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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昭国再敢来犯，我一定参军。” “对，让他们看看我大章国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们虽修仙，却也是章国子民，保家卫国是每个人的责任。 金戈铁马的战场，狂风呼啸，风中满是肃杀的味道，男儿披甲执锐，上阵杀敌保护家国，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若作为领军者，还能在战场上力挽狂澜，便更加让人钦佩。 难怪长阳宗的弟子这般敬重萧望，那是他凭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 是他应得的。 江眠拍了下身旁的萧安，笑说：“小长老真帅。” 萧安点点头，似是有些怀念：“师尊大败烈昭回宫养伤数月，他就是在归宗的路上捡到我的。” 江眠知道萧安是萧望捡的，具体细节倒是不知，难得萧安愿意提起，他便道：“说说。” 萧安也确实想要找个人倾诉，便跟江眠说起了自己与萧望相遇的事。 萧安：“我没见过爹娘，他们说我出生时带起的要妖火把他们烧死了。” 也正因此事，村子里的人知道了萧安半妖的身份，再加之他容貌丑陋，众人更将他视为不祥，想要杀了他。万幸一个老乞丐心中不忍救下了他。 萧安跟着老乞丐长到六岁。 老乞丐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没给萧安取名，总是娃儿，娃儿的叫他。 两人日子过得很苦，即便这样，老乞丐还经常带萧安偷偷去教书先生门外偷听。 “他自己总是在旁边睡觉，让我好好学。”萧安说：“他说我这样子，读书有好处。” 老乞丐死后，萧安便一个人开始流浪。他小心遮掩住脸上丑陋的瘢痕，靠着捡拾垃圾为生。 后来大章和烈昭国开始打仗，日子便更难过。 烈昭国借助妖怪的力量行凶，那段时间，大章的百姓对妖族恨得入骨，萧安更加谨慎小心地隐藏自己，不让人察觉他半妖的身份。 日子过得虽艰难，却到底撑着活了下来。 五年前，萧望大败敌军，大章百姓终于恢复到正常的日子。萧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半妖的身份就被揭穿了。 老乞丐救了萧安之后，为了他的安全带着他远离了之前的村子，这些年避开那些人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经年动荡，百姓四处流离迁徙，当初萧安出生的村子上的人恰好也在这座城镇，还恰好与萧安撞上了。 那些人记得萧望脸上的瘢痕，指认他半妖的身份后，城中百姓立刻杀气腾腾地围了上来。 才经历一场国战，百姓对妖的愤恨可想而知。管他是否无辜，是否害过人，只要是妖，便是非我族类，定要处死。 那一次萧安差点被打死，仓惶逃出城外。 那是个夏日，热的人几乎要化掉，他倒在树丛中，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不想养好伤恰好回宗的萧望恰好路过，救了他，还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江眠早猜到萧安这样的半妖身份不会好过，没想到竟这么惨。 这世间没有秘密，萧望带着萧安回了长阳宗，能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却不能阻止那些人的偏见。 萧安半妖的身份，还有悲苦的身世在某些人眼中看来是不祥，是活该。仿佛萧安这样的人生来是可以任由他们欺侮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萧安察觉到江眠情绪降了下去，反过来安慰说：“我没事的，能碰到师尊，之前吃的苦都值得。而且现在我还认识了你跟秦公子，其他师兄看起来也接纳我了，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了。” 许是因着半妖的身份，又许是因江眠，秦无咎救过他，萧安从不在江眠，秦无咎面前自称师兄，也不会叫他们师弟。 江眠满眼欣赏，真心称赞：“萧安，你真厉害。” 萧安不解，江眠道：“若是其他人如你这般经历，怕是早就黑化了，哪里还能如此温柔平和的看待世界。” “黑化？”萧安虚心求教：“这是何意？” “没什么。”江眠知道萧安的身世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清楚。 且提及身世，总是一桩伤心事，萧安的前半生已足够坎坷，余生如此安然度过便好。有些事不必太过纠结，非得去寻求一个答案。 江眠如此想着，便放下了追究萧安身世的想法。他收拾好心情说：“还有时间，睡一会儿吧，天亮还得赶路。” 萧安嗯了声，也不再多说，寻了位置躺下。 江眠挨着秦无咎重新闭上眼睛。 帐中说话声渐渐也消失了，伴着外面的雨声，帐内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第58章 58、公主 将士们搜寻一夜, 烈昭国的妖族却像是失踪了一般，了无踪迹。 天明后，队伍重新出发, 他们比之前更为警惕，也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一日后, 巍峨皇城终于出现在眼前。 江眠看着城墙上“龙吟城”三个大字, 眼眸闪闪发光，终于到了。 萧望此次回来并没有惊动太多人，一行人换了便装, 悄然入城。 天子脚下，最是富足安乐。 此刻正值晌午, 暖融融的日光照射下来很是惬意。 城中百姓的生活节奏明显很慢，护城河边的树下阴凉之地数位老人闲坐, 或是下棋，或是聚在一起唱曲儿。小童的玩具也与他处不同, 很是新奇。 萧望并未在城中多做停留，穿过数条街道后入了宫门。宫人接到消息, 早早布置好了一切。 安置了江眠, 秦无咎等一众长阳宗弟子后，萧望便去面见皇上。 江眠，秦无咎他们被安置在一个独立的院子中。 宫人在的时候, 这群少年各个神情淡然，腰背笔挺，严明守礼, 不给长阳宗丢脸。 等到宫人们一走, 院门关上，他们便泄了气, 摸摸这个，瞧瞧那个，更有人蹲下身扣了扣地上的砖石：“我听人家说皇宫的地面都是用金子铺就的，我瞧瞧是不是真的。” 江眠神情放松，甚至有点想笑。看来大家都跟他一样没见过世面。 赶路辛苦，少年们纵然精力旺盛此刻也有些累了。宫人十分体贴，很快送了热水喝干净的衣物过来，甚至还准备了茶果点心。 众人洗完澡，各自寻了房间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起身时时间尚早。 最初的新鲜劲儿过去，这院落中的一切已被他们摸了个通透，便觉得有些无聊了。 好在萧望心思玲珑，命宫人领了他们在宫中四处逛逛解闷。 秦无咎是懒得动弹的。他不去，江眠自然也不会去。 至于萧安，他进了这里没多久，那张脸不小心吓到给他准备热水的宫人，现在他还闷在房中不肯冒头。 江眠也不去吵他，到了陌生环境，又发生这样的事，就让萧安一个人好好缓缓吧。 其他人一走，院中清净下来，江眠练了会儿剑，拉着秦无咎出了门。 宫墙深重，走在其中，除了砖石瓦片，能看到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最初的惊叹过后，便会觉得失了自由。 江眠不喜束缚，显然秦无咎也不喜欢。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同时跃上屋顶。 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触目所及，黛瓦红墙，巍峨殿宇绵延不绝，场面很是壮观。 江眠眼底闪过惊叹之色，这要是在现代，他非得拿着相机咔咔咔拍他个几十张。 下方甬道中有宫人捧着衣物匆匆而行，江眠能听到她们交谈的声音。 “殿下许久不曾回宫了，这次回来是越发清瘦了，衣服都小了很多。” “在外面不比在宫中，肯定很辛苦吧。” “不知道殿下这次能在宫中留多久。” …… 她们并没有发现待在屋顶上的江眠和秦无咎，两人说着话渐渐远去。 江眠垂眸，目光落在那宫人捧着的明黄色的衣物上，应该是为萧望准备的。 江眠心说长阳宗那伙食虽未到难以下咽的地步，但实在太过单调，再加之萧望重伤闭关三年才出，就算是神仙在这种情况下想胖都难。 ** 夜晚如约而至，为了迎接萧望的归来，也为给长阳宗弟子接风洗尘，大章皇帝特在麒麟殿设了酒宴。 御座之上，大章皇帝一身明黄衣饰，不怒自威，一举一动充满帝王威仪。 长阳宗众少年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阵仗，再加之外界对皇宫的渲染，难免有些拘谨。 萧安自知容颜丑陋，便称身体不适没有过来，萧望闻言并没有为难他，让人给他送了吃的。萧安心中感激师尊的体贴，一个人独自待在院中。 麒麟殿内，江眠悄悄打量着御座上的皇帝，虽说儿子容貌更像母亲，可既是血亲，多少也会带点父亲的基因。 江眠想从皇帝身上找出跟元宵节上碰到的那个男人想象的地方，可是没有。皇帝的眉眼跟那个男人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丝相似的地方。 找错人了？ 江眠眉头微蹙，他们进到这个世界已经很长时间了，催动灵珠拉他们进来的人应该早就出现了才对。 眼下看，萧望仍是最可疑的。 江眠抿了口酒，这宫廷的酒液味道真好，醇厚却不辛辣。 想到小师叔糟糕的酒量，江眠又忍不住分心盯着秦无咎不要多喝。秦无咎也并非嗜酒之人，饮了一杯便不再喝了。 这场晚宴没有耗时太久，散席后众人离去。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长阳宗这群少年胆子大了些。一名少年遗憾道：“还以为能够看到公主殿下，竟然不在。” 前方领路的宫人恭敬回答：“公主外出游历，还未归来。” “游历？”众人皆是一愣。 宫人道：“五年前殿下重伤，公主殿下发下大愿，若殿下能够平安，她便踏遍大章山河，荡平世间不平之事，为殿下祈福。” 众人点头，原来是还愿去了。 “如此说，公主已有五年不曾回宫了？”少年们难掩惊讶，但很快又觉得这像是公主能做出来的事。 江眠也曾听闻萧望有一个妹妹，具体的倒是不太清楚，今日听长阳宗这群少年提起公主时的口气，倒像是曾经见过。 他一问，那群少年便笑起来：“江师弟你入门晚，不知道也正常。熙月殿下可是女中豪杰，早些年她孤身一身离宫，悄悄摸上长阳宗挑战宗主，当时很多弟子都看见了。” “是啊，据说是因为宗主罚了小长老，不知怎么就传到公主耳中，她心下气不过，亲自过去给小长老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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