点都不想看到自家兄弟的婚事受阻,亦或是表弟黯然心伤的模样。 海上。 下午三点钟的太阳依旧毒辣。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波动的海水之上,让表层的水面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在爆炸点的正南方向,陶言抓着越晨晨的衣袖,奋力向前游动。 看着前方桑易岭频频担忧回头的身影,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大腿,示意他安心向前游。 直到三人都需要换气时,他们才一起同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夹杂着海水味道的新鲜空气。 “季瑞会怎么样?” 桑易岭看着从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的越晨晨,替他开口冲着陶言问道。 陶言将湿透的红发撩到脑后,瞥了一眼桑易岭冲他做的手势,随即望着远方,用轻松的语气,半真半假地哄骗道: “没事的。季瑞是个alpha,他的血对研究机甲起不到作用。 何况他还是帝国第二大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哪怕对方是尖甲组织的头目,动他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季老爷子的怒火。” 怎么偏偏来的就是那个卑鄙的千壹呢,季瑞这回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都说了让他去做诱饵,季瑞这个非要逞威风的笨蛋! 陶言掩下了眸中的担忧,第一次用脑子承担起了照顾小孩子情绪的责任,继续安慰道: “放心吧。他顶多也就是受点皮肉伤,估计还比不上我们在越家训练场里的疼痛程度。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两个,我们稍微休息几分钟,就继续往前游吧。” 越晨晨这才有了反应,低低地点头“嗯”了一声。 季瑞哥哥的靠山那么强大,那个疯子应该也会有所收敛吧?他应该不会像当初对待自己那样,毫无顾忌地展示凶残与恶意。 越晨晨这么想着,心底的担忧却丝毫消散不去。 看着在船上时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分明是积怨已久的旧识,依照千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季瑞哥哥真的能安然无恙的逃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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