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随的底线也一降再降,最终降到没有,叹了口气把小狗揽进自己的怀里。 小狗精力消耗得很快,入睡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只是意识陷入混沌的时候,许榴似乎朦朦胧胧地听见骆随叹了一口气。 “要怎么样才可以变成人呢?” 什么啊? 小狗闭上了眼,完全没有听进去。 隐隐约约好像感受到有指尖抚过小狗柔软的耳朵,耳朵尖上微微一痒,有着温温热热的触感。 还怪舒服的。 小狗团成团,舒舒服服地又往骆随身边挤了挤,脑袋靠在了骆随的颈间。 细细的沉稳的呼吸就洒在骆随的颈间。 骆随却睁着眼睛,一夜未眠。 …… 整个S市,论资产和实力,骆家其实只属于二流阶层。 真正站在金字塔尖的,还另有其人。 在这个层级格外分明的社会,金钱地位已经完全成为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财富源源不断地涌入那顶尖的百分之一,却连一个钢镚也不愿轻易掉入普通人的口袋。 而学校,更是这种压抑的阶级社会的小小缩影。 “连亲哥哥谈了个男朋友都不知道,你这个弟弟还真是有够失败的。” 明城高中称得上金碧辉煌的学生会会议室里,坐在会议桌前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制服的混血少年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宝石项链。 那是一颗巨大的鸽血红宝石,被无数钻石簇拥其间,锋利的宝石切面闪烁着太阳投落的迷蒙光晕,宛若一颗刚被剖开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骆悠战战兢兢地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目光忍不住落在周明睿手里的红宝石上。 誓言之心,那颗据说拍出千万美金高价的顶级红宝石。 没想到居然被一个高中生如同玩具一般随意捏在掌心里把玩。 骆悠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会,会长,都怪骆随那个杂种,他藏得太好了,我,我也是无意间……才,才发现的。” “那时候你说的,可是个女人。” 周明睿用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宝石上的细链,缓慢地掀起眼睫,“还有,你的意思是,骆随手段高明,我比不上他?” 骆悠满脑袋的冷汗,要是得罪了周明睿,在考上大学之前,他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才不想像骆随一样过上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日子。 该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给骆随下的套全都刚刚好,恰到好处地被骆随避开。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意外。 第三次他可就不相信是骆随运气好了。 这个家伙好像有什么预知的能力,每次都可以精准地知道他们布置下的一切陷阱,然后叫他们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骆悠咬咬牙: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是骆随这种人哪里值得会长出手,交,交给我来做就够了。” 周明睿懒洋洋地: “我现在对你那个便宜哥哥可没兴趣,给你一个星期,不,三天,把他男朋友的身份弄清楚了告诉我。” “名字,年龄,身份,父母,家境,我全都要知道。” 如同王子一般的混血少年咧开唇角,笑意粲然: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做不到的后果的。” “知,知道了。” 骆悠腿软着走出了学生会的会议室,守在门口的周明睿的跟班们只是看了他一眼,再没有别的反应。 骆悠却觉得这些人一定在背后偷偷地嘲笑自己。 骆悠呕死了,他哪里知道骆随哪里来的男朋友。 一想到午夜梦回时的那道身影,骆悠不自觉地有些心浮气躁。 要是和爸爸说骆随是同性恋会怎么样?他不自觉想到。 对了。 骆随不是喜欢他那条狗吗? 骆悠眼睛一亮。
第10章 绿茶萨摩耶(10) S市的权贵圈子,近来不是很太平。 有几十年的豪门一夜之间破产至穷困潦倒跳楼自杀,又有新的势力在这片镶金嵌玉的衰朽淤泥里生出叫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没有人知道这个代号名叫“X”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是当权贵们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时候,在“X”手下的寰宇企业已经足够与相当一部分的老牌势力抗衡,无法轻易撼动了。 更诡异的是,除了查到寰宇明面上的执行总裁是多年前曾被周家逐出家门,潦倒落魄了好多年的周家长子周明森,再也没有人能挖出有关寰宇以及“X”背后一星半点的消息。 只是听说,这个神秘的“X”是个相当年轻的家伙。 不管外面如何风起云涌,至少在骆随这里依然是一片宁静祥和。 许榴气喘吁吁地脸刹着地扑倒在大片的三色堇里,雪白的一团耍赖一般不肯再动,圆圆脑袋上沾了好几片花瓣,柔软白毛都被甜腻汁液染出星星点点的紫色。 任凭骆随如何逗他,小狗只是埋在脑袋呜呜咽咽地装死,绝不肯再爬起来跑一步。 最近骆随不知道犯什么病,天天带着许榴疯狂拉练,非得把小狗精力耗得一干二净,可怜巴巴地趴在少年怀里,连尾巴都摇不动,只能任由骆随的手从小狗脑袋一直撸到尾巴尖。 小狗痒痒肉生得敏感,骆随发现要是揉一揉小狗的尾巴根,那双柔软的耳朵也会跟着难以忍耐似的抖一抖。 “这样也不行啊。” 许榴听着骆随莫名其妙的带着点遗憾的低语,迷茫地歪了歪耳朵。 最近骆随老是说些奇奇怪怪让小狗听不懂的话呢。 不过……现在的高中生这么闲的吗? 你可是高三诶! 每天居然还有这么多时间遛狗! 虽然所谓遛狗大部分时候都是许榴懒洋洋被抱在怀里散步,小狗娇气得厉害,走几步就趴倒在地上耍赖非要抱抱才好。 系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宿主大人似乎沉迷于小狗角色了。 不像演的。 一只蝴蝶飞到小狗湿漉漉的鼻尖。 许榴仰起脸小心翼翼地顶着蝴蝶的翅膀,伸出爪子一扑。 蝴蝶没有扑到,但是扑到了别人的腿上。 脑袋撞上小腿又“啪叽”一下反弹了回去。 小狗呆呆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少年。 骆悠手里牵着奥丁,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上满是掩不去的刻薄与傲慢,偏偏还要努力装出一副友好和善的模样: “你这只萨摩耶,看起来也不像是杂种,倒还挺可爱的。” 他甚至还弯下腰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骆随冷冷看他一眼,把许榴抱回自己的怀里: “你想干什么?” 许榴窝在骆随怀里,感知到骆随戒备的情绪,跟着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犬齿张牙舞爪地吓唬骆悠。 今天的骆悠怪怪的。 没有上来就不干不净地说些脏话,反而还很讨好地露出了个笑脸。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亲哥,还不许我打声招呼吗?” “再说了,奥丁也是要每天出来运动的,两只狗狗一起不是正好有个伴吗?” 什么伴啊,许榴偷偷地吐槽。 奥丁每次看见他都扑过来对他又舔又咬的,恨不得把他吃下去,他俩在一起不发生血案都算是万幸。 今天的奥丁看起来似乎格外的焦躁,一边抬眼看着许榴,一边又转回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主人。 他脖子上的黄金项圈换成了镶铆钉的皮质,尖锐棱角反射着冷冷的寒光,瞧着压迫感更强了一些。 光是这样站着,都比许榴要整整大出两三圈了。 就算许榴发育成熟,个头也完全比不过一只成年杜宾。 奥丁有点烦躁地甩了甩尾巴。 鼻腔中喘出一道粗气。 骆悠其实对狗并不了解,只是光看奥丁帅,带出去有面子才软磨硬泡让父亲把奥丁送给他。 此前,奥丁一直是跟在骆父身边的。 他还以为是奥丁已经忍不住要扑过去了咬死那只碍眼的萨摩耶了,难得好心情地安抚了一下奥丁,一边笑眯眯道: “看起来奥丁很喜欢你的狗呢。” “或许两只狗以后也可以凑一对啊。” 骆随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他抱着许榴转身就要走:“他是男的。” 骆悠急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这尊大佛,连忙赶上去:“不是,哎,男的又不是不行。” 他堆出虚伪笑脸:“不是,刚好你也有个男朋友吗?” 他压低了声音道:“看在是兄弟的份上,我保证不告诉父亲,你把你那男朋友带出来见见呗。” 什么男朋友? 骆随什么时候弯掉了? 记忆堪比鱼类的小狗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系统扶额。 “是因为您上次的事吧。” “哦哦,这个。”许榴恍然大悟,然后不太好意思道,“可是我们还没有确认关系诶。” 系统:你这个羞涩是什么意思??? 骆随不耐烦了,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个蠢货话里的不怀好意,他侧过脸冷冷一瞥: “与你无关。” 骆悠脸上僵了僵,知道自己怎么问都是问不出来的了。 他也不是没有趁着骆随不在的时候偷进他房间过,可是翻箱倒柜了半天甚至连一张当时那少年的照片都找不出来。 真是见鬼了。 难道那个美人真是妖怪变得不成? 骆悠咬了咬牙,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就算是个死人,也得给他找出来。 否则……骆悠不敢想自己的以后。 他恶狠狠地瞪着骆随的背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跟在一边的奥丁只能听见“□□,狗笼”几个隐隐不详的关键词。 杜宾躲过了小主人的抚摸,发出一声警告似的低吼。 …… “榴榴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骆随抱着小狗认真观察了一番,算算年纪,似乎也有三个月了。 这就意味着,终于可以好好洗澡了。 “被那种垃圾摸过了,得好好地洗一洗才行。” 许榴茫然地看着骆随的眼神,不自觉抖了抖耳朵,总觉得有阴谋呢。 在此之前,许榴从来没有发现洗澡是件这么痛苦的事。 小狗每一处皮肉都生的敏感,皮毛被打湿了之后骆随每一次的触碰和抚摸就更加清晰。指尖透过湿漉漉的绒毛按在小狗柔软的肚皮上,小狗颤颤巍巍地叫唤了一声,抬起爪子把泡泡和水花都溅在了骆随的脸上。 许榴:“统子哥,救命QAQ被看光光了。” 系统:“淡定,如果是小狗的话,被看光也是没关系的吧。” 许榴炸毛:“小狗也是有羞耻心的好吗!” 他浑身都被揉得发烫,骆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每一次的揉捏都格外缓慢且仔细,好像洁癖发作非要把小狗每一根毛都洗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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