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请你喝饮料。”顾淮俞把手里的热饮给了谢惟。 他没多待,转身走了。 - 商延常来这里打球,有自己单独的休息室。顾淮俞原路返回,休息室的门并未关紧,虚掩着一条门缝。 他握住门把手,推开房门。 门内秦岩被商延压在墙上,那只戴着腕表的手扣着秦岩的后脑,脑袋倾低。 从顾淮俞这个角度看,两人是在热吻。 哇喔。 这么刺激吗? 小说里写了商延带小情人一块跟顾淮俞约会,但没有这场亲热戏,姓商的居然给自己加吻戏。 顾淮俞内心谴责,眼眶却迅速蓄上泪,身子也像被寒风摧残的小白杨,摇摇欲坠。 他扶着门演了一会儿伤心欲绝,然后跌跌撞撞离开了休息室。 原本他俩该为林白安的死吵一架,更准确说是商延单方面言语凌虐他,顾淮俞落荒而逃。 小说里的他因为林白安的死,内心饱受煎熬,认为是他间接害死了林白安。 现在商延临时加戏,架没吵成,但结果不变,顾淮俞仍旧“落荒而逃”。 只要不脱离原剧情的发展,细节上的更改是不会回档再来的。 - 顾淮俞一走,商延立刻甩开了秦岩。 秦岩被他一推,后背重重砸到墙上,骨头好像都要断了,疼得他额角冒出冷汗。 但他也顾不上疼,眼睛追逐着顾淮俞离开的背影。 要不是碍于商延在场,他现在一定会追出去跟顾淮俞解释。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又被秦岩压了下来。 解释什么? 解释他没跟商延亲到一块,只是借位而已。还是解释上次俱乐部,他也没给商延那个,仍旧是商延折磨顾淮俞的障眼法? 秦岩宁可顾淮俞一直误会下去,早些看清商延的真面目,然后离开他,开始新的生活。 商延没对他下手,不是因为洁身自好,纯粹是看不起他罢了。 上次在俱乐部,顾淮俞一走,商延就像今天这样推开了他。 罗易见什么都没有发生,欲言又止,半晌叹了一口气,“你何必呢?” 罗易说的何必是指,商延何必要做这么一场戏让顾淮俞伤心难过,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林白安已经死了,死者不能复生,不如跟顾淮俞好好过日子,顾小少爷人不错。 但商延却说,“我嫌脏而已。” 他说的这个脏,不是指顾淮俞,他嫌的是秦岩。 一个能为了十万块钱,毫不犹豫跪到一个陌生男人胯边的人,这会是什么干净货? 所以他没有跟秦岩做,不做只是因为嫌脏,不是要为谁守着。 秦岩耻辱得身子都在抖。 他不明白,一个整日绯闻傍身,小情人不断的花花公子,怎么会说出嫌别人脏这种话? 最脏的不是他自己吗? 后来他想明白了,他们的阶级差就注定了,脏的那个人永远是他。 而商延这种富家弟子是风流浪子,一个嫖.客只要有钱,他玩弄感情就可以得到一个雅谑的词汇。 这种阶级差距让秦岩痛恨,但又无能为力。 所以那天晚上他把火气发泄到那个小少爷身上,让他别来找自己的麻烦,要算账就去找商延。 没想到对方没有骂他自甘堕落,反而给了他一条围巾。 一条很暖和很暖和的围巾。 作者有话说: 抽几个小可爱发红包。 下一章就是鱼崽跟破壁人的逗比剧情了,哈哈哈哈 15 第15章 ◎好心人小谢,谢惟◎ 高尔夫球场建在郊外,这里的天比城内要冷。 阴翳的云,刺骨的风。 顾淮俞一出了球场就像挨刀子割似的,面颊被吹得生疼。 这就是作者要他发烧的原因,增加他身上的凄楚感,但顾淮俞只觉得‘自己’蠢。 商延都垃圾成这样了,‘他’还不肯死心,一次又一次原谅对方的作践。 独自一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身后才响起轮胎压过马路的声音,没一会儿一辆宝石蓝卡宴停到顾淮俞身边。 后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商延那张俊美却讥讽的脸。 他冷漠地说,“上车。” 顾淮俞鼻子冻得发红,眼眶也泛着水光,他用力抿了抿唇,然后别过视线,拒绝道:“不用。” 看着倔强的顾淮俞,商延轻嗤,“这是你自己不上的。” 说完没再理顾淮俞,让司机开车。 坐在一旁的秦岩担忧地张了张嘴,不等他开口说话,车已经行驶了出去。 看着顾淮俞的身影在倒车镜里越变越小,秦岩坐立难安,手摁在内拉手,几次想要叫停汽车下去。 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商延忽然开口,“你是什么东西,他用得着你怜悯同情?” 秦岩呼吸一滞,僵硬地转头去看商延。 对方讥诮地扬着唇,眼底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秦岩的自尊再一次被商延轻松碾碎。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以像天堑那么深,他这种生活在底层,勉强果腹的人,就连关心别人都要掂量自己配不配。 他确实是不配的,无论是社会阶层,还是人品,他都不配跟顾淮俞那样的人做朋友。 秦岩扣在车门的手渐渐滑了下来,垂着头什么反驳的话都没有说。 回到市里,商延让司机随便停在一个地方,将秦岩赶下了车。 他在车水马龙的十字道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跟路人打听地铁站的方向。 前方一辆出租车停到路边,车门打开,走下一个年轻的女孩。 秦岩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已经抬起来,招来了那辆出租车。 坐在车上那刻,秦岩想,顾淮俞可能已经跟家里打了电话,让人过来接他回去。 但万一没有呢? 万一他手机正巧没电,或者碰见什么坏人呢? 况且顾淮俞跟商延这种人不一样,他心底善良,是不会以钱度人,随便瞧不起别人。 想通后,秦岩迫不及待想去找顾淮俞,“师傅,去燕郊那家高尔夫球场。” - 有一点秦岩没猜错,顾淮俞的手机确实没电了。 小说里的他是靠双腿走回去的,路上还崴了脚,回到家更是发起了高烧。 顾淮俞一边吹着西北风走,一边在心里骂作者用脚想剧情。 前期虐他的时候,恨不得十八般武艺一块上,到商延追妻火葬场了,只住一次ICU就家和万事兴了,阖家团圆地包饺子了。 这像话吗? 有些剧情的细节是可以更改的,顾淮俞正想着要不要回球场碰碰运气,看叫人送他回去能不能顺利通过这段设定,一辆黄色小电车慢悠悠从他身边开过。 看着车主人挺括的背影,顾淮俞想也不想叫住了他。 吱的一声刺耳刹车声,车子竟然还向前滑行了一段路程。 直到一条长腿支到地上,电车才停了下来,车主人回头。 顾淮俞赶忙跑过去,走近才发现那辆电车破得简直要进废品站了,车前挡板用透明胶布缠了好几圈,后车座架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海绵。 他再次清楚的感知到,谢惟穷得如此惊心动魄。 顾淮俞怀疑地看着小破车,开口问,“这车能载人吗?” 谢惟没说话,只是伸出五根手指。 顾淮俞没理解,茫然地“啊”了一声。 谢惟说,“载一次五十。” 顾淮俞看看谢惟,又看看小破车,在心里一叹。 这地方也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他又穿得这么富,谢惟怎么连狮子大开口都不会? 五十块钱能干什么? 顾淮俞腿一跨,坐到小破电车的后座,大气地说,“我给你五千,你把我带回去。” 谢惟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吐槽他人傻钱多。 顾淮俞无心追究,坐稳之后对谢惟说,“走吧。”赛尔号。 冲!冲!冲! 冲是不可能冲起来的,电车跟人一样,一上年纪腿脚就没那么灵活,慢腾腾地朝前挪。 顾淮俞疑心是电量不足,担忧地抻长脖子,看了一眼电车的电量。 看到灯亮着满格,他才放下心来,老老实实地坐在后座上。 谢惟还穿着灰色的工装大衣,上衣兜很浅,露出烟盒的一角。 顾淮俞看到烟就想起拉着另一个世界的他去小公园的事,嘴角不自觉弯了弯,明知故问,“你抽烟吗?” 谢惟懒洋洋说,“在戒。” 又是在戒。 顾淮俞笑着问,“那戒烟的时候你会带打火机吗?” 不等谢惟回答,电车突然颠了一下,后轮胎发出异样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剐蹭过沥青马路。 谢惟摁下车闸,顾淮俞也好奇地低头去看轮胎。 后轮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像是扎了胎,但这条马路干净的连个石块都没有,更别说玻璃片,铁丝这东西了。 顾淮俞怀疑是剧情线强行干预,目的是为了让他老实靠腿走回去。 顾淮俞有些泄气,倒不是因为必须走着回家,而是拖累了谢惟。 本来他就够穷了,碰上他还倒霉地扎了轮胎,更要命的是,顾淮俞现在手机没电,他不能转账给谢惟报酬。 谢惟倒是很淡定,仿佛经历过很多这类事,居然还让顾淮俞坐好。 见他要这样继续骑,顾淮俞面露纠结,“这……不好吧?” 都扎车胎了,这还怎么走? 虽然顾淮俞嘴上这么说,心里这么想,但行动倒是很诚实,他听话地坐了下来。 轮胎不堪重负似的发出吱呀的声音,后座也向下塌了塌。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谢惟,他拧动车把,电车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左摇右晃地朝前行驶。 轮胎彻底瘪了,一步一颠,仿佛在过减速带。 这么行驶了一会儿,就算顾淮俞屁股上肉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很快就被颠麻了。 又忍了几分钟,在屁股麻转痛的时候,顾淮俞叫停了谢惟,“等等。” 谢惟刹车。 顾淮俞站起来,神色颓败地说,“坐的屁股疼,要不你还是自己走吧,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回去我把钱转给你。” 谢惟回头去看顾淮俞,在他说屁股疼的时候,视线往疼的地方扫了一眼。 “你坐前面。”谢惟起身,单手撑着车把。 顾淮俞本来有点犹豫,转念一想,他给了谢惟五千报酬,他是甲方粑粑啊。 于是心安理得地跟谢惟换了换位置。 谢惟问,“会骑吗?” 顾淮俞扬起下巴,“当然!” 他在真假少爷那部小说里,可是在餐馆干了很多年,还骑电车送过外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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