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该多关注一些太子,便点头答应:“好,准你去昭阳宫。” 厉尘修激动的想要坐起来,被厉洵又按下去躺着,叮嘱道:“伤筋动骨,哪能随意起身,你且躺着就是,为父又不会食言。” “儿臣只是太过激动了。” “以后每月初一准你去昭阳宫问安一次。” “谢父皇……儿臣真的很思念母后。” “那就快些养好伤,莫要让你母后担忧。”厉洵与他叙了很久,眼看已经深夜,自己这两日心神不安总算能踏实睡下,安慰几句后便离开东宫。 皇帝走后,谷子谕端着药上前道:“殿下服药后,好生安歇便可,此时宫门已经关闭,属下明日再行离宫。” 厉尘修道:“有劳医师,等明日回将军府后,劳烦你代本殿下向舅舅道声谢。” 谷子谕道:“属下定会传达,就不打搅您歇息了。” 服药过后,厉尘修困意很快上头,还没来得及询问华凛如何,仿佛所有疲惫涌上来,伴着安神香,倒在塌上沉沉睡去。 …… 第二日晌午,日头正烈,殿中还没动静。 等候洗漱更衣的宫婢已经换了两三轮,也没伺候到太子殿下,骆双双早早起身就守在殿外,生怕有人惊醒殿下。 小福子凑到跟前,询问道:“殿下睡这么久不饿吗?” 骆双双道:“对啊,你先去准备好午膳,御医吩咐过,最好是清淡滋补的。” 小福子得令:“好嘞,这就去准备。” 这一夜,厉尘修睡得很踏实,醒来时,却是被门外的吵嚷声扰去睡意,头脑有些昏沉,想必是睡太久的缘故,撑起身子喊门外人进来。 侍奉的宫女走入殿中伺候洗漱更衣,为殿下束发打理,传膳的和把脉的也都在一旁忙活着,铜镜前整理完毕,被小福子搀扶着坐在餐桌前用膳。 “殿下,这些都是照御医吩咐准备的药膳,给您好好补一补。” “先请脉吧。”厉尘修将手放在桌案旁,御医诊治过后,才开始吃午膳,满满一桌子菜未免太过丰盛,他一人如何吃得完,光是滋补的汤都有三四种。 “下次不要准备这么多,太过铺张浪费。” 小福子点头应道:“是,奴才记下了。” “可是这顿已经准备这么多了……”厉尘修看向骆双双,忽然想起一个人,询问她,“为何不见华凛,他人在何处?” 骆双双道:“殿下,他是影卫,受伤了自然要回御影宫养伤呀。若身子骨有大问题,还需得经过新一轮的影卫考核,您要见他?” “是。”厉尘修吩咐道,“他有没有问题孤不晓得吗?你去,把他带到东宫。” “阿这……”骆双双心想,不合规矩呀,但转念想着御影宫目前不就是太子殿下在掌管吗?于是伸出手道,“您得给令牌,属下才好办事啊。” 厉尘修拿出东宫太子令,抛给骆双双。 御影宫里,华凛此刻正在吃午饭,有饭有菜还有汤,比风餐露宿啃野果好千百倍,刚往嘴里扒了两口,房门就被一把推开,冲进来几个人。 “哎,这是做什么……” “有什么事等我吃完饭再说啊。” 骆双双哪管他吃不吃饭,下令道:“将他抬去东宫。” “啊?!”华凛撂下筷子,被几个太监抬着往东宫走。
第32章 贴身影卫 厉尘修坐在殿中静候, 百般无聊的给空碗里夹菜。 门外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他立刻正襟危坐,放下筷子, 端出一幅主子模样,有些好笑的看着被一脸无措抬来的人,好似还在发懵。 骆双双拱手行礼,复命道:“殿下,人带来了。” 华凛这才回过神, 原来都是厉尘修的安排, 他这么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喊来, 莫非出了什么大事?但见那从容之色, 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愣着干嘛, 还不给殿下行礼。”骆双双小声在他耳边嘀咕, 用胳膊肘怼他。 “啊, 是是是,见过太子殿下, 殿下安好?”华凛拱手低头, 半晌不见人回话,又开始猜起来,莫不是觉得在山崖下太失礼, 要算旧账? 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厉尘修忍笑,手指悄悄桌案, 语气慵懒道:“别傻站着,坐过来先。” 华凛左顾右盼, 才问道:“殿下是在跟我说话?” 厉尘修道:“不然呢, 难道把你叫来是当成花瓶摆着?” “哦……”他说啥华凛都照办,让坐下就坐下, 让吃饭就吃饭,眼前碗里的鸡鸭鱼肉都是他平日很难吃到的好东西,主子吩咐,他也不客气。 趁着埋头吃饭的功夫,他瞥了眼厉尘修的断腿,已经消肿,但还是被板子固定着,不能随意走动,平日里不爱被伺候簇拥的人,身边站着好几个太监帮扶。 对了,他现在已经是东宫的人,按理说在这也不稀奇,就要看这位新主子如何安置他,比起安乐宫,这里可以算得上衣食无忧的天堂啊! 厉尘修见他吃饭那么香,命人将滋补的汤端过去。 “谢谢殿下。” “不必客气,以后可要劳烦你保护孤。” “嗯嗯,身为影卫,保护主子本就是职责所在,属下会和骆双双一起负责殿下的安危。” “不,你和她不一样。” “不一样?”华凛哽住,连忙端起热汤顺顺,“哪里不一样?” 厉尘修道:“你呀,是孤是贴身影卫。” “噗……咳咳!”华凛感觉自己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怎么感觉这么怪,还贴身,想想就觉得汗毛竖立,“什么叫贴身啊,多贴才叫贴啊?” “大概就是……”厉尘修撑着下巴思索,给人一副没憋好话的错觉,“随时随地都在孤的身边,要同吃同睡,随叫随到,还要听话,总之就是寸步不离。” 你大爷的果然不是错觉,一开口就说的他两眼一黑。 华凛呆在原地,半晌回他一句:“太子殿下这是养狗呢?两个大男人怎么睡,至于随叫随到,寸步不离倒是能做到,听话也在影卫的本分中。” 厉尘修道:“你当真听话?” “殿下,你能别说的那么……”华凛眼神乱飘,手指攥成拳头,直言道,“只负责本分之内的事,过分的事情我不做。” 厉尘修道:“怎么样算过分?” 华凛摇头道:“这我哪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吃饱喝足后二人便来到东宫后花园里消食,厉尘修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华凛亲自推他来到荷花池旁,夏日里的荷花开得正美,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四周有蜻蜓飞舞,落在沾满池水的荷叶上,柳树下微风徐徐吹过,有些闷热。 原来这只是给华凛一个人的消食,满桌子饭菜厉尘修倒也没吃几口,正好此处无人,他们两个自在的很,连骆双双都没跟过来。 “华凛,你喜欢荷花吗?” “蛮喜欢的。” “帮我摘几支荷花吧,荷叶也要。” “殿下是想摘回去欣赏?” “不。”厉尘修摇头,没说明缘由。 华凛照吩咐去办,刚好池畔边上开着几支,他大概能够着,摘了几朵含苞待放的,也能多欣赏些时日,衣摆有些沾水,他将荷花递给厉尘修,伸手去拧干衣摆。 厉尘修心情甚好,说道:“虽然荷花的花期很短,确实在美丽。” 华凛道:“殿下走出东宫正殿就能看到荷花,摘花一定是想送人吧,您现在腿脚不便,要不要属下代为送过去?” “不,孤要亲自送。”厉尘修凑到鼻尖轻嗅花香,沁人心脾的味道令人身心舒展,他不想耽误花期,吩咐道,“带上令牌,立刻去昭阳宫。” 华凛这才知晓,原来荷花是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他推着轮椅往前走,忽然顿住:“殿下,我不太清楚昭阳宫的路线,劳烦您提醒提醒。” “给你的地图没有看吗?” “额……看是看了,但路线太多,没能记全。” “你这脑子怎么时灵时不灵。” “影卫也是人啊,记不住很正常的,殿下容我这个笨人在身边,才是真的心胸宽广。” “伶牙俐齿,你在慕容将军府里就学了这些奉承人的话吗?”厉尘修被夸的很受用,但也心知这家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听听就得了。 “别走过头,前面右转,绕过藏书阁方向。” “好的,殿下。”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终于来到昭阳宫跟前,漆红大门紧闭,时刻都有巡逻官兵看守巡卫,一日三换,昼夜不停。 巡逻官兵看到来人,立刻上前恭迎:“见过太子殿下。” 厉尘修不废话,拿出东宫令牌命其放行,那些人早已收到消息,即可打开宫门,几人帮衬着将轮椅抬进去,由华凛独自推着前行。 两年了…… 他终于再次踏入昭阳宫,此处依旧干净整洁,有人打点,吃穿用度不曾些许苛待,还是那般华贵,却再也没有往日生气盎然,处处透着孤寂凄凉。 或许,他的母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昭阳宫,除了平日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这里再无旁人,路过的宫女端着鸟食,见到来人,惊的手抖撒了一地。 “殿下……太子殿下!” “奴婢没有眼花吧,真的是太子殿下啊!”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的说不出话。 厉尘修道:“起来吧,母妃此刻在做什么?” “回殿下,皇后娘娘刚用完午膳,这回还没歇下呢!”宫女激动的爬起,掀开帘子走入正殿,顾不得身份和形象大呼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就在,在殿外!” “尘儿?!” “是,是殿下来了!” 殿中坐在软塌上饮茶的女人腾地起身,茶水撒在桌案,拖上一袭黑色素净的罗群往门外走,口中喃喃喊着:“尘儿!我的尘儿!” “母后!” “尘儿,你受伤了!”慕容少紫来到轮椅前,紧紧抓住他的手,眼中满是疼惜,“怎么如此不小心,快让母后看看伤势如何,严不严重!” 慕容少紫说着就要掀开他的衣摆,周围站的人眼神纷纷看过来,厉尘修连忙按住她的手,耳朵红红的,言拒道:“儿臣没事,就是摔到腿,等骨头复位长好就能行动自如。” “吓死母后了,难得你来,总归让本宫瞧一瞧才能安心。” “不,不用,儿臣这么大人了……” “那进屋脱。” “真没事。” “本宫才不信,你平日里磕磕碰碰大伤小伤都藏着掖着,除非给你洗澡才能看到,要不然,你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儿臣那会才多大啊,母后,你想太多了。”厉尘修连忙岔开话,嘟嚷道,“外面太晒,先进殿再说,母后舍得一众人在日头下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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