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缇皮笑肉不笑:“在人家婚礼上挖墙脚,要是让那些追求陈医生的小姐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陈轻:呵,讨厌的人类。 大家送来的礼物堆成一座小小的塔。 许榴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盒子。 盒子看起来包装得有点粗糙,像是努力自己折好了彩纸,可惜笨手笨脚还是在边边角角留下了多余的折痕,被缎带蝴蝶结掩耳盗铃地藏住。 可惜连蝴蝶结也扎的一股狂放之感,在一众精致的礼盒里显得粗糙得格格不入。 这是谁留下的呢? 小猫有点茫然。 他打开礼物的时候发现里面是一条镶嵌着猫眼石的项链。 项链繁复华丽,与粗糙简陋的包装格格不入。 盒子里没有任何卡片,或是祝福语,只有项链静静地躺在期间。 许榴“哇”了一声捡起那根项链,打磨精致的猫眼石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深海般的幽蓝色,一如少年碧波似的温柔眼眸。 他稍稍动了动,猫眼石变换了角度,又变成了一种冷凝的灰色。 沉郁,又厚重的乳灰色。 让人想到被下雪覆盖的荒原,铁灰色的冰层。 和从记忆里闪过的荒原似的灰色眼睛。 许榴愣了愣。 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 “小石榴!快来!拍照啦!” 店主小姐姐欢呼起来,高声叫着许榴的名字。 “来啦!” 许榴来不及多想,放下这条昂贵的项链,朝着草坪飞奔过去。 路缇正站在阳光的尽头,含着笑伸手接住飞扑来的小白鸽。 镜头“咔擦”了一声,定格下两人彼此拥抱的一瞬。 少年的眼底如同世间最澄澈的海,是雪山上金光弥漫的碧蓝晴空,盛得下一切破碎又飘忽的灵魂。 路缇觉得灵魂都融化在那双蓝色的眼底。 他很想说,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就是荆棘和冰雪筑成的荒原,我熬了很久很久,差一点就放弃了。 那天小猫从廉价旅馆的窗户里翻进来,带着一身被日光晒过的暖融融的皮毛温柔地蹭过他的指尖时,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神明一样拯救了摇摇欲坠的魂魄。 许榴和路缇的结婚照背后有一串路缇手写的英文。 猫猫没文化看不懂,缠着路缇给他讲讲,路缇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揉了揉小猫圆滚滚的脑袋,低声在猫耳朵边上说: “榴榴真的想听吗,我写的是,我的妻子,许榴,是个爱吃甜品吃到蛀牙的坏蛋猫。” “路缇!” 猫猫文盲果然上当,气急败坏地扑过去咬他,小米牙一点威胁都没有,软绵绵地咬着皮肉留下一圈暧昧的红色痕迹。 路缇轻轻松松地把人接住,笑眯眯地说:“还咬人,还说自己不是坏蛋。” 他空出来的一只手很珍惜地把那张结婚照拿高了生怕被毛手毛脚的小猫折到,顺便思考着装裱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用防弹玻璃。 毕竟你永远无法轻视一只猫的杀伤力。 那片被抓成流苏的窗帘随着微暖的和风在空中轻柔地扬起。 照片背后那一串流畅的花体英文在日光下几乎反照着灿烂的金光,如同一串流通的金色河流,一朵深红色的石榴花,飘飘悠悠地从窗外飘进来,落在他拿着照片的手上。 连带着照片都好似染上了石榴旖旎的香气。 那串英文真正的意思是: 同你对视的那一眼,我的春天便到了。
第65章 小羊直播间(1) 许榴迷迷糊糊地在一片昏暗中醒来。 他茫然地眨眨眼睛, 试图伸了伸腿,却发现四肢被禁锢在了窄小的空间里,稍稍动弹一下后背就撞到了硬纸板。 居然被简单粗暴地塞进了一只纸箱子里。 许榴有点懵逼。 他呆滞地看着只从头顶黑暗中隐隐约约露出的一道稀薄光线, 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哥,哥哥,我这次变成什么了?” 系统还没来得及回答,完全不隔音的纸箱外已经传出了人声: “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舆论的事情我会尽力想办法解决, 凭借你的粉丝体量, 公司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医生说你现在的心理问题很严重我托人从国外给你带来了一只宠物, 医生说养宠或许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所以, 这就是你送来的宠物?” 头顶的光线骤然变得明亮起来, 许榴的眼睛一时间受不了强光的刺激, 被迫从眼尾溢出眼泪。 “一只羊?” 许榴的四条腿都有些发抖,他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的前腿好像有些疼。 不, 是非常疼。 像是皮肉绽开, 骨头都要烂掉的疼。 许榴在白炽灯下几乎透明的眼睛因为痛楚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沾湿了长长的,如同扇子似的浓密睫毛, 透过这层水汽,他与面前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许榴呆了呆,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腿上的疼痛。 “叮,恭喜宿主触发男主线索, 背景录入中, 请稍候……” “这个世界的男主名叫江珹,是二十八岁就拿下国内三大顶级金奖的顶流影帝。然而在他拿下第三座影帝奖杯的第二天, 就被同剧组的演员姚思镜爆料出猥亵同性的丑闻,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之前电影的演员们纷纷爆料江珹性格暴躁,在剧组里欺负新人,耍大牌,甚至演戏也都是靠替身。” “江珹因为行为特立独行,不受管束,在娱乐圈里属于粉黑都相当疯批的顶级流量,如今一朝丑闻爆出,江珹的商业价值瞬间崩盘,甚至要求他赔偿天价的违约金,本来商谈好的剧组宁愿赔钱也要解约。” “而您的任务,就是洗清他身上的丑闻,让他重新成为娱乐圈闪闪发光的明星。” 系统说得叫人热血沸腾。 但是许榴张开嘴,只能发出一声颤颤巍巍的“咩”。 你说的这些,是不是有些强羊所难了呢。 眼前的男人有一张非常英俊的脸,眼型狭长,修眉薄唇,本该风流的长相因为高挺的眉骨和微微深陷的眼窝,显出冷淡又深情的矛盾感。 最吸引许榴视线的那双眼睛。 许榴猝不及防和那双深潭似的眼睛对视上,冷不丁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像是被吸入到了无光的深渊,连灵魂都要在那深重的黑暗中湮灭。 嘤,好可怕的眼神。 吓得他连腿上的痛都忘记了。 小羊抖了抖还没竖起来的耳朵,硬着头皮顶住了男人似笑非笑的视线。 他明明怕得要死了,脑袋上的一簇雪白柔软的长毛都跟着发颤,偏偏琉璃珠子似的眼瞳还故作凶狠地和这个陌生男人 呜,这个副本好像有点危险。 小羊瑟瑟发抖。 “怎么会!” 先前的女声震惊到有些破音,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尖利高跟鞋几乎要把地板都给踏穿。 看见许榴的时候女人那张精致的脸上控制不住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怎么会是一只羊?” 她抖着嗓子,“我明明订购的是国外知名猫舍的长毛金渐层,性情温顺体格健康,怎么是只断腿的羊?” “性情温顺,体格健康?” 男人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打量着被胡乱塞进箱子里,柔软脆弱的漂亮小羊。 它看起来好可怜。 缩在单薄的纸箱子里发抖,雪白的羊绒像是一层晕着光的轻软雪花,细细密密地覆在粉红的身体上。 它的羊角还是稚嫩的,小小的从脑袋上冒出一对可爱的芽,摸上去应该像是在盘珠子似的圆润手感。 更可怜了。 唯一能用来当做武器的小角都还没长好呢。 男人露出今天的第一声笑:“我倒觉得小羊,性子也温顺得很呢。” 温顺? 坏脾气的娇纵小羊可听不得这话,当即要不知好歹地用自己的角去顶男人,然后可怜的角就被严严实实地包在那宽厚的手掌里强行被摸了个爽。 许榴:嘤,这人怎么一上来就摸人家的角啊,好变态,我不干净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姚思镜!”女人就是江珹的经纪人,楼薇,她几乎为这个不靠谱的祖宗操碎了心。 女人只稍微想了一下就精确锁定了幕后黑手,脸上微微扭曲,“肯定是他故意换的!这个贱人,给你泼脏水还不够,还要在这种事情上恶心你一下。” “我们现在就把这只羊还回去!这腿一看就是被人故意弄伤的,估计活不了多久,你怎么会照顾,趁早还给他,那只猫可比这羊贵多了。” 还回去吗? 许榴心里一激灵,这可不行。 被送回去了他还怎么接近男主变回人类啊。 许榴当即想要站起来,但是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站不起来了。 他哆哆嗦嗦地支撑着细伶伶的后腿想要站起来,但是右前腿上撕裂的皮肉叫他不自觉打着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小羊浑身都干净漂亮,唯独那只软软放在身前的前腿,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 在江珹的眼里,眼前这只小羊似乎听懂了女人的话,有点惊惧地睁大了眼睛,瑟缩了一下身子。 看起来是被前主人欺负狠了,听见要回去就开始发抖,甚至讨好地主动用那对圆钝的羊角轻柔地顶了顶男人的手心。 简直和撒娇似的。 小羊。 这么软,这么可怜的小羊。 难怪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柔弱美丽又易碎的事物往往能激起人类心中最恶劣不堪的欲望。 “喂,江珹,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养这只羊啊,姚思镜就等着这只羊死了然后再做文章陷害你一个虐待动物呢!” 楼薇看江珹这副全神贯注盯着小羊的模样,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说不定这只羊的腿就是他弄伤的!” “你……” 她话音未尽,便被江珹打断了。 “先让它留下来吧。” 楼薇眼神狐疑:“你?你确定?” 奇了怪了,这祖宗向来除了拍戏就没见他喜欢过什么,活得断情绝欲让人还以为在修仙,如今竟然主动提出要照顾这只受伤的宠物羊? “你不会是终于憋久了变态了?虐待动物可是很不道德的万一被人传出去你就要被万人唾骂的喂!” 江珹脸上露出一个有点头疼的表情:“你在想什么?我以前拍戏受伤留下的药还有很多,这伤口看起来可怕但是没有伤到骨头,或许我可以试着治一治。” 他知道现在楼薇最怕他本就稀烂的名声再添一层黑水,便解释道: “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要是带它去医院,你觉得解释的话那些苍蝇似的媒体会相信吗?” 只怕都不用等到第二天,以现在媒体的速度,下一秒他虐待动物的新闻就已经飞遍全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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