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星星看了看站在桑澈身后的另外两个男生,他们表现得还算大方,对接纳康星星一起吃饭没什么异议。 康星星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好、好,谢谢你们!” * 五分钟后,五人端着小碗坐在了角落里。 刚刚康星星的眼泪让那个给他打饭的老师极其关注这个爱哭的小孩儿,时不时过来看看他们。 也许是刚才的打架和争夺启发了其他蠢蠢欲动的小学生们,不少小朋友们发现了他们坐在哪个地方,抱着自己的饭盆盆走来走去,不时偷偷看他们一眼。 陈露白皱着眉,他不喜欢太多人对着自己看来看去,视线就在自己脸上晃动着,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又是你干的好事。” 被点名的路明默默低着头,用勺子插着饭,“嗷呜”一大口以示怒气。 康星星也有些腼腆,乖乖的坐在桑澈旁边,抢占了路明以往的位置。 他眼睛都快埋进饭碗里了,好几次还是桑澈提醒他,把纸巾递给康星星:“不要再低头啦,下巴上粘了很多饭哦。” 康星星脸红了一下,马上把自己的脸蛋清理的干干净净。 桑澈又夸他:“星星好棒。” 一顿饭,最终有三个人吃得咬牙切齿。 他们四个出来之后,路明终于松了口气:“真是谢天谢地。” 陈露白也叹气:“路明这张嘴到底能不能要了!” 桑澈也摇头:“……下午应该会好吧?” 谢兰因沉默:“应该?”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想其实是错误的。 这并不是一个结束,康星星荣获首位和桑澈公主搭讪成功的小同学,下午,更多自称“王子”和“骑士”的同学们凑近了桑澈,隐约中,让他感觉到命运的齿轮在缓缓转动着。 那些相同的事情好像要再一次上演了。 比如他想喝水,前桌的小朋友时刻关注着桑澈的动向,只要他伸出手去拿水壶,就麻利的从课桌上跳起来,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捞过桑澈的水壶,冲去打水; 桑澈想削铅笔,和爸爸一起买的小熊铅笔刀还没从书包里掏出来,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两根削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铅笔已经放在了他桌上,而右边坐着的穿裙子的女生正抬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发本子的时候,也是还没传到桑澈手上,那些本子就被人一一查阅过,把折了角、油墨不均匀的全部剔除,从里面选了一本最漂亮,最好的给了桑澈。 为此,桑澈很有一点苦恼。 这些同学们实在太过热情,导致他有限的精力得分给那些同学,反倒是冷落了之前在一起玩的三个小伙伴们。 路明今天吃饭的时候又在抱怨了:“臭桑澈,又不和我们玩儿,他今天又去哪儿了?” 谢兰因也沉默着低着头吃饭:“好像是康星星过生日,邀请桑澈和他一起过生日了。” 陈露白叹气:“好像澈澈很久没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儿了。” 路明拍案而起,米饭在空中震得跳动了一下,随即回到碗里:“不行!” 路明正义凛然:“不可以这样!!!桑澈是我们的!!!” 周围的小同学们都被震惊了,端着碗快速离开。 谢兰因仍然低头吃饭。 这几日,他心里也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也许真是路明说的,桑澈不和他玩儿的原因。 之前,他说过最喜欢小谢哥哥的,还说要一辈子和他玩儿—— 但为什么现在人都找不见了? 陈露白像是发现了他的异样,有些诧异:“阿兰?” 谢兰因也意识到了,微微摇头,那些复杂的情绪再一次归于宁静:“没事。” 陈露白沉思了一会儿,总感觉谢兰因不像是他说的那样没事…… 午休时候,谢兰因默默地溜进了教室里。 电风扇被窗外的风吹得“嘎吱嘎吱”地旋转着,没有收起来的书被吹得哗哗作响。 他目标很是明确,从桑澈的座位上,成功地把水壶偷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桌洞里。 于是,下午课间时候,想喝水的桑澈就找不到自己的水壶了。 前面的同学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在诘问:“你的水壶呢?” 桑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找不着了……” 前面那个同学也急起来:“怎么可以找不到!你……” “澈澈。”谢兰因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情绪激动的话,从自己桌子里摸出了桑澈的水壶,里面全都是他中午打好了的水,彻底了断了别人帮忙打水的任何可能,“喝吧。” 桑澈迷茫:“怎么在小谢哥哥那里?” 谢兰因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可能是因为它更喜欢呆在我这里,所以才出现在我桌子里面的。” 桑澈半信半疑,还是喝了。 但是,他发现这种巧合出现的次数好像有些太频繁。 比如,他想要铅笔,谢兰因那边就永远有已经削好了的铅笔递过来; 发本子的时候,谢兰因总是有更好更漂亮的,单独为他准备的小花本子。 他的小谢哥哥好像给他的东西,都是他能提供的最好的东西。 这个方法似乎有一些用,自从谢兰因全权掌管了桑澈的物品使用权,那些虎视眈眈、想要来分一杯羹的小朋友们似乎没办法再接近了,只能有点艳羡和复杂地看着谢兰因。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他们的生活除了午饭的时候会加一个康星星一起吃,好像和以前的生活都没什么两样。 陈露白很好奇,曾经偷偷的问过谢兰因:“阿兰,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没什么。”谢兰因的脸上是惯常的冷淡,似乎永远不会笑一样,“我只是……把澈澈需要的所有东西都优先给了他,所以就不会被其他人觊觎了。” 那是他的澈澈。 一起长大的澈澈,所以不能被别人窥视垂涎,他的一切,都要从他手中递过去。 这样的想法看上去应当是有些偏执的,谢兰因意识到了,于是从来不把这样的心思吐露出去。 澈澈好就够了。 然而,这样的成功持续时间并不长。 因为,谢兰因没办法时时刻刻都在桑澈的身边。 有时候上个厕所或者是交个作业回来,他就发现自己被偷了家—— 那些小朋友们像是在和他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专门守株待兔。 等他一走,就呼啦啦一群围了上去,甚至把他的座位都给挤没了。 他给桑澈打满的小水壶、削好了的花色铅笔,漂亮小本子,都被换成了其他的。 谢兰因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几乎是24小时守在桑澈身边,但还是防不胜防。 两边都愈战愈勇,火气冲天,几乎到了白热化阶段。 好几次,桑澈都担心他们会因为自己打起来。 他试图安慰一下谢兰因:“小谢哥哥,他们也只是想和我一起玩而已啦。” 谢兰因不为所动。 他又去和那些同学们讲理,柔声细气的:“你们以后不用这样啦……” 可还没说完,那些人就用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吸了吸鼻子:“谢兰因可以,我们也可以的,而且我们会做得更好……” “对呀对呀,澈澈,是不是谢兰因强迫你这样说的?我们去找他算账!” “对!算账!” 桑澈:“……” 晕!怎么事情越搞越复杂了! 他还在头疼怎么样才能平衡两边的关系,新的情况就再一次发生了—— 某个下午打水的时候,还在体育场慢慢悠悠的走回来的桑澈一下没看着,三个同学就打了起来。 等他回到教室的时候,就有同学有些支支吾吾的告诉他:“澈澈,刚刚彭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桑澈:“??!” 他最怕彭老师了! 桑澈有些不明所以,小声问身侧的谢兰因:“小谢哥哥,你知道这是怎么了吗?” 事实上,谢兰因也才和他一起刚刚从体育场回来,根本不知道刚刚在教室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垂着眸,眼睫忽闪忽闪的,向下生长着,遮住墨黑色的眼珠:“我陪澈澈去,好不好?” 桑澈本来还担惊受怕着,求之不得地点点头:“好!谢谢小谢哥哥!” 彭老师的办公室就在二楼的转角处,他们刚开学不久,桑澈也只是知道他的办公室到底在哪里,可是从来没有去过。 也许是发现了他的紧张,谢兰因一边走,还在一边安慰他:“没关系的,澈澈别怕。彭老师人很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桑澈想了想彭老师和外教老师神似的不苟言笑的脸,打了个哆嗦:“嗯……好,我知道,但还我还是紧张嘛。” 他的声音糯糯的,小小的,微微仰着脑袋看着谢兰因,一只手捉住了他的袖子,轻轻地摇晃着:“小谢哥哥待会陪我进去好不好?” “……可以。”谢兰因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不久又转过头,咳嗽了一声,“不许在外面撒娇了。” 桑澈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为什么?” “因为别人会学。”谢兰因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许哦。” 也许是他的力气很大,也许是桑澈的脸太嫩了,他的脸颊两边很快变得红红的,还发着淡淡的热。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桑澈就听见了哭声,细细弱弱的,很像他前桌。 桑澈有些着急,但还是敲了敲门,脑袋往里面探了探:“报告。” 彭老师坐在凳子上,见桑澈来了,很亲切地和他打招呼:“桑同学来了。” “嗯嗯。”面对着老师,桑澈还是有些拘谨,另一只手背到身后,任谢兰因牵着。 他转过头,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都坐在小椅子上,脸上无一幸免,挂着的全部都是泪痕。 桑澈抿了抿唇,有些担心地望了他们一眼,小声道:“彭老师,他们怎么了?” 彭老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桑澈,有人指控你欺负人,说你强迫同学们帮你去做事情,真的吗?” 桑澈愣了愣,还没说话,身后的谢兰因便抢先道:“没有这回事。” 可是这句话的安抚作用似乎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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