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戳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那个,然后那个暴脾气的扇贝一下喷出了二十厘米高的水柱,把阮安的脸洗了个彻底。 小孩没想到自己一下戳到了脾气最差的那个,还被带着腥味的水喷了一脸。 他一下愣住了,瘪着嘴傻傻地看着沈弈。 沈弈又好笑又无奈,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纸巾,仔细地给阮安擦脸。 “看到不知道的东西不要随便上手去碰,知道吗?好奇心害死猫。” 阮安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害死的是猫,不是狗?” 他小心地把阮安侧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温声解释道:“只是一个比喻,这句话来源于西方,西方人认为猫是好奇心的好奇心的象征,所以才有这句话。” 阮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弈,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好奇心和求知欲旺盛的时候,偶尔就像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而在现在的阮安看来,解释了“好奇心还是得为什么是猫不是狗”的沈弈,简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沈弈看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的阮安,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而林安怡付完钱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高大挺拔的少年弯着腰,眉眼都是笑意地捏了捏自己儿子的鼻子。 如果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弟,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刚刚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陌生人。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那个突然闯进他们家的年轻人的名字是什么。 女人的眉间浮起一抹担忧,阮安虽然又瘦又小,但是一张小脸却是漂亮精致的,她怕沈弈会是那种有怪癖的人。 而且现在阮峰又有求于沈弈,很难说那个人渣会不会为了钱舍弃儿子。 * 晚上一家人和客人沈弈吃过了饭。 林安怡去照顾三岁的阮峪,沈弈和阮峰坐在沙发上谈生意上的事情。 沈弈和阮峰说自己叫“易升”——就是把“沈弈”两个字倒过来的谐音。 阮峰见沈弈这么喜欢自己的大儿子,想着小孩也听不懂生意上的事,直接招了他过来,让他坐在沈弈旁边。 “快快,”阮峰这个时候反而变得像是一个慈父,他朝阮安说,“叫易哥哥。” 沈弈转头说:“安安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阮峰被沈弈小小地落了个面子也不在意,毕竟这个大少爷手上握着的半个省的建材经销商可是可以让他一步登天的。 阮安怯怯地看着沈弈,小声道:“弈、弈哥哥。” 他知道沈弈告诉阮峰的是假名字,挑了沈弈名字的后一个字叫。 后者这才满意地笑了。 “嗯,安安。” 晚上沈弈和阮安睡一个房间,阮峰满脸笑容地把这位财神爷送进去了,只有林安怡一直面露担忧。 她和阮峰提过,要不然让阮安出来睡沙发吧,小孩子睡相不好,万一晚上翻来翻去踢到客人了也不好。 “你懂什么?!”阮峰独断专行惯了,一句话就驳回了林安怡的提议。 而此时房间里。 阮安换上了自己的睡衣——其实就只是穿旧了的T恤和短裤,和洗完澡的沈弈盖着被子坐在床上。 “弈哥哥你说他以后不会打我了,真的吗?” “真的,”沈弈摸了摸阮安的软发,“明天我就让他走,再也回不来,好不好?” 在小小的阮安看来,能把强壮得可以单手拎起他的阮峰赶走,再也不回来,是一件很难很难做到的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惊喜又期待地问沈弈:“真的吗?” 后者笃定地点头:“真的,他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安安不用害怕了。”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3 沈弈翻了一下自己的包,找出了一个新的手机。 触屏的智能手机在现在这个时候是稀罕物,但是对沈弈来说不是。 这种东西,在他的储物室里有一个抽屉。 走的时候他挑了一个白色的给阮安,还借别人的身份给他办了一张卡。 阮安看着沈弈从黑色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长方体的盒子,然后打开,是一个和沈弈用的差不多的手机! 他家里只有阮峰有一个触屏,还是很老式的,笨拙厚重,底下还有两排按钮,不像沈弈手里这个轻便又好看。 沈弈把卡插好,然后把它递给阮安说:“安安长按这里,是开机。” 小孩子对新奇的电子产品都充满了好奇,于是阮安接过来,尝试着按下了手机侧边的按钮,两秒钟之后,手机亮了,屏幕上开始播放开机动画。 沈弈问阮安:“会发短信吗?” 阮安点头:“会用妈妈的手机发。” 林安怡有一个蓝屏的按键手机,阮安见她用过。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沈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去,然后还无耻地给存了一个“弈哥哥”的备注。 “安安试一下给我发信息。” 沈弈给阮安把输入法换成了九键,小孩儿想了一会儿最后给沈弈发了三个字—— 【弈哥哥】 沈弈回他—— 【嗯,安安】 沈弈又教了阮安怎么打电话,怎么调手机的声音和模式,怎么修改手机密码。 “会用了吗?” 阮安点点头:“会了。” “那安安以后要记得给我发信息,每天都要发,有事情的时候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阮安一下愣住了,沈弈的意思,是要把手机送给他吗? “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沈弈这样说,“但是安安要记得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有这个手机,特别是你爸爸,知道吗?” “我不能要这个……”阮安下意识地拒绝别人给他的贵重物品,把手机递回去。 沈弈又推回去:“安安拿着没关系,这种手机我有很多,给安安是因为想和你联系,安安拿了之后要记得给我发信息知道吗?” 阮安迷茫地眨了眨眼:“发、发什么?” 他的性格内敛,话也不多,乍一下要像写日记一样每天和另一个人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词穷起来, “发什么都可以,”沈弈轻笑,“可以和我说今天老师教了什么,也可以说学校里或者家里发生了什么,或者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安安想说什么就跟我发什么。” “那妈妈也不可以说吗?”阮安问他。 “暂时不可以,”沈弈这样说,“因为你妈妈可能怕你玩手机太久不学习,把它没收。” 成年人这样哄骗道,但其实真正的原因远不止于此。 “我不会的。”阮安反驳道。 “嗯,”沈弈纵容道,“我知道安安不会的,所以安安要藏好知道吗?” “好。”阮安郑重点头。 沈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那……”阮安捏着手机,突然变得有点扭捏,他的成长经历让他不习惯对别人坦露依赖的情绪。 “那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会的,”沈弈这样说,“不过我明天就要走了。” 阮安脸上突然出现了失望的神色。 沈弈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不过我很快会回来看安安的,这个暑假一定会回来,到时候给安安换一个更大更好的房子。” 阮安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真、真的吗?” 能够远离阮峰已经让他觉得足够好了,现在沈弈不近给了他手机,还说要让他住更好的房子。 ——全都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钱啊……” 沈弈淡笑道:“房子不会很贵,而且到时候安安的妈妈会有钱的。” “真的吗?” “真的,”沈弈笃定地点头,“房子还有一个大阳台,前面有一个小院子,后面有一个小花园,安安可以养一只小狗或者小猫,房间很大,安安可以摆一张很大很大的书桌。” “等假期的时候,我还会来接安安去玩,带你去市里的游乐园、电玩城好不好?” 这些都是阮安一直从同学嘴里听过,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 对于他来说,能不被亲戚们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能有一个自己的房间,能每天不用担惊受怕就是很好的,这样精彩的生活,他从来没有想过。 最后他在沈弈给他编织的这样一个美好的梦里睡去了。 沈弈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小孩,见他睡了,把自己身上蓬松柔软的毯子和阮安身上单薄老旧的床单换了过来。 * 第二天,沈弈早上和一家人吃过饭之后,带上手机和一个公文包走了。 临走之前,他摸着眼巴巴看着他的阮安说:“放心,哥哥还会回来的,哥哥的东西还放在安安的房间里呢。” 沈弈坐着阮峰的车去接洽的人公司。 在等红灯的时候,阮峰看了一眼沈弈,说:“安安这个孩子有时候是有点皮,但是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沈弈心里暗讽阮峰想赚钱想疯了,连儿子都可以出卖给别人。 他“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 阮峰一下来劲了,他接着道:“我看安安挺舍不得你的,易总有空可以回来看看,等他放假了,接到你那里住几天也可以。” 沈弈对阮峰这种把儿子当做勾栏里的小倌一样的作为十分恶心,甚至想要现在就给他笑着的脸上来个几拳。 但是计划还没有完成,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 “我和长辈住在一起。”冷声冷气地说完这一句之后,沈弈就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阮峰又被沈弈落了一下面子,想着可能是自己把话说得太直白了,人大少爷要面子。 于是他也不再说话。 * 等到了地方,是一个真的有好几百号人的工厂。 阮峰本来心里有的那一点点疑虑,也在看到出来的人恭恭敬敬地接待沈弈的时候打消了。 他早就打过招呼,所以这里的人都叫他“小易总”。 参观了一圈,阮峰早就被这里先进的生产技术和庞大的规模迷了眼,只想要争取到沈弈手上的单子,以后自己的工厂也会是这样。 剧情按照沈弈的安排平稳地推进着,几个人正餐馆,突然有人匆匆跑过来在厂长耳边说了几句话。 然后一群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沈弈和几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然后到阮峰身边说:“阮哥,抱歉,突发情况,厂里的几个人要到西北去一下,可能暂时……谈不了生意了。” 阮峰一下愣了:“怎、怎么了,这是?” “西北那边政府推了一项改革,对建材的需求一下增加了,他们说我们提供的太少,要换一家。” 阮峰想,建材不够,这不是给我的机会吗?我现在正有好些卖不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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