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啊啊啊!!! 沈落尘吓得差点从空中掉下去,勉强稳住金莲法器,晃晃悠悠地赶回小尘山。 落地的时候还摔了下,也顾不上查看,着急忙慌地往洞府里赶。 落下禁制后就往丹田内而去。 应飞羽顿时察觉沈落尘的到来。 他望了眼手中的忘尘寰。 今日痛饮此酒非是心血来潮,而是日间听闻了挚友的那番话。 “我知你目的,绝不会让你如愿!今日暂且放过你,他日待我向宗门证明玉衡峰清白后,定不饶你!” 如果说之前挚友被假象蒙蔽,剑指他时,他尚觉得情有可原。 今日这番话令他彻底醒悟,他的挚友无可救药。 明明一直身处镇妖塔,亲自看管他的道身,以挚友的医术,怎么会发现不了他道身上的碎魂丹? 发现不了碎魂丹是为何会出现在他道身上?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要维护师门,维护所谓的玉衡峰的清白。 玉衡峰有什么清白可言? 所谓的清白,不就是:确实依照师门所托,让本座吃下了碎魂丹吗? 呵! 这种清白你都要维护与证明,你视本座为何物? 本想重回一世,与你好生解开误解,从头再来。 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应飞羽冷哼,拎起酒坛还要再饮。 却不想头顶传来惨叫,失魂落魄的:“啊?还喝呀!” 声音里带着哭腔,都有一种绝望的意味了。 应飞羽一愣,抬头看了眼正在缓缓落下的沈落尘。 他想起找到忘尘寰的经过。 日间听闻了那番话后,他心绪不宁,便下意识地走到了这处水榭。 前世他但凡为情所扰,便会来水榭前静听水浪拍案,游鱼四散,以缓解心绪。 若还是缓解不了,便会取出藏在一旁木格中的忘尘寰酒。 今日他亦是这般静坐,但心绪依旧难宁。 他下意识地触碰了身旁的,不想那一处竟真的有一个木格。 打开,里面竟真的放有忘尘寰酒。 应飞羽一呆,一时间无数疑惑涌上心头。 这小子! 何以能知道他会在此处藏酒,知道是忘尘寰酒? 先前能大致营造出他的故居时,他已有这样的疑惑。 现在连这样细枝末节的事都还原了,这小子究竟是从何处知晓的? 无数疑惑尽不得解,应飞羽烦躁。 烦躁与之前的不宁交织在一起,他再次下意识地,如前世那般饮酒解愁。 还一不小心饮下了半坛。 不好! 应飞羽沉眉,一下子喝这么多,会不会把不该忘的事给忘了? 他赶紧回想。 荒天派初遇时,明明那么弱,一招就能被人拍死。 却还用刀刃抵着他的脖子威胁众仙门,还不敢抵得太重,怕伤到了他。 那样蠢样,本座还记得。 荒天派漫天暴雪中,他孤独得躺在地上,冰冷令他失温,十分难受。 是那小子把他背回去的,还因为太蠢,连最起码的灵车都不会用。 那蠢样,本座也记得。 再来就是替本座治伤,拔个暗器都能把自己的手给弄麻了。 这蠢样,本座依然记得。 炖的鸡汤挺鲜美的,蛋羹也不错!那个叫米果的点心也很好吃。 这不算是蠢样,本座记得。 修炼就不要提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修到筑基的? 一星半点的基本功都没有!便宜他天脉筑基了。 后来练拳练枪法倒是用心。 不!应飞羽否决,想起沈落尘跟沈豆豆的菜鸡互啄。 太差了,本座就没教过这么笨的弟子! 应飞羽想着便蹙眉,他习惯性地揉眉心。 不想触碰的瞬间,又是一呆。 不知不觉间,他今生的记忆里竟都是那小子的身影。 嘴上常骂他蠢,但心底却是开心的,蠢得可爱,令人欢喜,以及…… 应飞羽想起了荒天山域那一战,挚友只顾眼前所见,怒斥他杀害玉衡峰主。 那蠢小子却自己的雷劫前来救他。 本座真是傻,待我好之人一直在我身旁。 甚至因为知道本座不会爱他,便只能将满腔的爱意寄托在这一方丹田内。 对着一尊雕像,表达自己的爱意。 这样的蠢小子,世间难寻。 本座不该……辜负他! 应飞羽想到此,忽觉浑身轻松,以往压抑在心尖,难以言说的抑郁苦闷忽然烟消云散。 甚至心底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 是喜欢,对那个傻小子的喜欢,充盈满腹,溢于言表。 是欢欣,极致的欢欣,是终寻到挚爱,满腔爱意,尽想吐露。 他展颜一笑,迎着沈落尘落下的方向。 手中术法现,金冠玄衣化为红袍散发,正是那一日,沈落尘巴巴地抱着,想让他更换的衣衫。 红衣似火,黑发如瀑,衣袂飘飘,青丝缭绕。 “啊……?”沈落尘在半空中看得目瞪口呆。 这酒喝下去,还能有一键换衣的效果吗? 不对啊!这酒的效果不是一键消记忆吗? 那一日他死活不肯换,现在肯换了,不会真的是忘记了吧?! 想到此,沈落尘吓得手软脚软的,再也无法维持下落的姿势。 惨叫一声,直挺挺地跌了下来。 应飞羽:“……” 本座定然是中邪了,怎会觉得这蠢小子值得爱? 他心想着,身体却早已行动。 飞身掠起,相当熟练地将沈落尘捞进怀中。 而后一带,也未回水榭,而是去了水中心的枫树下。 枫叶似火,与一身红衣的应飞羽交相辉映,灼灼如华,是平日里所没有的俊美。 那双丹凤眼,此时低眉含笑,眼尾上挑,分外诱惑。 沈落尘:=口=! 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他都看傻了,杏眼圆睁,菱唇微启,纯情中带着诱惑,与应飞羽截然不同的诱惑。 应飞羽凝视。 以往便觉这小子生得好看,今日见,由心而生的喜欢,愈发觉得他好看。 不由将人搂得愈发紧。 一紧,酒坛子横在两人之间,便磕到了沈落尘。 沈落尘回神,忙从应飞羽手里抢过忘尘寰酒,严肃地指出:“这酒不能乱喝!” 说着将酒收了回去,还晃了晃,听酒水声。 完了,这坛也喝掉了大半天,这可怎么办?! 沈落尘o(╥﹏╥)o 应飞羽揉眉心,心道:傻子,你这酒定是从荒天派弟子的纳戒中寻来,已过去几千年,早没了应有的功效。 本座喝了无恙! 沈落尘哪知道这些,忙不迭地收回,又从纳戒里翻出不少其他品种的酒。 “喝这些。”他将小山一般的酒推向应飞羽。 应飞羽一叹,这么多酒,品种不一,本座饶是酒量再好也会醉的。 更何况,本座现在在你的金丹内,有没有过去的酒量还不一定。 沈落尘见应飞羽不动,以为是对方不喜欢,便急了。 将酒坛一一递过来,还拍开,先尝了口:“很好喝的。” “这个甜!” “这个烈!” 应飞羽:“……”喂,你是不是忘记你的酒量了? 他尚未来得及阻止,沈落尘已经醉了,便是各种只喝了一小口,但五六种不同的酒混喝下去,已经足够他醉了。 “怎么回事?”沈落尘眯起了眼,眉皱得紧,“我怎么看起来有两个应飞羽了啊!” 他使劲晃脑袋,“不对啊,我明明只喝了一小口啊,不会醉啊!” 醉了的人不知力道,脑袋晃得狠了,就往前一栽。 应飞羽忙捞起,将人圈在怀中扶稳。 哪知沈落尘人仗酒胆,不安分起来。 将应飞羽抱住,脑袋往胸膛上一靠,贼贼地笑:“跟想象中的一样耶!好爽!” 他使劲地蹭着。 应飞羽:“!” 这身红色长袍不是寻常衣衫,里三层外三层的,此袍只有一层。 如此亲昵的接触,饶是雕像实为一颗金丹也不怎么受得住。 应飞羽勾起沈落尘的下巴,就势将脑袋推离了一些。 压着声道:“隔壁山头那个药修的警告,你都忘了?” “啊……?”沈落尘云里雾里的答着。 迷迷糊糊地想,怎么回事?怎么听到了应飞羽的声音? 他努力定睛望去,穿红衣的,是雕像啊。 不由皱眉:“你怎么能说话了呀?” 应飞羽沉眉,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种事? 不想,沈落尘醉里力气大,一下就挣开了应飞羽的手,再次将头埋入雕像怀里。 “原来你能说话啊,好开心!” 应飞羽的呼吸声愈发沉重。 本座的纳戒在道身身上,不再身旁,缺少可彻底封死这个山头的法器。 你再这般下去,溢出瑞气,本座防不住! 松手!! “既然你能说话,喊我一声‘沈落尘’好不好,这真的是我的本命,用了二十多年的。”沈落尘一面期待地说着,一面又带着点低落的小情绪说着。 真是不公平!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却没见几个人认真喊过他。 就因为我不是主角吗? 伤心了! 应飞羽一愣,自与这小子相遇后,他心中一直是以“蠢小子”、“笨小子”之类的词称呼他。 竟真的从未用真名称呼过他。 沈落尘,这三字在他心底的份量太重。 曾经他不愿将两人混淆,将心一直倾斜向挚友。 今日他已想通过往一切,决心斩断过去,过往的介意已不复存在。 从此刻起,本座心中的沈落尘只是你一人! 应飞羽复又勾起沈落尘的下巴,用指腹摩挲着对方脸颊,低头在对方耳边唤:“沈落尘。” “哇啊!”沈落尘漂亮的大眼顿时明亮了起来,亮到都不像是个喝醉的人。 “你真的叫我‘沈落尘’了?好幸福!”沈落尘侧头,正好与耳侧的应飞羽面对面。 咫尺间,那么近,气息交融,亲吻…… 应飞羽浑身一震,真不秒! 本座快把持不住了!可恶! 他一拳砸在剑形木上,上方枫叶掉落,将氛围渲染得愈发浓郁。 应飞羽头一次深刻的体会到,没有道身,隐匿在沈落尘丹田内的滋味有多么不好受。 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深入的探寻。 可恨! 他的呼吸沉重到极点,整具身躯也压抑到了极点。 紧绷着背,手臂上青筋尽显,自背面望来,简直就是上一世大杀四方的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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