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渴望什么,越容易被什么打动。许白深弯腰搂住许母的肩膀,轻声安慰她。 越过丁献仪的肩膀,许白深看见病床上的许言寒也湿了眼眶,他调笑道:“你怎么也要哭啦?这么感动吗?” 许言寒快速眨几下眼睛,忍下泪意,但眼里的情绪呼之欲出,除了感动,似乎还有别的…… 娘仨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些话,丁献仪去卫生间整理了下仪容,出来后道:“时间不早了,小言,我让韩助去找个护工,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许言寒巴不得晚上没人看着,他好跑去找楚熠,忙不迭点头道好。 “我照顾小言就好啦。”许白深道,“不用找护工。” 丁献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辛苦两天了,今晚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头发都油了。” “真的吗?”许白深慌忙自己摸了下,他倒是没觉得有多油,不过丁献仪说了肯定不无道理。 啊,他昨天还淋了一些雨,身上捂两天了不会有味道吧?戚允渐今天来的时候有觉得他邋遢吗? 丁献仪笑了笑,“我风尘仆仆的,也要回家洗洗。小白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找韩助,护工来了我们再走。” “哦,好。”许白深摸着头发应了声。 丁献仪笑着点了下他的鼻子,拉开门出去了。 “不油的。”床上的许言寒突然道。 许白深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头发,上前两步凑近他,问:“那我臭吗?” 许言寒抽了抽鼻子,“不臭。” “那就好。”许白深放下心来,但还是转身去卫生间自己照镜子确认了下。 确定头发依旧蓬松,衣服上也没明显褶皱,许白深从卫生间出来,心道大概是女人对这些比较敏感,但戚允渐又不是女人,他应该没注意到……的吧? 奇怪,许白深看向许言寒,对方虽扭头扭得快,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许言寒翻身躺到床上,“随便看看,不做什么。” 许白深不信,“你说实话,我是不是真的臭了?” 许言寒贴着枕头,瓮声瓮气地说:“真不臭。” “那你看我干什么?”许白深追问。 许言寒这次沉默了两秒,然后转头看他一眼,道:“我有话跟你说。” “说呗。”许白深道。 “不是现在。”许言寒轻轻握拳,“等学长把这件事处理完,我再告诉你。” 许白深“啊”了一声,“怎么都要过段时间才告诉我?”
第43章 许言寒没听清, 问:“你说什么?” “允哥啊,他今天也说过段时间要跟我说件事。”许白深噘嘴一笑,“你俩倒是挺有默契。” 许言寒一顿, 低声说:“是吗?” “你们要跟我说的不会是同一件事吧?”许白深问。 许言寒拉了下被子, 嘟囔道:“我又不知道他要跟你说什么。”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许白深帮他盖好被子,“行了, 你想什么时候跟我说都行,好好休息吧。” 正好这时丁献仪领着护工推开门进来, 简单交代后, 她和许白深回家,护工留下照顾许言寒。 车上,丁献仪的助理开车, 母子俩坐在后座上。丁献仪昨天接到许白深的电话后加班处理完紧急的工作,今天又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 心身疲惫, 正用手抵着额头闭目养神。 许白深低头回复纪新羽的消息。下午的时候,纪新羽有事提前离开了,此时发消息过来问候许白深。 两人聊着聊着又开始闲扯, 丁献仪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对许白深道:“小言实习的公司就是戚家那孩子的对吧?” “对的。”许白深点头,“渐丰地产。” 丁献仪弯唇呢喃:“戚允渐, 那孩子倒是挺有本事的。” 许白深油然而生自豪之意,道:“妈你也知道允哥的事呀?” 丁献仪笑道:“我和你爸爸虽然整天飞来飞去, 在家里的时间不多, 却也听过不少小辈们的事。总是被人乐道的也就那几个,谁有没有真本事, 多少还是知道的。” 许白深嘿嘿一笑,“我也觉得允哥很厉害。” “这么说你已经和他混熟了?”丁献仪问。 “差不多吧。”许白深道,“他对我挺好的。” 丁献仪点点头,说:“我这次回来得匆忙,没时间给你和小言买礼物,只淘了支奥罗拉钢笔。既然你和戚家那孩子说得上话,明天你帮忙把钢笔带给他吧,当作他帮了小言的谢礼。” 许白深一口应下,“好啊。” 回到家,丁献仪找出装钢笔的礼盒拿给许白深,并叮嘱他早些休息。 许白深回房间洗完澡,出于好奇打开礼盒看了一眼。只见钢笔笔身镶满了钻石,躺在黑色绒面上极为亮眼,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第二日,许白深起得稍晚,下楼时丁献仪正准备出发去医院,看见他,丁献仪笑道:“小白,前两天累了吧,今天你就别去医院了,好好在家休息。” “在医院确实没在家休息得好。”许白深弯唇,“那我给允哥送完东西,今天就不去找你们咯。” “嗯。”丁献仪笑着点头,问,“知道怎么送吗?” “……直接送不就行了?”许白深迟疑道。 丁献仪拉他坐下,语重心长道:“人家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礼数一定要周到。今天是工作日,像戚允渐这种身份,讲究点的人,想和他见上一面要提前预约。他应该不会在这上面为难你,但去之前最好还是打个招呼,免得人家工作繁忙,贸然前去造成打扰。” 别的先不说,许白深觉得戚允渐这个老板当得挺清闲的,——也许是腿还没完全好。 他点点头,“好的妈, 我懂了。” 丁献仪又问:“知道去哪找他吗?” “知道。”许白深道,“允哥腿受伤后基本上都待在家里。” “行。”丁献仪拍拍他的手,“去了人家家里大方点,别怕,就算说错几句话也没关系的。” 许白深露齿一笑,“好。” 丁献仪哪会知道,他去戚家已经是熟门熟路了。若是换成其他地方,他去了或许会有些许怯场,但面对的对象是戚允渐,他最多只会害羞。 “对了。”丁献仪问,“你没有驾照,要不我让韩助留下帮你开车?” “不用了。”他可以让小郑来接自己,许白深轻咳两声,“我自己过去就行,韩助送你去医院吧。” 丁献仪此次回国很突然,手上还有不少工作需要和同事交涉,身边确实也少不了韩助,于是没有强求。 她点点头,“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还有,你有空去考个驾照,看喜欢什么车去提一辆。”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车,而且许白深原本也觉得不会开车太不方便,早有此打算,忙不迭点头应下。 丁献仪走后,许白深吃过早饭,回房换了身出门的衣服。 临了想起什么,走到花园抄起一把剪刀,边给小郑拨了个电话过去。 “许少爷。”对方接通。 “郑哥。”许白深扒看着花园里开得正旺的花,问,“你现在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几日没造访,他之前看中的花苞刚好开了。 小郑回道:“不好意思许少爷,我现在在公司,暂时去不了。” 许白深动作一顿,随即想起今天是周一,或许今天的早会比较重要,戚允渐不得不亲自出席。 “那你们多久回来?”他问。 “不确定。”小郑道,“戚先生还在会议室开会。” “好吧。”许白深隔空点头,“那你忙吧。” “好的许少爷。”小郑应完提议,“要不你在家等等,我和戚先生回去的时候顺便接上你?” 许白深已经数好自己要剪的花了,“不用,我自己过去,在家……在允哥家等你们,吴妈在的吧?” 小郑道:“在的,那许少爷你自己过去,等戚先生开完会我会跟他说的。” 许白深轻咳一声,“不用说了吧。” 小郑一板一眼地道:“要说的。” 挂掉电话,许白深快准狠地剪下花。想起戚允渐在医院说的要他补货,他今天特地多剪了一些,红的粉的白的,掺杂在一起。他不会搭配,只觉得挺俗的,但鲜花再丑也丑不到哪儿去。 随便修剪了下花刺和多余的叶片,许白深找了根还算看得过去的丝带将它们绑起来,拿在手里看着也挺像一回事儿的。 “就这样吧。”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放好剪刀拿着花束和钢笔礼盒出门了。 别墅区路边栽种了成片的洋槐,花期已过,荚果正处于从绿色转为赤褐色的渐变期。 极少有人在路上行走,加上今天阳光不太明媚,连空气都显得有几分冷清。 不知道走了多久,戚家的小洋楼外墙映入眼帘。说起来,许白深给戚允渐送了那么多次花,却没有哪次是亲手交到他手上的。 而戚允渐面上从未表现出期待,但没想到他把收到的花都保存得好好的,还傲娇地找花主人补货。 许白深抿唇一笑,心道待会儿他一定要当面问一问戚允渐喜不喜欢他送的花,是喜欢花,还是喜欢他…… 过了这个转角,就能看见戚家的大门了。许白深脚步欢快地走过去,下一秒又急急地退回来,大半个身子躲在槐树后,只露出上半张脸,一错不错地望着戚家门口那两人,眼里满是震惊。 “许白深”的养父母怎么会在这里?! 戚家门外,大着啤酒肚的男人和烫着小卷发的女人不知怎么混进来的,正用力戳着门铃。 只听咔哒一声,从门铃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找谁?” 啤酒肚男人应道:“我们找戚先生,麻烦开下门。” “戚先生不在家,二位改天再来吧。”那女人道。 男人闻言眉毛一竖,“骗谁呢,天天不在家?那你是谁?” 女人好脾气道:“我是这家的保姆。” 男人正要说话,被他身边的女人挤开。小卷发女人红唇一弯,“您好,我们来一趟不容易,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等戚先生?” 保姆道:“不好意思,我做不了主。” 小卷发女人道:“那能不能麻烦你打电话问问戚先生,我叫辛秀霞,以前也在这里做过保姆,戚先生知道的。” 保姆并未帮她问,又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接着里面便没了声响。 啤酒肚男人指手画脚,“狗仗人势的东西……” 他骂得非常难听,但也许是对戚家有所忌惮,或者怕被当成闹事的招来巡逻的保安,没敢太大声。 躲在树后许白深一直攥着手指,隔得稍远,他没听见养父母说了什么,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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