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看着沈弈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说:“兄弟,你差点被强了。” 沈弈脸一黑:“滚。” 所以这么说来,刘杨一开始只是余望安排进这次的安保里,帮助他来完成原本的计划的。 ——而且或许余望的原本的计划里,还有什么记者或者众人闯入,让大家看到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场景,然后他就可以接着外界的舆论压力进沈家的门这样的戏码。 沈弈笑余望太愚蠢,他不是可以被这些威胁到的人,而他之所以从来不公开,只是觉得麻烦而已,不是为了什么可笑的名声。 所以是阮安的出现和自己对阮安的维护刺激到了余望,才让他临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沈弈想起上辈子后来余望和阮安还合作过几场戏,不禁有点后背发凉——他现在开始庆幸,自己在没有承认自己心意的同时,也克制住了自己不与阮安过分亲密,为上辈子的阮安免去了一些灾祸。 “所以,”沈弈又问道,“刘杨后来为什么又收手了,他应该知道,要是违反了余望的命令,他就没有钱给他老婆治病了。” 顾慎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帮余望亏心事做多了,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沈弈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可以联系上他吗?” 顾慎点头:“可以是可以……” “等下!”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下跳了起来,“等下,你想要干嘛?” 沈弈冷冷地看着他,意思就是“知道了还问”。 “看看你们医院里有没有和刘杨老婆可以配型的骨髓,没有就去找,所有的治疗费用算在我的账上。” 顾慎惊讶得眉毛都要挑出脑门了:“沈弈,不是我说,你今天怎么良心发现了?你以前可不这样。” 沈弈没有回答他。 不管刘杨是因为什么没有真的伤到阮安,他都会这么做。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坚定的想要守护的人,可能只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安安偶尔“良心发现”一次。 他可以完全瞒住整件事情,但是他还是承担不起风险——他总是害怕自己在阮安心里的形象太好,以至于阮安知道真相之后,会对自己失望。 他的安安有他见过的最柔软的心肠和最干净的灵魂,而他也不想自己的污浊会破坏这份美好。
第99章 沈弈透过我在看你 阮安的病最近好了一点,好歹获得了医生可以偶尔翻个身的批准。 他趴在床上翘着脚看书,沈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嫩的脚丫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又不穿袜子。” 现在的天已经有点冷了,前几天阮安才刚刚发过烧,沈弈在这方面总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沈弈从柜子里拿出了袜子给阮安套上,然后亲了亲人纤细的后颈。 “我去公司了,在家里好好养病,中饭阿姨会送上来。” 阮安仰着头,乖乖让沈弈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微微撑起上身,在沈弈下巴上亲了一下。 最近只能躺在床上,复习的进度慢了很多,阮安和沈弈交换完告别吻,又投入到复习中去。 中午是阿姨端上来给阮安吃的,他吃完之后躺着休息了一下,因为不能走动,只能揉着自己的肚子给自己消食。 其实他吃得不撑,只是昨天晚上沈弈抱着他睡觉的时候,手不老实地伸进了他的睡衣里,捏了捏他的腰,然后说“安安长肉了,都有小肚子了”。 阮安气得咬沈弈,为了力证自己没有变胖,他甚至想要下床去称体重。 沈弈被小祖宗这劲儿给吓到了,忙安慰道:“没长肉,没长肉,安安没变胖。” 但是现在阮安揉着自己的肚子,他突然觉得……好像,是真的有赘肉了…… 正当他愤慨地决定病好了之后一定要泡健身房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阮安疑惑地接起,对面人的声音沙哑阴沉。 “阮安……” 阮安鸡皮疙瘩起一身,仔细听了听,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余望?!” 对面尖锐地“咯咯”笑了起来:“是啊,是我……”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出来见我一面?我这里有一些关于沈弈的事情,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阮安翻了个白眼,他想,这明显就是个坑,他才不会这么傻,有什么事他不能直接问沈弈。 他“呵”了一声,说道:“托你的福,我现在受了伤,只能卧病在床,已经一动不动好几天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对面说:“沈弈告诉你了?” 阮安一头雾水地问:“沈弈告诉我什么了?” “沈弈没有告诉你,你的伤是我的人打的吗?不然在场的有谁这么大胆,敢动沈总身边正得宠的‘红人’呢?” 余望一句话里,满满都是嘲讽,讽刺阮安只是“正得宠”,只是暂时的。 阮安以为自己会生气,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完全没有一点点的心绪起伏。 然后他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差点把对面的人气个半死:“沈弈没有告诉我,是怕他心狠手辣让我不开心了。” 余望不知道是不想信还是真的觉得阮安在胡扯,“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阮安,你真自恋。” 阮安说:“彼此彼此,你以前耀武扬威说自己是沈家未来‘主母’的时候,也挺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余望被阮安激怒了:“阮安!我真该那天晚上把你打成瘫痪!看沈弈会不会还这么宝贝一个残废!一个连屎尿都不能自理的残废!” 阮安一惊,原来那天晚上余望的目标是打他的脊椎骨……如果真的打到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缓了缓,定了定神才说:“你今天到底想要说什么?” 余望的情绪却奇异地平稳了下来,说:“你知道沈弈以前为什么喜欢我吗?不——应该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只是我以为他喜欢我罢了。” 阮安听余望一句话讲得颠三倒四,直入主题地问道:“为什么?” 余望尖锐地笑了起来,他说:“因为我长得像你呀……” “哈哈哈哈,沈弈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喜欢你,但是我早就发现了。” “我知道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一个家里的弃子,有一个永远比不过的哥哥,还有两个急功近利的废物父母。” “还有谁会是比我更好控制的结婚对象呢?” 僸酮荇⒉亻专 “我一开始确实喜欢他,所以我没有同意,我那时候天真地想着,等他发现我的好了,就会喜欢上我了。” “但是不会的,沈弈这个人不会喜欢任何人,他连他自己都不爱。” “但是,但是——”余望的声音变得癫狂起来,“他怎么能爱上你呢?他怎么能爱上处处不如我的你呢?!”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手段了得,男人嘛,不都喜欢茶一点,柔弱一点的,所以我进了娱乐圈,放弃了自己原来的专业,说什么,我也要把你这么劣质仿冒品给挤下去。” 阮安没有想到,余望进娱乐圈的原因居然是为了对付他。 “我接近沈弈,表现得听话乖顺,有时候我放肆一点,沈弈好像也能接受,我以为我就要成功了,但是最后我发现——”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怕你,他怕和你对视,甚至害怕和你的亲密。” “他居然透过我在看你!——但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余望的声音恨极了:“所以,阮安,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这么恨你了吗?”
第100章 余望:我是因为你死的 “阮安,”余望尖锐的声音响起,“沈弈就要找到我了呢——以他的能力,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阮安听着余望的声音,突然背后汗毛倒竖。 “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知道他在意什么,他最在意你。” 阮安手指捏紧了手机,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让他赶紧挂掉电话,但是不知怎么的,他还是继续听了下去。 “你爸爸在你小学的时候做生意亏得底裤都没了,然后他染上了赌博,每天酗酒,回来还要家暴是吗?” 阮安浑身有点发凉,这是一段他非常不想回忆起的过往,每每想起,只有潮湿的墙壁、阴暗的屋子、酒气熏天的男人落在他身上的拳脚,还有只有一岁的阮峪的哭声。 余望得意地“咯咯”笑了起来:“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开始害怕了,我知道,突然掉到地狱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你知道你爸的公司是怎么亏空的吗?” 阮安觉得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余望听着电话那头阮安愈发急促的呼吸,语气愈发轻快起来:“我记得你爸当时是做建材的,真巧,当时正是沈氏大规模扩大集团的建材业务的时候。” “江山辈有才人出——沈氏刚成年太子爷的投名状。” “这是当时报纸的标题,我记得清清楚楚。” “没关系,要是你听不懂,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余望坐在天台边缘,凛冽的风从他脸上刮过,而他就像感受不到一样,慢慢地在天台上晃着双脚。 “那年你十一岁,沈弈十八岁,为了得到沈老爷子的赏识,他给沈氏正在快速扩.张的建材行业提出了一个方案。” “就是这个方案,挤压了小企业的生存空间,让你爸的公司破产,让你后来的十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每天担惊受怕,经常被打,后来还要害怕你那个赌鬼爹把你卖了。” “但是沈弈呢?他从那以后节节高升,然后一步步,坐上了沈氏执行董事长的位置,坐上了沈氏家主的位置。” “阮安,你看,”余望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阮安耳边低语,但是却让他不寒而凛,“沈弈在事业上的‘投名状’,把你打入了深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余望突然开始大笑起来,他在天台边缘笑得癫狂——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他的身体左摇右晃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但是他在荒无人烟的郊外,没有人发现他。 阮安觉得自己心脏被攥紧了,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余望疯狂的笑声渐渐笑了下去,他说:“他们来了……沈弈带着人来了。” “阮安,你知道我现在哪吗?我现在在一个废弃工厂的顶楼,等沈弈来了,我就会跳下去,然后砸得血肉模糊,但是我会举着我的手机,等他来了……” “就会看到已经死了的我,还有因为我的死——崩溃的你……” “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恨你,也恨沈弈,恨余城,恨我那对蠢货爸妈——但是我最恨的还是你。” 阮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想不到,怎么还会有人用自己的死亡作为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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