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凌飞十二招秘籍?”沈羿沉下脸问。 萧柄放下茶杯,双眸泛光:“传闻中谁学会了凌飞十二招的一半,谁的武功便能齐进天下前十,我也不贪婪,只用你最小的徒弟的命,换你身上的凌飞十二招秘籍的前六招,你觉得如何?” 张天策听闻怒道:“呸!凌飞十二招可是你这种小人能学去的,你们教派就没有自己所创的功法吗?” 这话就像是戳进萧柄的心窝,他咬牙道:“如果整个武林容得下我们,我们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功法!” 他轻轻一拍桌子,上面竟浮现出一道五指掌印。 张天策的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 沈羿知道他内力深厚,也知道他心中有着对武林门派的多年积怨,便叹了口气:“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凌飞十二招的秘籍。” 萧柄听闻,迈出脚步走到沈羿的面前,随后伸出修长的指节,挑起了他的下巴。 张天策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惊呼道:“你干什么碰我的师父!滚开!” 他一拳挥了过去,然而萧柄只是微微偏头,另一只手就轻易握住了他的腕骨。 还未等用力,另一只手臂就被沈羿捏住,对方发出寒冰般的声音:“放手。” 萧柄果断放开张天策的手臂,对着沈羿那张俊秀的面庞盯了半晌,最后笑道:“沈庄主的心果然与面目一样无情,连小弟子的性命也不顾,怪不得那个与你分开的傀儡就这样惨死在林中。” 听闻“傀儡”二字,沈羿马上抬起眼皮:“你说什么?” 萧柄指腹摩挲着对方的下颌:“沈庄主还不知道吗,就在你转身走的那一刻,那个活人假扮的傀儡就在树丛中自戕,陆笙歌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这是我亲眼所见,没有说谎。” 沈羿的手指不自觉缩紧。 裴擒陌竟然…… 之前那般信誓旦旦说好了自己要去天工阁查事情,谁知竟是故意让自己抛下他,主动寻死…… 这个魔头脑子里在想什么? 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的灵魂从傀儡的身上离开?可若真的离开,现在又到了何处?若是回到他的身体里,为何当下又不和他说话? 种种疑问浮现在他的脑海,另一边,萧柄见他黯然神伤,便满意地松开他的下颌:“我虽然猜不出那傀儡的身份究竟是谁,不过对你倒是够重情义,说到情字,我倒想起还有另外一个消息……比如,那个将身体私定给你的裴擒陌现在身在何处。” 这话一出,沈羿拖着虚弱的身躯翻身下榻:“你见到过裴擒陌?”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最迫切得知的消息。 张天策在一旁却是一头雾水。 那魔君将身体私定给师父……是什么意思? 萧柄没理张天策,只是走到桌前,重新端起热茶,看向沈羿:“裴擒陌本人我并没有见到,见到的是他的那些手下,上次见他们从活路逃走,就派人一路在后面跟踪他们,还真找到了魔宗的那些余孽所在之处,我猜,你的情郎应该也在里面。” 说到一半,他摸着下巴沉思:“不过,昨日我看到他们出来采了几样东西,有鹿血,曼陀罗华,凝芝草……奇怪,这些东西,魔宗余孽们拿来究竟有何用呢?” 这些东西萧柄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沈羿听闻,却是心脏一悬。 有本记载上古秘术的禁书里写过,有一种巫术,需要用鹿血摆阵,曼陀罗华制作灯芯点灯,凝芝草用来烧,可以将死人的魂魄招回。 ……难道天罡宗的那些下属,是要用这种上古巫术将裴擒陌的尸体复活吗?
第40章 张天策听得云里雾里。 且不说鹿血, 曼陀罗华,凝脂草是用来干什么的……天罡宗那些余孽的行踪,关他们何事? 萧柄拎起桌上的茶壶, 为自己倒了杯茶:“小兄弟,你可能不知,裴擒陌可是当众说过把身体私定给你师父这种话,他的事,也自然就是你师父的事啊。” 张天策瞪圆了眼睛:“什么……” 他如遭五雷轰顶。 刚刚是不是他幻听了? 在他的印象里, 师父就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莲花, 而裴擒陌就是肮脏淤泥里长出的花蛾, 二者无论如何也搭不到一块去。 沈羿懒得解释太多, 便安抚地握住张天策的手, 对萧柄冷冷道:“你即便是拿我的弟子要挟, 我也不会将秘籍告诉给外人的, 您请回罢。” 萧柄咽下口中的茶,轻轻一笑:“沈庄主, 若说你心底完全不在意裴擒陌和你那小徒弟, 我自然不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话时,嘴唇正在发抖, 沈庄主貌比谪仙,可惜萧某不吃这套, 若你不肯将秘籍告诉我,我只好派人去时不时骚扰裴擒陌的所在之处, 再杀了你那个小徒弟了。” 沈羿拳头暗暗攥紧。 凌飞十二招不得外传是他自己立下的规矩, 若是说出去,有违他自己的本心, 可若不说,眼前之人所说的话,恐怕真的会得以应验。 究竟该如何选择才好…… “师父,小师弟他怎么办……”张天策听到小师弟会被杀,茫然地看向沈羿,“如果咱们不说,小师弟真的会死吗?” 话音落下,沈羿脑海中浮现出郭白鹭那张稚嫩的面容,又忆起对方经常跟在身后喊着师父,心底五味杂陈,终于下定了决心:“好罢萧柄,我先告知你一招,也只教一遍。” 萧柄挑眉:“哦?” 话音落下,只见沈羿朝他伸出一指。 萧柄刚刚放在桌上的茶杯霎时间水花四溅,可那杯子却是一动未动,毫发无损。 萧柄双眸发亮,随即又暗淡下去:“这是……” 沈羿收回手指道:“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此招名为隔山打火,只要将内力聚集于指尖,便能在不伤及眼前之物的情况下,击溃敌人。” 萧柄:“什么击溃敌人,哪里击溃……” 他话未等说完,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因为茶杯的杯底竟从桌上陷了下去。 本以为沈羿刚刚那一击打的是水,不曾想竟然是桌子。 “等你练成后,才能再来找我学这第二招。”沈羿面无表情道。 “沈庄主的武功果真高深莫测,待在下练成六招后,自会兑现诺言,将您的小弟子送回来!” 萧柄心道这是何等高深的内功,竟能让瓷器成为毁坏木头的利器! 顿时心潮澎湃,起身要走。 而沈羿忽然伸手:“慢着。” 萧柄停下脚步,回头蹙眉问:“沈庄主,我说过练成六招后就会放过你的小徒弟,莫非你是担心我食言?” 沈羿放下手臂,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不,我是想问问阁下,裴擒陌的那些下属的所在何处?” 萧柄微怔,饶有兴致地站在原地盯了他许久:“你与他那般关系,他竟没有将此事告诉过你吗?” 张天策心中狐疑,那般关系到底是哪般? 沈羿顿了顿,闭目道:“我与他是何关系无需你管,你若是想知道其他凌飞十二招的招式,就把他们的所在之处告诉我。” “好罢,告诉你也无妨。”萧柄勾起唇角,“反正天罡宗的那些余孽很快就要被人一举歼灭,你现在去也已经毫无用处了。” …… 李浮尘与崔二楼唇枪舌战了半个时辰,也没问出对方的真实身份,遂抹着头上的汗珠回到沈羿的房间。 谁知刚一进门,就见对方正拿着剑,正准备出去。 “咦?沈庄主,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李浮尘停下脚步。 沈羿朝他拱手:“我有一位朋友,他的故乡的处境有些堪忧,我想去看一看。” 刚刚萧柄说,他已经将天罡宗下属的藏身之处散步到整个江湖,恐怕过不了多久,裴擒陌最后的势力就会被人上门清剿。 这一路,沈羿自认欠了裴擒陌许多人情,无论发生什么,今日他都不能对天罡宗的那些下属们见死不救。 李浮尘瞪大了双眼:“可是我之前不还告诉你要静养吗?你要去看哪位朋友,为什么不能带上我一起去?” 他实在担心沈羿会有危险,上次对方说自己临时有事出去,就弄了一身毒回来,这次去看朋友,还不知要出点什么事。 “不,麻烦李道长看管好崔二楼,不必挂心,我去去就回。” 沈羿短短道别后,便转身从窗户纵身而跃。 若是裴擒陌的灵魂真的被那些下属招回来,他说不定还能让那魔君帮他一同想想办法…… 拜托了,这个魔头千万别在他来之前就被人歼灭了。 沈羿下到楼梯转了个身,早已站在楼下等他的张天策朝他拱手:“师父,都已准备好,可以启程了。” 沈羿交代道:“其实我本不想让你跟着的,但是你若是脱离了我的视线,说不定会落入萧柄之手,成为要挟我的把柄,所以你路上一定要跟紧我。” 张天策垂头道:“是。” 他知道师父只是面冷心热,不会真当自己是个累赘,上次他听二师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才知道大师兄竟是这般无耻小人,是曾经的自己误会了师父。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去找裴擒陌呢? 师父在教了萧柄武功之后,竟然不去先问小师弟的情况,而是一定要打探出天罡宗下属的下落,又不远万里去找他……莫非,他们的关系真的如萧柄说的那样? 这个问题他没敢多问,沈羿也自然没有回答,对方一路按照萧柄所说的路线带他走到了裴擒陌的所在之处,拔剑砍下两条藤蔓。 前方顿时出现了一道大门。 这个大门是紧闭着的,与藤蔓和石头融为一体,若不是萧柄提醒的话,根本难以察觉。 沈羿的手指摸着那石门的缝隙,顺着石壁的纹路朝东边缓缓延伸,又在每个凸起的石头上试了一次。 张天策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想师父是不可能找到此门的机关在何处的,不曾想下一秒,就传出砰的一声。 那道石门忽然被打开。 石门开启一半的途中,几名蒙面男子从里面探出头,瞪圆了眼睛。 “宗主?” 一人出声,另一人马上道:“不对,他不是宗主,宗主他已经……” 张天策听得云里雾里,站在他身前的沈羿却淡漠问:“裴擒陌在哪里?” 既然这些下属知道了他们灵魂分开,就说明裴擒陌肯定已经提前与他们联系过,他们也定然会知道裴擒陌本人所在何处。 “沈庄主,虽然我们宗主说你们之间是那种关系……但是我们不能什么都告诉你。”两名蒙面人悄声回答。 “什么声音?”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几人回头,只见一二十出头的黑衣男子从机关门内缓缓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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