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顾原没说话,始终闭着眼睛,眼睫却在听到司空炎的声音时,轻轻颤动了几下。 接下来,俩人都没吭声,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直到陈顾原听到有直升机的声音在靠近,他一下睁开双眼,抽走了自己的手。 司空炎也听到了。 俩人刚一起抬头看向壁口,就见一个楼梯掉落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服武装的人,就从壁口唯一的光线处,探了个头进来。 发现他们两个坐在地上,那人打开防风镜,喊道:“两位先生,你们还好吗?” 见状,陈顾原站起身来,说:“他发高烧了!有水跟药箱吗?” 闻言,那人忙点头:“有的,你们稍等下,我现在去拿。” “谢谢。”陈顾原说。 很快,那人拿了一个包裹下来,陈顾原上前去接,那人丢下东西后,说:“里面还有吃的,你们再忍耐一下,我马上施工切冰。” 陈顾原点头说了个好。 正当他转身时,那人又说:“你们需要进去里面一点,免得冰渣子溅到你们身上。” “好。” 陈顾原把包裹放下,扶着司空炎换了个位置,然后打开包裹,拿出药箱,一边剥药片一边说:“把衣服拉开。” 司空炎微愣,乖乖的把滑雪服打开,露出白皙结实的上身来。 因为司空炎每天早上都会健身,所以胸肌跟腹肌的线条,都漂亮的跟模版图一样,粉色的小花更是吸睛又性感。 快速扫了一眼,陈顾原把药跟水递给他,拧开酒精瓶,稀释后,帮他擦手心,腋窝,腹股沟,额头等部位。 弄好后,又去解他的裤脚。 但,当一截紫黑色的脚踝出现在陈顾原的眼前时,他整个人都吓到了。 因为昨晚温度实在太低,司空炎那里已经冻伤严重受损。 见状,陈顾原深深地皱起了眉。 但,他没多耽误,快速给司空炎消毒,喷上药物,用纱布包起来。 过程中,司空炎一个字也没说,穿好衣服后,就那样定定的看着陈顾原,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感激。 待陈顾原都弄好,准备关药箱时,司空炎才出手打断,重新拧开消毒药水,小心翼翼的,将陈顾原双手手心消毒,再涂抹上冻伤膏。 之后,他又将陈顾原手指上的伤口,消毒,涂上药,裹上纱布。 看着自己两根手指裹的像茧一样,大少爷唇角扯了扯,终于开口跟司空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至于缠成这样么?贴几张邦迪不就好了。” 闻言,司空炎盯着他眨了眨眼,说:“怕感染,这样保险一点。” 哦。 陈顾原撇了下嘴,没再说话。 这时,那位身服武装的人又下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电锯。 知道等下声音会很大,司空炎赶紧打开餐盒,问陈顾原:“你想吃什么?” 陈顾原扫了眼:“三明治吧。” 说罢,他就想伸手拿,不料却被司空炎挡住了,说:“你手上的药膏还没干,我喂你吃吧。” “……” 陈顾原剪了剪被包的两根手指:“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再次伸手去拿,毫无意外的,扑了个空。 司空炎把三明治递到他嘴边,没说话,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 行吧。 大少爷也就不客气了,张口咬了大半到嘴里,鼓着两个腮帮子吃了起来。 见状,司空炎微微弯了弯唇,另一手也拿了个三明治出来吃。 “嗡———” “嗡嗡嗡———” 救援的人打开了电锯,照着壁口的冰左右两边,各锯了好几下,然后横着切过去。 只见他用脚一踢,“砰”的一声巨响,一大块冰砸在石头上,冰渣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块还沿着石头滑到了陈顾原的脚边。 只见他一脚踩住那冰块,嘴里又啃了一大口三明治。 “啪”一声,冰块被他踩的粉碎。 待救援人员锯下第二块冰时,壁洞里面的光线,瞬间亮堂了许多。 过程中,陈顾原跟司空炎耳朵里都是嗡嗡一片,没办法沟通。也因此,陈顾原就做了五分钟的残废,吃着司空炎喂来三明治,喝着司空炎递到嘴边的水。 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宛如一对完美无缺的搭档。 直到救援人员停下电锯,跳到壁洞里来,陈顾原才站起身,只听对方说:“你先出去。” 闻言,陈顾原垂眸看了眼司空炎,问:“你要背他?” 眼前的救援人员比自己还瘦小一点。 救援人员点头,刚想回答,就听见司空炎说:“不用,我身上有力。” “你还在发烧,有什么力?”陈顾原一边说,一边拉着司空炎的手,蹲下.身子说,“趴上来。” 见状,救援人员忙说:“我来吧,我力气很大的。” 陈顾原没说话,一把将司空炎扯到背上,将人背了起来。 他的动作特别快,等司空炎反应过来时,脚已经离地了。 陈顾原几步走到楼梯边,对背上的人说:“抱紧我。” 闻言,司空炎收紧了双手。也因此,他的脸几乎快跟陈顾原的贴到一起。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陈顾源,硬朗优美的侧脸轮廓线条,和密长的如刷子般的睫毛,还有晶亮的蓝色瞳眸,跟银河一样,令他有些挪不开眼。 后面的救援人员见陈顾原双手稳当当的抓住了楼梯,便连忙对耳机里面的人说:“上升。” 很快,俩人便被拉出了壁洞。 落地后,俩人才发现,原来壁口外面,雪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堆着。 怪不得推不动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才看到,天空中竟有两架直升机。 其中一架见他们出来了,便降落下来。 原来是炎母跟战一夏。 看见战一夏的时候,陈顾原还有些疑惑,待对上目光后,才反应过来。 啊,对了,他倆是情侣来着… “儿子!”看到司空炎被陈顾原背着,炎母急忙跑过去,一脸担忧和悔恨,“你伤到哪里了?” 感觉到手指滚烫,她忙道:“你发烧了!吃药了没有?” “我没事,吃药了。”司空炎说,“脚是摔下来时,撞石头上了,但不严重。” 不严重还会要人背?! 炎母深深地皱起了眉。 距离近了,她便看到司空炎跟陈顾原的嘴唇上,皆是红肿一片。 她愣了一瞬,但很快藏起眼中的情绪,对陈顾原说:“小原啊,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陈顾原摇了摇头。 这时,战一夏也过来了,目光在俩人脸上,身上,扫了一圈,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陈顾原看着没啥事,但他还是问了句:“有没有伤到哪里?” 语气堪比地上的雪。 陈顾原看了他一眼,依旧摇头。 态度跟气温一个样。 见状,炎母心里直叫不好! 完了!!! 本来这一对上次在生日宴会上就感觉像是大吵过一架的样子,所以她才会邀请他们一起来玩。 但现在看来,她怕是帮了倒忙了。 她连忙打圆场说:“小夏,炎发烧了,脚也摔了,小原只是单纯帮忙而已。” 闻言,战一夏嗯了声:“我知道。” 炎母:“…….” 完了,完了。 完蛋了!!! 很快,救援人员也出来了,大家一起坐上直升机,回到酒店。 得知他们安全的回来了,一群人在酒店客厅等着。 “炎哥!小原!”看到炎母跟陈顾原扶着司空炎,叶染秋跑过去,“炎哥,你脚怎么样?怎么不直接去医院?” 司空炎摇头:“没什么事,擦几天药就好了。” 见他来了,炎母连忙说:“染秋,你来帮忙扶着炎,让小原回房间休息。” 闻言,叶染秋上前:“小原,我来…” 话,还没有说完,叶染秋便看见陈顾原的嘴唇很肿,问了句:“小原,你嘴唇怎么肿了?” 陈顾原:“…….” 炎母:“…….” 手刚挨到司空炎,叶染秋便被烫的缩了下手,说:“炎哥,你发烧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司空炎的嘴唇也是肿的… 他眨了眨眼,忽地明白了什么。 这时,炎母忙转移话题:“他爸,赶紧叫个医生过来。” 炎父应了好。 就这样,俩人各自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陈顾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准备躺床上睡觉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是炎母带着医生过来看他。 “记得这几天,手掌跟口腔都不要去碰很烫的水,手掌用温水泡,口腔也是将温水含住几分钟,每天三餐后做一次,睡前再做一次。” 医生说:“舌黏膜恢复的很快的,5—7天就会基本痊愈了。” 闻言,陈顾原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炎母说:“谢谢医生。” 医生点了个头:“不客气。” 等医生走了之后,炎母才拉着陈顾原的手,说:“小原,这次真的多亏了你,要不是我多嘴…..” 如果不是她多那一嘴,司空炎就不会偏头看她,就不会疏忽前面的树枝。 她明明知道那片树林那么窄,还掉以轻心。 陈顾原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他昨晚本来就没睡好,早上又跟司空炎折腾那么久,早就困的不行了。 炎母张了张嘴,本想问点什么的,但见他一脸疲态,便说:“那你、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 “好。” 直到傍晚,陈顾原才醒来。 本想靠床上玩会儿手机的,打开却看到有一条消息,是司空炎一小时前传来的。 【司空炎:醒了告诉我。】 陈顾原眨了眨眼睛,回:【醒了。你烧怎么样了?】 【司空炎:退了。】 【司空炎:我在等你一起吃饭。】 【陈顾原:这么早?餐厅不是七点半才开始吗?” 【司空炎:我单点,我们就在房间吃。】 哦,对了,司空炎腿不能走路。 但…… 【陈顾原:就咱倆?】 【司空炎:你还想要谁一起?】 【陈顾原:不是!你跟我都是有男朋友的人啊!单独一起吃饭被家长们看到不太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顾原觉得,早上在壁洞里时,司空炎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对于司空炎露出那种…那种感激中又带着点异样情感的眼神,他真的… 他希望那只是错觉。 他不希望司空炎觉得他们接了吻,就要对他负责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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