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他大着舌头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能说话也不知道该对男人说什么。 质问是不是他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兔子眼睛一眨就滚落大颗的泪珠子,可怜又漂亮,叫人不自觉想欺负得再狠一点。 饶是郎德这样禁欲了多年的人,面对此番美景也忍不住要滚了滚喉结。 “我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兔子声音里带着点软糯的哭腔,眨眨眼睛,小半张脸便都被眼泪浸得湿漉漉的。 男人伸手要替他擦眼泪,少年偏过脸去捉着自己的耳朵胡乱擦了一下,一双眼睛哭得红红的,眼尾好似敷着一层天生的媚人胭脂。 郎德只好说:“许是这花船上的人在那茶水里下了药了。这本当是助兴用的,或许是你第一次喝,药效对你来说会比常人来得猛烈些。” 他说得有理有据,许榴脑子又烧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分辨不出其中的漏洞,只是难受得一双眉毛都皱起来,可怜得要命。 郎德低声说:“我可没有骗你,小兔子,你刚才也听见了,若不是我假装你和我是一对,他们一定是要起疑的呢。” 他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虽然借着家中的名头能狐假虎威一阵,可若是被发现了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低头在少年滚烫的耳朵尖上亲了一口,眯起眼睛笑得像是只偷了腥的狐狸: “说不准现在就有人在外面听着呢。” 许榴只觉得全身滚烫,迫不及待地要找个凉快的地方缓解一下无从发泄的热意。 最后只能像是只被逼的走投无路的蝴蝶一头扎进蜘蛛蓄谋已久的蛛网里。 许榴滚了滚精致喉结,主动抬起脸颊贴上了男人的侧脸。 “好热。” 兔子捉不住自己的耳朵,手里尽是湿黏的汗,耳朵失了禁锢立时便弹起来,因着长时间的禁锢还委屈巴巴地在空中弹了弹。 男人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兔子耳朵果然手感很好啊。 许榴却顾不得这些了。 他呜呜咽咽得像是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要往男人怀里钻,嫌弃男人衣服碍事,手上很胡乱地解着郎德的盘扣。 这个男人平时都是一身道貌岸然的西装革履,如同所有受过新思想的留学生一样,今天却偏偏穿了件穿脱都极其碍事的长衫。 被长衫上的复杂盘扣给欺负了的兔子突然就不动了,呆呆地看着郎德不说话。 郎德本来就由着他动作,看他不动了这才纡尊降贵地低下头去哄他: “怎么了?” 许榴只是不声不响地盯着男人被弄得只是稍许凌乱的衣领,那盘扣还是严严实实地扣在原地。 少年一张稚嫩又昳丽的小脸突然皱起来,像是受尽了委屈似的,也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半晌那粉红色的眼眶就湿润了。 一颗滚圆的水晶似的眼泪珠子凝结着从那雪白睫羽上滚落。 有了第一颗就有第二颗。 眼泪珠子络绎不绝地从他眼里滚落,很快便浸湿了那张粉白色的小脸,连衣襟也被打湿了,晕出一块蜿蜒的深色。 怎么有人会被盘扣给欺负哭了的。 这么默不作声地掉眼泪,直把郎德那颗石头做的心都要哭得酸软了。 他只好搂着他替他擦眼泪:“怎么这也要哭啊,小兔子,这么娇气若是没有人哄着要怎么办呢?” “别哭了,我自己脱,嗯?” 兔子红着眼睛,动了动耳朵,闷闷地“嗯”了一声。 郎德都要被他气笑了。 怎么有兔子在床上了还是这样娇气又可怜的样子,倒是叫他显得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了。 郎德叹了口气,主动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许榴小小的一只坐在床上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水汪汪的小眼神看得郎德这种冷血变态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 他只好又叹了口气。 他今夜叹的气比他这辈子加起来的都要多了。 他只好伸手捉过了少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低低地喘了口气,好脾气地哄着他:“榴榴,这样行不行?” 许榴模模糊糊地透过泪雾,只能看到男人身上碍事的衣服好像是已经解开了,直白地抱住了男人的肩膀,将自己贴在了男人冰凉的身体上。 看来像蛇一样冷冰冰的男人还是有点好处的。 比如降温。 许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下一秒他就听见男人带着点低哑的嗓音:“榴榴,你满足了,该轮到我了吧?” 他声音里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竟然有点像是讨好:“我也不小心喝了那种药呢。” 他凑到许榴耳朵边上:“我都说了,我也是个……处男啊。” 那药效对他来说自然也是猛烈的。 许榴茫然地眨眨眼睛。 装听不懂。 兔子耳朵抖了抖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翻过去拒绝接收男人的声音。 郎德都要被这小流氓给气笑了。 偷了他的衣服,偷了他的首饰,还随手打赏给旁的女子。 这些他都不在乎,如今占了他的便宜就想全身而退。 这可不能忍。 郎德忍得已经快要到了极限,白皙额角浮起狰狞青筋。 然而少年突然趴在他的耳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喜欢。” 郎德愣了愣。 “喜欢……什么?” 男人抚摸着少年毛绒绒的后脑勺,语气轻得好似羽毛掠过耳廓。 “榴榴,要说清楚。” “喜欢……你。” 兔子烧得迷迷糊糊地,主动追逐着将额头贴上了男人的脖颈。 滚烫的鼻息落在男人的喉结上。 少年微微地张合着水红色的唇肉,那惑人香气如影随形渐渐地渗透进灵魂里。好似连魂魄都在这旖旎的香气里融化成一滩深粉色的暧昧的水泽。 又顺着床沿缓缓地淌走了。 “喜欢……郎德。” 兔子黏黏糊糊的,没有什么神志。 说的都是直白,又真诚的话。 说不准他自己清醒的时候都是绝不肯说出口的。 “喜欢你。” 这会儿他的语气又坚定了一点,语气里却渐渐带上了哭腔。 长长的雪白的眼睫毛湿漉漉的,细细地扫着男人敏感的喉结。 男人盯着少年被自己攥住的长耳朵,淡色唇边却不自觉地勾起一点浅淡的弧度。 “真拿你没办法。” 他捉着少年的手,顺着自己的胸口,腹肌一寸一寸往下移。 “今天就先放过你。” 他轻声道。 却抵着少年的耳朵有些委屈: “但是总要给我点好处吧,榴榴。” “帮帮我吧,我也好热呀。”
第168章 涩涩海棠兔(9) 兔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深色天花板。 他又回到了,费尽心机想要逃出的,郎德的公馆。 少年昳丽眉眼间还有点恹恹的, 雪白脸颊上滚着一层热意未褪的脂红,摸上去滑腻如同发烫的丝绸。 许榴这时候看起来还没从那暧昧粘稠的夜晚中回过神来,两只水色的眼瞳呆滞地望着来人,任由男人的手指揉搓他颊上的软肉。 脑袋上的兔子耳朵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活现,可怜巴巴地耷拉下来, 成了只绒毛凌乱的垂耳兔。 看起来倒是显出比以往的虚情假意更多的乖觉。 郎德没忍住, 低头在少年绯红的耳朵尖上亲了一口, 笑道:“你若是一直这么乖便好了。” 这句话却像是什么机关触动到了许榴脑子里的发条。 被过于炽热的欲望吞噬掉的理智又渐渐地回笼复生。 少年眨了眨眼睛, 那双水蓝色的眼瞳里极缓慢地覆上一层水膜, 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睫毛转瞬又被浸湿。 郎德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感受着湿漉漉的蝶翅轻轻地, 惊惶地扫过他的掌心。 他感受着蝴蝶扇动翅膀掠过心脏的诡异触感,唇边带着自己都不自觉的弧度好声好气地哄他, 像是哄一个被街头恶霸抢走了棒棒糖的幼稚小孩: “别哭了, 再哭可是要脱水了,到时候眼睛疼又要难受。” 郎德不愧是个很能俘获病人芳心的医生,纵然是再普通的话经过他那把低沉动人的好嗓子一说, 都莫名变得妥帖悦耳起来。 许榴本来就是个很怕痛的人,他这么一说, 呆兔子果然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直接借着郎德的掌心擦掉了眼泪,然后飞快地躲开了他的手。 郎德低头看了自己湿漉漉的手掌一眼, 很无奈地笑了笑, 从西装外套的胸袋里扯出叠好的丝帕擦了擦。 他直觉自己这时候要是敢像个变态一样把手掌心放到鼻子前,恼羞成怒的兔子一定会和他玉石俱焚的。 哎呀, 小兔子就是脸皮薄。 许榴看着男人已然整整齐齐衣冠楚楚的三件套,懵懂地掀了掀睫毛,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少年身体单薄,纤细骨骼裹着一层纤秾合度的匀白皮肉,宛若是凝固的牛乳,显出一种嫩生生的白。 于是显得上面横亘着的斑斑驳驳的红痕更加惨烈,像是素白丝绢上凭空被人涂抹上了凌乱血点。 加上许榴一头银白长发乱糟糟的,活像是被人糟蹋了的纯情少男。 兔子受惊似的动了动耳朵,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迟钝的脑袋勉强转了转,自以为凶狠地瞪了郎德一眼,“哧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 郎德看着鼓起的被子,伸手在那最圆润处拍了拍。 果然看见那圆圆的小山丘颤了颤。 郎医生伸手推了推金丝眼镜,淡定地衔着一点笑意道:“怎么这会儿还害羞了,小兔子?” 许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来: “都怪你!” 郎德全然没有被人记恨上了的自觉,从未有如此好脾气的时刻,被骂了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狐狸相,却仗着兔子看不见他,做出委屈至极的声音: “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得怪如意画舫里的下作手段,若不是他们下了药,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凑过去,这次不拍许榴屁股了,只是坐在许榴身边。 “我也委屈得紧啊,这也是我的第一次呢。” 被子里抖了抖,郎德几乎能想象出来被子里少年满脑袋凌乱的模样。 他低着眼睛得寸进尺地说: “我这完璧之身可是全献给小郎君了,小郎君难道是那般……无情无义之人?” 许榴黏黏糊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当,当然不是!” 被子里露出一张被闷出了蔷薇色的漂亮脸蛋,少年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明明是再柔软可怜不过的长相非要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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