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然感觉出他没有恶意,开口问:“你是谁,怎么会受伤?” 男人神志不是太清,求生欲却还是驱使他回答了尉然的问题:“我从穿梭门过来的……”说完这句,便重重的昏倒了过去。 尉然伸手接住他,与此同时,指间触到他湿乎乎的胸口,那里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他惊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去看男人的伤,只见血洞开始自动愈合,只余一个深深的刀疤了,他以为自己刚才的感知出现了误区。 时间回到现在。 看到尉然震惊的神色后,叶篱详细的说明了自己的来处:“我出生的地方叫澜桑,我是澜桑的太子,未来的君主。” 大概后面的故事有点长,他顿了一下,尉然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 “嘭”的声响,门被人由外而里打开了,尉然和叶篱齐刷刷的回头。 “你在这里干什么?”梁驰脸色铁青,话是对尉然说的,阴鸷的目光却落在了叶篱身上。 “我来看看他怎么样了。”尉然轻声道:“昨天太晚了,山路不好走,我今天想带他去市区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梁驰挑了挑眉头:“他昨天睡的比我还好,能有什么问题?”说的实话,梁驰昨夜辗转反侧气的睡不着觉,加之本来就水土不服,今天喝口水都反胃,尉然怎么就没想着带他去医院! 尉然没再说话,叶篱看出两个人关系不对劲,也识趣的闭上嘴巴。 中午,梁驰惨白着一张脸,又在折磨方小云,尉然很快就接到方小云的求救电话,赶到了梁驰拍戏的山上。 就他妈说神奇不神奇,梁驰不吐不晕了,脸色也不惨白了,方小云从方圆二三十里地费劲搞过来的燕窝鱼翅甚至不如尉然给他做的一碗清汤面,关键连个鸡蛋都没打,人却乖乖坐在临时搭建的塑料棚子里,呼哧呼哧把面汤都喝了个精光,方小云不怀疑他的牙要是铁板焊的,保准连碗片子都嚼进肚子里。 忒双标,忒狗崽!但这part糖分也真真甜的牙疼了!! 尉然那一整天都找不到机会去见叶篱,倒是方小云受命带叶篱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一切指标正常。 梁驰当天要拍大夜,山上下了雨,温度很低,他到底没让尉然陪他通宵,下午就放人回了农家院,嘱咐方小云跟着他。 方小云做了梁驰那么多年的助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她知道梁驰这是把自己安插到尉然身边当眼线,老板这个时候一般出手特阔绰,这个活她能拒绝? 当然能! 因为尉然微微笑的看着她:“你以后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吗?” 方小云哭唧唧的权衡利弊:“尉哥,呜呜呜呜,我这就闪开,离你远远的,你当没看到我!” 尉然被她逗笑,迈着大步走到梁驰的房间,叶篱已经恭候多时。 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简单的毛衣牛仔裤,头发高高扎起,经过一天一夜的充足休息后,脸上有了血色,精神也好了许多,整个人面貌焕然一新,英姿勃发。 他再次跟尉然道了谢,两个人稍后落座,叶篱把自己的故事一五一十的交代给尉然听。 “我出生在澜桑皇室,母亲温柔善良,父亲骁勇善战,我下面有三个妹妹,五个弟弟,他们之中有的是侧妃所生,可无论父皇迫于朝堂压力和传宗子嗣原因娶了多少个侧室,我母亲和我的身份都无人可替,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继承父皇的王位,为守护我澜桑子民奉献自己短暂的一生,然后娶一个灵魂契合的女子,为皇室开枝散叶,直到有一天……”他顿了一下,“我遇到了一个人。” 尉然神情平静,果然,这样山河无恙岁月静好的故事里总会出现一个煞风景的反派。 “澜桑位居中原之首,周遭小番国每年都会向澜桑进贡丰饶物资或通过和亲方式庇求国家安宁和平。” 那一年,叶篱21岁,到了该娶妻的年龄,邻国精挑细选了二十余位端庄貌美的女子进宫,其中有出生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也有公主将相之女,按照王后的意思,叶篱可以从中挑出自己喜欢的女子作侧妃,而正妃之位自然不可流入外番,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必须持有澜桑籍贯。 叶篱温润如玉,一向听从父母长辈的教诲,他一席锦衣,头戴玉冠,站在高台之上,朝那二十余女子堪堪望去。 然后只一眼,他看到了人群中身材高挑,表情淡漠的云幕芷。 那女子眼中蕴藏着深沉的风雪,气质清冷,和他默默对视了片刻。 叶篱心跳如擂鼓,第一次产生了紧张又幸福的陌生感情。 他走下高台,走到云幕芷身边,温柔的凝视着她:“你愿意嫁与我否?” 云幕芷掀起嘴角,微微一笑,叶篱仿佛闻到了熬尽苦寒后经久不息的梅香。 他知道,他找到了愿意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云幕芷性情寡淡,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叶篱跟她在一起时十分小心翼翼,宠她到骨子里,万事顺着她,甚至云幕芷一直不肯同房,他也以为人有自己的忧虑和惧然,而一直隐忍自己的欲望。 他打听过云幕芷的身份,是邻国青藏大将军的庶女,乃将军跟一名妓所生,身份低微,寄人篱下,因为将军夫人不舍得自己的亲女儿远嫁他国,故而偷梁换柱把云幕芷遣送了过来。 叶篱于是更加心疼厚爱她,可云幕芷每天心事重重,对他态度不冷不热,叶篱无所谓她怎么对自己,她本该也是活泼可爱的女人,只是天生环境所致,性格被养的孤傲清冷了些,他有耐心和信心暖热她那颗心。 转眼一年时间过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云幕芷渐渐对叶篱敞开心扉,时至王后催他子嗣,叶篱终于提出和云幕芷行床笫之欢。 云幕芷冲他轻轻一笑,慢慢脱掉自己的上衣下裤,把眼前的叶篱惊震住。 云幕芷走到他身边,掐住他的下巴,说,王还要行床事吗? 叶篱被一道天雷横劈天灵盖,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云幕芷又笑了,美艳邪魅,她揽着叶篱的腰,凑到他身边,低声说:“我给你拒绝的时间。” 叶篱却是呆呆的看着她,失去了所有反应。 选择的时间到此结束,云幕芷把叶篱抱到了床上,那一晚,翻云覆雨,红珠摇曳,梅香绵延了漫漫长夜。 隔天,叶篱喝退了所有下人,被云幕芷抱进浴池清洗,神情还是恍惚的。 云幕芷告诉叶篱,他原名为云幕深,并非青藏大将军的庶女,乃他唯一的儿子,他心疼姐姐远嫁,故自作主张瞒着所有人做了个替嫁新娘,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上,纵然女装再美,也不及真正的女子千娇百媚。 叶篱怔然听完,面无表情。 云幕深叹了口气,紧紧的抱住他,请他治自己欺君之罪,但放过自己的家人。 叶篱冷冷推开他,穿上浴袍甩袖而去。 那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叶篱不再去往云幕深居住的华清苑,但也没有揭穿他的真正身份。叶篱开始张罗选正妃,人人都以为云幕芷失宠,叶篱终于想通。好知道他之前一直想把云幕芷扶正,任是谁劝都没有用,他们从未见过叶篱对一件事那么坚决上心。 正式选妃那天,云幕深面容冷峻,走上高台,二话不说攥住叶篱的手腕将人带走。 侍卫当晚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华清苑,王后斥责云幕深以下犯上,不知礼数。 叶篱披散着一头长发,从华清苑走出,遣散众人,劝回王后,接着被云幕深拉回卧室。 那一夜,两个人扭打作一团,叶篱招招不留情,云幕深不躲也不还手。 叶篱终是心疼停手了,云幕深扣住他的脑袋疯狂的和他接吻,对他说,叶篱,我想要你,想要你,想要你。 云幕深低哑的重复了三遍,叶篱便跨骑在他身上,眼睛里是再也克制不住的爱意。
第35章 我强制爱了我皇嫂04 叶篱喜欢云幕深,无论他是男是女,从他第一次见他开始。 自那一夜开始,叶篱对立正妃之事绝口不提,和云幕深的感情越来越深。叶篱舞剑时,云幕深温柔的凝视着他,叶篱练字作画,云幕深给他研磨。 云幕深性子仍旧冷清,可叶篱疲惫劳累时,他永远愿意展露出自己唯一的温柔,学会体贴关怀他。 云幕深在外人面前还是女子装扮,唯有在叶篱面前才恢复自己的男儿身,他长的雌雄莫辨,是女子时美貌风情,而为男人,则邪魅瑰艳居多,冷傲少许。 叶篱开始有其他的事情要思考,他想公开云幕深的真实身份,昭告众人自己喜欢云幕深,且这一辈子绝不再纳妃。 他活得循规蹈矩,一条康阳大道走到底,从未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问题。云幕深的出现仿佛给一棵繁茂却孤独生长的大树一缕极其珍贵鲜活的养分,原来他可以这样快乐,原来他能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 他不想做王了,或者从很早之前开始就不想了,只是责任所致,众人所期,他也以为本该如此。 父王膝下有好几个皇子,像九皇弟叶池,有勇有谋,脾性随极了父王,比他更适合做桑国的君主。 这样的想法日趋坚定,他忍不住告知了云幕深,不料对方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开心感动,跟他一一道出这样做可能导致的各种后果,劝他先搁置一段时日再议。 叶篱躺在他怀里,也觉得自己心急了。 他出生权贵,悲天悯人,从未经历一丝苦难,说是心性太过纯良也好,魔怔了也罢,总之,那时的叶篱一颗心都牵在云幕深身上,所有的悲欢苦乐都因他而生。 受到的伤害自然也因他而起。 变故发生的猝不及防。 那一晚,叶篱被一阵噪杂声惊醒,神志混沌的从床上起身,发现自己两眼一黑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慌乱中喊着云幕深的名字,并没有人回应他。 他被人蒙住眼睛,绑在了床上,门外脚步声纷乱,有人在说话争执甚至打斗,他的感观和意志愈加的退化消沉,无法辨清发生了什么事,只一遍又遍的呼唤云幕深的名字直至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仍是眼蒙黑布,手脚上了锁链,只是精神状态恢复了过来,一种清晰而可怖的预感似是颈上高悬的刀斧,可怖的占据了他的内心。 每天都会有人开门给他送食物羹汤,短暂解开锁住了他的链子,让他解决基本生理需求,隔三差五有人为他沐浴更衣,他渐渐的适应了黑暗。 起初时,他还会问来人是谁,这是哪,但无一人敢给予回应,叶篱于是失去询问的欲望,可心里差不多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他太愚蠢天真了。不知过了多久,某个暴雨夜,门外传来一阵轻缓规律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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