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家伙是看花眼了吧,黑猫四爪开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不要随意靠近别的捕食者,万一把你们当点心吃了怎么办?”雪豹板着脸,一副严父的模样,然而身后竖起抖动着的尾巴无情地出卖了他。 杰瑞点了点头,舔去嘴边的血迹,巴掌大的野兔根本喂不饱三四个月的半大猎豹,杰瑞很有哥哥风范地将大部分野兔都让给了妹妹。 “我们听说你是好豹。” 杰妮应和地点头道:“我们听蜜獾说有白色斑点的豹子带着白狼和一只小狮子,哥哥说你没有吃掉小狮子也不会吃掉我们。” 季陆屿露出尖牙吓唬道:“说不定我是想等他长大了再吃呢,他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啊!”杰瑞瞪大眼睛四处张望一番,发现真的没有小狮子的踪影,他肚子太饿加上黑白皮毛的豹子草原上太过罕见,看见兔子直愣愣地就冲出来了。 杰妮勇敢地挡在哥哥身前,还不忘咽下最后一口兔肉:“你真的会吃掉我们么?” 季陆屿注意到她的后腿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缓和了语气:“不会,但你们下次不要再这么鲁莽了,你们的妈妈呢?” 他能在两只小猎豹身上闻见新鲜的、属于其他猎豹的味道,他们的妈妈多半就在不远处。 “妈妈受伤了。”杰妮没有见识过社会的险恶,听到季陆屿的话顿时放下戒备,又重新凑了上去。 杰瑞压住傻妹妹的尾巴,生怕雪豹真的翻脸把妹妹当做早餐,犹豫着开口:“我们听说你治好了黑足猫的爪子,这是真的么?” 季陆屿有些讶异,带着小狮子的事就算了,毕竟他丢脸时围观群众过多,可河对岸的消息竟然也能这么快传到这边来,你们草原上难道有什么八卦小报记者每日跟踪报道不成? 与此同时八卦传播豹奥莱斯专心埋伏着一只膘肥体壮的白面牛羚,正当他准备从树枝跃下给牛羚致命一击时,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白面牛羚头也不回地向远处狂奔,很快只给花豹剩下一地尘土。 不会是塞西尔在骂我吧,奥莱斯把这笔账算到了雄狮身上,填饱肚子享受午睡时光的雄狮伸了个懒腰,隐约觉得有什么黑黑的东西罩在了身上。 雪豹无法得知吃瓜传瓜的某花豹已经迅速遭了报应,他迎着小猎豹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猎豹哥哥有点智慧,但显然不多,见状立刻和盘托出:“妈妈也伤了脚,流了很多很多血。” 杰妮跟着人立起比了个很大的圆:“有这么大一滩。” 杰瑞紧跟着补充道:“我们妈妈捕猎很厉害的,等妈妈腿好了可以捉小角马给你。” 见季陆屿没答话,杰瑞又继续加码:“再加一只瞪羚,野兔也会还给你的。” 闭目养伤的猎豹埃米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欠下了一只角马、一只瞪羚还有一只野兔,她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本该躺在她身边的两只小猎豹都不见的踪影。 埃米莉心急如焚,连忙发出叫声呼唤着两个孩子,不多时杰瑞和杰妮接连从骆驼刺旁钻了出来,只是身后跟着一个不速之客。 季陆屿和埃米莉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并不害怕这只猎豹,毕竟猎豹作为草原上没有工资的打工人承受了太多,就连他这样的冒牌雪豹也能欺负一下。 “妈妈,是我们找他来给你看伤的。”杰瑞蹭着埃米莉的爪子,得意地说道。 埃米莉只想用爪子狠狠给这两个熊孩子进行爱的教育,让他们知道知道天高地厚,陌生的豹子不能惹。 “是呀,他很厉害的,可以治好妈妈的伤,那只小猫一下就能蹦起来了,不过哥哥说等你腿好了要送他小角马和瞪羚,对了,我们还吃了他的一只野兔。” 新手猎豹妈妈眼前一黑,如果早知道养崽如此心累,她就应该在那只公猎豹求偶的时候一巴掌把他打出鼻血,叫丫滚到爪哇国去。 “不管他们和你说了什么,请你立刻离开吧。”埃米莉紧绷着背,将小猎豹护在身后。 虽然她不明白这只雄性白色豹子为什么会将猎物喂给她的幼崽,但经验告诉她,不能对其他捕食者掉以轻心,特别是长相奇怪的豹。 “好吧,这都是自愿的。”季陆屿平静地缓慢转身,埃米莉没想到他竟然真就这么走了,一时间愣在原地。 三、二、一,在雪豹踏出前爪的瞬间,果然猎豹叫住了他。 “等等。”埃米莉看着雪豹早有准备似的飞速回身,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的腿么?” 她被猎物划破的口子已经开始腐烂,这片领地原来的花豹就是这样死去的,先是伤口腐烂引来那些该死的虫子,随后渐渐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彻底魂归兽神。 没有谁不畏惧死亡,更何况她还有两个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孩子,她要是死掉的话,两只小猎豹也活不下来。 埃米莉决心赌上一赌,她将小猎豹护在身后,没再抗拒季陆屿的靠近。 “如果伤真的好了的话,杰瑞说的那些完全没有问题。” “我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季陆屿诚实说道,这里不是无菌手术室,野外有太多的未知,哪怕是在医院做手术,也有动物死于麻醉反应和术后感染。 埃米莉只是报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对什么一招活蹦乱跳完全不抱希望,只要能让她不再恶化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我需要变换形态,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季陆屿为了防止发生病人咬医生的恶性事件,露出锋利的牙齿和爪尖提前威胁道。 埃米莉点点头,她对自己的情况心中有数,如果一击无法杀死对方,那么她和两只小猎豹就要体验面见兽神极速版了。 “接下来我会插针减轻你的疼痛,我们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好。”埃米莉虽然没太听懂雪豹的意思,但还是心一横,提爪将雪豹带进被藤蔓遮挡住的天然山洞里,两只小猎豹紧跟着挤了进来。 季陆屿化出人身,从黑猫那里要来了毫针,捻转自“抢风、三阳络”组穴进针,埃米莉看着和毛发差不多粗细的银色细刺,过了一会儿伤口处无时不在的疼痛竟然真的减轻了不少。 埃米莉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季陆屿这几日已经掌握了身体的各种用法,他将指甲化做尖爪,刮去了猎豹创口的腐肉,附近的豹毛也没有放过。 猎豹的伤处渐渐溢出红色鲜血,季陆屿将散血草捣碎盖在埃米莉创口之上,用剩下的衣服布条交叉缠绕,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随着季陆屿拔去毫针,熟悉的疼痛又追了上来,但与之前渐渐腐败的感觉不同,埃米莉有种自己真会痊愈的预感。 这只是一场十几分钟的小手术,但季陆屿心知接下来的感染才是埃米莉要面对的重头戏,他顺手摸了一把猎豹的脑袋,像安抚每一只患病小动物一样。 埃米莉安心地合上眼睛,她知道这只雪豹不会伤害他们,哪怕他们其实是竞争者。 两只小猎豹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纷纷扑到了季陆屿脚下,追赶着他的长尾巴玩耍。 似乎有什么动物路过了这里,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季陆屿闻着风带来的信息,但或许是洞中猎豹的味道太浓,他什么也没能闻到。
第11章 埃米莉一家居所不远处有一棵巨大的金合欢树,向上望去隐约能看见枝干上的树洞,季陆屿试探着爬上树干,树洞刚好能容纳雪豹住进去。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埃米莉三爪支撑着身体缓步走过来,根据雪豹医生的医嘱,她受伤的爪子暂时最好不要着地。 季陆屿从洞口探出毛绒绒的大脑袋,长尾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树干:“可能因为我是雪豹吧。” 埃米莉没有戳穿他的敷衍,尾尖轻晃着转身离去,尽管猎豹只用三爪前行,但步态没有丝毫不稳,反而显出几分优雅。 如果是原本的那只雪豹的话,他或许会知道埃米莉算得上是猎豹中的白富美,每年求偶季都有数不清的公猎豹来挨她的巴掌。 然而季陆屿作为盗版雪豹,面对豹妹子可谓是心如静水,除了撸猫之魂熊熊燃烧外没有任何杂念,比起母猎豹,还是猎豹幼崽更能吸引他。 大草原的太阳照常东升西落,虽然夜幕之下猎食者们心境各异,但他们至少又活过了一天。 而狒狒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这只狒狒白天在狮群的冲撞之下和大部队走失,直到月亮替班上岗也没能成功汇合。 它一边拾起掉落的果实放进嘴里,一边寻找着族群留下的痕迹。 一心二用的狒狒没能注意到身后有道白色的身影匍匐着靠近。 雪狼柔软的静音爪垫此时起了大用途,身后风声掠过,狒狒才猛然发现猎食者的靠近,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文河锋利的爪尖刺破了狒狒意欲抵抗的前肢,狼牙透过毛发精准嵌入了狒狒脆弱的脖颈,几乎要将它的喉管彻底咬断。 雪狼咽下狒狒温热的鲜血,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看向被雾气掩盖的地方,带着猎物走了过去。 奥莱斯有些惊讶地看向这幕,他还没见谁活得不耐烦主动走进那鬼地方,文河回过头,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在暗处更接近于纯黑,花豹对上他的视线,竟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反应过来的花豹大步追了上去:“你疯了么?活够了的话不如让我尝尝狼肉。” 文河没有理会,毅然踏入迷蒙雾气之中,奥莱斯忿忿骂了一声,将这头发癫的雪狼拉进黑名单。 比雪豹更早醒来的是他的尾巴,带着小撮黑毛的白色尾尖有节律地抖动着,瞬间吸引了无聊到数爪毛的黑猫的注意。 我已经脱离了猫的原始趣味了喵,这种级别的诱惑还能吸引我不成?黑猫板着脸强移开了视线,身体却非常诚实地向雪豹靠近。 [出现了,口是心非的小猫咪。] [又到了熟悉的调戏管理员环节,没有哪个猫猫能拒绝会动的“逗猫棒”吧。] [一口一个管理员。] [我嘴大,让我先吃!]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调戏管理员!管理员明明顶不住一分钟啊!] 黑猫狠狠关闭了弹幕,气鼓鼓地扑向豹尾。 玩尾丧志的管理员小黑因此没有发现,直播间的信号断了一瞬。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洞口,雪豹用大爪遮住眼睛,直到第n缕阳光将树洞填得满满登登,他才伸了个懒腰告别周公。 这片领地的红河猪显然还没有适应雪豹的到来,径直走到了树下,用长牙将地翻了个底朝天。 季陆屿没想到刚睁开眼就有送上门来的外卖,美滋滋地从树洞跃下,迫不及待签收这份饿了么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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